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因緣成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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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沉寂,屋子裏微弱的燭火輕輕搖曳,靜坐著的女子將頭擱在桌上,雙臂自然下垂著,一副無力抬起的模樣。

    “左姑娘,再不喝藥可要涼了。”推門進來一衣著樸素的少女,她將端著的清粥小菜放置在桌上,又坐在桌前,把麵前的藥碗向前推了推,責備地看著麵前臉色還有些蒼白的女子。

    “小英,這藥都喝了幾天了,還要喝啊”左卿都不知道躺在這屋子裏多少天了,隻是肩傷而已,為什麽每天都要喝這些黑乎乎的中藥。而且每天還被這叫陸小英的小姑娘給監視著喝完,還真是痛苦。

    陸小英伸出三個指頭在左卿麵前晃了晃,“左姑娘,才三天而已,你可不知道那天元大伯嚇成什麽樣了,還是乖乖把藥喝了,也好讓元大伯安心。”說著將藥碗直接推到左卿麵前,看向她的眼神不容再拒絕。

    左卿這才極不情願地抬起完好的右手,扶著藥碗,將那一碗苦澀的湯藥一口喝光,最後還對著陸小英擺出一副苦臉來,證明著自己喝完這藥是有多難受。

    陸小英看著左卿的樣子卻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把碗筷擺放好,用手托著下頜道:“左姑娘現在得多吃點,瞧你這幾天都瘦了不少。”

    左卿應了聲才拿起筷子沉聲吃起來,左肩上的傷讓她不敢隨意抬起手,隻能將碗放置在桌上,俯下身吃著。

    沉默著又開始回想起前幾天發生的事,她明明記得那天醒過來之後,她已經拜了元凜為師,後來還將項鏈交給他看。可是記憶就從這裏中斷了,後來發生了什麽一點都想不起來,隻有殘留在腦中那難以忍受的痛楚。

    而據元凜所說,自己在那之後失去了意識,怎樣都喚不醒,所以才叫來了淩風城頗具盛名的神醫來為自己診治。可神醫卻完全診斷不出昏迷的原因,從她的脈象上看一切都再正常不過。

    神醫都找不出原因,也隻能開幾副安神的藥物。偏生就是這安神的藥,讓左卿轉醒,所以元凜就派陸小英過來監督她每天喝完那些安神藥。左卿不禁想著會醒來也是因為被這藥給苦的。

    左卿忍不住歎了口氣,手中的動作也慢了下來,吃在嘴裏的飯菜沒了滋味,便將筷子放下,抬頭問著陸小英:“小英,我這隻是肩傷,外出並不影響啊,為什麽師父不準我出門”

    “左姑娘怎麽就不吃了”陸小英看著桌上沒怎麽動的飯菜,嘟著嘴有些不滿。

    “剛喝完這麽一碗藥哪能吃得下,我成天坐在屋子裏,都沒活動怎麽會餓。”左卿指著剛才盛藥的碗,略微抗議著,卻又發現自己的問題被忽略了,又趕緊道:“小英,別把話岔開,先回答我。”

    “左姑娘就先安心歇息幾天,元大伯自是有他的道理。”陸小英安撫著左卿,臉上分明還帶著一絲稚氣,卻說著這樣寬慰左卿的話。

    左卿在這屋子裏憋了三天,再也沒法忍受,陡然起身在桌子旁焦躁地踱著步子,“你都不知道一天到晚待在這屋子裏有多悶,本來就沒有什麽可娛樂的東西,再這樣呆下去我會提前老年癡呆的。”

    左卿語速極快的話讓陸小英直接愣了神,她呆呆地說道:“左姑娘,你說得太快我沒怎麽聽清,而且你說的那些是什麽啊”

    陸小英的話頓時又讓左卿泄了氣,她現在對一個小姑娘抱怨有什麽用,她也隻是奉命來照看自己而已。頹然地坐到桌子前,悶悶地說道:“沒什麽,你就當我剛才是自言自語。”

    陸小英“噗嗤”一聲極沒形象的笑起來,她笑得肩膀還有些微抽動,隨後在左卿哀怨的眼神下掩著唇止住笑,“那明日我去弄些小玩意來,左姑娘也不會覺著無趣了。”

    左卿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是滿臉黑線,這小姑娘是覺得剛才自己的行為像小孩才這樣說的麽,隻能無奈地偏著頭道:“小英,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讓我出去就幫我把師父叫來吧,我有些話想問問他。”

    “乖徒兒這才待了幾天就受不住了。”陸小英還沒回應,門外就傳來左卿正念叨著的人的聲音,元凜負著手步入,看著桌上剩餘的飯菜,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臉瞬間又垮了下來。

    “不好好吃飯養好身體,怎麽能出門。”元凜坐到左卿身旁,仔細看了看她的麵色,又搖了搖頭。

    “我會這副模樣都是在屋子裏憋的,若是能出去,定不會像這樣。”左卿每天即使照著那不太清晰的銅鏡,都知道自己的臉色實在不好看,生怕元凜會繼續讓自己待在屋子裏,搶先一步解釋著。

    “好了。”元凜衝左卿擺了擺手,又對著陸小英道:“小英你先回房去,老夫有話要對小卿說。”

    “好咧”陸小英起身利索地將桌上的殘羹收拾幹淨,轉身出去還順帶著將房門掩上。

    聽著元凜說有話對自己說,左卿坐直了身子,也老實地聽著。

    “為師也知曉你這幾日在屋子裏悶著確實不太自在,可你是不知那日為師心裏有多驚恐,分明還好好說著話的人,突然就這樣說倒就倒下了,這實在”元凜的話裏透著一股後怕的意味,左卿的鼻子也忍不住泛酸,吸了吸鼻子,輕拍著元凜放在桌上的手,道:“徒兒如今不是好好地在跟師父說著話麽。”

    “可誰知道”元凜說到一半又趕緊打住,“呸呸我這是說什麽呢。”

    左卿忍不住掩唇笑起來,經過這些事,她早就把元凜當成了在這個世界的親人來看待,也知道他是真心為自己好。她歪著頭眨了眨眼道:“師父,我自己的身體自己能不知道麽,每天的藥我可都有喝完,一點事都沒有。”

    元凜白了左卿一眼,“你要真知道,那為何不知道自己怎麽暈的”

    “這個”說起這件事還真是堵了左卿的話,她撓了撓頭也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行了,任大夫說過你身體並無大礙,隻是為師實在放心不下才讓你悶了幾天,其實喝的那些藥隻是安神藥而已,有何功效為師也清楚,不用敷衍為師。”元凜這樣說著,神色卻黯淡下去,那一幕是他親眼所見,若真說一點問題都沒有,是肯定不會相信的。但是神醫都查不出緣由,就是想治療也無從下手。

    左卿知道他口中的任大夫便是那位神醫,瞧見元凜還是十分擔憂的樣子,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將自己心中猜想的說出來,“師父,徒兒之後仔細想了想,雖說記不起那時自己究竟是怎麽了,可這種情況以往似乎出現過一次。”

    “果然還是有緣由的”元凜有些激動地將放在桌上的手握成拳,若出現過,並且不止一次,那是不是真的該引起重視了。

    “徒兒猜想緣由該是那條項鏈。”在暈倒之前,或者說沒有將項鏈交給元凜看之前,自己都是好好的,就在元凜看過項鏈之後,並說項鏈內存著上善門的內力,似是從那時開始,記憶就開始模糊。可是又有一點不對,仔細回想著,之前有三次取下項鏈,一次是自己查看項鏈的問題,再一次是給慕雲昭讓他調查,最後就是繪製圖樣的時候,那幾次一點問題都沒有。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又偏離了方向,左卿甩了甩頭,有些茫然了。

    元凜察覺到左卿在極力回想著之前的事,可是又顯得毫無頭緒的樣子,又提出自己的疑問:“你那條項鏈肯定存著古怪,為師從之前感受到你身上那熟悉的氣息應該就是因那項鏈,仔細看了更是發現蘊含著上善門的內力。可若說是項鏈導致你昏迷,那也說不通,你一直戴在身上都沒因這項鏈昏迷,為何交給為師看就會這樣說還是不對。”

    元凜的話輕而易舉地推翻了左卿的猜想,她又泄氣地伏在桌上,“說起來怎麽都不對,還是不要去猜測是什麽原因了。”

    “那可不行。”元凜反駁著左卿的話,“你說這種狀況之前曾出現過,那時又是何狀況”

    “那個時候也是突然昏迷,醒來便沒了那段時間的記憶。”左卿沒有說的是昏迷了便轉換了時空,到了這個世界,要是把這話說出來,元凜估計會被嚇到。

    元凜的眉頭越發緊鎖著,臉上的那些皺紋更深了,左卿看著他這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趕緊又說道:“師父,這件事這樣猜想著也無濟於事,之後多加注意就好。倒是師父過來隻是為了說這件事麽”左卿的話裏隱隱透著期待,她其實更想元凜鬆口,不再讓她憋在屋子裏,可以出去轉轉最好。

    “就依你的,這事之後再多注意,為師還得再給任大夫說說你的情況。”元凜總算是將這件事放下,又從衣袖中拿出一塊用絲帕包著的物件,攤在桌上,卻是左卿那條項鏈。

    “這項鏈怎到師父手中了”左卿因為悶在屋子裏,隻記得去抱怨了,完全沒注意到脖子上的項鏈早沒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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