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戰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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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這種情況下,隻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他不顧一切地往西跑,而且盡量在樹下跑,以此幹擾那東西的視線。子彈繼續射來,說的準確點應該是一種射線,因為華夏清楚地看到,即使打中岩石,也沒有那種硬碰硬的撞擊聲,而隻是岩石被瞬間加熱後的爆裂聲。
華夏前麵的蒿草被那東西點著了,火借風勢,很快蔓延開來,山林冒起了煙火。說起來也奇怪,自從燃起了火苗,那東西的射擊慢下來了,最後徹底停止,隻是煙火嗆得華夏喉嚨難受。這東西一定是通過紅外線看東西的,現在我的周邊有火,火的紅外線強度超過我,我身體發出的紅外線反而被火掩蓋了,這樣那東西就看不見我了。這樣想著,華夏反而慢下來,他要沿著火勢的周邊走,這樣可以隱藏自己。
螞蟻洞終於到了,還是和小時候自己看到的一樣,除了洞口的雜草更荒蕪些,沒有多大變化。華夏毫不猶豫地衝刺進去,幾粒射線打在了洞門的石壁上。華夏向黑暗深處跑去,一邊跑一邊使命地吹出求救信號。
洞裏很靜,靜得隻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和那東西的踩踏聲,這是一種金屬敲擊岩石的聲音。洞裏黑如墨汁,伸手不見五指。這時候,華夏想到了手機,他原本想用手機照明,於是又想到了報警。這裏是目的地了,現在應該向可以外界呼救,但是一看手機,沒有信號,無線信號被這山洞屏蔽了。看樣子,現在隻能向螞蟻求救了,他接著吹“口琴”。
金屬的敲擊聲在不斷臨近,螞蟻的速度還是太慢,剛剛被叫出來,他們又跑過去了,很顯然螞蟻的爬行速度一下子很難追上他們。
怎麽辦?一定會有辦法的,華夏這樣安慰自己,關鍵時候千萬要沉得住氣,他這樣告誡自己。手機顯示屏的光雖然微弱,照照路還是可以的,華夏勁量讓光照得遠一些,這樣可以尋找其它的出路,說不定這個洞有其它支洞。
華夏的運氣還不錯,前方20米真的出現了一個岔洞,而且這個洞口比較小,勉強可以爬進一個人。但願那東西的身體比自己大,那樣就可以利用這個洞口暫時困住他(它)。
胡峰像爬行動物那樣四肢著地擠進那洞口,裏麵是一個死胡同,原來這是一個小洞室。現在隻能祈禱上天了,如果那東西比自己小,那就死定了。但是,召喚螞蟻的樂曲一刻都沒有停,螞蟻軍團正循著音樂奔湧而來。
卡嚓,那東西好像到洞口了,正在挖掘,他(它)想爬進來,這聲音就像挖在華夏的胸口上,讓他喘不過起來。華夏縮到了一邊,避免洞口對著自己,以防那東西射擊自己。
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華夏把驅使螞蟻的樂器調到了最大功率,尖利的節奏像汽笛響起,回蕩在整個螞蟻洞中,螞蟻軍團正在源源不斷地像聲源靠攏。
說來也奇怪,華夏此刻躲藏的洞穴沒有螞蟻。他用手機屏幕照了照地麵,原來這裏是一個整體的溶洞,沒有一點縫隙,洞壁上還有粼粼的波紋,就像是龍的鱗片。這大概是遠古時期水流衝刷出來的石灰岩洞,由於地殼運動,山嶺拔高了,水流也隨之消失,就成現在這個樣子。
挖掘聲變得犀利起來,或許那東西迫不及待想置華夏於死地,或許華夏發現了不該發現的機密。華夏回想著之前的一幕,要說發現了什麽機密的話,除了那種晶石還會有什麽呢?外麵的山火一定引起村民的注意了吧,他們現在是不是在全力救火?華夏用各種想象填塞自己的腦袋,也許這樣好讓他的心平靜一些,否者那種不斷逼近的聲音真的會讓人崩潰。
聲音停止了,華夏覺得這下玩完了,那種西一定是進入洞中了,然而事實卻出乎他的意料。通過手機微弱的光芒,華夏看見那東西開始在洞口顯形了。
顯形的部位起初是在洞外,但是黑色正往洞裏蔓延,就好像一塊透明的海棉卡在了洞口,而洞外的一端接觸到了墨汁。那些墨汁不是均勻的,而且是活的,它們是大黑蟻。這些螞蟻仿佛懸浮在空中蠕動,用自己的身體刻畫出載體的形狀。看到這一切,華夏吹得更起勁了,他要把洞中所有的螞都召喚過來。
螞蟻首先描繪出來的是一個尖錐,黑色繼續延伸,尖錐的底座在擴大,一直擴大到比洞口還要大,然後變成了和底座平行的矩形,但表麵並不平整,某些地方有莫名的凸起和凹陷,這過程超越人的想象,就像螞蟻在沿著一根粗大的鏈條不斷地複製自己,最後用身體把整根鏈條的形狀描繪出來。
每個凹陷處聚集了更多的螞蟻,它們在往裏鑽,看上去就像黑色的沙子漏進縫隙一樣,或許凹陷處是這東西的關節吧。
隨著螞蟻的滲入,那東西扭動來,它似乎拿這些鑽進自己體內的小不點沒辦法。現在,蟻潮已經滲入洞中,那東西的六條腿也顯示出來了,看上去好像是長了六隻腳的蜥蜴。但是華夏斷定這不是蜥蜴,蜥蜴不可能是一節一節的,現在它的最大一節被狹小的石洞口卡住了,進退兩難。
華夏的演奏變得更加激烈起來,有點像貝多芬“命運”中最澎湃的那一段,音頻一浪高過一浪,仿佛在和海浪搏鬥。這是屬於螞蟻的語言,隻有它們那些靈敏的感官聽得明白,蟻潮變得更加洶湧,黑色的海浪終於首尾相連,那東西的外形在螞蟻的海洋中顯露出來,隻不過看不清細節,隻能看見一個黑呼呼的輪廓。
華夏改變了節奏,曲調變得舒緩,這是一種特殊的排泄指令,鑽進那東西體內的螞蟻除了用大顎撕咬,還開始排放酸液。這種強腐蝕性的液體加快了破壞速度。那東西的動作開始變得越來越遲緩,好像電量不足的磁帶播放器一樣,在趨於停止。十幾分鍾後,那東西終於停在一個動作了,像冰凍住了一樣。根據它跑動的聲音,華夏斷定這東西是機械體。大概是電源線被螞蟻咬斷了,或者是芯片被酸液腐蝕了,或者是其它原因,反正它現在不動了。
華夏並沒有停手,他還在操縱著螞蟻兵團。說不定這東西裝死呢?還是牢靠點好,再折騰它半小時,要是半小時裏都沒反應,就撤軍。等待是漫長的,半小時過得比一小時還長,但總算是過去了,華夏長長地籲出一口氣,這時候才感覺屁股生疼,原來剛在一直坐在一塊有尖銳凸起的石麵上,高度的緊張竟讓他感覺不到疼痛。
華夏開始演奏撤退的樂章,螞蟻好像退潮一樣從載體上離去,留下一具僵硬的軀體,它仍然卡在狹窄的洞口。一個難題向華夏襲來:洞口堵了,我該怎麽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