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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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子上是準備好的兩份早餐,其中一份好像是吃了一半的樣子。

    艾爾莎喝了一杯牛奶,又吃了一些水果以後,便離開了房間。

    剛一走出房間,艾爾莎就發現了站在大廳中間的裏奧。教廷一行共有十多人,除了裏奧和契科夫以外,其他人都被安排在了二層。

    不知道為什麽,艾爾莎總覺得自己有些討厭裏奧的眼神,那看似傲慢的目光中似乎隱藏一絲齷齪與陰毒。

    “月亮的光輝無處不在,早安,美麗的小姐,請允許我為昨天的失禮致歉。”裏奧擺出了一個他認為很優雅的笑容。

    “不必了,尊貴的執事大人。”

    對教廷沒有絲毫好感的艾爾莎自然不願理會裏奧,沒有絲毫停留地從裏奧身旁越過,徑直走下了樓梯。

    裏奧的表情僵在了臉上。

    和艾爾莎住的那間臥室不同,科爾的辦公室采光很差,所以即便此刻外邊的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屋內還是有些昏暗。

    “那麽,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未風很是認真地問道。

    “可以。”

    “為什麽您會把聖光教廷當做您的敵人。就算是他們想通過新貴派控製法森爾,可是這對於新貴派來說,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不是嗎?有了教廷的幫助,新貴派很快就能在法森爾獲得話語權。”

    科爾背對著未風,臉上的表情被陰影隱藏著。

    “你認為,我們創建新貴派的目的是什麽?或者說,你對我的過去,又有多少了解。”

    未風的眉頭皺了一下,他不太明白科爾這樣問的意圖。

    “我隻是聽聞您因為曾經的一些經曆,對於法森爾老舊貴族勢力很是不滿。難道新貴派的存在不是為了改變這種現象嗎?”

    “嗬,看來瑟琳娜並沒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科爾轉過身來,臉上有些失落。“那麽,就讓我把那些事情告訴你把。”

    未風的心中充滿了疑問,那些過往的事情會和眼下新貴派事情有著怎樣的關係呢?瑟琳娜到底向自己隱瞞了什麽?

    “你剛剛所說的隻是故事的開始。我家裏本來是挪爾維的一個老舊貴族,二十歲那年我外出曆練,認識了當時還是傭兵的木竹。”

    “那一次,我幫家裏押送一批送往英黎城的軍械,木竹是被雇傭的傭兵。在經過一個山穀的時候,我們被一夥流盜襲擊了。可這夥流盜似乎隻是剛好碰見我們,並沒有太充足的準備。一番激鬥下來,卻是我們贏了。”科爾喝茶的速度快了一些,不一會杯中的茶水見底了。

    未風給科爾重新到了一杯茶水,那水壺的保溫效果很好,倒出來的茶水還冒著熱氣。

    “隻是贏是贏了,卻也是慘勝,不少人都受了重傷。我當時也受了點傷,年少氣盛,再加上第一見到這麽慘烈的局麵。一怒之下,沒有理會其他人的勸阻,下令殺光了十幾個被俘的流盜。”

    聽到這裏,未風的臉色一變。流盜和傭兵之間有著不成文的規矩,除非是生死之仇,否則無論雙方任何一方放棄抵抗以後,另外一方都不得再趕盡殺絕。這規矩雖不是絕對嚴格的,但是像科爾這種一次殺掉十幾個已經投降的流盜,還是很犯忌諱的。

    “結果禍事果然來了,那貨流盜還有一支在山穀的另一側,得知他們的人被我們全都殺了以後,便在山穀的出口埋伏,襲擊了我們。這支流盜的實力不如上支,隻是我們這邊剛剛經曆過一次戰鬥,許多人還帶著傷,力竭不敵。危機之下,是木竹拚命護我,才帶著我逃了出來。”

    說道這,科爾沉默了一會,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之中,未風也隻是靜靜的等著。

    良久之後,科爾繼續說道:“雖然逃了出來,木竹卻受了很重的傷,背上一道狹長的傷口,即便做了些簡易的包紮,還是不停的有血滲出來。好在我身上帶著一些傷藥,和一張七階的治愈係卷軸。那天晚上我們躲在一個矮小的山洞裏,木竹和我說了她的身世。”

    “你知道昭禾事件吧?”

    “知道一些,包括他們屠殺平民的那件醜聞。”雖然有些不明白科爾為何突然提及昭禾事件,未風還是如實回答道。

    “木姓是昭禾的皇姓,木竹就是當年昭和事件中唯一幸存的昭和皇室成員。”

    “什麽!?”未風忍不住驚呼道。

    當年確實有流言稱昭禾皇室有一位小公主幸免於難,但是教廷方麵一直否認此事,這個傳聞也就一直沒有得到證實。

    “她是當年昭禾皇室拚死保下的,你聽說過枯木劍嗎?”

    “身化枯木,焚念燃劍。我在父親留下的筆記中見過,他點評蒼黃各國的劍技,枯木劍是為數不多的,得到他肯定的劍技。”未風的神色肅穆,對於這式完全是同歸於盡的劍技也是心存敬意。他很清楚地記得,父親在點評枯木劍時,留下這樣一句話,“若論劍勢之洶湧,枯木不若攻劍,若論劍心之堅,枯木不輸七夜,可敬。”

    “木家上下三十七人,包括木竹的父母和兄長,全都燃盡了最後的生命,才換了木竹的這一絲生機。那一年,木竹隻有十歲。”

    科爾的聲音平淡,可未風依舊可以感受到那股決然和悲壯。對於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而言,父母和兄長用生命換來自己活下去的希望,那是何等難以承受的苦難與悲痛。

    “後來的事情倒是和傳聞中差不多,我和木竹因為這次經曆相愛了。等我帶木竹回到家裏以後,我們的感情遭到了家族了反對,他們覺得傭兵是卑微的職業。我一氣之下舍棄了原本了姓氏,與家族徹底決裂。”科爾說道這段往事時,臉上還是忍不住帶著一絲譏諷。

    “在那之後,我加入了挪爾維城的傭兵工會,而木竹則加入了這裏的一個傭兵團,平日裏接一些簡單的任務,也不會離開太遠。這樣的日子大概過了五年多,我本以為我的一生就會這樣平淡的度過,那樣的話,倒也不錯。直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