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珊瑚海島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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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船在一處海灘停下，剛觸到海灘上的沙石，船身一陣搖晃。
舒亦然的心神從自己混沌的思緒中抽離出來，有些迷茫的看著麵前這空無一人的海灘。
這裏就是跟遊戲中一樣的場景，東海漁村？可是怎麽卻沒有一個人影，按理說在這個時間點，應該有出海捕魚的村民才是。
無涯子同樣困惑的看著布滿白色沙石的海灘，“不是讓你帶我們去那漩渦處麽？這又是什麽地方？”
無涯子轉過頭來，便看到漁夫搓著雙手，一臉殷切道：“公子，小的我隻是凡夫俗子，實在不敢再接近那漩渦，隻能勞煩兩位親自前往了。”
舒亦然眼見著無涯子的眉目開始擰著，便壯著膽子將他從漁船上拉了下來，還問著漁夫：“我們自己去就行，隻是不知道那漩渦在什麽方向？”
“兩位向西麵一直走就可以見到了。”那漁夫見兩人下了船，便趕緊搖著船槳，逃也似的駕著船，逃離了這片海域。
在那艘漁船遠去後，舒亦然有些緊張的看了無涯子一眼，見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的神情，心中也舒了口氣。
無涯子側目掃了舒亦然一眼，麵上浮起淺淺的笑意，“你是怕我一怒之下傷了那漁夫？”
誒？舒亦然剛落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居然這麽輕易就拆穿了自己的行為，這、這該如何是好？舒亦然後背泛起陣陣冷汗，不知怎麽，她在這時想起了在蘭若寺的時候，無涯子麵對那白衣女子出手狠決的神情。
“怎麽會！”舒亦然目光閃爍，不敢放到無涯子身上，“我就是覺得跟他囉嗦下去還不如自己找去，這樣還快一點。”
無涯子冷哼了一聲，完全沒有把舒亦然說的這些聽進去，卻也沒有同她再說這事，而是闊步沿著海灘往漁夫所指的方向走。
不得不說，僅是無涯子一個眼神，舒亦然的表情都僵在了臉上。看著無涯子邁步向前的背影，她抬手抹了抹額角，似乎沁出了一些汗珠。
“你還在磨蹭什麽？”無涯子側著身子，目光不善，那眼神像利刃般，驚得舒亦然忙不迭地應著“來了！”
舒亦然走在無涯子身側都有些鄙視自己，以往可從來沒在自己身上出現過這般謹小慎微的模樣，可是現在迫於男神的威懾力，隻能做出這樣的低姿態，舒亦然簡直就想掩麵痛哭。
無涯子的眼神往身側瞟了瞟，似乎感覺到走在自己身旁的人頗有微詞，嘴角竟不自覺地向上揚了揚。
舒亦然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應該如何策反，好結束無涯子這一路的霸權主義，可是想來想去卻發現自己竟然完全沒有與他分庭抗衡的能力，頓時又失落了。以致於走在無涯子身側也是有氣無力的樣子，一心等待著白諾的拯救。
兩人沿著海灘向西走，眼前漸漸也出現了旁的景致，不再是那一片白色沙石所覆蓋的空曠海灘。
周邊出現一簇簇粉紫的花朵，還有些嶙峋的怪石。舒亦然看著眼前的景致，心中不禁感歎著，如果真的是自己平常所看到的海，哪會有這些，果然還是再現了遊戲中的場景。
舒亦然正驚歎的看著周邊的景致，而無涯子卻緊鎖著眉找著那漁夫所說的漩渦。
“你們怎麽會到這裏來？”一道驚聲問話從那一簇簇的花朵後傳來，引得兩人同時看向那闖入的外人。
那人身材高大，在這個時代居然留著利落的板寸頭，更讓舒亦然震驚的是他那身衣著以及英挺的麵龐，這不是人族猛壯士的外形麽？舒亦然這是第一次見到遊戲中鬼族以外的遊戲角色，這個新發現讓她感到有些新奇，遂想著是不是遊戲中所有的人物都能在這裏見到。
與舒亦然驚奇的審視不同的是，無涯子帶著警惕的目光看著麵前這身背巨斧的壯士。他掩在寬大衣袍中的右手竟握緊了一卷竹簡。
“你又是什麽人？”無涯子將握著竹簡的手背到身後，沉聲問道。
“我是逗留在漁村的旅人，倒是你們……”猛壯士外形的男子回以警惕的眼神看向無涯子，又道：“你們分明就是生麵孔，而自幾天前發生那件事後，便不再有外人前來漁村，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你說的那件事是否就是珊瑚島漩渦的事？”無涯子在問話間已經將手中的竹簡收回，麵上也不再帶著那抹警惕。
男子忍不住高聲問道：“你們是知道珊瑚島的漩渦才過來的？”
麵前的男子很明顯就是知道珊瑚島漩渦的人，舒亦然在無涯子之前搶先點著頭，終是憋不住心底的疑問，道：“你是不是叫猛壯士？”
這話一問出口，不僅是站在花叢中的男子，連同無涯子都隨之一愣，有些不解地看著舒亦然。
舒亦然這才發覺自己實在太過心直口快了些，自己不過是看這些天見到的人都與遊戲中的名字無異，而看到麵前這明顯為人族外形的男子，自然就想知道他的名字是不是一如遊戲中那樣。
男子神色微怔，隨後愣愣地答道：“這位姑娘怎知道我的外號？”
外號？猛壯士居然隻是這人的外號？看來確實有些與遊戲中不同的地方，難道隻有鬼族的才相同麽？舒亦然心中產生了這樣的猜測。
舒亦然見男子似乎還在等待著自己的回答，趕緊擺了擺手，腦子一抽，不知怎麽的就這樣解釋著：“我前一次過來有聽聞壯士的大名，現在看到壯士這等威風凜凜的樣子，便想著問問看是不是我聽說過的那位。”
這樣一番話說下來，麵前這位外號為猛壯士的男子笑得眉眼彎彎，他的麵皮上似乎還帶著些不好意思的意味。可他的言語中卻不難聽出那帶著的得意，“這位姑娘還真是好眼力，我的確在這漁村還頗有些名氣。”
舒亦然聽著這話也傻眼了，自己不過是為了緩解這陣氛圍才說著恭維他的話，他居然還當真了！而且臉皮還如此之厚，這還真叫舒亦然望而生歎。
無涯子至始至終隻是在一旁冷眼看著，麵容上的嘲諷之意越積越深。
舒亦然就站在無涯子身側，自然是可以感受到身側傳來漸濃的寒意，讓她直哆嗦。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訕笑道：“這位壯士，我們還要去找珊瑚島的漩渦，就不多久留了，再會再會！”
說著便打算跟無涯子一同離開，可那位猛壯士卻出聲製止了兩人的腳步。
“這位女俠。”男子及時喊住了舒亦然。
誒，自己這樣恭維他一番，連對自己的稱呼都由姑娘變女俠了。舒亦然心中這樣想著，轉頭卻仍是扯著笑臉道：“壯士還有何吩咐？”
舒亦然扯出來的笑容有些僵硬，皆是因為她的餘光瞥見無涯子的嘴角似乎抽了抽，這讓她同時也緊張起來。
“女俠，我也要去漩渦那，正好我可以領你們前去。”猛壯士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包在自己身上的模樣，又好似想起些什麽，道：“我叫金蛇，猛壯士不過是別人冠的外號罷了，我與女俠有緣，直接喚我金蛇就行。”
“誒？好、好，我以後就叫你金蛇了。”舒亦然邊回複著金蛇的話，還邊用得意的眼神看著無涯子，似乎在向他說著“看吧，與這猛壯士的交談也不是白費口舌，他能帶我們去那處漩渦，這都多虧了我”，還一副快誇誇我的表情。
舒亦然這些豐富的麵部表情落在無涯子眼中，卻隻換來他一個略顯無趣的眼神，而且眼光也並未在她身上多停留便轉開了。
這樣的行為著實讓舒亦然痛心了一把，還以為男神會借此表揚自己呢。她瞬間失了那股子得意勁，還不忘了回複金蛇道：“你也別叫我女俠了，叫我舒……”
報出自己名字時，舒亦然陡然驚醒，“舒”字後麵的名字被她硬生生掐斷。她捂著嘴小心的看了無涯子的背影 一眼，見他似乎沒有聽見的樣子，又鬆了口氣。
而等著舒亦然自報姓名的金蛇顯然就沒有明白她突然噤聲的意思，還略顯困惑地問道：“書？”
這驚得舒亦然打著哈哈，幹巴巴地笑道：“金蛇兄弟，叫我墨衣行就行，墨衣行。”舒亦然的眼神還是飄到無涯子身上，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墨衣行……”金蛇念叨著，隨後讚歎道：“墨姑娘這名字當真好聽。”
並沒有發現無涯子有什麽特別的舉動後，舒亦然也放心地同金蛇說道：“金蛇兄弟這樣稱讚我，還真是不好意思。”
舒亦然側過頭沒有發現的是，無涯子分明穩健的步履，不知怎的竟頓了一頓。
在金蛇與舒亦然一問一答的模式下，三人也漸漸走過那種著團團花草的地區。麵前又是一片白色沙石構成的空曠海灘，而遠眺望著海麵，竟能看到在那海麵之上冒著縷縷黑煙。
無涯子指著那升騰而起的黑煙，問著還在與舒亦然交談的金蛇，道：“那裏便是珊瑚島的漩渦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