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動本座的人問過本座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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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乳白色的霧盤旋在山穀,猶如一層輕柔的薄紗,似掩非掩,朦朧神秘。

    金黃色的夕陽灑下一片餘暉,打在白霧上,為它染上了一層瑰麗的色彩,鮮豔靚麗卻又樸實自然。

    柳淮穀徒步踩在草地上,看著前麵的景色不由駐足而望。

    阿三一聲不響的跟在她身後,臉上依舊一片冷凝嚴肅,可時而看向柳淮穀的眼神卻出賣了他的欲言又止。

    “想問什麽就問吧!”前麵的柳淮穀停了腳步,站在一座小山丘上麵,雙手背在身後,居高臨下的看著山下,頗有一種登高一呼的模樣。

    “少主,穀主讓你去巡視,為何你隻去了錦樂城便就回來了呢?”黑衣侍衛略顯稚嫩的臉上掛著不解。

    似乎被他的問題問住,柳淮穀眼光失神,陷入了沉思,是啊,為什麽要答應去巡視呢,自己本就不願意去幹這些瑣事,可為什麽還是去了呢,又為什麽會半途而歸呢?

    “少主,陌姑娘被邛音宮的人帶走了。”

    下午的場景依舊曆曆在目,接到阿三的傳音過後,那人竟毫不意外的笑了笑,言辭無奈間卻帶著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

    柳淮穀捂了捂胸口,那裏悶的難受,她一直知道,雲夢兮看似柔和好說話,實則對任何人都拒之千裏,可這麽多年來,卻偏偏待自己有所不同,自己更是自以為是的覺得,即使她待自己同樣帶著疏離,但總歸是不一樣的。

    卻沒想到,今天下午她便看見了一個不一樣的雲夢兮,她第一次知道,原來雲夢兮淡漠疏離卻又恭謙和旭無可挑剔的外表下,竟真的藏著一顆溫熱的心,她眸中一片黯然,可笑,自己一度還想捂熱它。

    她站在山丘上焦躁的跺了跺腳,“難道心動期都會這樣煩燥嗎?”

    “嘭”

    錦樂城人煙罕至的郊外,小孩被人狠狠地扔在地上,掀起一片沙塵。

    陌淺離被摔得頭昏眼花,輕輕動了動,全身刺骨的痛意傳來,讓她整個人清醒了不少,她皺了皺眉,雖然穿著聖級的法衣,但卻隻能抵抗靈力傷害,對於這種純自然的傷害,隻能靠著它被動的防禦,所以這一摔,她還是感覺到了不輕的疼痛。

    她趴在地上,抬眼看著將自己團團圍住的一行人,他們穿著統一的服侍,手裏拿著禦劍,實力差不多都是練氣期,她撇了一眼站在後麵被人擁簇在中間的男子,那人,應該是這裏麵實力最高的了吧,看樣子至少已經築基了。

    阿三早已經被他們打跑了,他實力不高,也堪堪練氣初期,麵對這麽多同等級的人甚至還有更高的存在,自然不是對手,離開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但現在,自己該怎麽辦呢?腦海裏突然劃過一道清麗的靚影,她搖了搖頭,忽然好討厭現在無能為力的自己。

    “喂,臭丫頭,嚇傻了?”

    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子居高臨下的看著陌淺離,眼中的輕蔑讓她看起來非常尖酸刻薄。

    聽了她的話,周圍的人轟笑起來,似乎完全不在乎被他們扔在地上的,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

    修仙界向來如此,強者為尊,弱者,從來沒有資格反抗。

    陌淺離苦笑,忍著疼痛從地上爬起來,但還沒有站穩,便被人一腳踹得老遠。

    “我說,你這死丫頭,拿了我們師兄的血玉,還不快點交出來,否則,等會有你好看的。”

    看起來麵目和善的人嘴裏卻惡語連連,陌淺離手指死死的扣著地麵,小小的手指因為用力的原因變得泛白,她看著方才踹她的那名男子,眼裏卻沒有半點憤怒,卻莫名的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那男子被她看得有些驚悚,走過去使出全力一腳踢在她的腹部,看著她疼的縮成一團,眼裏閃著殘忍的冷光。

    “臭小孩,看你還敢不敢瞪我,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他冷笑著走過去,對著陌淺離又是一陣拳打腳踢,而另外的人,則站在不遠處冷眼觀望,甚至還有人掩口輕笑。

    沒有靈力的攻擊,全身傳來蝕骨的疼痛,陌淺離毫無反抗之力,隻好死死的護住頭部,任由對方密麻的拳頭落在身上,她不由感慨,幸而有法衣還有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點作用,不然,被這樣打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她便又要和世界說再見了。

    “嗬嗬,你們正派修仙的人都是這樣以大欺小,恃強淩弱的嗎?”

    一道充滿邪氣的男音傳來,那男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環視一周,見一名白玉遮麵的青衣男子坐在遠處的樹梢上,晃搖著腿,將下麵的場景一覽無餘。

    “你是誰,是不是和這死丫頭一起的?”那名男子停下手中的動作,拔出自己的佩劍指著他問道。

    “否也,在下不過是路過而已,見這裏熱鬧,便過來瞧上了一瞧,沒想到啊,竟又是這種恃強淩弱的戲碼,唉,你們正派還真是品行一貫如此啊,嘖嘖,連嘴臉都這麽相似。”

    他開口閉口都在嘲諷正派,隔著麵具似乎都能看到他臉上的不屑。

    “你是魔界中人?”

    那個被擁簇在中間一直未說話的男子突然開口,而他周圍的人聽到魔界二字是,臉色俱變,紛紛拔劍戒備的指著樹梢的男人,甚至還有幾個拿著劍指著地上的陌淺離。

    “魔又怎麽了,至少我們不會向你們一樣,表麵滿口仁義道德,暗地裏卻盡幹一些不為人知事兒。”他指著地上的陌淺離,又指了指地上拿劍的眾人。

    “師兄,別跟這魔人廢話,殺了他們,找回血玉,我們便可以回去邀功了。”一名女子眯眼說道,看向男子的眼中充滿勢在必得。

    “是啊,師兄。”旁邊的人一起在附和,那男子也有些動搖了,雖然他說的血玉不見了,但其實隻有他自己知道,血玉根本不在小孩身上,而是好好的在他自己的神魂裏,他想要將血玉占為己有,便胡亂編造了些話,說被一個小孩偷走了,卻沒想到,還真讓他們碰見了一個與他描述差不多的小孩,他冷冷的笑道:看來這是天意,本來隻要將小孩殺了,回去說將血玉弄丟了,不過一頓懲罰而已,但若是殺了一個魔修,回去又另當別論了。

    隻見他點了點頭,那些人便毫不猶豫的向坐在樹梢的男子衝了過去,而他自己則是走到陌淺離,蹲下身子,冷冷的看著她,“真是對不住了呢,希望你下次不要投身在修仙界了。”說完便舉劍向陌淺離刺去。

    陌淺離趴在地上,根據身體的本能想要躲過去,卻發現身體動彈不得——威壓!

    一團黑氣突然衝了過來,卷起地上的陌淺離瞬移至兩三裏之外。

    黑衣男子右手夾著陌淺離,喘著粗氣的站在那裏。

    “喂,我說,你這孩子是傻的還是怎麽的啊,別人打你你不躲也不吭聲,就這麽讓人欺負啊!”

    雖然有些狼狽的被人圍攻,卻仍然不忘打趣別人,邪邪的模樣讓陌淺離恨不得捏死他,可惜現在沒有能力。

    她死命的掙紮,但卻感到被夾得更緊了。

    “你放開我!”她低吼道,語氣中帶著憤怒。

    感受到夾著自己的手鬆了鬆,但卻仍然沒有完全將她放開,“我說,你是想死嗎?要是不想死就別動,我可不希望陪著你一起死。”

    頭上邊傳來男子有些困難的聲音,很明顯是受了傷,陌淺離一怔,卻掙紮得更加厲害了,她死都不願意接受一個魔的幫助。

    “你放開我,你這個魔...”

    話還未說完,便摔在了地上,她抬頭看向男子,發現對方也跌坐在地上,而他腰上,有一條很長的口子,流出的血液浸透在他青色的衣服上格外亮眼,看得出傷口很深,她看向他的眼睛漸漸變得有些複雜,但卻仍然有著一股化不開的狠意。

    男子臉色蒼白,很明顯已經無法再反抗了,他苦笑的望著陌淺離,“唉,真是可惜,看來要和你這個小瘋子一塊死在這裏了呢,真是不甘心。”

    對麵的人顯然已經看到了這邊的情況,拿著劍冷笑著朝他們走過去。

    “跑不了了是吧,”為首的男子陰狠的看著他們,英俊的臉上爬滿了猙獰,“那就乖乖受死吧!”

    說完他退後了兩步。看著後麵的那些人立馬圍上來,舉劍向地上的兩人揮去。

    一道白光閃過,方才舉著劍要向兩人揮去的一群人瞬間四仰八叉的倒在了離他們幾米處,而拿道白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光徑直穿過他們射向他們身後的樹上,那一排的樹轟然倒地。

    男子驚愕的看著倒在地上的眾人,他們痛苦的捂著手,鮮紅的血液從指縫間流出,他的臉上爬滿了驚慌,他拿著劍,在原處四處轉動,想要找出來人在哪裏。

    “誰,別,別躲在那裏,給,給我出來!”

    “動本座的人,經過本座的同意了嗎?”

    陌淺離猛然抬頭,聽著那熟悉的的嗓音傳來,卻不似先前同自己說話時的那般輕柔舒適,帶著傲人的氣勢,森然的寒意,直教人發怵,她看向站在樹頂的人,抿了抿唇,原來你也不像表麵看的那樣溫和嘛。

    那男子顫抖的拿著劍,卻找不到對方究竟在哪個方位,心裏滿是後悔,自己怎麽就聽了他們的鬼話呢,對方修為不低,而且很明顯是衝著那兩人來的。

    空氣似乎漸漸凝集,撲麵直來的寒意帶著無盡的恐懼。終於,男子壓抑不住內心的焦慮與恐懼,脫力般的跌倒在地上。

    一個瞬移,白色修長的身影出現在眼前,雲夢兮冷冷的看了地上的一幹人,最後停留在陌淺離身上。

    看著小孩髒兮兮的衣服,她曜黑的眸光閃了閃,臉上的神色愈發嚴肅。

    火熱的視線打在身上,陌淺離不自在的縮了縮。

    雲夢兮歎了歎氣,拿出一件白色的衣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將小孩包起來,然後抱起來。

    她抱著小孩,靜靜的站在那裏,淡漠的看著地上的一行人,翎祁峰主的氣勢不露自顯,她並沒有用威壓,卻讓那些人害怕得將頭埋在地上,不敢抬頭仰望她。

    這群人被她毀了手上的經脈,短時間是不能恢複了。

    “前,前輩,我錯了,我錯了,您,您就饒恕我們吧!”

    “是啊,前輩,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誤傷了小姐。”

    “是啊,是啊!”

    “都怪那個魔修,若不是他,我們是不會傷了小姐的。”

    一行人爬過來,圍在她麵前,一邊哭著認錯,一邊將錯推在躺在地上的青衣人身上。

    鳳天淩都快被他們氣笑了,這些人還真是……不過,他看向雲夢兮,她會相信自己,還是會殺了自己?畢竟,自己真的是魔修。

    雲夢兮淺淺的瞥了他一眼,見他打了個冷噤,這才移開目光。

    “你們是哪個座下弟子?”

    洪勳哲顫抖了一下,低頭恭敬的回到:“回前輩的話,晚輩是邛音宮青木堂堂主方木遲坐下十七弟子。”

    雲夢兮眯了眯眼,“回去告訴方木遲,若是他管教不了自己的弟子,那本座就不嫌麻煩,免費幫他教上一教。”

    “是,是是,前輩的話,晚輩一定帶到。”男子埋著頭,臉上浮現一股狠絕,但卻隱藏的很快,他恭敬的回到,言語之中滿是尊重。

    “滾吧!”

    像是得了特赦般,男子很快的從地上爬起來,跑過去扶起自己的師弟師妹們,給雲夢兮行了個禮,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雲夢兮抱著陌淺離,轉身看著地上的鳳天淩,眼中不帶一絲情緒。

    陌淺離的手緊了緊,雖然自己很恨魔修,但畢竟對方剛才救了自己,她想開口說話,但她卻不敢,因為,她能感到,雲夢兮生氣了,她不確定若是自己現在出口讓她留下這個魔修,會不會惹怒她。

    鳳天淩忐忑的坐在地上,後腰上的傷口不斷地流血,使得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但他並不在意,亦或者說,他根本沒有空去理會,他現在要麵對的,可是掌握自己生或者死的人。

    一個白色的瓷瓶落在他麵前,他呆愣的看著那個逆光而立的女子。

    “拿著它,趕緊離開!”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抱著陌淺離離開了,自始至終,都未曾說過要殺他。

    鳳天淩攤到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這才發現,渾身都已經被汗水打濕了,他撿起地上的白色瓷瓶,拔開瓶塞聞了聞,隨後複雜的抬起頭,看向雲夢兮兩人離去的方向。

    那裏麵,是可以治療魔修的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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