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歸到校園中，所剩下的準備時間並不多。所幸還有一晚的時間可以緩和一下，後天進行最後一次月考。

    按照學校常年以來的風格和習慣，最後一次的月考都不會考太難，以此來鼓勵學生，進入良好的考試狀態。

    大家都很努力，就連那些已經放棄了高考的差生們，也竟然被帶了進去。

    或許是這種日益臨近的高考氣息，徹底感染了他們。

    整個年級，從未有過這般良好的學習氛圍。

    秦言也從未有過這般舒服的感覺。

    座位上，秦言也受到了這種氣氛的感染，專注地看起書來。

    其實，此刻他的腦子裏，都在想著黑貓論壇上的那些朋友，從他們在網上打招呼的樂趣和那股子歡樂，可以感覺到，他們都是一群不錯的人。

    當然，不排除有個別居心叵測的人摻雜其中。比如那個被指控了80項罪名的人。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就好比秦言和慕小笙。

    說到慕小笙，秦言從她的口中得知，江靈沐已經不在跟她的父親鬧別扭了，大家這段時間因為高考的事，也很少去正德道館練習跆拳道。

    不過這倒是急壞了教練楊易，他一心想要讓秦言進入職業隊，但是也不好意打擾他高考。畢竟目前所有的重心，都在高考上。

    “秦言，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嗎？”

    一個柔柔的聲音傳了過來。

    秦言和慕小笙同時抬起頭。是他們班的車允。車允在班裏極少講話，不善言談，一向很悶。短發，大眾臉，所以在班裏很少有人注意到她。她的成績還是不錯的，一向在前十以內。卻沒想到她會來問問題。

    慕小笙瞥了秦言一眼，本想自覺地讓個位置。

    但車允卻道：“沒關係的，我就這樣站著，你幫我隨便說說要點就行，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秦言朝著慕小笙尷尬地笑了笑。

    慕小笙倒是無所謂。

    畢竟這種事以前經常發生在她身上。

    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將書本往後拉了一下，自顧自看她的書。車允站在兩人的書桌的前麵，將一份試卷放在了秦言麵前。

    那是一道數學題，而且還是一道解答題，光題目的闡述就有三四行字，而且涉及數列。

    可能大部分女孩子都不太擅長邏輯分析，這種數列上的分析，就更加困難。

    “就是這道題。”

    秦言將那道題拿了過來。並沒有拿的太近，慕小笙稍微抬起頭就能看見。

    不知出於什麽心態，慕小笙竟不由得看了一眼，數十秒的時間，她便將題目記了下來，拿起她的稿紙，在一旁演算著。

    秦言假裝沒看到，露出一絲笑意。

    這道題對於秦言來說，他已經感覺到沒有難度了，甚至不需要大腦的提示。

    拿起筆，便像模像樣地分析了起來。

    “你仔細看，這道題是這樣的……”

    秦言耐心地解說著。

    旁邊慕小笙也不斷地演算，兩個人就像是在較勁似的。

    秦言看不到她寫的步驟，隻因這丫頭握筆的姿勢實在太萌，幾乎把筆全都握在了手心上，以至於她在寫字的時候，別人根本看不到寫的是什麽。

    不過秦言並不在意，而是繼續解說著。

    他將解答思路講完後，又指著那道題道：“我講的，你明白了嗎？”

    車允露出笑意，點頭，道：“謝謝你，懂了。”說完，車允返回座位。

    慕小笙也將那道題解答了出來。

    她的稿紙上，寫著一行行步驟，娟秀的字體，讓人眼前一亮。

    秦言笑著道：“能給我看一下嗎？”

    慕小笙無所謂道：“你自己看吧。”

    拿過稿紙，秦言瀏覽了一遍那道題的步驟，所有的解題步驟都很詳細，一字不差，甚至連因果用的數學符號，都工工整整。

    秦言不由得誇讚道：“不錯，你答得都對了。”

    “答對了有什麽稀奇的。”

    秦言不由一怔。

    這丫頭還真倔。

    秦言忽然說道：“你不覺得你最後寫錯了一個數字嗎？”

    “啊……哪，在哪……”她慌忙拿過稿紙，仔細看了一遍，發現沒有錯誤之後，才知道秦言是在開她的玩笑。

    “討厭。”

    慕小笙不在理會他。

    秦言嗬嗬笑了。他將稿紙放在抽屜中，然後兩人再次看起書籍。

    學習了不知道多久，就像是過了好幾個小時似的。

    慕小笙覺得累了，便把書合上，掏出她心愛的小說，雪國，翻出來看了起來，可是看了幾頁，她似乎又有些心煩，便將書直接扔在了一旁。

    然後她忽然又將書拿過來，看了幾頁，莫名地有一種煩躁的感覺。

    秦言有所察覺，但依舊專注看自己的書。

    過了一會兒，慕小笙突然一個舉動，嚇了秦言一跳。

    慕小笙突然把那本精裝的小說《雪國》中的幾頁，一下子撕掉，然後抓在手心中，又使勁揉成了團狀，丟在了抽屜中。

    看到這一幕，秦言有些不解地道：“幹嘛生這麽大的氣？”

    “要你管。”

    秦言小心地掏出那幾頁被揉碎的廢紙，搖著頭說著：“可惜了。”

    “可惜什麽，就是一個不負責任的花心男人罷了，有什麽值得可惜的。”

    秦言一愣：“額……”

    他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這丫頭說話的口氣，就好像在說他似的。

    可他並沒有家室，也沒有到處拈花惹草啊，他甚至認為，到目前為止，連喜歡他的女生都沒有。

    想到這兒，秦言才發覺，他有一種對感情的後知後覺。

    腦中浮現江靈沐的笑容，以及慕小笙對他的那種冷漠。

    秦言尷尬地笑了笑，一定是想多了，他們都是家庭背景超乎普通人的富家千金，且不論這層關係，今後走的道路也將不同，門不當戶不對，甚至連興趣和愛好都可能不會一樣，又談何走到一起。

    他再次搖頭，肯定是自己想多了。更努力緩過神來，卻發現一團白色的稿紙，從慕小笙的小手中，被悄悄塞了過來。

    嗯？

    秦言莫名其妙，有什麽事，不會直接說嗎？

    他接過紙條，慢慢打開，卻瞧見紙上寫著：“明天最後一次月考，加油。”

    簡單的一句話，秦言心中頗為感動，以前還覺得這丫頭有點不近人情，很高傲，甚至因為數學考試的事情還冤枉過他，從這件事上來說，人家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差。

    學生而已，或許多年以後，才會懷念校園裏的這份純真。

    收起紙條，秦言淡淡說了句：“謝謝。”

    “謝什麽？”

    “謝你給我的紙條。”

    “這是那邊同學傳來的……”

    “額……”

    秦言的臉刷的猛然通紅，就感覺一股熱流竄到了耳根子，他此刻才想起，那筆跡絲毫不是慕小笙寫的。驀然一看，落一舟那家夥，正在另外一邊，朝著他揮著手，滿臉的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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