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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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太陽躲在薄雲後麵透著朦朦朧朧的光暈,讓整個九洲大陸也鍍上了一層氤氳的色彩。

    花月夜醒來,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忍不住揉了揉酸楚的藕臂。其實,不光是手臂,她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是酸軟無力,像是被人拆卸重組過一般,甚至還有些疼。她迷茫的看著這陌生而又熟悉的房間,心沒來由的一點一點往下沉。

    “這不是橙影的房間嗎?我怎麽會在這裏?”花月夜狐疑的打量著房間裏的一切,最終將目光定格在那張淩亂不堪的木床上——

    她倏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才得以將足夠劃破長空的尖叫聲淹沒在喉嚨裏。花月夜顫抖著素手輕輕掀起了那床鄒巴巴的甚至有了些破角的被褥,眼睛因為驚嚇放大了一倍!她看見什麽了?血!那淡藍色的毯子上赫然醒目的綻放著可疑的“血梅”,它們如鬼魅一般衝著花月夜妖冶的笑著,放肆的笑著,攝去了她的心魂,一雙眼睛簡直都看直了。記憶如潮水般排山倒海而來,花月夜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

    花月夜哆嗦著在床畔坐了下來,盡量使自己保持平靜,然後一點一點的剝開自己的記憶:昨夜陪著墨回到書房之後自己便開始不對勁,渾身莫名奇妙的燥熱,然後自己似乎當著墨的麵脫了衣服?!想到這裏,花月夜羞赫不已,小臉上紅暈大開。她盡量控製自己起伏的情緒,繼續整理下去。後來,墨阻止了自己。我們,好像...接吻了嗎?花月夜的記憶有些曖昧不清,想了想,不對,好像是楚大夫進來了,將自己抱走了,出了書房又交給了青影,然後青影帶著自己來到了這裏。對,就是這樣!花月夜肯定了這些零碎的片段,接著往下回憶。

    ......再然後,屋子裏黑漆漆的,花月夜看不大清楚,感覺有人靠近了自己,剝落了自己身上最後的束縛,然後?然後,好像又有一個人?不對不對,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花月夜有些不大確定了。再回頭仔細的瞧了瞧床上的血漬,不免的一陣心驚肉跳,昨晚定是極瘋狂的......花月夜被這個認知嚇得不輕,她重重的敲了敲腦袋,可是奈何當時她自己神誌已有些混亂了,記憶也相當模糊,她實在想不起來。氣餒懊惱之餘,眉間都鄒成了一個川字了:那個人到底是誰?

    “咚咚咚!”房門外麵,春華禮節性的敲了敲門,隨後便推了門進來了。見花月夜已經醒來,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下來了,她趕忙過來關心道:“夫人?你,還好吧?”

    “春華,我怎麽會在這裏?昨晚在這裏的那個人...是誰?”花月夜瞧著春華的神色,猜著她或許知道些什麽。

    “夫人......”看著花月夜探詢的目光,春華知道這件事瞞是瞞不住的,便苦口婆心道:“夫人,你得先答應春華,昨晚無論是誰無論發生了什麽你都不能想不開,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嗎?”

    花月夜怔愣的點了點頭,見春華都這般說了,心中對昨晚的事情已經有了些模糊的輪廓。

    春華蹲在她身旁,小心翼翼的說出了昨晚發生的事情:“剛擦黑的時候,青影抱著你衝了進來,說你,你中了媚藥。隻能,隻能與人......”

    春華還是個未嫁的大姑娘,許多事雖然知道些,畢竟尚未經曆過,再者古代社會風氣嚴苛,思想束縛嚴重,所以春華談到男女之事時難免羞澀,雙頰也不自然的飄上了一抹紅色。

    可是,一旁的花月夜卻是心涼了一大截兒。雖然自己的身體明確提示她已經發生的事,可是當春華真正這樣說出來的時候,花月夜這心還是止不住的發抖,她害怕知道那個人,她害怕那個人不是他。

    “然後呢?”盡量讓自己看上去輕鬆一點,免得春華又擔心,花月夜佯裝無所謂的看著春華,嘴角還飄忽著一絲笑意。

    “青影還說,說......”春華小心的觀察著花月夜的臉色,生怕她知道結果會想不開,畢竟這貞潔對一個女人來說可是比性命還要重要的。她咬了牙,橫了心,毅然決然的說道:“他說王爺命他給你找個,找個男人。”說完,春華更加謹慎的看著花月夜,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神色變化。

    花月夜倒吸了一口涼氣,自己在橙影的房間裏醒來,而他又是王爺的替身,難道?花月夜看著春華,求證道:“所以,昨晚是橙影?”

    “不不不,不是橙影!”春華立即像撥浪鼓一般搖頭否認,“不是橙影,是,是青影。”說道青影的時候,她的聲音已經細如蚊呐,幾不可聞了。

    花月夜怔怔的坐在那裏,眸子裏閃動著朦朧的霧氣。她昂首望著床幔,試圖阻止淚水的落下。心被無情的劃開了好大一道口子,鮮血直流。心痛了之後,身體就忽然不痛了。她垂首,忽然就笑了:“春華,幫我準備些洗澡水好嗎?”

    “洗澡嗎?”春華緊張的注視著花月夜,她知道夫人此刻定是難過的要死了,她會不會是要借口將自己支出去,然後尋短?可是事情已經如此了,人總是要活著不是嗎?!春華抽泣:“夫人,你不能想不開啊,你答應了春華的,夫人......”

    “春華,我沒有想不開,我隻是覺得疲倦得很,想清洗一下而已。”見春華如此著急,花月夜不忍,如是安慰道。

    “真的嗎?”見花月夜肯定的點頭,春華才稍稍放了心,抹了眼淚,微笑道:“嗯,我這就去,夫人你等著,我很快的。”

    “謝謝你,春華!”花月夜心間抽痛,俯身抱了抱春華,將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仿佛隻有這般才能感受到自己的身子也同春華一樣,還是暖的。鬆開春華,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隻是若仔細瞧,便能瞧見她的眼眸並沒有焦點。

    書房裏,青影赤著膀子,背著荊條闖入,什麽也沒說便直接跪在了書案前。

    賀蘭祁墨淡漠的看了眼他,複又重新專注於處理手中的公文案件。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青影仍舊直挺的跪在地上,荊條上的刺在他結實的背上、肩上劃出一道道或深或淺、或長或短的血口子,看上去有些殘忍。賀蘭祁墨隱忍著心下的不快,冷聲說道:“你下去吧。”

    “主子?”青影惶恐,自知觸怒了主子的禁忌,盡管荊棘纏身仍然不能抵消所犯的罪過,於是,他伏地請求道:“請主子賜死青影!”

    賀蘭祁墨重重的摔了手中的文書,起身繞到青影跟前站定,少有的怒道:“你的確該死!本王吩咐玉宮諸人行動,何時假借過他人之口?你竟然糊塗到連這點都分不清楚?!”賀蘭祁墨氣極,隻要一想到昨晚的事,他就忍不住想要殺人。隱隱間有股戾氣在心底亂串,想要掙脫束縛,侵蝕自己。

    “主子,是青影糊塗,誤信於人,青影願意領罰!”青影再次伏地不起。

    賀蘭祁墨瞥了眼青影,情緒複雜:青影陪著自己經曆過大風大雨,於自己而言兩人的關係早已超越主仆了,昨日之事他雖然有錯,但是卻並非始作俑者。念及此,賀蘭祁墨命令道:“好,既然你自己一再請求責罰,那本王就罰你查清真相。本王要知道那下藥的人究竟是誰?是花月夜本人還是其他?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是!謝主子不殺之恩!”青影眼中閃動著感恩和自責,叩謝過賀蘭祁墨,起身離去。

    重新坐回椅子,拿起那些尚未來得及看的文書,卻怎麽也看不進去了。腦海裏全是昨晚那些令人心潮澎湃的畫麵,賀蘭祁墨忽然鄒了鄒眉,不知道她醒了沒?放下手中的文書,賀蘭祁墨起身往橙影的院子裏去了。

    花月夜呆呆的坐在浴桶裏,怔怔的看著水的蒸汽在浴桶四周繚繞糾纏,仿佛她的傷她的痛纏繞在她的心間一般。她將自己整個沉進那溫熱的水中,試圖擺脫這些糾纏,可是水中缺氧窒息的感覺又逼迫著她求生的本能。不過片刻的功夫,她便憋不住了,猛地從水中坐了起來,三千青絲順著流瀉的水散垂在身後。

    隻是花月夜所有的動作在那一刻都停頓了下來,因為她驚覺身後一直有雙眼睛,靜靜的注視著自己。花月夜驀地轉身,看著來人恍惚疑惑:

    “王爺?”張了張口,卻沒能發出聲音來。

    賀蘭祁墨身著一襲白色的長袍負手立在花月夜的浴桶前方五步的距離,正意味不明的看著她。

    想起春華的話,花月夜忍不住質問出聲:“王爺為何不直接殺了我?為何要用這般殘忍無情的方式折磨我?難道就因為懷疑我偷了玉符,投靠太子?”毫不避諱自己未著寸縷,花月夜**裸的直視著賀蘭祁墨的眼睛,將壓抑已久的委屈一點一滴的釋放出來:“若我真是太子的人,是雪城整件事的籌謀者,玉符已經到手,我為何去而複返自投羅網?為何要留下來受盡委屈和責難?墨?難道你真的不明白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