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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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然所擔心的事顯然並不會發生,原本就打算好的左卿自然不會讓沈德發現她的行蹤,隻是不知道芷蘭究竟會不會幫她掩護,或者說並不知道芷蘭能管住多久。
    “王妃,您說咱們這麽出來,又如何去臨溪城啊!”管然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左卿,今日一早天未亮便被左卿拉著從後門溜出了王府,可出來是出來了,但兩人總不可能徒步走到臨溪城去吧。
    既然左卿會一早將管然帶出來,那自然不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而且管然說的路上所需的花費,她當然也想到了。
    左卿對這裏的錢可謂是完全不了解,她從衣袖中拿出兩張麵值一百的銀票遞給管然,道:“你看看這夠不夠。”
    這兩張銀票還是那時從葉府出來,葉府的管家交給她的,隻不過她在不久後便被皇後“請”到皇宮去了,自然也就沒了動用這筆錢的機會了。
    “這作為路費自然是足夠了。”管然見到這兩張銀票後才發覺之前那些擔憂都是多餘的,隨後想到左卿畢竟身為王妃,不可能連銀錢都拿不出來。
    左卿聽管然這樣說,心中頓時鬆了口氣,若是管然說不夠的話,那她還真不知道能從哪裏搜刮到錢了。
    既然主要困擾著兩人的問題輕易解決了,那去臨溪城也沒什麽阻攔了,不過現在還有一個問題便是該如何去了。
    “我們現在應該去準備點什麽去臨溪城?”可以說左卿即便是到這裏也有不少時間了,可因為慕雲昭的緣故,對這裏仍是一無所知,
    看著左卿臉上那不明的神情確實不似作假,管然不由扶額,雖說他想過此行去臨溪城必定有些麻煩,可沒想到左卿竟是這般。
    “我看王妃還是先找個酒樓歇息會,我準備好後再出發。”管然說著便先行一步,打算找個僻靜點的地方讓左卿歇息。
    左卿卻有些不太放心地跟上,道:“我跟你一同去吧,我們不能在城裏逗留太長時間,若是沈德發現我出來了,必定會追上我們的。”
    其實左卿隻是不放心芷蘭,若是芷蘭仍是原先那樣,她倒不會這樣擔心,可現在她實在看不透芷蘭究竟處在什麽地位。
    “王妃是不信任我麽?”管然似乎不明白左卿所擔憂的事,反倒這般問著。
    左卿愣了愣神,隨即皺眉道:“我何時說不信任你了,不過是想著兩人能快一些,若是被沈德追上,我們可是連城都沒法出了。”
    “王妃沒有將東西準備齊全便出門就算了,難道連這些事都沒有安排好麽?”管然沒有停下腳步,仍是瞧著四周有沒有可供歇息的酒樓,他所說的話帶著一些漫不經心的意味,卻讓左卿覺得有些刺耳。
    “隨你怎麽想,我說過要去臨溪城,當然是準備妥當了,隻是人心難測,會有什麽變化我可猜測不到。”左卿拉著管然的衣袖,讓他停下腳步,“你不用費心找地方讓我歇息了,我跟你一起去。”
    左卿的話語中帶著不容反駁的氣勢,管然也隻得讓她跟著。
    其實管然也不是非要讓左卿留下不可,他說的那些話也沒有埋怨的意思,隻是覺得左卿既然不懂這些,還不如留下歇息好了,可她執意要一同前去的話,他當然不會有任何意見。
    兩人倒是沒費多少時候便將東西購置齊全了,兩人駕著馬出了淩風城,等那座恢弘的城池漸漸被拋在身後,左卿的心才算是安寧下來。
    隻要出了城,離開淩風城的範圍,就算沈德察覺到她的去向,想要追蹤她也不是一件易事了。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王妃此行去臨溪城的目的,我能冒昧問問麽?”管然端坐在馬背上,輕晃著雙腿讓馬匹慢慢前行。
    在冬日的暖陽下,兩人的身影被拉長,左卿盯著身前的影子,久久沒有出聲。
    管然還以為她不想回答自己的問題,有些不以為意地說道:“其實我問這個倒沒有別的目的,隻是覺得要是王妃需要我的幫忙,還是不要瞞著我比較好。”
    “我並沒有打算瞞著你,隻不過不知道該如何說。”左卿聽管然的意思似乎誤會自己的行為了,趕緊側頭解釋道。
    管然並沒有說話,似乎等著左卿想好了該怎樣說,再對他說明。
    遠離了淩風城,兩人趕了大半天的路,確實也有些疲憊了,再加上管然尚未徹底痊愈,左卿便提議先找個地方歇息一晚再趕路,再同他細說自己的打算。
    對於左卿的提議,管然自然是沒有任何異議的,隨即他便策馬領先找尋最近的驛站,左卿緊隨其後。
    夜幕低垂,行至山林邊緣處的大軍在此安營紮寨,漸漸平靜下來的營地隻剩些許巡邏的士兵。
    在熄滅了燭火的營帳之中,僅剩一處燈火通明的營帳,在黑暗中尤其矚目。
    夜色迷惑了人的感官,卻讓人的警惕保持在最佳的狀態,隻是一道黑影卻避過了那些精神極度集中的士兵,趁著他們巡邏的間隙貼近了那仍燃著燭火的營帳。
    來人一個閃身進了營帳,卻在門簾後冷不防被人捏住了脖子。
    “是你。”
    門口的聲響驚動了書案後的男子,他抬眼看向聲響的來源處,一白一灰的身形正互相牽製著,誰也不讓著誰。
    “白燁,你可不要說你前來就是為了試試白淩的身手。”清冷的聲音響起,倒是讓牽製的兩人同時放了手。
    “王爺,這可不是屬下的過錯的,若不是白淩先出手,屬下怎可能跟他打?”白燁略顯不滿地上前來,他身子斜倚在書案前,還不忘了以挑釁的目光看著白淩。
    慕雲昭不過是神情淡然地看了白淩一眼,並沒有出聲。
    倒是白淩有些不自在地邁上前來,解釋道:“白燁他也不打聲招呼,屬下以為……”
    “好了,本王並不想聽你們解釋。”慕雲昭揮了揮手,阻止了白淩繼續說下去,隨即便轉過頭來,問道:“你這麽晚前來是為何事?”
    白燁見到白淩吃癟的樣子,臉上的神情帶著些許幸災樂禍的意味,這時聽到慕雲昭的問話,便不徐不疾地答道:“屬下連夜趕來破陣嶺確實有要事,不過屬下說的這件事,白淩最好還是回避比較好。”
    說罷,白燁還挑了挑眉,看向白淩的眼神自然不是什麽友好的眼神。
    白淩咬了咬牙,不等慕雲昭吩咐便先行出了營帳,慕雲昭看著他的背影,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神情。
    見到白淩那樣不甘心地出去,白燁的心情似乎更好了,臉上那得意的神情更甚了。
    “說吧,出什麽事了?”眼看這個時辰前來,慕雲昭當然明白白燁必定是有要事,不然也不會追著大軍這麽遠了。
    慕雲昭再次開口,白燁臉上那得意的神情也褪去了,此時看來倒是十分認真。
    “王妃她跑了。”白燁倒不拐彎抹角了,不過說出來的話卻讓慕雲昭原本翻著書卷的手一頓。
    “你這是什麽意思?她能跑到哪裏去?”慕雲昭看向白燁的眸光染上些厲色,雖說他臉上的神情看來仍是一如平常那般,不過原本隻是攤在他手中的書卷卻在此時被緊握著,白燁甚至有種錯覺,這書卷在下一刻便會扔到自己臉上來。
    白燁不自覺咽了咽口水,雖說不至於被嚇倒,可慕雲昭此時所散發出來的氣息確實有些讓人感到可怕,之前不明白那女人的意義所在,在此時可算是完全明白了。
    “王爺,是屬下的失職,屬下甘願受罰。”白燁並沒有解釋,而是在慕雲昭麵前俯身跪下,低垂著頭等候著他的處罰。
    慕雲昭手中的書卷沒能繼續握著,一如白燁所想的那般從手中砸了出去,不過並沒有直接砸在白燁臉上,隻是砸在他麵前而已。
    “本王托付給你的事辦砸了,你倒是先來領罰了。”慕雲昭冷聲說罷便站起身來,在書案後踱著步子,一直沉穩的心竟在此時完全亂了,他此時甚至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著白燁該怎樣處置。
    白燁仍是俯身跪在不遠處,他沒有試著開口為自己辯解,似乎隻是前來領罰的而已。
    最終仍是慕雲昭沒能忍住,他幾步邁到白燁身前,一把拎著白燁的衣襟,迫使他站起身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本王留你在淩風城,可不是讓你留下來玩樂的。”
    被慕雲昭拎起來的白燁臉上倒沒了之前的畏懼,他直視著慕雲昭,道:“對王爺來說,屬下應該辦的事竟然還比不上一個女人麽?”
    慕雲昭愣了愣神,他沒料到白燁會這樣說,更沒料到在聽到白燁的話後,他心中竟然沒有絲毫遲疑的認為確實比不上,隻不過他卻不能在白燁麵前如實說出來。
    將慕雲昭的神情看在眼裏,白燁更是沒有任何畏懼了,他由著慕雲昭繼續拎著他的衣襟,身子卻站得筆直,他輕笑著出聲道:“王爺這是猶豫了麽?您是不是忘記了多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