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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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然的語氣讓左卿心生疑竇,她點了點頭又追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什麽?”
看管然的神情,這件事確實有什麽隱情,難道真的如同她所猜想的那般?可是管然卻說並不知道言闕,難道與言闕有關聯的那位皇子並不是嘉德太子?
管然有一瞬的猶疑,隨即還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十五年前,正是嘉德太子出事的時候,我隻是覺得這兩件事必定有些關聯。”
管然說罷,他眼帶莫名的深意看著左卿,似乎在等著她將自己的猜想說出來。
左卿倒也不打算瞞著管然,既然她能將上善門的事告訴管然,那她的猜測自然會同他說,隻是不知道以他那樣的年歲究竟知道多少事。
“我之前以為與言闕有關聯的是嘉德太子,這樣看來,顯然不是。”
“不知王妃與我所猜測到的是不是同一人?”管然試探性地問著。
“如今皇宮裏的那位?”左卿倒沒有管然這般小心,對於她來說,現如今把事情弄清楚更重要。
管然倒是不奇怪左卿這般的直白,他點了點頭,隨即又陷入沉思中。
左卿同樣沒有言語,而是在心裏認真的考慮著這些事情之間的關聯。
元凜說他在那之後都沒有任何關於言闕消息,以他那般作為來看,肯定不會葬身在破陣嶺,那他如今的所在呢?
皇宮裏那位是否因為他才得到皇位的呢?管然所知道的那些,跟元凜所說的那些在時間點上是完全重合的,隻是沒有確切的證據,如果能知道言闕的下落,是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迎刃而解了?
那元凜會改變想法麽?
不過即使改變想法也沒有任何用處了,她若是找到回去的方法,她也不會繼續再留下來,以後連元凜的人都沒法見到,也不會存在讓他改變想法的希望了吧。
左卿臉上不由浮起一陣苦笑,她的手不自覺撫上脖頸間一直掛著的項鏈,有個模糊的想法在腦中出現,卻怎麽都抓不住,一時間竟有種被迷霧籠罩的感覺。
“王妃,若是按您那樣說,在破陣嶺會有關於言闕的消息存在麽?”好半晌的沉默後,管然突然問道,他臉上帶著的認真,讓左卿一時間不知該怎樣回答。
在元凜前去破陣嶺時,所得知的消息隻是陸影轉述給她的罷了,真實情況如何,她並沒有找元凜證實,那這件事究竟要不要對管然說出來呢?
想到這件事的真實性,左卿還是決定瞞下來,畢竟管然的身份在這裏。若是在她知道他的身份之前,她或許還會相信管然對她的衷心,可如今卻是完全不同了。
倒不是左卿防著慕雲昭,隻不過關於那是關於上善門的事,她還不知道慕雲昭究竟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才接近她的。
在心裏將這些事想清楚後,左卿搖了搖頭,道:“自十五年前言闕帶著那位皇子支援的人馬將上善門傾覆後,他人就失去了蹤跡,我師父這十五年間一直在打探他的消息,可是卻毫無收獲。”
管然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他在聽到左卿說起那個消息時,心底便有種能為嘉德太子正名的想法。可是這樣的想法在心裏並沒有存在多久,左卿隻是在隨後便推翻了他的想法。
“你也無需失落,反正我們明日便會出發去臨溪城,想知道的消息自己去調查便是,不會有人攔著。”左卿安撫著管然,同樣也是在說服自己,覺得在破陣嶺肯定能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到時候就算元凜不會改變主意,她還是希望能再光明正大地踏進上善門,雖說再次前往可能是告別。
管然臉上的擔憂神色不僅沒有半點消失的跡象,反而是擰著眉,稍作思量後道:“王妃前兩日說起時我還沒注意,您出門的話,王爺應當是不知情的吧?”
聽到管然這般問,左卿的心也沉了下去,難道她所擔心的事還是會發生?
“你究竟想說什麽可以直說,我與王爺目前的確不算一條船上的,你若是覺得你應該效忠的人是王爺,那我也不會強求。”左卿沒有拐彎抹角的同管然說,而是徑直將選擇擺在他麵前。
管然聞言神情微怔,片刻後才明白左卿這是一位自己會更忠於慕雲昭而不會忠於她。他輕聲笑了起來,略顯無奈地說道:“王妃您怎會這樣想,我不過是想知道您出門會不會被王爺限製而已,若是被限製了,那我們上路就會有點麻煩,加之我現在傷勢並非徹底痊愈,隻是擔心會拖累到王妃而已。”
這話說得倒是讓左卿愣神了,難道管然真的隻是這樣想的而已?畢竟他的父親是嘉德太子的部下,而他方才聽到關於言闕的消息時,神情間看來盡是關切。
要說她和慕雲昭相比,她自然是會覺得管然更會效忠慕雲昭。
管然見左卿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倒也沒有任何不滿,還極有耐心地道:“既然我已經決定效忠王妃了,自然不會做出調轉槍頭的事,雖然我對您和王爺目前這般關係有些不理解。”
左卿沒有出聲,也沒有解釋她同慕雲昭之間究竟是怎麽回事,而是在考慮著管然說的話究竟有多少可信度。雖然她也沒有做什麽不能讓慕雲昭知道的事,可是被人反戈的感覺總歸是不好的。
“看來王妃還是不信任我。”管然歎了口氣,他端坐在左卿麵前,正色道:“王妃可以想想,若我真要效命於王爺的話,又如何會隱瞞身份在王府這麽多年?”
這個問題也同樣困擾著左卿,既然原本就是嘉德太子的人,為何不幫助慕雲昭一把呢?就算管然本身並不是,那靈珊的爹又怎麽說?他可是嘉德太子的部下。
“這點確實我也不明白。”左卿如實說道,她注視著管然,想從他臉上的神情來看這些話的可信度。隻不過卻沒能看出些什麽,她隻得放棄。
“我並非不想忠於王爺,其實您應該也想到王爺目前的身份是誰給的,以他的身份來說,能存活至今所依靠的可不是一般的手段。”管然的話仍是帶著深意,這點左卿自然是明白的。
從一開始的相識,她就已經知道慕雲昭被當今聖上忌憚著,隻是不明白原因而已。如今從管然這裏聽到了關於以往的事情,之前那些不清楚的事情自然就明白了。
可是這些與管然究竟忠不忠於慕雲昭又有何關係?
“王爺的心思並非我等能猜測到的,若是貿然將身份攤開,不僅不會受到重要,反而會被當做奸細,這倒是合了真正的奸細的意。”管然說的再清楚不過了,左卿也明白他的顧慮,隻是……
慕雲昭說王府中並非都是他的人,那如今聽管然的意思,還有其他的人,那是皇上派來的?
目的呢,自然是監視,這樣說起來,管然也知道那些人的存在。
“王妃您雖說表明與王爺不是一條船上的人,但是您不可能對王爺存危害之心,對吧?”管然如同要確認左卿的想法一般,他臉上的認真神情讓左卿無法忽視,也無法將這個問題跳過。
“那是自然,我所依附的人是王爺,又怎會對王爺做出什麽不利的事。”左卿這些話當然是發自內心的,她還需要慕雲昭替她查出項鏈的線索,當然不會加害他。且不說這件事,單是她那些無法言喻的感情,她也不可能對慕雲昭做出什麽事來。
“不過……”左卿在說完後卻是話音一轉,她神情嚴肅地看著管然,道:“若是王爺做出對我不利的事,那就另當別論了。”
管然在左卿這句特別聲明的話裏沉默了,在左卿還以為他肯定會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管不顧地站在慕雲昭那邊,他卻開口了:“我會盡力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況且,王爺對您,應當不會那般,您可不要忘了您的身份。”
管然這樣說了,左卿當然也明白了,他必定不會因為她而對慕雲昭做出什麽事來,隻是他也會同樣保住她。隻要能得到這樣的回答就夠了,起碼左卿知道管然不會對自己不利。
雖說這不過是口頭上的說法而已,可看管然的樣子也不會是空口白話的人,暫且相信他也無妨。
“王妃還沒說您打算如何出府前去臨溪城?”管然見到左卿不斷變換的神情,心中自然是明白她在考慮些什麽,所以並沒有繼續解釋下去,而是問著先前沒能問出口的話。
“當然是偷跑出去。”左卿帶著理所當然的神情說著,似乎這並不是需要多做考慮的事。
管然有些哭笑不得,他也不好直接打擊左卿,而是小心地問道:“您可知道這去臨溪城需要耗費多少?我們若是銀錢不夠的話,可是到不了臨溪城的。”
聽到左卿那理所應當的話,管然直覺她的想法太過天真了些,心裏對她的印象頓時也改了。
“你當我連這點都不明白?”左卿瞪著管然,顯然是覺得管然輕視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