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三年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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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星野的眼睛眯起，彷佛那女人的身影就浮現在他的眼前，想到她那倔強的神情，他的唇邊不由勾起一抹曖昧不明的笑意。
他一向喜歡跟獵物玩追逐遊戲，他永遠都會是勝者，而她早晚都會是他的囊中物。
“我讓你做的事情可都做好了？”
江星野抬眼看向麵前的江紫語，卻見她低著頭，根本看不清她的神情。
“屬下已經辦妥。”
“很好。”
黎雪青撫摸著眼前這匹通體雪色的照夜白，親昵的將頭靠上前去。
“阿雪，我好想你。”
被叫做阿雪的馬，像是聽懂她的話一般，用頭親昵的拱了拱黎雪青的手，緊接著“噅噅”的叫了起來。
“它倒是見著你親的很。”
許俊見著黎雪青心情大好的樣子，嘴角微翹，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你不知道吧，這匹馬可是我親自接生的。”
黎雪青得意的一笑，笑容燦爛的讓許俊一時有些失神。
一身騎馬裝的黎雪青牽著一匹體格健壯的馬，頗有些英姿颯爽的味道，初夏的陽光照在她白皙的臉上，美好的竟讓人覺得不真實。
“不知道我是否有榮幸，跟我們禹城最年輕的署長賽一次馬。”
黎雪青利落的翻身上馬，歪頭衝著還在發愣的許俊笑了笑，手裏握著韁繩，那難得嬌憨的樣子讓許俊都忍不住笑出聲。
“我看今天是不行了，因為有你父親的最高指示，隻可出來透風，不可劇烈運動。”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黎雪青說罷，一揚馬鞭便率先衝了出去，隻留下一串爽朗的笑聲。
“小孩子心性。”
許俊望著黎雪青的背影，隻得緊跟了上去。
陽光之下，兩個人策馬奔騰的影子影影綽綽的映照在草地上，黎雪青聽著身後喚她的聲音有些恍惚。
“許俊，我有沒有說過，你很像我的一個故人？”
黎雪青拉住韁繩，她的目光很是堅定，像是認定了什麽似的看向許俊。
許俊輕輕的拉住韁繩，放緩了速度踱到黎雪青身邊，他並沒有接話，隻用眼神迎向黎雪青。
兩個人沉默了半晌，黎雪青像是想要緩解尷尬一般，故做輕鬆的一笑。
“不用這麽緊張，作為對於你今天這麽別出心裁的安排的回報，我請你看戲可好？”
“這算是驚喜麽？”
“當然。”
夜晚的國泰大戲院車水馬龍很是熱鬧，精美簡約的三層水門汀立麵建築，在眾多粉牆黛瓦的清式建築中顯得尤為突兀，這是禹城投資最大的豪華劇院，也是達官顯貴夜晚最好的去處。
黎雪青從許俊的車上下來，抬頭望著劇院掛出的最醒目的牌子有些怔憧，現在戲院裏最火的依舊是霸王別姬，隻可惜物是人非了。
虞姬已不是當年那個讓她沉醉的水袖長衣，任憑她一笑萬古春，一啼萬古愁，隻要台上的虞姬不是杜雲初，那她的喜怒就跟自己無關了。
黎雪青側頭看向許俊，隻見他棱角分明的麵孔上平淡的出奇，像是專門為了陪她而來，對這些似乎沒有什麽太大興趣。
她是故意把許俊帶來看戲的，這段日子裏，她極力的克製自己不將杜雲初的影子跟許俊重合，隻不過許俊太多的小動作都跟杜雲初太像，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必須做一個抉擇了。確認許俊是杜雲初，或者將他們兩個徹底的分開來，而這一切，隻是因為她不過想要清醒的去愛一個人罷了。
“許署長，請。”
黎雪青輕輕扶了一下鬢發，並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她曾經跟杜雲初在一起聽過無數場戲，而今天站在她身邊的人，卻已不是她。在奪目的燈光之下，她竟不知步入的是劇院，還是一場不願醒來的回憶。
走在黎雪青身後的許俊，自然是知道黎雪青的意思，雖然他知道黎雪青一向執拗，不得到答案是不肯罷休的，但是他並不覺得現在是個好時機。
他的目光投向黎雪青的背後，那曾經青澀稚嫩的少女，已經出落的窈窕有質，不在拽著他的袖子急切的往前跑，而是多了份沉穩與理智，這倒讓他覺得有些不習慣了。
許俊在黎雪青看不見的身後苦笑，卻也隻得快步跟上去。
“自從我隨大王東征西戰，受風霜與勞碌，年複年年。恨隻恨無道秦把生靈塗炭，隻害得眾百姓困苦顛連……”
戲台上顧盼生輝的虞姬低婉的唱著，卻一分一毫也唱不進黎雪青的心裏，她的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許俊的身上，任憑台上深一眼淺一眼都是雲煙。
黎雪青總是裝作不經意的看向許俊，但是每一眼都不知是失望還是驚喜。
她看著許俊拿起的杯子，等著他將杯把轉向固定的方向，卻發現他並沒有像自己期望的那般。
她聽著虞姬唱到自刎的那段，便轉頭看向許俊，卻發現他並沒有像故人一樣輕輕闔眼，任由長長的睫毛像是蝴蝶那般輕顫。
黎雪青忽然覺得歲月遙不可及，也覺得許俊的麵孔越發的清晰起來。
就在黎雪青終於舒了一口氣的時候，全場的燈光刹那之間全部亮起，她跟著人流從戲院走出來，直到夜風拂麵才清醒過來。
“阿青，我送你回去。”
許俊目光灼灼的看著黎雪青，伸出手來邀她上車。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散散心。”
黎雪青不著痕跡的深深的吸了口氣，現在她倒是更想自己走一走，理一理之前紛亂了的思緒，也許是時候清醒了。
深宵清冷，黎雪青獨自一人走在夜晚稍顯寂靜的大街上，竟覺得有種久別的輕鬆感，她懸著的心也算是稍稍放下，至少在她看來，一個人隱藏的再深，遇見鍾愛的事物，總會露出些破綻。
但是，許俊沒有。
“紫語？”
黎雪青遠遠的看見一個人的身影，像極了江紫語，便出聲輕喚。
“阿青，是我。”
江紫語說完便迎了上來，像是已經等了她許久。
“許署長，還跟麽？”
司機把車停在路邊，跟許俊一起遙遙的看著兩個姑娘的背影。
“不用跟了，回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