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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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原中寒依柳墨之言前往紫瓊派途中時,竟聽到不遠處打鬥之聲傳來,他心下留神,悄悄躲在一旁大樹後麵看了幾眼,這一瞧,不免差點笑出聲音:“敢情這蓮花幫和紫瓊派還有糾葛。”
原來,蓮花幫郝端青和紫瓊派馮玉珍一前一後從匯源堂總舵大廳離開後兩人見麵分外眼紅,相互懷疑對方已經依附了飛鷹幫,兩方人便大打出手,在這個荒僻的山路上更是鬥得不可開交。其餘弟子已經紛紛坐在兩旁氣喘籲籲,還不忘給自家掌門幫主加油助威。
郝端青長劍一揮,挽起道道漣漪,猶如蕩漾在河邊的一群蓮花,煞是眼花繚亂。馮玉珍軟鞭在手,猶如長龍,繞過花瓣,直擊郝端青手腕,郝端青腕子一抬,長劍如繩,劍尖回旋,竟差點切斷馮玉珍的鞭子,馮玉珍大怒:“吃我一招!”
馮玉珍鞭子連續翻轉,像個漩渦,要將人淹沒一般,郝端青隻覺得她鞭子襲來,氣流湧動,壓力重重,劍花難以抵製,不免後退幾步。
馮玉珍笑道:“看你驕橫!”說著,大力一揮,便要打向郝端青的臉,郝端青畢竟是個女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瞬間隻顧著護著臉頰,不料長鞭來勢弱下,隨著一陣大笑:“婆娘一把年紀竟還這般愛美!”
原來是原中寒看到郝端青要吃虧,不免出手相助,給她擋下了這一鞭。
馮玉珍卻以為原中寒是郝端青的相好,不由譏笑道:“呦,什麽時候蓮花幫的老女人要男人了?”
郝端青大怒:“你說話放幹淨點!”轉而向原中寒吼道:“原中寒你竟還敢在我麵前出現!這次可不會再讓你跑了!”
馮玉珍不料他竟是大名鼎鼎的浪子原中寒,掃了眼狼狽的弟子們,便想離開,可麵上卻笑道:“原來郝端青你竟喜歡浪子,行,我便不與你計較,今日便叫你和老情人會會。撤!”
她大手一揮,便領著弟子們離開,原中寒卻猛地想起柳墨的托付來,叫道:“馮掌門莫要走!我有話說!”
可郝端青一聽這話,不由來氣,竟大打出手:“原中寒你個不要臉的,看我今日不替天行道!”
見她劍勢卷來,還帶著殺氣,原中寒不敢怠慢,心中嗔罵了上千遍,手上卻沒有下重手,隻得躲過一招,道:“婆娘你聽我說!”
可郝端青是出了名的暴躁脾氣,現在的勢頭有增無減,原中寒多說一句便更激怒了她,兩人相鬥,郝端青根本聽不進去對方的話來。
原中寒隻得應付,心裏還念著給紫瓊派的馮玉珍捎信的事,餘光不時的瞥望這她離開的方向。
郝端青看在眼裏,心裏是又酸又恨,下手更重了些,原中寒見她這般不可理喻,心想著還是躲開為妙。
郝端青隻見他身形一轉,竟成了一溜煙兒,衣衫從天上飄下,落到自己手中,而原中寒的人影已經在丈外了,郝端青大喝:“哪兒跑!”
兩人一前一後,追逐起來,原中寒豈料她不死心,硬要追著自己,看來是無法找馮玉珍說事去了,索性躲到了林中深處,叫她好找。
馮玉珍撇下弟子,追逐進來,卻被他隱了去,當下氣得跺腳。
蓮花幫的弟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拿不出主意,一人道:“楊師妹,你先去奇焰門,若是師父沒來,就說她臨時有事無法參加婚禮了。”
“可是師父她……”姓楊的女子擔心道。
“沒關係。”那女子道:“師父由我和秦鳳師妹幾個一起去尋,你在幫中名望較高,派你去參加葉文暄和尹幕珊的婚禮再適合不過了。”
“可是薛師姐你可是二弟子呢,你的身份更重,由你去才更合適吧?”叫秦鳳的姑娘眼睛瞄著遠方,故意不去看人,挺著胸脯道。
姓薛的女子道:“既然我是二師姐,師父就更應該由我去找。”她不容分說,下令道:“聽好了,你,還有你兩個隨著楊夢藝去參加婚禮,奇焰門的麵子還是要給的。”她斜睨著秦鳳,又點了兩名女子:“你們幾個隨我去尋找師父。”
楊夢藝還在猶豫,姓薛的女子立刻沉聲道:“分頭行動!”便獨自先走了。
秦鳳冷笑了幾聲:“走嘍走嘍,二師姐的話還不聽了?”
幾名弟子即便不太樂意,也得聽話地按她說的去做了。
話說郝端青追著原中寒進了深林裏麵,雖然不見了他人影,卻還是沒有離開,冷笑著竟在空地中一直站著,長劍收起,雙手環抱著胸口,自信滿滿道:“原中寒,我知道你一定沒有走。”
郝端青把手裏的衣服往旁邊一丟:“你快點出來!吼,不出來是吧?好!姑奶奶陪你耗著!今天不拿下你,我郝端青跟你姓!”
她一陣深呼吸,本想調節一下情緒,不料竟聞到陣陣花香,漫天飛舞著五彩斑斕的花瓣,郝端青一陣暈眩,腳下一軟,竟往後倒了下去。
原中寒笑著從後背扶住她:“臭婆娘,壞了我的大事!”可不料,郝端青猛一出手,原中寒心神一凜,側身躲了開去,郝端青見他又一溜煙兒,留下一朵花在手上,她眼睛一眯,定睛一看,原中寒的影子又躥出了數丈之外。
郝端青大喝一聲:“哪兒跑!”便要追去。
兩人施展輕功,在樹上躍來躥去,原中寒心裏煩悶,暗罵:這女人無藥可救了,不給點顏色瞧瞧真是叫人不爽!忽而他眼前一亮,驀地身子一蹲,竟跳到了河裏。
郝端青忙忙撒腿,在河邊立住:“原中寒!”
不見回應,她又叫了一聲:“原中寒!”
河麵平靜無痕。
她不知該進該退,腳下突然被人一帶,整個身子“撲通”一聲,掉進了河裏。
原中寒站在岸上,全身濕噠噠的,不忘嘲笑河裏掙紮的婆娘,大笑著轉身要走。後麵進傳來救命聲音,原中寒不上當,仍是自顧自地便要離開,但那救命聲越來越小,他心中一緊:不會是真的吧?
這樣想著,忙回去,果然,郝端青被嗆得不行,隻剩下手還在河麵上胡亂揮舞著。
原中寒隻得再次下水,將人給救了上來。
兩人擱著竹竿,將濕衣服掛在上頭,郝端青氣道:“好你個原中寒!你要是敢偷看我,我挖了你的雙眼!”
原中寒道:“鬼才看你!沒人要的半老徐娘。”
郝端青恨得牙癢癢,長劍透過衣服刺了過來,好在原中寒躲得快,不然,身子真會被刺出個窟窿來。他心有餘悸道:“好狠的女人!”
怎奈那個竹竿被郝端青一碰,竟倒了下去,兩人頓時隻披著裏衣,幾乎坦誠相見。原中寒人已愣住,半晌移不開眼,郝端青一時講不出話來。
兩人相視良久,郝端青竟出奇地沒有說話,徑直將竹竿扶穩。原中寒沒見過她這般安靜模樣,心裏大為愧疚,不由地要上去幫忙。兩人這一搭手,雙目交匯之際,竟覺得身子都要燃燒起來……
……
葉文昭、戴夏怡和郭振山是一起出發的,隻因蓮花幫和世靖幫相差不遠,也是同路。
走了一天,乍一見到蓮花幫的弟子時,郭振山眼睛都會發亮,這運氣實在好,無需到蓮花幫,就可以完成任務了。
他上前道:“這位可是薛令琪薛師姐?”
薛令琪道:“是,敢問閣下?”她瞅了眼郭振山後背裹了好幾層的大刀,道:“是山東二十八寨郭寨主?”她瞅了眼後麵兩位:“葉文昭?”
郭振山笑道:“薛師姐好眼力。”
葉文昭嬉笑道:“姑娘記得我啊!”
而她卻蹙眉道:“你們這是?”
郭振山正色:“來通知一件事,雖然還沒有證據,但千麵門和瀲屏山莊以及二少都已經確定,奇焰門的葉敬是飛鷹幫人!”
“什麽?”薛令琪以及身邊的幾位師妹皆是瞠目結舌,不可置信。
郭振山道:“是,隻是我們現在沒有證據,但是得請你們相信,葉敬不可信!”
一人道:“葉文昭不是在這兒嗎?這麽說他不就是飛鷹幫的人?!”
“我不是!”葉文昭道:“我六年前已經脫離奇焰門了!”
“這是怎麽回事?”薛令琪不明所以。
“嗨,說來話長。”戴夏怡道:“我們隻是來通知你們一聲,郝幫主呢?我們現在沒有證據,但還是希望大家可以留意。”
“可是葉文暄和尹幕珊要成親了,難道清遠幫也是飛鷹幫人嗎?”秦鳳叫道。
“什麽?!”葉文昭大驚。
“是啊。”薛令琪道:“那日從匯源堂總舵大廳出來,葉敬就派人通知我們師父,叫我們參加婚禮。”
“什麽時候?”郭振山急急問道。
一人回道:“就是今天啊!若不是要尋師父,我們早去了!”
郭振山道:“不好!”
這三人再沒多說一句話,趕忙騎馬遠去。
“不是奇焰門!他們在棲霞樓中辦的婚禮!”
“棲霞樓就在蜀中啊!”戴夏怡道。
“媽的,葉文暄動作真是快!”葉文昭怒吼著,大揮長鞭,馬兒嘶鳴。
三人很快便消失了。
秦鳳道:“不好了,看來楊師姐凶多吉少!”
薛令琪道:“不要亂了,黃蕊師妹,你先去偷偷觀察觀察,看看是否真的如他們所言,記住,一路留下暗號!”
……
飛鷹幫既然已經決定要和清遠幫結盟,那麽定是不會容許他人隨隨便便就擾了喜事去。當葉文昭、郭振山和戴夏怡三人駕馬奔馳時,前方突然出現十個黑衣人一排站立,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黑衣、黑麵巾、黑靴、黑手套、除了眼睛露在空氣中,全身其他部位均裹在黑漆漆的布料裏。
葉文昭三人自然隻能被迫勒馬停下。
葉文昭不屑道:“你們是葉敬派來的?”
那十人不語,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葉文昭冷冷道:“給本公子讓開。”
回應他的仍然是一陣沉默。
葉文昭輕蔑一笑:“老子今天沒空陪你們玩。”他笑得很溫和,語氣卻像是來自陰界的修羅,陰冷冰寒。
這次回應他的不再是沉默。
在葉文昭一個飛身來到他們麵前的瞬間,葉文昭收了手,立馬回到馬背上,回應他的是郭振山和戴夏怡的驚訝。
“你為何不出手?”郭振山問道。
可葉文昭的眼中卻充滿了驚恐、憤怒,這種表情在他身上從未見過。
戴夏怡知道,葉文昭這人天性膽大,什麽事能讓他驚恐?不禁柔聲問道:“你怎麽啦?”
葉文昭緩緩閉上眼睛,待睜開時又是一片清明,苦笑道:“老郭,你怎麽不去看看?”
郭振山覺得莫名其妙,下馬來,走到一名黑衣人麵前,原先還不敢靠得太近,拱手道:“諸位大俠還請行個方便,我等三人確有急事……”
“他們是死人!”葉文昭不待他說完,脫口喊道。
郭振山心中一顫,忙上前去,推那第四人的身子,意想不到的是他倒下後又站了起來!
直挺挺地倒下,直挺挺地站了起來!
他的腳掌像是被粘在地上一樣,動也不動,整個身體像一根木頭一樣。
郭振山大吼一聲,大刀揮起,朝那十人劈去,但那十人竟同時向後仰去,躲過這雷霆一劈,又立起身子,實在讓郭振山大失顏色,他怒氣騰騰,往他們腳下砍去,他倒要看看,他們的腳若是沒了,還能不能站起來。
可事實上,他們的腳沒了,卻還能站起來。
因為他們的身子被自上而下地串了起來,十根鋼柱插進地下,二十支腳遍地橫飛。
他們的身體就是木偶,而他們原先的腳就是節點,控製他們的東西就在地下,隨手一動,便讓他們很配合地向後倒去,再一動,便叫他們回到原位。
沒有血跡,他們的血早已經被抽地幹幹淨淨。
郭振山驚駭地差點沒吐出來,他立刻回到馬上,隻有在朋友身邊,才能叫他平靜一些。
戴夏怡忍住惡心道:“我們便隻管從他們身上踩過去算了。”
三人的馬兒剛跑起來,隻聽“唰唰”地,一隻隻飛鏢自死屍身上飛射出來,若不是知道他們已死,那一個個拳頭出手的動作真是整齊劃一地讓人莫名地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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