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麟掃視了一圈，失望地搖了搖頭，“沒有。這些都是灰白色的魂體。我們要找的那個，原先也是黑色的怨魂，被我重傷後起碼也應該是深灰色的。”

    格陵詢問道：“沉淵，還有漏網之魚嗎？”

    沉淵沉凝片刻，詢問場上這些灰白色的魂體，道：“在場有誰看到過一個深灰色的怨魂？”

    這些灰白色的魂體麵麵相覷，絕大多數都是無知的搖了搖頭。

    沉淵雙眼一凝，周身氣勢就散發了出來。

    這些白色魂體嚇得瑟瑟發抖。片刻後，後方有一個小男孩的聲音響起了，“我……我有看到。”

    格陵喜出望外，追問道：“你是在哪裏看的那個人的？他現在還在嗎？”

    小男孩魂體怯生生點了點頭，說道：“這位大王召喚我們之前，我看到的。他一看就像一個壞人，所以我有留意他。”

    沉淵點點頭，表情略帶滿意，問他：“你能為我們帶路嗎？”

    小男孩臉上的畏懼霎時間變成了驚喜，仿佛能為沉淵服務是他莫大的榮耀似的。

    “能！請跟我來！如果他沒有走遠的話，我一定可以找到他！”小男孩自信說道。

    沉淵揮退了剩下的魂體。三人跟著小男孩去找李東德了。

    小男孩帶著三人往小樹林裏鑽，看樣子似乎是往來時的路回去。一路上，小男孩都是一臉開心的帶著路，不時還回頭偷看沉淵一眼。

    一旦沉淵回視他，他就是慌亂地轉回頭去，一副竊喜的可愛模樣。

    格陵輕輕一笑，與沉淵說道：“恭喜你啊，喜提小迷弟。”

    沉淵滿頭問號，疑惑問道：“什麽是小迷弟？”

    格陵笑盈盈的解釋道：“崇敬你的男人就是小迷弟，崇敬你的女人就是小迷妹。”

    沉淵聽了，似懂非懂的樣子，但也點了點頭。隨後他又舉一反三，問道：“那年紀比我大的男人，也叫小迷弟嗎？”

    格陵思索了一下，正色的回答道：“年紀比你大的，就叫迷弟，沒有‘小’。”

    沉淵不解，又追問道：“為何年紀大的還叫迷弟，不是叫迷哥呢？”

    格陵嘴角略微抽了一下，隨即回答道：“在偶像麵前，是不分年齡的。在他們心裏，你約等於是無所不能的神，他們橫看豎看就是鍾意你。懂了吧？”

    “可是……”沉淵還準備打破沙鍋問到底，格陵卻是一把打住了他，說道：

    “言盡於此，能不能領會就看你的悟性了！你不要再追問了。”

    格陵真怕他再繼續問下去，自己會被他問得啞口無言。那不就很尷尬了，丟麵兒啊。

    沉淵見她不想繼續說了，隻好撇撇嘴不再追問。好在說話的時候幾人的腳步沒停，這會兒已經差不多走到了。

    小男孩指著前麵的一片灌木叢，說道：“我就是在那裏看見他的。他應該沒有不會離開吧？”

    沉淵凝視了著那片灌木叢，黑臉一板，氣勢一下子就散發出了出來，“滾出來！本座召喚，為何不出來效力！”

    沉淵怒目盯著灌木叢，小男孩找了一棵樹躲了起來，偷眼看向沉淵的時候，雙眼中滿是崇拜和敬仰。太帥了！

    在沉淵的壓迫下，灌木叢裏的李東德甚至生不出逃跑的念頭，總感覺對方要殺死自己，僅僅隻是一個念頭的事情而已。

    迫不得已，李東德從灌木叢中出來了。他低眉順眼的，不敢抬頭看沉淵，生怕再惹怒沉淵。

    “李公公，本王早就說過了，會有你求我的時候。”燁麟眸中滿是快意，似乎是在奚落嘲諷李東德不自量力以卵擊石。

    李東德自是一千一萬個憋屈。可是此時，他並不敢表露出來。

    對於燁麟，李東德自認實力不足，卻也不懼怕他，因為他自以為九轉還魂丹是他的保命符，他是不敢殺自己的。可對沉淵，李東德是連一點點的不敬念頭都不敢產生。

    他生前是人，他會畏懼皇權的威勢，那他死後成了鬼，他自然就不再怕皇權了。他改怕鬼王們了。所謂鬼王，就是三品以上的鬼魂們。

    相比樂羽和梁紅嫣，沉淵是有不如。但即便如此，他也的確是有三品實力的，是貨真價實的鬼王！

    沉淵瞥了李東德一眼，看到他瑟瑟發抖的畏懼模樣，他才轉頭與燁麟說道：“有什麽想問的，盡管問就是。有本座在，他翻不起波浪來。”

    燁麟目光陰沉地看著李東德，嗬斥他道：“先把九轉還魂丹交出來！”

    李東德不吭聲，隻是默默立著。

    燁麟的話不好使。他在心裏暗罵李東德是硬骨頭，表麵上卻看向了沉淵。

    沉淵雙眸處跳動著火焰，詢問格陵道：“是你煉製的九轉還魂丹嗎？”

    格陵點了點頭，如實說道：“是的。我先前獻了一顆給皇帝。上個月皇帝不巧死了，九轉還魂丹沒用上，被他給據為己有了。”

    說完，沉淵已經是神色不善的看著李東德了。

    九轉還魂丹，沉淵自然是不會陌生的。

    從遊戲世界裏帶出來的東西，沉淵是再清楚不過了。那些丹藥，都是用一個少一個的了，怎麽可以被李東德給攥在手裏？

    沉淵一雙火焰眼睛看向了李東德，寒聲命令道：“把東西交出來！否則，本座定叫你魂飛魄散，死得不能再死了！”

    李東德的魂體劇烈顫抖著。他在抵抗沉淵的威壓，可是兩人的實力太過懸殊，他根本就不可能抵抗成功。

    李東德魂體中的深灰色逐漸散去！

    原來，是沉淵在剝離他的怨氣！一旦怨氣被剝離完，他的魂體變成了灰白色的，那他就不再是一個怨魂了，而是一個普通的鬼魂。

    失去怨氣，他也再也無法抵抗沉淵的命令了。

    隨著力量的逐漸流失，李東德怕了。他害怕自己的怨氣被剝離出去，他又要回到從前人下人的狀態了。

    灰白色的鬼魂是鬼下鬼，毫無攻擊力，也不可能再生事了。隻能庸庸碌碌，成日飄飄蕩蕩。

    他還想要報仇呢！殺了那個，割他舌頭挖他雙眼還砍他手臂的仇人！

    “我說！我說！你不要剝離我的怨氣！”李東德聲嘶力竭求饒著。要是他再負隅頑抗，他真的會死透了的。

    沉淵收回了手。那些沒跑遠的怨氣又回到了李東德的身體。

    此時的李東德喘著粗氣。要不是他已經是一個鬼魂了，方才八成要冷汗涔涔了。

    “說吧，九轉還魂丹在哪兒？”沉淵問道。

    李東德一副失敗者的頹喪模樣，仿佛生無可戀。他原先是打算，等報仇了之後再想辦法修煉的，最後找一具身軀奪舍，再吃了九轉還魂丹，以實現重生。

    誰知道，他的計劃連一步都還沒有邁出，他就失去了九轉還魂丹。

    李東德說道：“九轉還魂丹，被我藏在了這樹林裏某棵樹的樹下了。”

    “帶我們去找。”沉淵的話不多，直接命令。

    “……是。”李東德的不甘隻是一個笑話。場上三個人，隨便一個都能整死他，他根本就沒有反抗能力。

    李東德在前麵帶路，他們跟在後麵。

    途中，燁麟開腔問道：“那天晚上，養心殿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李東德緘默，並沒有回答。

    燁麟並不逼問他，隻是語氣淡淡的說道：“太子在昨夜也死了。”

    看到跟前的李東德頓了一下，燁麟知道有戲，便繼續說道：“這件事的背後，肯定有人在暗中操盤。一個月之內，風翊死了兩個皇帝，那麽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事情，我們根本就無法想象。”

    “有可能，你們死去的人，在背後操盤人的眼裏就隻是墊腳石。你真的準備沉默下去，讓那個人踩著你們的屍骨攪風攪雨，為所欲為嗎？”

    燁麟已經習慣了李東德的沉默。反正他已經把其中的利害給點明了，他不肯妥協，那也就沒辦法了。

    至少，能找回九轉還魂丹，燁麟就滿足了。

    格陵側頭看著燁麟，對他一使眼色。燁麟接收到，明白格陵的意思了。

    於是，他道：“本王依然還是那個承諾，隻要你把事情始末如實相告，本王屆時自會鏟除歹人，替你們報仇。”

    李東德訥訥地張了張嘴，片刻後卻隻有一聲長歎發出，“我……我死得冤啊，我不甘心！”

    燁麟順著他的話鼓動道：“既然不甘心，不如告訴我們？歹人一定是有些實力的吧？至少不是現在的你能抗衡的。”

    李東德眼裏的仇恨怒火十分濃厚，他雙眼盯著燁麟，“你真的會幫我報仇嗎？如果會我就把真相告訴你。”

    “本殿下說到做到。再者，事關我風翊皇室，本王自然是不會輕饒那個歹人的！”

    得到燁麟的鄭重承諾，李東德才鬆口道：“那一天晚上，我伺候在陛下跟前，一切如常……”

    可是後半夜，二殿下秘密來到了養心殿。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不驚動守衛就進來的。我見到他時，他笑得詭詐，著實是下了我一跳。

    我意識到不妙，正打算呼叫侍衛。可是二殿下一把掐住了我的喉嚨，而後把我的舌頭給隔了，防止我呼叫守衛。

    他動了手，我的血液好像讓他感覺到變態的快意，就像刀刃開了鋒，可以暢快殺人了。

    隨後，他又當著陛下的麵，生生將我的眼珠子挖了出來。那疼痛，差點讓我昏厥過去。可是我沒有昏過去，因為我不知道他是要來幹什麽的。

    二殿下以為我昏厥了，將我丟在一邊就不再管我的死活了。

    他一步一步走近了陛下，壓抑著得逞的笑，說道：“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萬福。”

    陛下龍顏大怒，質問他這個點為何還沒離開。

    二殿下說：“兒臣下午進宮來給母後請安，母後留兒臣陪她用晚膳。等兒臣離開，一個不小心就在宮裏迷路了呢，瞎晃了很久，竟然莫名其妙來到了養心殿，所以就順帶進來給父皇請安呢。”

    “請安？卻讓養心殿內染了血？還當著朕的麵，殘害朕的奴才！你！”陛下又驚又懼，直罵二殿下是亂臣賊子。

    二殿下並不生氣隻是扔了一份空白聖旨給陛下，“既然父皇都說我是亂臣賊子了，那兒臣若不坐實了，豈不是等同於父皇信口雌黃？來，寫禪位詔書吧，否則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陛下哪肯妥協，“朕勸你，最好不要亂來！速速退去，朕念在父子之情的份上不做計較。”

    陛下的話，差點引得二殿下放聲大笑，可他擔心驚動外麵的守衛，所以笑得十分壓抑。

    “哈哈哈哈哈哈，父皇當兒臣是傻子嗎？今日我要是就這樣離去了，明日禦林軍就會圍了我的王府，王府一幹人等全部都會成為階下囚，該殺該斬，全是你一句話的事兒了。”

    “什麽父子之情？全是笑話！在皇家，根本就沒有感情可言！父皇若是識相，趁早把這禪位詔書給寫了，免得要受皮肉之苦。”

    陛下自是十分痛恨二殿下的。

    “朕真後悔！早知今日你會如此謀逆，當初生下你時，朕就該將你掐死！”

    二殿下覺得陛下很不配合，決定給他一些苦頭吃吃。他拿出了一個瓷瓶在陛下跟前晃了晃，威脅說道：“知道這是什麽嗎？嗬嗬，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我隻知道，這東西一旦碰到你，你就會直接死掉！要試試嗎？”

    陛下臉色青灰，咬著牙沒有說話。

    “快點寫禪位詔書，我還能給你一個好死！”二殿下拽著陛下的頭發，逼迫他。

    陛下如論如何都不肯就範。二殿下惱了，掐著陛下的脖子，將東西一股腦倒進了陛下的嘴裏。

    那似乎是毒藥，陛下被灌下那東西之後，就說不出話來了，捂著自己的喉嚨，話語殘破不全，“東德……救朕……把那個東西……給朕……”

    聽到陛下的求救，我正要把九轉還魂丹拿出來給陛下，可是二殿下卻是漠然砍斷了我戴著納戒的左手。

    這一次，我是真的昏死了過去。倒在地上的我，沒多久就失血過多，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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