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坦誠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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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雲昭這樣的言行,在左卿看來有些莫名。最終她也沒有明白慕雲昭怎麽會問那句話,難道隻是因為芷蘭跟他說了靈珊的事麽?
    正疑惑時,左卿卻猛地明白了慕雲昭最後那句話的意思。他是覺得對他說了感激的話,兩人之間的關係太過疏遠了?
    左卿不禁笑出了聲,她想著慕雲昭之前說話不是都那樣直白的麽,怎麽今天還這樣繞著圈子。
    “王妃?”
    聽到喊聲後,左卿才止住笑意抬起頭來。見是靈珊站在門外,還猶豫著要不要進門時,左卿便招呼著讓她進來。
    隻是在她進門後,左卿想到慕雲昭剛才的言行,便略顯嚴肅地說道:“今日給管然醫治後,暫時還不能將他移到對酌居來住,不過這樣的話,就需要你多加照顧了,在那樣的環境下,要恢複還是有些難度的。”
    左卿並沒有說出理由來,可靈珊先前也見到了慕雲昭,多少能猜到。不過她原本也沒有想著讓左卿給管然另外安排住所,隻要能得到醫治便滿意了,所以聽到左卿這樣說之後,心裏並沒有多少失落。
    見靈珊點了點頭,左卿正要開口吩咐她去找芷蘭,芷蘭卻先進了門,隨後跟著的還有抬著管然的幾人。
    “王妃,沈總管已經派人去請任大夫了,奴婢便先將管然帶過來了。”芷蘭進門後便說著,這讓剛吩咐過靈珊的左卿頓時沒了言語。
    可是現在芷蘭已經將人帶過來了,以管然的傷勢看來,顯然是經不住這樣反複挪動的。左卿隻有將方才考慮過的事推翻,打算再找其他的辦法。而靈珊自然是跟左卿想到一塊去了,她有些擔憂地看著左卿,等著她的吩咐。
    幾人將管然抬到屋裏,濃重的血腥味再次傳來。到了光線明亮的屋子裏,左卿總算是看清了管然的樣貌。
    管然的臉蒼白得幾乎沒有一絲血色,想來是因為重傷耗去了太多氣血,不過盡管是這樣蒼白的臉,仍是可以看得出他五官生得端正,並不似抬著他的那些下人一般。若是給他換一身衣著,說是個貴公子也不會有人質疑。
    左卿將目光移到他的背上,此時他身上隻是蓋著一條薄被,可是隻是這一路的顛簸,灰色的薄被上竟然出現了點點深色的印記,想來也知道那是從背上的傷口處滲出的血跡。
    隻是看著薄被上的點點血跡,都能明白這究竟是受了多重的傷。不過管然卻沒發出半點聲響,隻是從他臉上的神情看來,他正極力忍受著傷痛。
    左卿沒法想象祝問兒這是下了多麽重的手,才能將人折騰成這樣。不過處罰這樣的事肯定不用她親力親為,可是能吩咐人下這樣的手,都能想到祝問兒究竟有多惡毒。
    可是慕雲昭竟然對這件事沒有半點疑惑,究竟是他不相信這件事,還是他根本就是知道祝問兒的為人?
    這沒有慕雲昭的親口解釋,左卿當然不能猜到他究竟是怎樣想的。
    而在左卿正思考著這些時,芷蘭按捺不住開口問道:“王妃,將人一直留在這裏也不好,畢竟血腥味太重了些,要不奴婢在院子裏安排一處先讓他住下?”
    芷蘭這樣的提議顯然是好的,且不說現在這血腥味如何,管然既然已經被芷蘭帶到了這裏,那自然是不能再挪回去,他就算再能忍耐,身體也會受不住的。
    “你先安排一處環境好一點的屋子,最好是適合養傷的。”左卿點頭應了芷蘭的話,卻仍是不放心般交代道。
    在芷蘭應了聲正招呼著那些人將管然抬出去時,左卿又喊道:“芷蘭。”
    芷蘭指使那幾人先停下來,隨即回身應道:“王妃還有何吩咐?”
    左卿也不知道究竟該不該說,或者不知道說出來究竟有沒有用,可是看著管然那樣的傷勢,終究是一咬牙,道:“管然的事,你不要對王爺說,待王爺回來後,我自然會跟他說。”
    芷蘭訝異地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任何話,隻是點了點頭又指使著那幾人將管然帶了下去。
    “王妃,奴婢想跟去看看。”靈珊的臉也有些慘白,想來是見到管然那個樣子,心裏終究是不忍的。
    左卿當然能明白靈珊的想法,便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跟上去。而且她正好想一個人靜會,好認真考慮該如何對慕雲昭說管然的事。
    雖說先前已經將事情交代了,可是管然畢竟是到了對酌居,根本就不可能瞞過慕雲昭。就算芷蘭不說,一個重傷的人,要不露出任何痕跡,實在不可能。
    在靈珊離開後,左卿陷入了沉默。想在慕雲昭眼皮底下拉攏人還真不是一件容易事,不過……
    左卿想到前一晚也算是同慕雲昭說好的事,若是跟他說管然是可塑之才,這樣會不會比較好?
    不知是不是因為慕雲昭之前的話,左卿對他沒了之前的警惕。想著慕雲昭現在也算對她沒有任何隱瞞了,而且說要助他一臂之力的人不是自己麽?
    這樣一想後,左卿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或許她真的可以做到跟慕雲昭之間沒有任何需要隱瞞的事也說不準,除了關於她是從何而來的事。
    “草民見過昭王妃。”門外一道略顯深沉的聲音傳來,將左卿的思緒打斷。
    那熟悉的聲音,左卿並沒有多做猜測便知道是誰,隻是這樣的稱呼讓他覺得太過陌生了些。
    站在門外的灰衣男子正是左卿吩咐了芷蘭去請的大夫,任邈。
    他肩背藥箱,躬身站立在門外,看這樣的任邈,左卿心裏有些不太舒服,她從來沒發現過現在自己的身份竟會讓她這樣難受。
    “任神醫,你這樣稱呼我,當真是讓我心裏難受。”左卿撇了撇嘴,現在並沒有其他人在,她當然也不滿任邈此刻的姿態。
    誰知任邈卻是笑了笑,道:“左姑娘現在貴為昭王妃,自然是要依照禮數來,這些規矩可不能亂了。”
    “我才不管什麽規矩,一切隻要按以前那樣便成,可不要講究這些禮數的問題,不然以後我可不敢再找你看病了。”左卿起身不滿道。
    任邈沒有繼續糾纏在這個問題上,而是將左卿打量了一番,道:“王妃看來並沒大礙,該不會是……”
    任邈那帶著猜測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左卿沒好氣地打斷了:“不是我治,是有位重傷的人等著神醫。”
    被左卿略顯粗暴地打斷話,任邈並沒有不惱,反倒是擺著一副讓左卿先請的姿勢,似乎在等著左卿將他帶去看那位重傷的人。
    左卿當然不願意被任邈打趣了,可也不知道芷蘭究竟將管然安排到哪裏了,隻能先出門看看有沒有芷蘭的身影。
    任邈看著左卿這樣的舉動,也沒有多問,隻是在一旁靜候著。
    沒能見到人,左卿也隻能等著芷蘭回來稟告的時候再帶任邈過去。而站在門外沒多久,左卿瞧著四周並沒有人,便開口問道:“我……師父他怎麽樣?”
    那日之後,除了跟慕雲昭大婚那日出了府,其他時候都在王府裏,自然不可能再見到元凜。現在能向任邈問一些關於元凜的事,也能讓她好受一些。
    任邈轉過頭衝左卿咧嘴一笑,道:“你們師徒的想法還真是沒有絲毫偏差。”
    在左卿還沒能從任邈的話裏反應過來時,他又繼續道:“元前輩如今可算是想通了,終究是打算重振上善門,這點還真是你的功勞。”
    對於任邈的話,左卿覺得都沒法一句一句理解了,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你是說師父開始大肆收徒了?”
    “重振上善門那自然是要收新弟子,難道等著當昭王妃的師姐麽?”任邈翻了個白眼,仍是說著打趣左卿的話。
    任邈一再聲明這點,這讓左卿感到不解,她並不是在意什麽功勞的人,怎麽任邈會這樣一再說起?
    “任神醫是有其他的話想說?”左卿很快便猜到任邈想說的可能並不僅是這樣,便徑直問道。
    任邈輕笑了一聲,隨後才緩緩道:“你大婚那日,其實元前輩和陸公子都有去,而且親眼見到了行刺。”
    左卿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任邈,元凜和陸影在當日竟然有在場,而且還見到了行刺,那日他們應該沒有出手吧。
    “師父和師兄沒有出麵吧?”左卿還是擔心元凜和陸影會卷入麻煩的事情裏,畢竟那些行刺的黑衣人身份並不明確,或許慕雲昭明白,隻是沒有對她說出來而已。
    “並沒有,你會因此而埋怨麽?”任邈試探性地問著。
    左卿搖了搖頭,道:“隻是擔心師父和師兄會卷入不必要的事情裏,不出麵當然是好事。”
    左卿話音剛落,任邈帶著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看著她,隨後隻是笑了笑,道:“元前輩沒有你想的那麽衝動。”
    其實若不是之前元凜剛知道皇上賜婚,見到那時候在王府的表現,左卿不會覺得元凜是個衝動的人。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即使麵對那幾人的挑釁也不為所動,說起來,還是她比較衝動了。
    許是想起了之前的事,左卿臉上露出淺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