第四章 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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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慕雲昭,左卿的神色黯淡下去,沉聲點了點頭,算是應了元凜的話。

    元凜看著左卿這般神情,也大概知道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或許她這次受這麽重的傷就是那位王爺的原因。“小煜啊,不對。”元凜拍了拍自己腦門,“應該是小卿才對。”

    左卿被元凜這些行為給逗笑了,在這裏能遇上這位師父,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前世修來的福分,而遇到慕雲昭,想必是前世做的惡吧。

    “不過為師還是比較喜歡喊乖徒兒。”元凜還在為收了左卿為徒感到欣喜,從他的話語中可以聽出一股得意來。

    “師父想怎樣喚徒兒都行,徒兒可不敢有異議。”左卿眨了眨眼,給足了元凜麵子。

    元凜聽到這話自然很是受用,將雙手環抱在胸前,抬著下頜,“果真是為師的乖徒兒。”他這般姿態也沒保持太久,而後又正色道:“該說正事了。”

    見元凜嚴肅起來,左卿也止住笑容,認真地等著他的後話。

    “為師不知你究竟有何事要求於那位昭王爺,可你既然已經拜入上善門,也應該遵循上善門的規矩,不能再與皇家人有過多的牽連。而讓你與昭王爺不再有牽連,不僅是因為規矩,更是為師的要求,你可明白”元凜的語氣堅定,看向左卿的眼光也讓她無法產生反對的意見。

    對於元凜所說,左卿心裏十分明白他僅是出於對自己的關心而已,想必他也猜到這次受傷是因為慕雲昭的緣故。可現在項鏈的線索還沒有查出來,除了慕雲昭以外,左卿還真不知道還能再求助於誰,隻是以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情來看,就算是借助慕雲昭的能力查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到時候還有沒有命回去都不知道。左卿思前想後總算是出聲道:“徒兒謹遵師父教誨。”

    雖說左卿考慮了很久才給出回應,元凜還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答應為師的要求就好,那再說說你究竟是有何事要求於他”

    左卿訝異地看著元凜,這樣問難道是想幫自己解決麽想到之前慕雲昭說過上善門在江湖中的地位,或許真能查到也說不準。“徒兒是想讓昭王爺幫忙查探一樣物件。”左卿這樣說著,打算先看看元凜的反應。

    “真不知該說你眼光獨到還是怎的,那位王爺在淩風城的名聲可不算好,隻不過為師在見到本人之後,覺著那些傳聞還是有誤。”元凜似乎在仔細回想著見到慕雲昭的時候,那些言行與傳聞中可相差甚遠。

    “有些什麽傳聞”左卿下意識地問道,不知怎的,她竟然很想知道別人眼中的慕雲昭。

    聽到左卿的問話,元凜也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瞪了左卿一眼道:“為師都說了不能再與他有連係,現在還問這麽多作甚,難不成小卿你”元凜仍瞪著左卿,卻也擔心著自己會不會猜中了。

    “師父您想哪去了”左卿幾乎是立馬就製止了元凜的言辭,可原本無力的左手卻在身下不自主地握緊。

    元凜瞪眼瞧見左卿這樣說著卻把頭偏向一側,心中那陣想法更是被放大,暗暗做好打算,也不再把話語停留在這裏,故作輕鬆道:“好了好了,為師這不是打趣你麽,你要查探的物件是什麽或許為師也能幫上忙。”

    “是條項鏈。”左卿過後才發覺自己的反應有些急切了,明明剛才元凜打趣自己和陸影時心中一點波瀾都沒有,可現在提到慕雲昭左卿有些賭氣般抬起左手解下脖子上的項鏈,再微微起身將項鏈遞給元凜。左肩傷口傳來的痛楚似乎分散了心底泛起的波瀾,反倒讓她覺得好受些。

    “誒你這傷口剛包紮好,可別再亂動了。”元凜忙不迭地起身接下左卿手中的項鏈,又趕緊讓她躺好。

    左卿重新躺好後大喘了幾口氣才算是緩解了那陣疼痛,心底不禁想著自己這算不算自虐,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受控製地想了解慕雲昭的事,現在不僅是因他而受傷,還因他徘徊在自己腦中而想用痛楚來擺脫,當真是變得不正常了。

    正當左卿思緒在身上的痛楚和腦中的煩悶之間遊走時,卻聽到一旁的元凜“咦”了一聲。

    “師父,怎麽了”左卿將思緒從那些泥潭裏拉扯出來,將眼光重新放到元凜身上,隻見他皺著眉端倪著手中的項鏈,眉宇間的溝壑越來越明顯。

    “小卿,你這項鏈從何而來你又為何要查探”元凜將項鏈緊握在手中,神色凝重地看著左卿。

    左卿雖是很驚訝元凜的態度,還是如實道:“這項鏈的來路我也說不出來,可是卻關乎了我能否回家的事,所以才會想要查探。”左卿現在也算是完全信任元凜了,毫不避諱地說出這些,更何況自己遲早會離開這裏,現在也算是提前備好案。

    “為何你這項鏈上會隱藏著上善門內力但這項鏈的樣式為師可從未見過。”

    元凜的話更是證實了左卿的想法,“項鏈上隱藏著上善門內力”這句話更是不斷在她腦中回響,一條項鏈上竟然能承載著內力,也就是說通過它而穿越時空並非不可能。無數個疑問開始出現在左卿腦中,壓製得她幾乎喘不過氣,而一些昏昏沉沉的記性似乎從四麵八方湧進腦子裏。

    左卿用雙手捂著頭有些痛苦地蜷著身子,左肩上原本包紮好的傷口處滲出點點血印,似乎已感受不到肩上的痛意,一門心思抵抗著腦中傳遞下來的信息。

    “小卿小卿”元凜的聲音像是隔著一層霧氣,傳到左卿耳中的隻有模糊的聲響,隨後漸漸連聲響都不存在,四周也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意識在這個時候渙散起來。

    眼見著左卿突然出現這些反常行為,甚至連喊叫都不回應,元凜也開始慌了神。好在及時反應過來,趕緊起身疾步邁出房門,去喚人前來。

    雕花木床上,左卿仍蜷著身子看不見麵容,隻餘肩上點點刺目的紅。

    夜色完全籠罩著整個山間,孤月高懸,玉輝給山體踱上一圈光暈,策馬行進在山林中的兩人皆是一臉凝重之色。

    “王爺,這途中似乎並未見任何異常,您是否”沈德緊跟在慕雲昭身後,而是否多慮了這幾字始終無法說出來。

    “倒寧願是本王多慮了。”即便是親眼看到前往雲空寺的路途中並沒有任何異狀,慕雲昭心中那根繃緊的弦還是沒法鬆懈下來,心裏的擔憂反而越積越深,隻想再快點趕到山頂,也隻有見到安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身影才能放下心來。

    沈德也不再多言,沉默著揚鞭快速前行。

    “噠噠”的馬蹄聲在沉寂的寺廟前止住,望著沒有一絲燈火的廟宇,慕雲昭再也沒法壓製住心底的慌亂,倉皇地下馬,棄了馬匹便往那廟宇去,邁上台階的步履也不複以往的穩健,甚至還險些被自己的長袍絆倒。

    沈德還是頭一次見到慕雲昭這樣失神的模樣,趕緊將馬匹拴在一旁的樹幹上,疾步追上慕雲昭的步伐。

    越是臨近寺廟,慕雲昭的心越是低沉下去。越過寺門,院子中心還是那一尊五方鼎,原本供奉著的香煙悉數盡滅,四周更是散落著無數簽隻,這殘敗之景,全然不複之前那般香火旺盛,剩下的隻有寂寥。

    站在院中,慕雲昭略顯痛苦地扶著身旁的方鼎。挖空心思,為的不過是心中那股咽不下的仇恨,可若這心都沒了,仇恨也不再存留,而自己也會變成一具空殼行走於世上,生存的意義又何在可笑,機關算盡,到頭來卻連想護著的人都護不住,不僅僅是與自己血脈相連的人,還有那個於今日才明白已經放在心上的人

    “王爺”沈德踏進院子,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慕雲昭靜立在院中,落寞的身影幾乎與這夜色融合,而即使走進呼喚,也不發一言,如玉的麵容之上僅剩木然。

    沈德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心中同樣也惋惜著原本香火不斷的廟宇,卻在連他都不知曉的時候敗落至此。他上前撫了撫承載著雲空寺香火的方鼎,鼎身的紋路還帶著的溫度讓他微怔,這是

    “王爺屬下以為事情並非沒有回轉餘地。”沈德收回手,神情肅然。

    見慕雲昭仍是木然地轉過頭望了望他,可目光卻更像是看向某個未知的地方,沈德有些激動地握住慕雲昭的雙肩,“王爺,您鎮定一點,二公子不會有事的,您忘了還有心清大師護著他麽”

    慕雲昭這時才有了反應,掩麵痛苦道:“都是我的錯,原本這就是我的責任,卻要托付給心清大師,更錯的事就是沒早些察覺到,現在害了整個雲空寺。”

    “王爺現在不是該自責的時候,而是要找到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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