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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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事?”阿緘跟在謝行身後出了門,臉色就立馬變得不是很好了,她目光微聚,饒是這個身為張奉深左右手好些年的副官也覺得麵前的這個女子的目光有些泠然。

    謝行看著阿緘,目光落在女子的肩上,阿緘的目光實在是太透徹,讓他覺得有些無影遁形。“紀小姐,我們督軍現在正在別院等著你,現在,你看.......”

    “看我方便麽?”阿緘嗤笑著說,然後不管帶她出來的男人現在臉上是有著如何的繽紛,她還是自顧自地說:“我說我不方便,你現在放我回去嗎?”她就像是挑釁一樣地看著謝行,好像從來不知道麵前的這個男人手裏有多大的權利。

    謝行這個在通州城,誰不想要結交攀附,可是到了阿緘這裏,就變成了一坨垃圾了。謝行臉上還是麵無表情,他是這樣想的,這紀妍都不給自家督軍麵子,要真的是不為難他,給他麵子的話,他這才覺得危險呢!

    危險啥,危險自家的督軍大人削了他啊!

    “紀小姐,你說笑了。我也隻是奉命行事,還希望紀小姐給我一個麵子。”謝行說著好話,可是,配上他那一絲不苟的表情,就像是一樁木頭在說話一樣,沒有什麽感情。

    阿緘看著這人也知道他跟別人不一樣,心裏一聲歎氣,都怪那個叫張奉深的男人,讓她的好脾氣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走吧。”說著,她便自己伸手拉開了車門然後端正的坐了進去。

    謝行心裏一喜,雖然早早料到了這位紀小姐會有刁難,可是,在麵對女子這樣的發難時,他還是經驗不足。若真的是敵人都還好說,一摸|槍就立馬突突了他.......而麵前的人是阿緘,他動不得,也罵不得,隻能受著小姑娘的小脾氣,畢竟,咳咳,人家隻有十六歲……

    車子七轉八拐,很快就駛進了別院。

    同官邸不同,這裏雖然也是一座獨門獨院的小房子,可是在外麵怎麽看,都還是一間民宿。如果不是今天謝行帶著阿緘來這裏,就算是阿緘,自己走過來也不會覺得這房子有什麽不一樣。

    “紀小姐,請。”謝行還沒有替拉開車門,就看見女子伸腳走了出來。“就是這兒?”阿緘的話音剛落,就看見了前麵的大門從裏麵被打開,然後,看見了那一張讓她頗是有些恨得牙癢癢的張奉深。

    “阿緘!”相比於阿緘臉上的不情不願,男人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稱得上是欣喜了。

    “督軍。”阿緘沉著的麵對著男人言詞間的喜悅,還是那麽平淡無奇,就像是見了一個路人一般。

    聽見阿緘這不鹹不淡的稱呼,男人的心裏有一瞬間的不高興。但是,這感情的事情,原本也不是能夠一蹴而就的。

    來日方長,男人是這樣告訴自己的。“阿緘,進來吧,來看看現在這人。”他不知道李建現在算不算已經脫離了那個身份了。

    阿緘一聽這話,心裏就閃過了一個不詳的預感,女子的眉頭輕鎖,有些愁容。

    阿緘抬步走了進去。臥室的門被大大地打開著,一進門,阿緘的視線就落在了那個坐在床中央的身上還有些未曾消退的指甲刮過的紅痕。這樣的場景,不難想象這裏之前發生了什麽。

    阿緘有些心驚,同時,她的心底也閃過一絲憐憫。她轉過頭,看著跟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男人,語氣有些不善:“督軍,你這是何意?”她昨晚是告訴了這個男人這千麵人是怎麽存活下去,可是,今天早上的時候她不是還留了一張紙條在桌上嗎?

    張奉深還不明所以,理所當然地回答說:“他現在已經不是童子了,你去看看那蠱蟲是否還在他的身體裏。”

    阿緘一聽,便有些氣極反笑了。

    難道這男女之事,能夠因為利益所驅去做嗎?那有什麽感情,又與那畜生有何差別?阿緘看不起!

    “督軍,你想錯了,我阿緘不是你的兵,你也沒有權利驅使我去做任何事情!”阿緘不想去,她現在隻覺得那床上孤單的身影很可憐。這種憐憫,是深深存在她的心底的。因為,她也是有些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要是被世人知道,也會像這叫李建的男人一樣,永無寧日,或是,萬劫不複。她不僅僅是為這受到了傷害的男人感到憐憫,更是為自己,為她們這樣擁有異術的人感到可悲。

    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同一個女子的反駁,張奉深就算是再怎麽對她有好感現在麵上也不好看了。他一把拉過了阿緘的肩膀,然後逼著女子不得不正麵麵對著自己。

    男人臉上已經陰沉的可以滴水了,他是整個西南地區最有權勢和財富的男人,自然是不喜歡一個女人對他指手畫腳的,更不容許自己的尊嚴受到一丁點的挑戰。之前就算了,可是現在,他沒有那個耐心了。

    “紀妍,你聽好了,這話老子之前已經說過了一遍,你,不管是不是老子的兵,既然在通州,那就是歸老子張奉深管|製!老子讓你做什麽,你就必須做什麽!”他說完,便將阿緘狠狠向後一推,然後鬆手。

    阿緘因著男人的力道,腳步有些不穩,不由向後退了好幾步。“督軍的意思是,就算我不願意做的事情,你逼我我就一定做咯?”她臉上還掛著笑,而這副模樣讓人看起來覺得乖戾極了,令人心生警惕。

    “對!”男人的目光沉沉的,眼睛就像是在那遼闊無邊的草原上空飛揚的金鷹一樣,目光如炬,有些駭人的氣勢。他倒是要看看,麵前這個小小的女人,到底要做些什麽。

    阿緘也不想要服軟,她也有自己的底線。“怎麽辦,我不願意。”阿緘沒有回避男人的目光,就像是在說著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他們之間也沒有糾紛的事情一樣。

    張奉深緊緊地看著阿緘,他想從女子的臉上看出些什麽,或是妥協,或是害怕,可是,最後阿緘還是令他失望了。女子的臉上什麽都沒有,除了平靜,還是平靜。“好!你有種!”男人說完這句,“你想要做什麽?”

    張奉深今天才發現了,要是阿緘不想要替他做事,他好像對這個女人也一點辦法都沒有。你說要是像對待俘虜那樣對這個小姑娘吧,可是阿緘又是塊硬骨頭,說什麽不做她就是不做的。再說,張奉深嘴邊劃過一絲苦笑,要是真的對這個小姑娘用刑,他是什麽理由?還有,自己心裏真的舍得嗎?

    阿緘眼中有些複雜,她能夠什麽條件?她不過是希望這個男人不要對床上的這人做那些那麽讓人絕望的事情罷了。他也是人,不過是身懷異術,難道就不能受到應該的尊重嗎?

    “你不懂!”阿緘垂下了眼簾,她看著自己的一雙手,知道今天自己不幫忙也要幫忙了,不是看在男人的威脅上,而是對著一個同她一樣算是別人眼中的異類的男人的同情。其實,隻要蠱蟲脫離了這人的身體,他以後就可以變成一個正常人了,可是不知道李建為什麽就這麽執著,不願意做回一個正常的人,娶妻生子,一輩子和和美美。

    “你先出去吧,我跟他說說話。”阿緘沒有再看張奉深一眼,她輕輕地掙脫了男子對她的桎梏,然後走到了床邊。

    整間臥室就隻剩下阿緘跟坐在床上一言不發的男子了。

    “你轉過來,我替你看看。”阿緘站在了床邊,看著這個憔悴地不行的男子,這樣緩緩道。

    “有什麽看的,你走吧,我已經死廢人了。”

    “難道你不想要變成一個正常人?”阿緘不明白這人的無謂的執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刺激了李建,他突然就轉過了身,從床上站了起來,他原本就比阿緘高很多,現在站在床上,更是高出來了一大截。阿緘看清楚了他眼中都已經泛著紅色,跡象時入了魔怔一樣,有些可怖。他伸出雙手,死死地扣住了阿緘瘦削的肩膀,大聲怒吼著:“你,你們懂什麽!在你們看來我就是妖怪,可是,可是,可是在她看來,我還有價值!你們,你們這群劊子手,親手把我唯一一點價值都剝奪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我不稀罕那什麽普通人,妖怪就妖怪,隻要她願意再看我一眼!你們懂麽!你們什麽都不懂!”

    阿緘的雙肩被他掐的發痛,她伸出自己的胳膊,手指在男子有些發狠的眉間輕輕一點,幽藍的光芒就輕輕地注入了進去,“算了,你太激動了,先睡下吧。”她嘴裏念著不知名的咒語,然後,男子的雙臂隨著她的咒語先是無力地垂了下去,最後,緩緩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作孽嗎?”阿緘喃喃道,剛才那一點,她感覺得到在李建身體裏現在都還很活躍的活物的跳動。

    她確定,那隻變形蠱現在都還在男子的身體裏。

    李建前一分鍾就像是在發狂一樣絮絮叨叨說了很多,阿緘聽了半天也不大明白。男子口中的“她”到底是誰?難道是因為一個女人才變得這麽心甘情願的嗎?阿緘搖搖頭,這感情,她可是不明白的。

    現在當務之急是什麽,就是將這人身體中的那隻變形蠱取出來。阿緘有些豁豁然,要知道,這可是一隻千年蠱蟲啊,一代一代的傳承。咳咳,這麽想是有點惡心了。不過,阿緘還是躍躍欲試。

    古書中有記載,這變形蠱原本應該是銀色的,四腳,獨眼。可是,隻要時間越來越久,它的顏色還有形態或許都會發生變化,要是千年......阿緘其實也不明白,到底千年的蠱蟲是什麽模樣?這蠱蟲原本就是寄宿在人的身體裏,隻要離開了宿主,片刻間都會死去,沒有人見過,書中也沒有描寫。

    阿緘坐在床邊,手中持著一把匕首。她伸手將匕首的尖端對準了現在平躺在床上的男子的眉間,那是正中,然後立馬手起刀落,在兩根眉毛中間劃出了一條約莫兩厘米的傷口。阿緘這時候才伸出自己的手指,那模樣就像是要把自己的手指伸進男子的額頭裏一樣,而阿緘,也確實就是這麽做的。

    要將這蠱蟲取出來,隻有兩個辦法。一個是誘導,用女子的□□去它出來,可是,阿緘現在沒有這東西。這就最方便最便捷的一種方法。第二種,就是想阿緘這樣,自己伸手將那*拿出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