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別有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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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我若是想找個借口離開的話,又怎麽會找這樣蹩腳的借口。”左卿無奈了,她也知道慕雲昭不相信,可是不管怎麽想,她都不可能將真相直接說出來啊。
慕雲昭聽到左卿這樣說之後,似乎有些動搖了,他身子晃了晃,沉默片刻後終究是轉身,頭也不回地說道:“你早些歇息,關於項鏈的事你不用擔心了。”
最後留下的話似乎隻為了讓左卿安心一般,可剛才慕雲昭轉身時,正對著燭火的臉上,帶著左卿從沒見過的神情。
那樣的神情讓左卿心尖莫名的疼,她不知這疼痛從何而來,找不出原因,或者說真正的痛處在哪裏都不是特別明了。
左卿直直地倒下去,雙目直視著頭頂的帷幔,一時間,思緒又陷入無盡的深淵中。
左卿隻覺得自己站在一處沒有邊際的黑暗中,找不到方向,也沒有任何指向。她不知道處在這個位置究竟該相信什麽,甚至不知道除了繼續順著漫無邊際的道路走下去外,還能做什麽。
一整晚,左卿都覺得自己隻是處在無盡的黑暗中,除了不停地走動外,似乎什麽也做不到。
這樣一晚過後,導致左卿醒來時隻覺得比睡覺前更疲憊。
扭頭看向窗外的天色,此時早已大亮,可是芷蘭道現在還沒有過來叫她起來,也沒有準備洗漱的用具。
左卿躺在床上自嘲般笑了笑,自己始終不是她的主子,受到這樣的對待似乎也不為過。
有些艱難地起了床,左卿還沒能將鞋穿上,便傳來了推門聲。
抬頭看去,隻見芷蘭抱著一個青花瓷的花瓶進了屋。她進門瞧見左卿的動作,趕忙將手中的花瓶放到了床邊的花幾上,然後上前來幫左卿將鞋穿上。
“王妃,您什麽時候起的呢?奴婢一早便去沈總管那裏拿花瓶去了,沒能及時過來,還請王妃恕罪。”芷蘭低著頭幫左卿穿鞋子的動作,讓左卿瞬間將心裏那些想法摒棄在外。
說起來她還真是對芷蘭產生了成見啊,不然也不會僅是一件這樣的小事便會想到那些事上了。
“我也隻是剛起而已。”左卿的聲音柔和了些,她看著芷蘭剛拿進來的花瓶,比起摔碎的那個,材質似乎更好了些。
幫左卿把鞋穿好後,芷蘭便起身道:“奴婢先去準備洗漱的用物,王妃稍候片刻。”
對於一直以來在對酌居中都是芷蘭忙前忙後,左卿終究是不解地問了出來:“怎麽對酌居隻有你一個人忙活?難道沒有其他人了麽?”
芷蘭詫異地看著左卿,隨後有些委屈地說道:“王妃是不滿意奴婢麽?”
“我並沒有,隻是覺得奇怪而已。”左卿確實沒有嫌棄芷蘭的意思,雖說她並不能為她所用吧,可也不會對一直鞍前馬後照顧自己的人表現出不滿。
“是王爺交代的,隻有奴婢能貼身伺候王妃,奴婢以為王爺是……”芷蘭支吾了片刻,在左卿的沉默下咬牙回答道:“王爺可能是擔心其他人會謀害王妃,所以昨日那個丫鬟,王妃還是謹慎些的好。”
明白芷蘭口中說的是靈珊後,左卿神色並沒有任何變化,隻是淡然道:“為何要這樣說?難道在王府中,還有什麽不本分的奴才?”
按理說這裏是慕雲昭的地方,就算沒安好心的人,也屬於慕雲昭管才是,又怎麽會危害到她?而且,聽芷蘭這樣的話,分明就是希望自己能遠離靈珊,難道自己的目的已經被慕雲昭知道了?
這樣的可能不是沒有,左卿在心裏盤算著,要是真的被慕雲昭發現,那不如就直接攤開說好了,反正昨天兩人也將話說清楚了。
“王妃還是將事情看得太過簡單了。”芷蘭說話間還朝門外看了看,隨後又壓低聲音道:“且不說這裏究竟是不是王府,奴婢隻希望王妃能知道,這裏總歸是天子腳下。”
芷蘭並沒有將話說得十分透徹,可是左卿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管這裏是不是昭王府,單說昭王府在淩風城,那就是屬於皇上管轄的範圍,並不存在真的對自己有利之處。
見左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芷蘭也明白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便沒有再多說,隻是跟左卿說了一聲便退下去準備洗漱的用具了。
待芷蘭出門後,左卿看著她的背影,考慮著她話裏的真實性。究竟是發現了自己想要將靈珊收為己用,還是真的隻是在提醒她呢?
若說芷蘭是慕雲昭的人,那就不可能害她。左卿也不知道怎麽就會有這樣的認知,好像心裏十分篤定慕雲昭不會害自己一般,對芷蘭也有著這樣近乎執著的信任。
起身坐到圓桌前時,左卿眼中又出現了慕雲昭那滿帶哀傷的神情,她不明白這樣的神情如何才會出現在他臉上,可不能否認的是,見到他臉上帶著那樣的神情,她的心同樣不好受。
左卿歎了口氣,原以為將這件事想通了之後,心裏會舒暢很多。可是承認這感情,比她想象中的要難多了。
“奴婢見過王妃。”門外傳來一聲問候,左卿抬眼看去,隻見一身穿淺綠衣裙的女孩躬身站在門外,她手中拿著幾枝開得正好的梅花。
“靈珊?”左卿站起身來,喊了一聲。
躬身站在門外的女孩再次行一禮,應了一聲。
左卿見她仍在站在門外,便上前將她托了一把,道:“怎麽不進門,還要我來請啊?”
左卿這話當然是玩笑話,可是卻讓靈珊當了真,她連連擺手道:“奴婢不敢,隻是芷蘭姐姐似乎不太喜歡奴婢到這裏來。”
“你怎麽知道她不喜歡你到這裏來?”左卿皺了皺眉,她將靈珊牽進門,不解地問道。
“奴婢……”靈珊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左卿看著她手中還沾著些許露水的梅花,便先示意她將梅花先插到新放進來的花瓶中。
靈珊乖巧地點了點頭,左卿又複坐會圓桌前,還在考慮著怎樣繼續問靈珊之前的事,以及她說的芷蘭不喜歡讓她到這裏來的事。
靈珊現在的話無疑是讓左卿想起了之前芷蘭說的話,難道不僅是提醒了她,芷蘭還順帶去警告了靈珊?
一想到芷蘭那同樣靈動的臉,左卿完全無法將芷蘭與那脅迫人的嘴臉重合到一起。
可是,祝問兒不同樣是長著那樣無害的臉,可是說出來的話哪句不是惡毒的?果然不能以外表來判定一個人。
靈珊剛將手中的幾枝梅花插到花瓶中,而左卿正打算開口問她時,芷蘭說笑著進了門。
“王妃,您猜奴婢這……”芷蘭那說笑的話在見到屋裏的靈珊後戛然而止,她的神情有一瞬的不自然,可是隨後便恢複了。
她將水盆放在左卿麵前後,還瞟了靈珊一眼,問道:“王妃,她這時?”
左卿將芷蘭臉上那些細微的變化均收入眼底,卻隻是回答道:“靈珊今日是過來賠罪的。”
靈珊將梅花插好後,見到芷蘭進門,立即拘謹起來,比起之前麵對著左卿時,更為拘謹,好似現在見到的芷蘭才是王妃。
左卿自己拿起絹布開始擦拭著臉頰,對於靈珊的出現沒有更多的解釋。
見左卿不多說,芷蘭也隻能靜候在一邊,眼尾卻注視著靈珊的動作。
似乎完全注意不到芷蘭那警惕的神色,左卿慢悠悠地洗漱完畢,便支使芷蘭將桌麵收拾幹淨後不用過來伺候了。
“可是……”芷蘭看了看仍在屋裏的靈珊,她有些不放心。
左卿不是不明白芷蘭的意思,卻仍是說道:“你先下去吧。”
“那早膳……”
“我現在不餓,不用準備。”左卿擺了擺手,阻止了芷蘭繼續說下去,並且擺出一副不願再多說的樣子。
芷蘭見她這樣,想隻能將想說的話吞下,她看了看仍站在花瓶旁不敢挪動的靈珊,終究隻是應了一聲便出了門。
其實左卿見到芷蘭臉上那不似作假的神情,心裏也對靈珊產生了一絲疑心。可是想到在王府中,總歸是需要有個人能為她所用,不能對外界的消息一概不知,心下便也釋然了。
“靈珊,到我這裏來。”芷蘭出去後,左卿便喊著站在身後的靈珊,她可不想背對著靈珊說話。
靈珊聽到吩咐,趕忙上前來,語氣謙卑,道:“王妃。”
左卿瞧著她比起前一日看起來更為拘謹的樣子,也知道是芷蘭的緣故,卻不點破,隻是笑道:“你今日還挺早,我也隻是剛起來而已。”
她似乎隻是為自己剛才的洗漱解釋一般,隻是靈珊聽了卻將頭垂得更低了,有些畏縮地說道:“王妃的交代,奴婢不敢怠慢。”
靈珊此刻的言行明顯讓左卿感到不滿,昨天在麵對她時可沒這樣過,不過就是芷蘭說了兩句,現在竟然這般畏畏縮縮,她之前看中的可不是這樣的。
“芷蘭究竟對你說了什麽?”
靈珊咬了咬下唇,沒有開口。
左卿見她並不打算說出來的樣子,便又問道:“是不是跟你之前說接近我的目的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