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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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康十一年冬,魏國起兵攻打晉國邊境。一時間晉國死傷無數。群臣上奏皇帝懇請聖上親自前往聖水寺祈禱。而又因朝廷離不開皇帝,特下旨派尚在始齔之年的八皇子替父祈禱。
又過了十個年頭,可戰爭卻像永無止盡一般。
這座古老的寺廟掩映在幾棵蒼勁的銀杏樹下。上香人也是寥寥,所以偌大的古寺顯得更加的孤寂。
隔著窗台,那是一個白色的身影,衣抉翩翩。他手執畫扇,清風搖曳吹起他幾縷墨色的發絲,與古寺相襯那樣的孤單。
“我為天下贖罪,為黎明百姓贖罪,為江山社稷贖罪。為血染的戰場贖罪,更為那被埋葬在地下的亡靈贖罪,救贖救贖,誰又能救贖我呢?”接著一聲長長的歎息。 一句話,似乎在續訴一個悲慘的事情,和不完美的結局。
“殿下”。一個老和尚迎麵走來,頭上戴一頂毗方帽,身上穿赤紅祖衣。一對僧鞋,一根拄杖。滿麵皺痕,一雙昏眼。隻見他雙手合十,弓腰說道“阿彌陀佛”
白衣公子輕輕合上折扇“方丈請。”
和尚讓出了道路,對著白衣公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白衣公子麻木的點了點頭“麻煩方丈。”
老和尚領著白衣公子走向祠堂。
昏暗的祠堂內,麵對金黃的銅像,孤單的人雙膝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聽著木魚規律的敲打聲。香爐上燭光搖曳,將他本是修長的背脊拉的老長了。卻又平添了一絲寂寥。
十年了,沈熠就這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從一個始齔孩童到一個翩翩公子。正如他所說他用了十年替天下贖罪,可沒有一人能夠救贖他。
“殿下,明日便是填倉節,香客定會不少,殿下偷偷出去到處走走吧。”
“走?我的親生父親將我囚禁在這古寺中十年了。我能走哪裏去呢?”沈熠似在說給旁人聽,又似在說給自己聽。話語中連對生活的憧憬都不曾有。
“殿下……”
“我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我怎敢輕易出去?我出了這個門檻,戰爭的失敗,地下含冤的亡靈都會指責我,我沒有好好祈禱,我惹怒了上天。給我加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沈熠無奈的歎氣。
“可是殿下,這些本就不是你的錯。”
“行了,隔牆有耳。”沈熠打斷張澤的後話。雙手背在身後,又來到了窗台邊,望著窗外的光景。這一望就是十年,春夏秋冬四季。
翌日,古老的寺廟在被朦朧薄霧的籠罩。廟頂上鋪滿了琉璃金碧輝煌,屋脊上雕刻了好多仙人,栩栩如生。人們排著長長的隊,隻為在那顆由整木雕琢而成的觀世音菩薩像前三叩大拜,以祈求平安。
沈熠如往常一般,立於窗台邊,眺望著遠方。這喧嘩吵鬧都不曾屬於自己。
“殿下,您出去轉轉。”張澤再次勸道,殿下越來越沉默寡言,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
換上了張澤的衣服,為了避免被人認出來,張澤特意為沈熠左半邊臉上帶了一麵純銀打造的麵具,麵具下的丹鳳眸深不可測。
踏出門檻的那一刻,沈熠如釋重負,像解脫了一般。
上香的人來人往,還真不少,沈熠手掌著腰間配刀刀柄,穿梭在人群中,就像在巡邏。張澤是八皇子貼身侍衛,負責八皇子的安危。
至出來到現在,沈熠嘴角始終帶著笑意。原來,窗外是這般光景。夾雜著廟會,道路兩邊擺滿了小攤小鋪。時不時還有幾個孩童臉上洋溢著笑容追逐打鬧。令沈熠好生羨慕啊。
“差爺,差爺。”女子清脆的聲音傳來。沈熠並沒有太在意。對於新身份,還有些不習慣。走在這喧嘩吵鬧的環境,更是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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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個小丫鬟迎麵來到沈熠身邊,抓著沈熠的手臂,這才反應過來,剛剛那個差爺,原來是在叫自己。
“男女授受不親,姑娘放手。”沈熠劍眉隨即一皺。冰冷刺骨的聲音傳來,從來不與陌生人接觸,更何況還是在街上拉拉扯扯。整張俊臉瞬間冷了下來。
“差爺,求求你了,救救我家小姐吧。”丫頭聽了沈熠冰冷的聲音,在看看那麵具下帶著淡漠的眸子,讓她心下一沉,可卻沒有退縮。連忙苦苦哀求起來。
“差爺,求求你了,救救我家小姐吧。小翠在這給您磕頭了。”小丫頭見他不言也不語,更加慌了,時間緊迫,哪裏容自己耽擱?噗通一聲,就跪在了沈熠麵前。
我生下來就是救人的呢?“帶路罷。”
小丫頭見沈熠讓自己帶他去,本來皺著的眉頭疏散了許多,像領了什麽重要的使命一樣,領著沈熠去。
目的地竟然是一口人工湖,湖邊的雜草繁盛,湖麵的水已經沒過枯萎的荷葉。一幅破敗的景象,所以這裏人煙稀少。更顯得荒涼。
“小姐,小姐。”小丫鬟倚在圍欄跟前。對著下麵焦急的喊到。
沈熠皺眉,連忙跟上前去,少女不停的在水中掙紮,雙臂慌亂的拍打著身邊的水,水花四濺。
沈熠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連忙扔下手中的佩刀,跨過圍欄一躍而下。掉入水中的那一刻,大腦中的意識瞬間被洶湧而來的水淹沒,隻剩下一片空白。
下一秒,理智告訴他要活著。
他還要救人。
巧妙落在了少女身邊,湖水濺入了沈熠的眼中,叫他睜不開,強睜開雙眼,一個弱小的身軀在自己麵前拍打著水花。下意識的摟住她的細腰。
胳膊不自覺的摟著沈熠的脖子,借了沈熠的力,少女頭浮出了水麵,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與小丫鬟合作,將少女送上了岸。而自己也甚是狼狽的爬出了水麵。
少女蜷縮在小丫鬟的懷中顫抖著。小水珠從她的青絲上,衣衫上滴落下來,不一會她站的那個位置就被水覆蓋。她的衣襟早已被水打濕,勾勒出少女玲瓏有致的身段。
衣濕袖單,影乃益瘦。這是沈熠唯一能想到的。
突然注意到,目光直直的打量著少女,甚是不妥,這才後退一步,拉開二人的距離,抱拳彬彬有禮說道“姑娘,方才在下並無冒犯之意,迫於形勢。望姑娘莫怪”
少女含笑搖了搖頭,表示不介意。用清脆悅耳的聲音說道“小女子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方才要不是公子,我……”站在他麵前,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未發生過。那種安心感,從未有過。停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什麽又問“敢問公子姓甚名誰?來日好好感激公子救命之恩。”心中如有隻小貓,砰砰直跳。說不出的緊張。
“舉手之勞而已。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沈熠擺了擺手,再次抬頭看向她,顯眼的尤其是那雙碧玉炅炅雙目瞳,像夏夜晴空中的星星那樣晶瑩,像秋天小溪流水,那樣清澈。讓人見了都會沉迷於中。
“那我怎麽才能找到你?”竟然問出這般大膽的問題。視線直直鎖在沈熠的臉頰上。想不到竟有比女子還要美的男子。
“有緣自會相見。告辭。”說完撿起地上的佩刀便離開了。
少女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不寬但很結實。雙手突然抱拳,嘴角微微揚起,滿臉帶著笑意,輕聲說了一句“告辭。”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坑有點激動!對於上一本,有小可愛跟我說,結局有些……,表示一一在改!!!我對不起陳家小冬瓜一直以來的支持,在這抱拳了,希望新文你能喜歡。希望大家也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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