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算後遺症了，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算是一件好事，那就是出院之後，我的左眼能夠大致分辨文物的年代，就拿芝加哥博物館裏的那兩個物件來說吧，一眼看過之後，就發現它們的年代跟旁邊的其它文物差距太遠，所以就斷定那倆是假的嘍！”

    畢澄這番話有真有假，而且還把時間多說了兩年，隻是眼睛變異一說實在難以讓人信服，畢澄有點心裏打鼓，但轉念想過，便又坦然起來，話說就是說了真話，曾一鳴就能相信嗎？更何況左手異能一說更比眼睛變異玄妙幾分，那就更加讓人不信了！

    果然，曾一鳴足足盯著畢澄的眼睛看了十幾秒鍾，然後才將目光移開，臉上卻是一副半信半疑的神情，卻似乎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於是隻能沉默靜思。

    “我就知道說出來也沒人信，不過無所謂，愛信不信嘛！”畢澄索性以退為進。

    “嗬嗬，怎麽能不相信呢，這樣說來，畢兄果然是福緣深厚，羨慕，羨慕！”曾一鳴不由笑道，隨即，又向畢澄問道：“剛剛咱們說到海外文物回購的事，你有什麽好主意嗎？”

    “嗬嗬，這還不簡單！既然購買費錢，硬搶麻煩，那就偷嘛，統統全部給它偷回來！”畢澄慨然說道：“話說咱們國內又不缺特工，當然了，如果是官方派出特工去幹這活的話，可能會引起外交事端，所有我還想到另外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曾一鳴似乎對畢澄這番話很有興趣，立即追問道。

    “國內的監獄啊！”畢澄說道：“裏麵關著的大盜小偷沒有百萬也有幾十萬吧？裏麵就沒有個把天賦異稟、手段超群的？給他們提供點經費、辦幾本護照，再提前給他們踩好點，明確一下盜竊目標，然後把他們往國外這麽一撒，再暗中配合接應一下，你就想了，那不就是等著收貨的節奏嗎？等他們回來以後，根據成績大小，該減刑的減刑，該釋放的釋放，貢獻特別巨大的，還可以論功行賞，當然不要隻發獎狀，弄點獎品獎金啥的，實惠點，那幫小子還不樂瘋咯！”

    “嗯，真是個好辦法！”曾一鳴聽完，猛地一拍桌子。

    這個曾一鳴！竟然連玩笑話都聽不出來，是個書呆子！眼見曾一鳴竟然真的開始認真琢磨起來，畢澄不禁覺得有點好笑。

    “曾兄，我說你還真當回事啊？”畢澄生怕曾一鳴被誤導深了，於是插了一句。

    “為什麽不能當真啊？我覺得你這個點子很絕！”曾一鳴仍舊一副執迷不悟的樣子。

    “得了吧，我親愛的曾兄啊！”畢澄不禁笑道：“你就想啊，如果把這夥有案底的家夥放出去，你還指望能把他們收回來嗎？他們還不都跑到國外找個僻靜地方貓起來？再說了，他們懂古玩文物嗎？別給弄回來一堆樣品和破爛來！”

    “哎呀！是啊，我怎麽就沒想到這一層呢？”曾一鳴痛心疾首的一拍額頭，竟有幾分痛苦神色。

    畢澄眼見曾一鳴被自己帶進溝裏去了，有點於心不忍，便沒話找話的說道：“真要有這個想法啊，還不如咱倆聯手幹一票，你就想啊，你去過的地方這麽多，肯定知道咱們流失出去的寶貝藏在哪兒，我這雙眼睛呢，正好可以辨識真假，再找幾個身手好的人當幫手，直接偷回來不就得了，等積攢的東西多了，說不定咱們還可以合開一個民營博物館呢！”

    畢澄說完，曾一鳴卻無半點回應，反而皺著某頭發起了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畢澄不禁開始懷疑曾一鳴的智商，難不成這人是個傻瓜？又或者在國外待久了，漢語理解能力退化得厲害？畢澄突然覺得有點無趣，正好覺得有些口幹，於是抄起杯子開始喝梨汁。

    誰知，沒過多久，一雙大手突然伸了過來。畢澄抬頭，便發現此時的曾一鳴臉上絕無半點開玩笑的意思，反而是極為鄭重和嚴肅的。

    “啥意思？曾兄！”畢澄不解。

    “合作！”曾一鳴斬釘截鐵的答道。

    “不會吧？我就是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畢澄有點哭笑不得。

    “就問你敢不敢吧？”曾一鳴開始激將。

    “這有什麽不敢的！”畢澄大喇喇的握住曾一鳴伸過來的手，轉念一想，卻又說道：“問題是你覺得這事真靠譜嗎？”

    “有什麽靠譜不靠譜的？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曾一鳴突然甩出一句******詞匯來，直讓畢澄開始懷疑這哥們到底什麽路數。

    “就像你說的，我可以提供信息，你能鑒寶，然後我們再組織幾個身手好的精幹幫手，這不就成了嗎？”曾一鳴解釋道。

    “嗯……”畢澄也開始認真思考起來，嘴裏同時喃喃道：“其實，幫手倒也不缺，我這裏就有現成的退役特種兵，身手那就不用說了，還有安防高手，開個鎖撬個門啥的根本不在話下，至於高科技人才嘛，也不是沒有，隻是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幹……”

    畢澄的聲音越說越小，直至最後徹底消失，因為畢澄真的有點心動了！

    剛才那番話雖是隨口玩笑之語，但在某種程度上也是畢澄不自覺的真心流露，因為畢澄一直在考慮以後幹點啥的問題。

    畢澄早就想過，此時自己手上不但握著四件價值連城的重寶，更有一座能下金蛋的天山玉礦，別說這輩子吃不完用不完，就是兒子孫子也夠了！可自己才剛畢業，現在還不到二十八歲，總不能就此混吃等死下去吧？更何況有錢並不代表成就，既然上天恩賜一隻如此神奇的左手，豈能白白糟蹋，難道不應該用來好好做番事業嗎？

    可幹點什麽呢？繼續撿漏？不是不行，隻是已經有了那四件國寶重器墊底，畢澄已對此道提不起太大興趣。去做曆史學者或考古研究？畢澄又自忖沒那份耐性，要不早就拜到譚老門下了，這可是老頭三番兩次提起過的，正巴不得呢！但除了這些，其他的畢澄也不會啊！

    還有一點，自己為什麽對麻臉猴的前途如此關心？難道僅僅是心懷愧疚嗎？不全是！應該說麻臉猴的造假手藝也是吸引畢澄的一個重要因素。

    而且，現在自己身邊已有各懷絕技的耙子和黃峰，深藏不漏的黑客高手米莉更是自己的女朋友，這些人湊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個為出國盜寶而生的完整團隊，幾乎可以稱得上萬事俱備了！

    再加上今天主動試探自己的曾一鳴，消息靈通、路子極廣不說，身份更是極為特殊，不但有國際藝術品經紀人的幌子，背景更是深厚得嚇人，他的出現，豈不就是那股揚帆起航的東風？

    該不會是在做白日夢吧？畢澄一番認真思量過後，竟然還是有點不敢相信，於是抬頭看向對麵的曾一鳴。

    此時的曾一鳴斜靠在椅背上，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畢澄，這種眼神內容很複雜，似乎包含了很多意思，卻絕無算計和叵測的成分，更多的是欣賞，男人對男人的欣賞。

    “曾兄，請你不要見怪啊，我剛才隻是喝了兩口酒隨便瞎說幾句！”畢澄最終打破了沉默。

    “怎麽？畢兄要反悔嗎？”曾一鳴立刻坐直，略顯緊張的問道。

    “呃！倒談不上反悔……”畢澄眼見曾一鳴如此認真，隻得說道：“隻是這事太大，能不能先讓我回去想想？”

    “嗯，是要想清楚，而且還要拿出一個可行性方案來！”曾一鳴重新歸於冷靜，隨即似乎又想到了什麽，猶豫片刻之後，曾一鳴又問道：“畢兄，咱們才剛認識這麽短時間，見麵也沒幾次，你就對我這麽放心嗎？”

    “啊……”畢澄絕沒想到曾一鳴竟會主動提出這個問題，而這恰恰是自己一直擔心的，隻是剛才已用左手小指探過虛實，此時早已不是問題。但畢澄不好明說，於是沉吟了好一會才說道：“其實我剛才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這雙眼睛發生變異之後，不但可以識真假，還能夠辨忠奸！”

    “真的假的？”這下輪到曾一鳴心裏打鼓了！

    “你猜！”畢澄隻是微笑。

    “畢兄，你又來這套……”曾一鳴簡直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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