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南央,你哭什麽?沒有他難道你就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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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屏神凝氣的盯緊門扇。
“都是莫南山!都是他逼我的!!”
南央在腦子空白時聽到宋國強再一次怒吼出聲。
字字清晰的透過耳膜傳進她的耳朵。
都是因為莫南山!!都是他逼我的!!
她的神色驚愕,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身子也因為這句話,猛地僵硬在原地。
這跟南山有什麽關係?
沈碧君語速很快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怎麽從來沒聽你說過?你什麽時候見過莫南山?”
“其實在他和南央舉行婚禮前一天,他派人將我強行帶去南山酒店見他,讓我第二天必須帶你出席他和南央的婚禮,他還威脅我,要是還敢做出或說出傷害南央的話,他不僅立馬讓人移平我們的植物園,還說…..還說讓我們準備給,清,遠,遷,墳,你說我還能怎麽辦?不假裝原諒南央,難道真的給清遠遷..墳?”
最後那兩個字像是咬著牙,從牙縫裏蹦出來的。
‘嘭----’
南央手裏的盆子應聲落地,發出尖刺的聲音。
沈碧君心裏一驚,和宋國強對視一眼後,立即打開浴室門。
南央臉色慘白,一雙漂亮的大眼此時已沒了光彩,空洞而茫然的看著沈碧君。
“南央?你怎麽會在這裏?”
沈碧君一臉震驚。
南央的淚早已如同潰爛的河提。
她的身體已經抑止不住地顫抖,緊握著的雙手像是在竭力控製體內的某種翻滾的情緒。
“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幾乎不成調的語氣,想人聽了莫名的產生一種悲戚的感覺。
宋國強轉過頭:“你如果相信莫南山,我的話就是假的,如果你相信我,我的話就是真的!”
他沒有直麵回答南央的問題,而是模棱兩可的回答。
可是南央像是已經知道答案了。
她的身子一軟,差點摔倒在地,幸好,沈碧君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心疼的輕喊了一聲:“南央?”
“為什麽?為什麽呢?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南央揮開沈碧君的手,喃喃自語。
她沉浸在她所知道的事實裏,悲戚不已。
她始終不敢相信,莫南山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威脅過宋爸爸?
他憑什麽!??
讓清遠遷墳?
遷墳?讓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得不到安寧,他的心到底有多狠?他這樣的人的心思到底有多恐怖?
才能一邊愛著她,一邊傷害她?
南央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不能僅靠著鼻子呼吸了,她的手放在心口上,緊緊地緊著衣服。
脖子上和額頭上的青筋凸起彰顯她的憤怒和悲痛。
對!她憤怒的同時也在悲痛。
她不願意麵對這樣的真相。
這樣的真相還怎麽讓她繼續和他走下去?
她節節後退,她想離開這裏,離開這些真相。
她想去找莫南山,聽聽他的解釋。
可是……宋爸爸怎麽會騙她呢?
他說的一定是真的,而促使他這麽做的原因也是因為她。
因為他想要得到她!
不顧一切手段的得到她!
她還真是宋家的罪人。
清遠因她而死,卻在死後也得不到安生。
宋爸爸被他如此威脅隻會更恨她啊!
想到這些,南央就頭痛不已,她轉身,想逃離這裏,因為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臉上麵對宋爸和宋媽。
卻在門口快速轉身,神情恍惚間,頭猛烈的撞到門框上。
“南央!!”沈碧君驚呼一聲,上前扶住她。
南央的頭實在太暈了,以至於看到眼前竟有無數個宋媽媽的身影。
她用力地甩了甩頭。
終於看清了宋媽媽焦急擔心的神情。
這更讓她無地自容羞愧不已。
最終逃似的出了病房。
“南央!”沈碧君哭喊出聲。
看著南央踉蹌跑開的身影,心裏那股深深的愧疚感頃刻而出。
“老宋啊,我們這是在作孽呀!作孽呀!!”
宋國強也紅眼裏眼眶,看著門口,失神了好久……好久。
南央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輕飄飄的,她快要站不穩了。
可是,還有一個真相需要她去求證,她現在還不能倒下。
莫南山靠在後座閉眼養神,卻聽到鄭禦驚呼了一聲‘太太’,那帶著驚愕和憂心的聲音讓莫南山立馬睜開眼,準確無誤的撲捉到南央的身影。
她一手捂著唇,神情痛苦。
她在哭?
莫南山的眼立即變得陰鷙,薄唇抿成一道冰冷攝人的弧度。
打開門,邁著長腿下車。
南央站在他麵前,定定的看著他。
莫南山感覺到她眼光裏迸出的恨意,不解又心疼的問:“怎麽回事?”
他第一感覺就是南央又在宋國強那裏受了委屈。
可是他不解,為什麽南央看著他的那種眼神,那麽決絕的帶著恨意。
南央閉了一下眼睛,像是在竭力壓印自己的情緒。
她伸出手緊緊揪著莫南山凶膛前的襯衣,惡聲質問。
“莫南山,你告訴我,在我們結婚的前一天你是不是派人去找宋爸爸了?你…..是不是威脅….威脅他……”
最後那一句質問她說不出口。
“你明明知道清遠對我有多重要!!你明明知道他的死對我來說有多讓我痛苦自責,你明明知道我對宋家有多虧欠!你怎麽可以為了得到我如此不擇手段?我終究是看錯了你,我以為你正直,善良,有一顆包容的心,可是,我錯了,我錯的離譜,你怎麽忍心用清遠來威脅宋爸爸?他已經被我害的失去了兒子,如今再因為我還得受你的脅迫,莫南山,你到底有沒有心啊?”
南央的淚從眼眶裏流了出來。
那些淚,那一聲聲的訴控就像是一顆子彈,射中了莫南山的心口。
“你不信我?”莫南山表情冷淡地問。
南央沒有回答,隻是用審視和猜疑的目光看著他。
她無聲勝有聲的回答讓莫南山的心,一沉。
像是沉入那萬丈深淵。
他的聲音不再似平常對她那般溫柔,此時帶著痛心疾首的語調,說道:“南央,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人?你口口聲聲的說要進|入到我的世界,口口聲聲的說要把你的生命你的忠誠都給我,可是你還是沒法完全信任我是不是?你隻信別人的片麵之詞,是不是?你甚至都沒有聽我一句解釋就已經在心裏給我定了罪名是不是?”
語氣溫淡。
“你一再在我麵前強調宋清遠對你來說有多重要,你以為我已經大度到能容忍你現在心裏還想著那個男人?!你想知道真相?”
南央想出聲,可是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出聲。
“那我來告訴你什麽是真相”莫南山走近一步,靠她靠的很近,心裏卻覺得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顎,淡淡出聲:“我的確派人帶他來見過我,我的確威脅過他”
最後一句話,一字一句仿佛是從森冷的地獄發出來的聲音。
南央慢慢對上他的視線,盡力讓自己的視線凝聚在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裏。
“為什麽?”
為什麽要用清遠的事來威脅宋爸爸?
為什麽偏偏是清遠的事?
“正如你所知,因為我想要得到你!因為我愛你,我見不得你受一點點傷害,我受不了你心裏始終愛著別人!”
天知道當他在英國收到那些她滿身瘀傷的照片時,有多憤怒,有多想毀了宋國強。
可是,他知道如果他那樣做了,這一輩都不會得到南央的原諒了,所以,他忍了。
所以,他隻能看著她一次次的受傷,一次次的傷心。
結婚前一天,他派人帶宋國強來酒店見他,不過是想讓他帶著祝福來婚禮現場。
他想讓南央覺得宋家已經原諒她了,讓她安心的嫁給自己。
他是威脅過宋國強。
威脅他如果不聽話就把他當年包|養小三的事告訴他的妻子。
如今南央因為這個怪他,隻能說明她對他的感情淺薄到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她不信他,無非是因為不夠愛他!
在他為她做了那麽多事後,在她清楚明白他愛了她二十幾年後,終究還是沒法愛上他。
單天奇說得對,他們之間隔了太多。
她情深刻骨的初戀,他強硬娶她的計謀,22年的陌生。
可是她就不能看在他終究是因為愛她的份上對他仁慈一點?
想到自己愛了她這麽多年,卻始終得不到她的信任,莫南山失望至極。
他可以承受她不愛他,可以承受她心裏到現在還想著別人,可以承受她多次拿出放在床櫃抽屜裏的那張屬於她和宋清遠的結婚證暗自傷神,卻獨獨不能承受她看向他時,那仿佛帶著劇毒的眼神透露出來的質問和猜忌。
南央後退一步,看著這個魔鬼。
他承認了!
他承受曾經用清遠來威脅宋爸爸。
現在還一副什麽都是為了她的神態。
為了她就可以傷害宋家?
為了得到她,不惜擾了清遠的安寧?
他太可怕了!
“莫南山,你怎麽可以把如此傷天害理的事說的這麽淡然?你簡直是個禽|獸!”
她不忍心看到清遠在因為她去世後還受到此種叨擾。
他已經因她而死,她心裏本就愧疚難當,如今讓他死了也得不到安生,她要怎麽自處?
莫南山知道自己或許做到實在有點過分。
可是也當不起‘禽|獸’二字吧?
那兩個字就像一把利刃插在了他的心口。
他為她做盡一切,卻換來禽|獸二字?!
為了將就她對宋家的感情,他努力讓自己表現的大度一點,周到的安排著宋國強的病房以及所有細節。
他知道她對宋清遠的感情,也明白她對宋家的感情,可是自己在見證她的感情的前提下難道不會傷心嗎?
是不是他不說,她就以為他不痛不癢?
他的忍耐不過是因為太在乎她而已。
所以他願意放下對宋國強身份的排斥,盡心盡力的在醫院替他安排。
結果,她卻因為他對她的過度在乎,不理解他,不相信他,質問他。
像是在質問一個讓她深惡痛絕的人。
“南央,愛上你真的是一種病,我得治”最後,莫南山丟下這句話,便上車,吩咐震驚中的鄭禦駕車離開了。
他說,南央,愛上你是一種病,我得治…..
這是什麽意思?
他的意思是,他不願意愛她了?
如果愛她,又為什麽要做一些傷害她的事?
竟然那麽卑鄙的用清遠來威脅宋爸爸!
既然愛她,為什麽不懂清遠以及宋家對她的意義?
南央蹲下|身,將頭埋在膝蓋上慟哭。
她不知道她和莫南山還有沒有走下去的可能。
她隻知道她寧願從來都不知道他的心意,這樣自己就不會….愛上他。
被傷害的時候也不會這麽痛苦。
莫南山坐在後座,從後車鏡看著南央的身影一點點變得渺小,眼神閃過一抹嗜血。
“總裁?”鄭禦小心翼翼地出聲。
“去查宋國強最近都接觸了哪些人?”莫南山出聲,森冷的嗓音如同從地獄傳來。
“總裁是懷疑有人利用宋家挑撥你和太太的關係?”
莫南山眯眼,神情肅冷:“恐怕這次不僅是離間我和南央之間的感情這麽簡單”
鄭禦一聽,難免替南央擔心。
她現在一心向著宋家,認為總裁欺騙了她,威脅宋家,很容易被人利用。
總裁和她發生爭執,會不會是故意讓人知道他和太太之間的感情出現了裂痕?
難道是想引出藏在背後的人,甕中捉鱉?
不過這些,鄭禦都沒敢問。
萬一總裁是真的和太太生氣了呢?
“會不會是單天奇?”鄭禦的聲音猛然提高了一個調。
“他若一心求死,我隻能順了他的意”
鄭禦不再出聲。
莫南山閉上眼睛,麵色沉重。
腦子裏閃過南央那張蒼白脆弱的臉。
“找幾個可靠的人跟著太太”
莫南山出聲,聲音輕的幾乎聽不到。
鄭禦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點頭。
南央起身時,因為腿麻直接跌到了地上。
看著胳膊肘出磨掉了一層皮,心裏又委屈又悲憤。
莫南山就這麽走了?
就這麽絕然的丟下她一個人走了?
想起他肅冷的臉,沒有一絲溫度的語氣,和他對宋家的所作所為,南央心裏的悲憤更加濃重。
鼻尖一陣陣的發麻。
由於她想要竭力克製眼淚和悲傷,下唇被她咬出一派齒印。
觸目驚心。
秋季的風,微涼。
南央打車回到南家時,沒有看到一個人。
“胡曉紅?胡曉紅?”一聲聲呼喊卻得不到一點回應。
恐懼席卷而來。
為什麽沒有人?
“太太?”從側門進來一名女傭。
南央眼睛腫痛,卻還是認出了來人。
“胡曉紅呢?”
那名女傭頷首回答:“莫先生讓人帶走了胡曉紅,還有…..還有…..”
唯唯諾諾的樣子讓南央皺眉。
“還有什麽?”
或是南央心情不好語氣也過重,嚇的那名女傭顫抖著身子,差點哭出聲:“莫先生剛剛已經派人來收拾他的衣服及各種物品,還說,近段時間不會回來這裏了”
南央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用傾瀉而出。
他這是…..要跟她分居?
還是想和她離婚?
罷了,離婚也好,她還真不知道在知道一切真相後還怎麽繼續跟他生活下去。
他還把胡曉紅也叫走了。
對她未免也太絕情了吧,畢竟胡曉紅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啊。
“沒事別來打擾我,讓我好好休息一下”
南央拖著倦怠的身子上了樓。
那名女傭奇怪的盯著南央的背影。
莫先生和太太關係不是很好嗎?怎麽走到這一步了?
還讓人將太太喜歡的那個小女傭綁走了。
無奈地搖了搖頭,便轉身離開了。
南央回到臥室,身心俱疲。
她走向牀邊,看著牀上那淡藍色的四件套,想起自己和莫南山在上麵糾纏翻滾的情節,心裏一痛。
幾個大步衝過去,憤怒地扯掉牀單。
牀單被她仍在地上,淩亂不堪。
她走向牀頭,打開那個小櫃子,再從裏麵拿出一張紅本本,輕輕地將它翻開。
入眼便是清遠的笑。
清潤儒雅。
她靠在他身前,笑的如陽光般燦爛。
將它緊緊的貼在心口,似乎想彌補那裏的空洞。
東方,漸漸泛起一絲白光。
那點光照射在南央蒼白的臉上,刺的她的眼皮在微微顫動。
聚攏著眉心,再緩緩睜開眼睛,掃視了一下四周。
她怎麽坐在地上睡著了?
她雙手撐在牀邊,想站起身來,卻發現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滑動了一下喉結,發現那裏幹涉又刺痛。
腦袋昏昏沉沉的,看東西都有點模糊。
腦子一陣暈眩,她重新跌坐到地上。
怎麽辦?
她好像生病了。
這種感覺無助又恐懼。
心裏不禁又想起莫南山。
淚,悄無聲息的打濕了臉龐。
南央鼻孔微張,用手抹掉臉上的淚。
南央,你哭什麽?沒有他難道你就不活了?
用盡全身的力氣才使自己站了起來,雙腿仍在打顫。
渾身無力。
她病了,需要去醫院。
她不能因為莫南山就失去對生命的熱忱。
她的命是用清遠的命換來的。
好不容易打開了房門,南央扶著牆,看著那華麗的鏤空扶梯。
她憑自己的力氣根本無法下樓,她需要幫助。
她想出聲,可是喉嚨實在太疼了,她想可能要走到樓梯口才會有傭人看的到她。
她咬著下唇,步步維艱。
細汗布滿了整個額頭。
又是一陣暈眩,腳下一軟,她身子控製不住地往前傾。
身子隨著樓梯的台階往下跌落。
昏迷之際,她看到一名女傭神色急促的奔向她。
“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太太暈倒了!”那名女傭急急出聲。
“太太?你醒醒啊!太太?!醒醒啊,太太——”
“快去打電話!快去給莫先生打電話——”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