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刺探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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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那跟在女子身後進來的人臉上還有些疑惑,可是,當這半句帶著懷疑的話被女子聽見後,那人就隻得到了一句冷冷地:“你來指揮我?”
這一句話,徹底讓在場人的人放棄了追究這件事情,他們甚至都沒有將地上男子的屍體抬往別的什麽隱蔽的地方,就這樣僅僅是放他大赤赤的擺在了路中央,什麽都沒有說,阿緘就隻聽見了一陣齊刷刷的離開的腳步聲。
而後,什麽都沒有了。
外麵沒有一點點的呼吸聲,除了呼啦啦的北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好了,讓我出去吧。”阿緘抬頭看著麵前的這個男人,麵無表情道。
“你在怪我?”折戟大手一揮,空中隱形的兩個人頓時就顯現了出來。如果現在有誰還在祭堂,一定會驚訝的叫出聲來,什麽時候牆角處多了一對男女。
阿緘沒有正視折戟的目光,而是將眼光放在了不遠處平躺在地上這輩子都再也起不來的男人身上,聲音有些落寞:“怪你有什麽用?我們這樣的身份,原本就是見不得人的。”
折戟離開了阿緘,他走了出去,大掌在空中一揮,然後籠罩在男子的上空,一時間,周成就被折戟抬了起來,然後實體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最後消失不見。
“拿去,給你。”他做完了一切,這又重新走回阿緘身邊,將手中的一個透明的帶著綠色的小瓶子遞給了阿緘。
阿緘伸手接過,看著那屬於一個人最後的時光,或是一個人曾經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證據,心裏五味陳雜。“折戟,你說,以後你會不會也為我收屍?”她輕輕地問,儼然沒有看見男子豁然改變的神色。
“說什麽混賬話!”折戟是很生氣,因為他說完這句話,一轉身,就消失在了空中。一點都沒有再看阿緘是什麽反應,就這樣沒頭沒腦的離開了。
阿金微微咋舌,她又說錯什麽了。
她拿著好像都還帶著餘溫的那隻盛裝著生命的瓶子,最後還是默念了一個咒語,將它埋在了廢墟深處。
“算了,過往如雲煙,安息吧。”
祭堂裏隻有阿緘一人了。她有些懊惱,她來這個就是想要找到從前的那幾本古書,上麵記錄的世間千奇百怪之象是她現在急需的。可是,這折戟一離開,她一個人是沒有辦法修複好那些原本就已經被燒得看不出來什麽的書本的。
這下可好了。阿緘心裏想著,也隻有默默苦笑。今天把折戟大人惹生氣了,還不知道這老不死的多久才會出現在自己麵前呢!看來,這今後的許多麻煩,都還是隻有靠自己一個人解決。
麻煩......阿緘想到這兩個字,心裏就不耐煩的很,當初為什麽要出山,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阿緘蹲下身在曾經的自己的院子裏扒著那些六年前被燒毀的東西,可是,依舊是一無所獲。她有些失望,看著頭頂的天色,已經越來越暗。現在已經是冬天了,夜晚似乎降臨得特別快,她必須在天黑之前回城,不然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阿緘失望的將手中最後一本被燒得黢黑的書丟下,然後從從容容地從正門走了出去。
阿緘合著覺得吧,自己的運氣說什麽都不算好。
還沒有跨出門,阿緘正覺得外麵有什麽異常的時候,準備後退回來時,就感覺到了自己脖子上涼涼的橫著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你是誰!”這聲音,一點都不陌生,上午的時候都還聽過,不過現在是第一次見到這聲音的主人。
阿緘有些惱恨,當近身搏鬥的時候自己一點優勢都沒有,就像是現在這樣,被一個女人迅速地製服了,自己都沒有一點反擊的能力。
聽到王曼玲的問話,阿緘的腦中快速的反應出答案。“紀妍。”她大大方方地報出了自己的姓名,那模樣,堂堂正正,像是意外極了,又像是早就是明白了。讓人霧裏看花,這樣的效果無疑是最佳的。
王曼玲審視著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穿著就像是富貴人家小姐的阿緘,眼中依舊是滿滿的不信任。要是在別的什麽地方遇見這位看起來嬌滴滴的小姐,她自然是不會有什麽疑心。可是現在,在這樣的地方,從來都不會有人主動踏足的祭堂,居然出現了,這就有些說不通了。
“你來這裏做什麽?”那尖刀依舊是沒有離開阿緘的脖子,恩,阿緘想,這王曼玲不會以為自己是這山野間的妖精了吧?
很不幸,王曼玲真的有這麽個想法。畢竟,在見識過周成那說不明白的身份後,她對鬼神這一說法就由不相信轉變到將信將疑了。
“路過而已。”阿緘適當的做出了恐懼的神色,然後伸手朝著裏麵指了指,小聲地說:“原本我隻是路過,可是,走到這裏聽見裏麵傳出了一聲尖叫,好像是人的聲音,我以為裏麵發生了什麽,然後就想進去看看,結果......”阿緘咽了一口口水,有些緊張又有些不安的看著臉色變了幾遍的女子,停住了。
“你說,你聽見了裏麵有尖叫聲?然後呢?”王曼玲變得有些凶神惡煞,她伸手提了提阿緘的衣領。
阿緘心裏不屑地笑了笑,麵上依舊是看起來有些受驚的樣子,怯生生地說:“可是,我進去後,裏麵什麽都沒有,然後我就跑了出來,被你抓住了。”阿緘一邊說一邊看著麵前的女人的臉色,果不其然,王曼玲在聽見阿緘那句“裏麵什麽都沒有”後,臉色徹底變得蒼白了。她決定再加一劑猛|藥,阿緘有些壞心眼地想,叫你這樣草菅人命,看不起人的!“我之前聽家裏的人說,這個地方就是很奇怪,經常死了人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就像是......”
她正想說就像是六年前人們所熟知的那祭司婆婆,可是這話都還沒有說出口,就被麵前的這個女人有些色厲內荏地打斷了:“你知道什麽!別胡說八道,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小心我割掉你的舌頭!”她又是威脅又是恐嚇地對著阿緘說著,那一雙杏眼睜得老大老大,就像是聽見了什麽不得了的新聞一樣。
阿緘默默地在嘴角處勾起了一個讓人不易覺察的弧度,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樣,她就已經完全轉移了這個女人的注意力。要是王曼玲再仔仔細細回過頭想一想,就明白阿緘的話到處都是漏洞。既然都知道這祭堂裏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她怎麽都還敢一個人走進這裏,然後安然無恙的出來?
王曼玲現在不過是已經被自己心裏的恐懼完全掌控了,沒有時間也沒有那個念頭再去考慮阿緘的話的真偽。她現在隻想要進祭堂看看上午被自己射殺的那個男人還在不在,是不是真的想人們口中相傳的那樣,這裏死了人,就會莫名其妙自己消失。
“你,走吧!”她拿下了架在阿緘脖子上的匕首,冷冷地說。
阿緘正想著要不要自己再把戲份做全一點,對著這位目空一切的軍官小姐說謝謝,就聽見耳邊再次傳來了這位小姐的聲音:“你剛才說,你叫紀妍?哪個紀妍?”
阿緘回頭,嫣然一笑,饒是自負美貌的王曼玲,也被她這青澀中帶著點媚態的模樣看得有些愣怔了。“紀妍,就是通州紀家的紀妍。小姐,還有什麽事情嗎?”她說話不急不緩,聲音好聽極了。
看著王曼玲的表情,阿緘心裏一笑,哎,這算不算是美人計?原來,自己也是可以用美人計的啊!阿緘瞬間心裏覺得美滋滋的,這膨脹的自戀啊!
王曼玲很快就回了神,她是明白了阿緘是誰了。可是現在這些不重要,她心裏有更重要的事情。“我要是改天知道你在騙我,那就好生等候著我的大禮吧!紀小姐!”說完,她便急速地轉身,那翻飛的皮質的黑色的風衣在空中刮過一陣冷風,就消失在了大門口。
阿緘站著沒有動,但是也沒有離開,而是伸手在空中女子走過的軌道一點,挪動了雙腳,嘴裏默默地念著咒語,最後在王曼玲的身後一擊,而後者什麽都還沒有感覺到,腦回路一下子中斷,就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阿緘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了過去,看了看四周,最後還是良心發現,把這女子移到了門外顯眼的地方放著,好讓那些路過的人看見。“等你來找我?我傻啊,你看你醒來後還記得我不?”阿緘俏皮一笑,然後緊了緊身上的大衣,就走了出去。
恩,要是倒黴這一路都沒有人看見你,等王曼玲自己醒來再走進去,又沒有找到之前殺害周成的地方的屍體,到時候,指不定這通州城中又會傳出什麽風言風語呢!不過,那都不是阿緘關注的了,要傳就傳唄!她可是什麽都不知道的!
這一次,終於沒有人再攔截她了……
回到紀家。
“小姐。”歸丹看見阿緘身影的那一刻,覺得自己都要激動地哭出來了。天知道,她今天這一整天,心裏有多麽的七上八下心神不寧殫精竭慮擔驚受怕忐忑萬分啊!歸丹一口氣把自己知道的成語都湊上了。她苦著一張小臉,希冀地望著阿緘。
而阿緘,一點都沒有自覺。她剛才是從小門進來的,現在隻有歸丹知道她回來了。“歸丹,現在廚房還有吃的嗎?”阿緘摸了摸自己已經癟下去的肚皮,愁眉苦臉的看著同樣是愁眉苦臉的小丫頭。
歸丹任命的點點頭,“小姐稍等片刻,歸丹現在就去廚房看看。”她現在欲哭無淚,前不久,她為了掩人耳目,去了廚房說小姐早就回來了,現在用晚餐。現在,才一個多鍾頭,她又去廚房,這次用什麽借口?隻能說,小姐最近食欲大漲,一個頂倆兒!
阿緘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大胃已經在整個紀家傳開了。
是啊,誰家的小姐,一晚上才一個多鍾頭,又叫了一份晚餐?這不是能吃是什麽?恩,飯桶是也。
阿緘從祭堂回來的第二天晚上,她早早地就上床躺著睡覺了。歸丹給她放下了蚊帳,小聲地說:“也不知道小姐最近做什麽,這麽早就睡覺,能睡得著嗎?”她以為阿緘已經睡著了,聽不見。可是,現在某人正背對著歸丹,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呢!
阿緘在數著歸丹的腳步聲。
一聲兩聲......直到,“砰”的很輕的一聲關門的聲音,阿緘這才翻過了身。那眼睛裏,明亮得很,哪裏有什麽睡意?
她聽著歸丹漸漸遠去直至消失的腳步聲,這才從床上猛然坐了起來。
昨天去祭堂,她是想要找到那幾本古書。而現在這麽急迫地想要找到它們,不過就是為了知道這紀家後院假山旁的禁地中出現的那抹黑色的雲霧是什麽東西。可是,昨天一無所獲,而家中沒有一本派的上用場的書,阿緘這才有些急了。
自古以來,法師,巫女,祭祀,這些等等人的存在,就是為了收服那世間原本就不應該存在的“孽障”。阿緘從來沒有這個自覺,她想要收服那些邪物,說到底,還是因為她那不滿足的好奇心。
可是,好奇是好奇,她還沒有想過要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所以,阿緘這才想要有了出城門的打算。可是,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一般到了這種自己沒有一點把握的情況,阿緘都會放棄。恩,畢竟在阿緘心中,自己的命可是比別人的命重要上一萬倍啊!
你說!這好像是世間唯一一個巫女了,這樣的稀有血統,是不是很珍貴!
阿緘對自己這樣的信念一直“執迷不悟”,她也不想要悟出什麽,祭司婆婆都放棄了的事情,她自己也就不要勉強了。
可是,這一次,阿緘卻就是不想要放手。這黑雲,她總覺得跟自己有莫大的關係。或者說,冥冥之中,她就是因為這後院的鬼魅,這才出山,回到了這個紀家。
阿緘整裝待發。
一把匕首,一把木劍,還有銀鈴。匕首是為了等會兒要是遇到危險,劃破自己的手臂用鮮血來鎮壓,以助自己逃亡的,而木劍,恩,阿健學想到這裏有些臉紅,她一向都是對這些像是道士用的東西嗤之以鼻的,可是今天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為了更有勝算,她還是抹不開臉的帶上了。
至於銀鈴,阿緘這是為自己準備的。要是萬一,她是說萬一,自己被鬼魅控製,這銀鈴,就算是不能救出自己,也能夠讓自己不至於跌到同那些邪物為友!
再次檢查完自己的“行李”,她打開了門。她先走到自己小丫頭的房前,很不厚道的拿出自己從地攤上買來的迷香,恩恩,點燃伸進去了。
月光穿破了雲層,傾瀉而下。女子挽起了長發,穿著黑色的勁裝,一步一步,走向了禁地。(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