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人心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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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靈珊的話語,左卿心裏不是不感到奇怪,隻是她看著靈珊那真誠的臉,又不想去懷疑她有別的心思。
“我一直忘了問你,你怎麽會跟我說這麽多?要知道就算我對待下人比較溫和,可我怎麽也是王府的女主人,若是換做一般人,你這樣便是嚼舌根了。”左卿不想將疑問藏在心裏,索性這樣對靈珊說著。
“可是方才不是王妃讓奴婢說的麽?”靈珊的話說得自然,對於左卿這樣的話,她還有些費解,顯然是覺得自己是按照吩咐說的,怎麽又會怪罪她。
左卿倒是沒想到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剛才還跟靈珊保證呢,現在這話不就如同反悔一般?
“是我疑心太重了,你繼續說吧,我聽著。”左卿主動承認了自己問題,可是沒想到卻是這樣的話讓靈珊更不解了。
“王妃疑心奴婢麽?”靈珊覺得自己聽不懂這些繞來繞去的話,她的心思就放在那些人際關係上了,畢竟這是爹爹進府時就交代她的事。在這樣的大宅院裏,更別說還是皇親國戚的宅院,對於那些人際關係的事更要摸得滾瓜爛熟才行。
“我在疑心你是不是祝問兒派來的。”左卿坐回軟榻,以手托著下頜,認真地睨著靈珊臉上的神情變化。若真是祝問兒安插到她身邊的,她可不擔心會得罪祝問兒,索性直接將話說出來,倒是讓她覺得舒坦許多。
左卿不是一個喜歡拐外抹角的人,對於處理事情,她將在警隊的習慣放在了生活中。以致於現在不管是做事還是說話,都是那樣直接了斷。
雖說在現在這個世界,那樣肯定吃不開,可是她不願意委屈了自己。
靈珊當然沒想到左卿會這樣懷疑自己,當即便打算跪下以示自己的清白。可是剛才左卿對芷蘭說的話又在耳邊回響,她正打算彎曲的膝蓋在這時又頓住。於是便保持著一種較為怪異的姿勢,要跪不跪的。
左卿當然能看出靈珊現在的動作,對於她能將自己的話聽進去,這點倒是極為滿意。
“王妃,奴婢不是祝小姐的人。”靈珊慢慢站直身子,她不知道該怎麽證明自己,隻能這樣說著。
其實左卿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說出剛才那樣的話,或許是因為平時祝問兒看向她的眼神太過怨恨了些,她絲毫不懷疑祝問兒為了慕雲昭會對她做出什麽事來。
而現在正好在她需要人手的時候,靈珊的出現顯然沒有想象中那樣簡單,說不定就是祝問兒為她準備的。在王府中生存,若是不能保持警惕,這樣究竟是怎麽死的都會不知道。
“其實我之前都沒有懷疑你的,隻是你對於祝問兒的事太過了解了些,我不得不對你防備一些。”左卿也不知怎麽,麵對靈珊時,她沒法不把心裏的真話說出來。
靈珊有些頹然地低著頭,仍是像之前那般不停絞著手,聲音略帶沮喪道:“其實奴婢今日過來就是想為王妃您插瓶而已,哪知會犯下錯,而且您與奴婢說話,奴婢就想將自己知道的事都告訴您,不想您待在屋子裏,不明白外麵的事情。”
左卿在心裏猜想過多種可能,可偏偏沒有猜想到這樣的可能。她不由神情微怔,不解道:“我之前也說過,今日應該是我與你第一次見,你怎麽會……”
靈珊似乎被左卿的這句問話難住了,她不知該如何回複,而不停閃避左卿眼神的行為倒是讓左卿感到奇怪了。剛才她直接問是不是祝問兒派來的都沒有這般表現,可是現在這是……
“難道你接近我,果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麵對靈珊那樣明顯的行為,左卿也不管不顧地問道。
誰知,靈珊在左卿的問話下“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她垂頭道:“王妃,奴婢承認接近您是有原因的,可是奴婢卻不會對王妃有任何企圖,隻是……”
左卿到現在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她分明就很看好靈珊的,希望靈珊能成為她在王府的幫手。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抉擇了。
“隻是什麽?你若不是想害我,那你就直接把你的目的說出來,或許我還能幫你。”左卿覺得要讓靈珊將話說出來,隻能開出條件來引誘她了。
“奴婢是因為討厭祝小姐才接近王妃的。”靈珊將話說完,頭垂得更低了,似乎對於自己接近左卿確實帶著目的這一事實感到可恥。
左卿這時更是不懂了,為什麽討厭祝問兒會反倒來接近她,要是接近祝問兒不是更容易報複她麽?
“你就算接近我,我也沒法幫你去報複祝問兒啊,而且究竟是因為何事你會這樣討厭她?”左卿覺得事情的關鍵在於靈珊為何會這樣討厭祝問兒上,難道說靈珊也心係慕雲昭?
這個猜測剛從心底升起,左卿就趕緊給推翻了。慕雲昭對於靈珊來說是主子,就算她有愛慕之心,也不可能與祝問兒抗爭。更何況此時在慕雲昭身邊有明確身份的人是她,而不是祝問兒。
“奴婢方才……”
“王妃,沈總管說庫房沒有釉色上層的花瓶,說是要等明日外出采買才能送過來。”芷蘭的聲音出現在門外,將靈珊的話完全打斷了。
左卿不禁皺了皺眉,她以往並不覺得芷蘭的言行有何不妥,可是現在她分明在屋子裏與靈珊交談,芷蘭不僅沒有敲門示意,還從門外便開始稟告事情,這顯然是對她的不尊重。
看來剛才的話還沒有讓芷蘭真正明白,今時不同往日了,她可不會再這樣縱容下去。
而進屋的芷蘭見到跪在左卿麵前的靈珊後,這才發覺自己剛才的言行有多不合規矩。她從來沒發現坐在軟榻上那位,她看著成為王妃的女子竟然也有那樣的一麵,不免心底開始產生一些畏懼。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左卿不動聲色地說著,她看著芷蘭的神情便知道她已經明白了,也不再多在此事上費口舌,隻是擺了擺手,讓芷蘭先退下。
雖說沒有聽到左卿的責罰讓芷蘭有些不安,可是既然得到了吩咐,她也不能反抗了,隻能躬身對左卿行了個禮,這才緩緩出了門,還順手將門給掩上。
被芷蘭這樣一打擾,一直跪在地上的靈珊也不知道怎麽開口了,隻是等著左卿的吩咐。
剛才是因為芷蘭去找沈德通報花瓶的事,左卿才會跟靈珊說那麽多。可是現在既然知道芷蘭已經回來了,當然還是要警惕自己心裏想的事被她所知。
“靈珊,你先下去吧,明日等人送來花瓶,你再給我折幾枝梅花過來。”左卿當然不會跟靈珊說明理由,隻是這樣吩咐道。
靈珊看著左卿臉上那不耐的神色,還以為是因為自己有目的的接近惹惱了她,言語間不免帶上了一絲小心:“那奴婢先告退了,明日王妃再命人喚奴婢前來便是。”
左卿有些煩悶地揮了揮手手,一副不想再多開口的模樣。
靈珊站起身在原地停留片刻,最終還是咬著下唇推門而去。恢複寂靜的屋子又隻剩左卿一人,原本端坐的身子一歪,靠在了軟榻上。
左卿嘴角帶著一抹自嘲的笑意,她從見到靈珊起,就發覺對這樣麵貌天真的小姑娘有種莫名的好感。要是這樣的人能為她所用,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而且她還天真的以為靈珊隻是因為察覺她可能會喜歡花,才有今天這樣的行為。可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後,左卿隻覺心裏有些苦澀。
不管是芷蘭,還是靈珊,亦或者是芷琴,留在她身邊或多或少帶著些目的。雖說自己對於靈珊的想法也是希望她能為自己所用,可是心底的喜愛卻是不能忽視的。
左卿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呼了出來,這樣反複做了幾次深呼吸後,心裏的那陣煩悶感似乎得到了緩解。
“吱呀”的推門聲傳來,左卿抬了抬眼皮,逆光站立在門口的身影頎長,既然看不到臉,左卿也知道來人是誰。
“沈德說你這打碎了一個花瓶,你有沒有受傷?”慕雲昭推門見到躺在軟榻上的左卿,信步走了過來。
左卿聽到慕雲昭的問話,連眼光都懶得轉動,隻是有些嘲諷地說道:“不過是打碎個花瓶,還要勞煩王爺批準才能補上麽?”
左卿自動將慕雲昭話裏的關切之意摒除,似乎隻擔心自己的話不能惹怒慕雲昭。
不過慕雲昭此時卻沒像之前那般,隻因聽到左卿帶刺的話便動怒,不過是皺了皺眉,卻連左卿的意見都不過問,直接拎著她的胳膊,將她從軟榻上拽了起來。
被突來的大力拽起,左卿沒能站穩身子,便直接被慕雲昭攬著腰身。她可不願意這樣被慕雲昭摟著,隻是察覺到他的行為,便推搡著想從慕雲昭懷裏掙紮出來。
“看來並沒有受傷。”慕雲昭完全不顧左卿的折騰,隻是將手臂收緊,將左卿固定在自己懷裏。
左卿睜大雙眼瞪著慕雲昭,她可不想知道慕雲昭隻是因為想知道她究竟有沒有受傷才會有這樣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