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沒學會跑就想學人家飛，不自量力。”

    秦師兄目光如刀，逼視著楊夜。

    “師兄此言差矣！”

    楊夜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卻是毫不退讓，“修行是與時光競逐，該鳴則鳴，該飛則飛，當仁不讓，這才是我的進取之道。”

    秦師兄一聽這話，氣急而笑，“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看中的是你未來的潛力，至於你現在的實力在我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我武殿規矩雖不多，但有一條卻至今無人能破。那便是武道修為未至神勇之境，不可輕入鬥戰場。你的修為距離神勇之境還差了許多，現在進入鬥戰場，那不是進取，而是找死。”

    楊夜眉頭一皺，“神勇之境？何謂神勇之境？”

    秦師兄以為他動搖了，舒眉道：“這是中古流傳下來的武道劃分方法。練魄、神勇、外罡、破限、血罡、煉星、粉碎真空。武者達到神勇之境，一念之間爆發千斤之力，一步之內撲殺四丈方圓之敵。這還隻是神勇之境的門檻，浸淫時間長的武者力量更是遠遠超過。你覺得……”

    “原來如此！我雖無神勇之力，卻也想破一破武殿的陳規舊法……”

    楊夜微微含笑，不等秦師兄把話說完便退開十步，振臂一伸，“請師兄以神勇之力出手申量我一番，若是我連師兄一擊都接不下，自然按照規矩辦事。”

    “哼！狂妄！”

    秦師兄深眸之中泛出怒意，他好言說盡換來的還是一意孤行，“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若能完好無損接下我這一擊，我準你上鬥戰場又有何不可？”

    話音剛落。

    秦師兄目光中煞氣衝天，坑坑窪窪的臉上倏然浮現出一絲酒紅色，腳下微微一跺。

    嘭！

    地動山搖的巨響傳來，楊夜隻覺眼前虛影晃動，一個碩大的拳影已經在視線中急劇放大，而被恐怖拳勁推動的氣流如鐵水一般先一步朝著他的口腔和鼻孔湧入。

    “這種速度……”

    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不過這種情況早就在楊夜預料之中，就在動念之間，心髒猛烈跳動，一片昏黃渾濁之光一如白馬揚蹄激起的塵埃在他的體表彌漫開來。

    厚重無垠的拳道之勢宛如亙橫在天地間的山巒，直接將衝擊而來氣流震散，緊隨而至的拳影砸在其中，無形的波紋蔓延。

    “嗡……”

    道袍、毛發、骨節、血液、內髒都在細微的震蕩，腦海中轟鳴聲一圈圈回蕩，楊夜整個人向後飛退五步才勉強止住退勢。

    秦師兄緩緩收拳，眼中盡是震撼之色。

    “這是……防禦性武道大勢的雛形！不！不對！能同時幹涉虛實，這已經不是雛形，而是接近大成的武道之勢。不可能的！這麽弱小的修為，怎麽可能把拳武道大勢推演到如此境界？”

    楊夜充耳不聞，此時的他半跪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渾身上下汗出如漿，像是剛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

    心力勃發所消耗的體力之大，遠遠超出他的預料。就剛才那一下，已經累的他幾乎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哼！蠢貨！就你這孱弱不堪的體能，竟然敢這麽用武道之勢，簡直找死！”秦師兄罵了一句，隨即手中卻多了一粒碧青色藥丸，朝楊夜丟了過去。

    “把它吃下去！”

    楊夜吃力的把藥丸塞進嘴裏。

    沒等咀嚼，碧玉晶瑩自動融化，一泓清流頓時順著喉嚨往下流淌，隨即揮發成冰涼的氣息在周身百骸亂串，所過之處，身體如同沙漠裏即將幹渴而死的旅人瞬間找到了水源，重新煥發出活力與生機。

    楊夜瞪大眼睛，“這是…”

    隨著藥力充分化開，他突然感覺流失的體力又通通回來了，而且似乎變得更加飽滿、充盈，整個人恢複到了前所未有的最佳狀態。

    秦師兄撇了撇嘴道：“真是虧大了！這顆精氣丹可是價值七顆靈石，足夠彌補你消耗的體力了。歇完了就趕緊站起來吧，你還去不去鬥戰場？”

    “去！當然去！”

    楊夜欣喜若狂，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朝著秦十四深深地鞠了一躬。

    “嗛！跟我過來！”

    這時周圍幾個發現這邊動靜的弟子跑了過來，秦師兄揮手斥退之後，一邊往武殿內殿走一邊感慨道：“你家夥還真是古怪！修為這麽低，居然練成了天下武者夢寐以求的武道大勢，難怪你信誓旦旦要上鬥戰場，原來有這般倚仗。不過還是叫人費解！”

    秦師兄的疑惑，楊夜無法如實回答，他身上的秘密太過匪夷所思，隻能一輩子爛仔肚子裏。

    楊夜一邊跟上去，一邊佯裝無知好奇問道：“師兄，你是說我剛才使用的那招叫做武道大勢？那究竟是什麽？”

    秦師兄無語的拍了拍腦門，“果然什麽都不懂！也對！你要是懂反而不正常了！

    這武道大勢是一門武道修煉大成後，武者開始推究其本質，過程中結合自身對天地之道的感悟，逐步凝聚而成的特殊氣勢。

    這裏麵也涉及到精神和悟性層麵的東西，十分玄妙，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武道大勢千奇百怪，最多最濫就是那些修煉擬形拳，領悟的獸道之勢。稍微少見一些的則是天地萬物之勢，如風之勢、雨之勢、山之勢等等。

    你的武道之勢給人重如山嶽之感，應該就是山巒之勢。想必你也感受到了這種氣勢的威力非同小可，它不但能夠壓製對手的氣血，還能影響對放的精神狀態。同樣體能的武者，擁有武道大勢的一方完全可以碾壓另一方，甚至秒殺都有可能。

    不過要達到你剛才展示的程度，恐怕得觸及武道圓滿之境才有一絲成功的希望。我壓根兒就不信你這小小年紀能把一門武學練到圓滿之境。你應該是曾經得到過奇遇，陰錯陽差練成的吧？”

    “你怎麽知道？”楊夜故意張大嘴巴，滿眼震驚。

    “嘿！”

    秦師兄一臉得意，“你們這些家夥見識太淺，格局太小，得了一點奇遇就藏著掖著，生怕別人惦記自己，事實上在高明的修士眼中那些根本藏不住，他們也不會覬覦。這世上哪個強者還沒點奇遇呢？以其躲躲藏藏，還不如選擇適當的時機展示出來，脫穎而出，獲得宗門的重視和栽培，那才是王道。

    就像現在，我知道了你的情況，自然可以針對性的給你指點，讓你在修行上少走彎路。這比你自己瞎琢磨豈不是強出百倍？”

    楊夜聞言羞赧的撓撓頭，“師兄說的是！”

    秦師兄看到楊夜這樣的反應很是滿意，“既然你無意中領悟了防禦性的武道大勢，日後有機會一定要選擇防禦性的武道秘術，將優勢發揮到極致。或許不久之後，你會成為武殿的一麵攻不破的壁壘。”

    楊夜笑嘻嘻道：“這聽上去不錯！”

    兩個人沿著一條昏暗的廊道不斷往裏走，很快就來到了一山漆黑的拱形石門前麵，秦師兄在石門上輕輕扣了三下，哢哢一聲響，石門緩緩打開。

    門後射出的耀眼白光如同盛夏的太陽照的楊夜忍不住眯起了雙眼。

    “待會兒進去之後，先靜觀其變，不要衝動行事！最要挑準了軟柿子再上。我們武殿過去都是派神勇之境的侍者前去應戰的，修為像你這麽低的還是頭一個。你可別丟我們的臉。”

    “知道了，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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