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早學，對於學生來說，一向是一件極為痛苦的事。除非遇到極其惡劣的天氣，學校取消早課。但大多時候，都必須正常上課。

    早起晚歸，似乎貫穿著整個學生時代。回憶起來，總覺得從未睡過一個好覺。

    無數的人類智慧告訴我們，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秦言自認這些天每天都起得很早，精神十足，就像是根本不需要睡覺似的。當他到了學校的時候，才發現有些人比他來的更早。

    學校教室的燈還沒打開，有些人便在窗台上開始背誦語文，或者朗讀英語。

    看到這些，秦言不禁感歎，總有人比自己更努力。

    高三七班教室後麵的黑板上，上方寫著距離高考二十天，下方寫著距離最後一次月考三天。然後便是一個大大的加油，後麵一連串感歎號。

    秦言總算是第一個到來。

    現在，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自行學習了一段時間後，同學們開始一個接著一個地進入教室。

    不出預料，慕小笙同樣很快到了教室之中。

    她的目光看著腳下，就像是這個世界都跟她沒關係似的。

    到了座位上，直接拿出書本學習。

    秦言瞥了她一眼，發現她的眼圈有點黑，好像沒睡好的樣子。看了大約十分鍾的時間，慕小笙便雙眼眯著，有點控製不住的睡意了。

    秦言用肘部捅了捅她。

    “昨天晚上沒睡好？”

    慕小笙提了提精神，沒有說話。

    然後就是陷入長時間的放空狀態，那本書也是好久沒有翻開一頁。

    秦言又道：“何必那麽拚命呢？”

    慕小笙這才看了他一眼，她將麵前的書放的靠近了些，然後道：“還有三天最後一次月考，距離高考也不遠了。”

    “那也要量力而行，你這樣得不償失，早晨這麽好的時間，都看不進書。”

    秦言這麽一說，慕小笙也覺得有些懊悔了。昨天晚上她確實學習到很晚的時間，她也不知道怎麽搞得，越學精神就越好，早上還差點因為這個沒起來。

    不過慕小笙還是不服地說道：“這次月考，你有把握再考第一嗎？”

    秦言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到底有沒有把握？”

    “那你呢？”

    “我有把握奪回我的第一。”

    秦言再次笑了，看向慕小笙堅定的眼神，他真的有些不忍心打擊她。可他總不能告訴她，我有一個超級大腦，什麽題目，什麽考試，都是小兒科。

    想了想，秦言說道：“實話告訴你吧，你想得第一的話，除非我讓你。”

    聽到這話，慕小笙心裏很不舒服，一雙小眼睛，瞪著他，道：“吹牛……從上次月考結束，我們坐在一起，我發現你從來都不聽老師講課，也不背課文，學習的強度遠不如我。最重要的事，我不覺得你比我聰明。所以，這次考試，我的把握很大。”

    秦言愣了愣。

    感情這小妮子跟我坐在一起，就是為了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從學習，態度上，決心上，甚至智商上碾壓我嗎？

    “其實，我有一個秘密。”秦言低聲說著。

    一聽到秘密兩個字，慕小笙變得精神抖擻。

    “什麽秘密？”

    秦言笑道：“我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過目不忘？

    慕小笙有些不太相信，要知道，過目不忘是一項了不得的能力。自古以來，有不少曆史名人都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東漢時期天文學家張衡有一覽便知的能力，清代的汪中也有過目成誦的本事。

    但是這種本事，一直都是極其稀有。

    慕小笙哪裏敢相信，眼前的秦言有這個本事？

    如果他真有，那也不至於以前的成績那麽差。

    “我想我，又了解了你一些。”

    “什麽？”

    “愛吹牛。”

    “額。”

    秦言有些無辜，他從書堆中，隨便抽出來一本書，丟在了慕小笙的麵前，淡淡地說道：“你不信？可以隨便問。”

    隨便問？

    慕小笙怔了怔，她將信將疑地看著秦言，這是一本語文書，可她卻有點不太敢動。秦言敢這麽做，這麽說來他的話極有可能是真的。

    可她還是打開了那本書。

    “問君歸期未有期……”

    “巴山夜雨漲秋池。”

    ……

    連續提了三個關於古詩的問題，秦言都對答如流。

    慕小笙並不死心，畢竟這是考點，不僅是秦言，她自己也能做到，同樣，班裏的很多同樣也能做到。

    好像想到了什麽似的，慕小笙從自己的抽屜中掏出了一本書。

    “給。”

    “這是什麽？”

    “你自己看就是了，隨便找一篇文章，看完我好提問。”

    “額，這是什麽道理？”

    “你不是說你過目不忘嗎？”

    “好吧。”

    秦言拿過那本書，原來是一個精裝版的名著，川端康成的《雪國》，封麵的製作便有一種淒美，離得近了，甚至能夠聞到它所沾染的香味。

    翻了翻，秦言開始看了起來。

    這本小說本來就沒多長，很快便看完。

    看完後，秦言將書還給了慕小笙。

    這期間不過才兩分鍾。原本秦言可以用更少的時間，隻是他怕太過於驚世駭俗，就故意拖了一會兒。

    “看完了？”

    “嗯。”

    慕小笙露出一絲微笑。

    “那你喜歡這本小說嗎？”

    秦言皺了皺眉，半晌道：“不喜歡。”

    聽到這三個字，慕小笙有些不滿地道：“為什麽？你不覺得一切都很唯美嗎？葉子，駒子……”

    “有什麽好唯美的。一個有家室的老男人，大老遠跑去雪國拈花惹草的故事罷了。”

    “你……”

    慕小笙將那本書塞進包裏，滿臉的不開心。

    她也不看著書提問，而是直接問裏麵的故事情節，每問一個，秦言便回答一個。更令人無語的是，兩個人還會因為這個細節而爭吵。

    不過秦言算是領教了女人的厲害，不消多久，便敗下陣來。

    慕小笙有些得意。

    他們那裏管這是不是因為異國文化差異而導致的問題。

    不過，很快，慕小笙僅僅隻是得意了一會兒，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她越是回想秦言對那本小說裏細節的描述，她便更驚訝。

    有些細節甚至是她忽略掉的。

    曾幾何時，她對這部小說達到了癡迷的地步，足足看了幾十遍。不說一字不差的背誦，但是裏麵的每個情節，一舉一動她都記得很清楚。

    然而秦言也能完整的描述出來。

    “你，你真的過目不忘？”

    秦言笑了。

    “我的大小姐，你才發現……”

    慕小笙臉一紅，瞪了他一眼，道：“討厭。”

    不知為何，她卻因為這件小小的爭執，而覺得意猶未盡。他說的何嚐不對呢？雪國裏的島村明明是一個花心的男人，卻被兩個那麽美的女人癡迷著……

    想到同樣也對秦言有著某種意思的江靈沐，慕小笙忽然心中莫名一動，他會不會像島村那樣呢？

    “趕緊看書吧。李老師很勤快呢。”

    被秦言這麽一提醒，慕小笙緩過神來。

    她此刻才發現，無論她在怎麽努力，怕是也很難追上他吧。他果然過目不忘。如果僅僅隻是過目不忘，學習成績也很難上去，可他看起來，並非那麽笨……

    算了，加油吧，就算不能得第一，那至少也不能被拉太遠吧。

    慕小笙暗暗地下了決心。

    ……

    時間飛快，上午三節課剛結束，秦言便接到了一個電話。

    他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紅葉網吧的網管付清。

    “喂，什麽事？”

    “兄弟，出事了……出事了。”付清的聲音有些急躁。

    “你別慌，慢慢說。什麽事？”秦言同時也在思考著到底是什麽事，而且還給他打電話。

    “網吧的電腦被黑了，好像跟你有關係。”

    “跟我有關係？”

    “你昨天上的那兩台電腦屏幕上有字。”

    “什麽字？”

    “犯我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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