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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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外麵到處都是鞭炮的聲音,在這個寒冷的冬日好像平端就升出了一股子的暖和勁兒。“小姐,你不出去走走嗎?今天可是元旦,外麵可熱鬧了。”

    歸丹從廚房端來了早餐,對著坐在梳妝台前的阿緘道。

    “元旦麽?”阿緘有些感慨,又是一年了啊。她從鏡中看著在桌邊拎著飯籃忙碌的歸丹,不由說:“今兒就放你一天假,不用管我,出門去玩吧。”按理說,今天這樣的日子,在外麵逛街的小姑娘是很多的,而商家也不會躲在家裏過節,都會出來擺些小玩意在路邊,引得各家各戶的小姐前來購買。

    歸丹笑嘻嘻的領命,然後說:“小姐不一起去外麵看看嗎?”阿緘其實也不過十七歲的年紀,算來,也不過是孩子,可偏偏就生了這麽一副沉靜的性子,就好像不似孩童一樣。

    阿緘眨了眨眼睛,前些天因為張奉深的事情,讓她都快要忘掉上一次險些讓自己葬命的後院,這一次,她說什麽都要弄明白。“我就不去了,這些日子,我聽爹說要外出留洋的事情,要是真是這樣,那我可還要努力補一補那歪歪曲曲的洋文,不然,以後可沒法跟人交流了。”

    就在昨晚,一大家人吃團年飯的時候,紀君城是在飯桌上提起過的。

    阿緘沒有什麽太多的感覺,她可沒有一顆向往外麵花花世界的心,可是,相比於她,紀家的兩兄妹可就熱心多了。

    首先就是紀彤,她之前的好些朋友都在學校念了師範都出國了,還有很多人都是舉家遷徙,現在都還沒有回來。早些年她還收到了朋友從國外寄回來的明信片,可是,這幾年,關係也慢慢淡了,她也再也沒有收到過了。以前她早就跟紀家夫妻倆鬧騰過要留學,可是,都被紀君城阻止了。

    現在,乍然一聽說可以出國了,紀彤自然是興奮極了。

    而紀航,則是悄悄看了眼一旁靜坐著的阿緘,他常去那些煙花之地,也聽人說過,那外國的風氣可開放了,要是到時候他們兄妹三人一起出去了,那說不準,阿緘就是他的人了。想到這裏,紀航忍不住戳了戳手,好長時間,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父親做的決定其實也挺好。

    這飯桌上,最平靜的,大概就隻有阿緘了。她沒有什麽向往之心,再說,她既然已經答應了張奉深,會留在那個男人身邊,她就不會食言。

    紀君城計劃的就是今年的春節一過,就找人把自己的三個孩子送出去。這也算是了了他的一番心意。後院的鬼魅,怎麽說,都是一個隱患,他不能拿自家的血脈開玩笑。

    葉婧文雖然也想同孩子一起離開,但是最後,想到那早些年法師的話,知道自己最後也隻能留下來,不然,反倒是連累了她的一雙兒女。隻不過,雖然現在是已經答應讓阿緘也出去,可是每每想到她還是覺得很不甘願。在葉婧文心中,阿緘就是半路撿來的孩子,不是親人,隻是外人,在紀家混吃混喝的外人。

    她已經忘掉了,曾經,阿緘的母親衛西的嫁妝相當於現在整個紀家的半分之四十,要是阿緘都沒有繼承的資格,那就沒有誰比她更有這個資格了。

    時間久了,有些人就忘記了自己的本分,覬覦原本就不屬於她的東西。

    阿緘吃了早飯,就坐在書桌前,她在等人。

    距離上次見到張奉深已經三天了,那天下午,阿緘等到男人醒來後才離開。她聽說了,那位官職好像也不算很低的王小姐已經被張奉深放出來了。不過,那女人並沒有很快離開,而是就在城中找了一處房子住下了。

    張奉深還不明白那女人想要做什麽,但是,阿緘心裏卻是隱隱有些感覺。一個女人,不回家而是留在一座自己不熟悉的城市,是做什麽呢?無非就是為了男人。

    想到這裏,阿緘輕聲笑了出來。原來,她以前都不要的男人竟然這麽搶手啊!顯示西南的第一美人為他折服,這一次,都是政府要員的女人想要跟他不清不楚。這怎麽看,都是塊香饃饃啊!

    “笑什麽?”阿緘的笑音剛落,男人就從門口走了進來。看著她,一點都沒有客氣,就坐在了她身前的書桌上。

    “沒什麽,隻是沒有想到,我們這督軍大人,原來還是眾多少女的夢中"qing ren"啊!”阿緘微微調侃說,眼裏盡是笑意。

    張奉深就看著她的眼睛,就像是想從裏麵看見他自己希望的什麽情緒一樣,可是,他隻看見了阿緘笑盈盈的碎光,別的他想要看見的什麽都沒有。

    不過,男人眼波一轉,伸手向前,就挽住了女子的脖頸,手腕微微用力,阿緘就湊到了他跟前。“那阿緘的夢裏呢?”可有我?

    阿緘俏臉一紅,作勢就要從他的桎梏裏掙脫出去,可是,偏偏男人就是不願她如願,側身向前,更是將她一把提了上來,抱在了懷裏。兩個人都坐在了書桌上,咳咳,這場景,太過玄幻……

    “沒有…..”她回答地很誠實,這也不怪她啊,她睡覺一般都不做夢的。

    張奉深:“……”果然,很直接啊!

    阿緘不是一個適合聊天的對象,反正男人現在是意識到了。今天過來,他也不是來同阿緘過節的,軍中的事情太多了,這個元旦一結束,他就要去被北邊閱兵,戰事現在雖然還沒有燒到這裏來,但是各個軍閥之間的摩擦卻是沒有中斷。要不是知道阿緘最幾天都在準備對付後院那不知道是什麽的鬼魅,他也不會將時間延遲幾天。

    “那東西,你到底了解得如何了?”其實,男人是不想要阿緘去冒險的。畢竟,那世間奇奇怪怪的景象不是他了解的,他沒有把握,自然也不想要阿緘去以身犯險。再說,男人覺得,既然阿緘已經答應了要同自己在一起,恩恩,那早搬晚搬都是一樣的,所以,現在阿緘搬去他的府邸也沒什麽。要是阿緘介意,那現在結婚,嘿嘿,他也是很樂意的!

    可阿緘自有自己的想法,她雖然不知道後院到底是什麽形成的,但冥冥之中她就是覺得同自己有那麽點關係。

    “不怎麽知道,隻覺得很厲害。”阿緘忐忑的看了男人一眼,她知道,自己一撒謊就會被這個男人看出來,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認,那東西是挺厲害的,上次要不是有折戟及時趕到,恩,她現在恐怕都已經死了。可要她放棄探個究竟,她又是不樂意的。

    “不去不行?”這個問題探討總是沒有意義的,阿緘拒絕。

    張奉深摸了摸阿緘的發頂,明明就是很柔順的頭發,怎麽偏生就是這麽一個倔強的性格?

    “好,陪你。”晚上,他陪她去。

    歸丹準備出門前去向阿緘報備一聲,結果,敲開門就看見一個不陌生的男人坐在阿緘的書桌前,而自家小姐站在書櫃旁邊手裏拿著一本舊書。

    哦,原來是早就有約了啊!某小丫鬟心裏老大不痛快了,這個男人搶了她的女人!

    “歸丹,還有什麽事情麽?”阿緘看見自家的小丫頭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由開口。哪裏知道,某小丫頭一轉身,就跑得老遠了。哎,少女心碎成了三千塊啊!

    到了晚上,這天,紀家的大宅子很安靜。紀君城同葉婧文兩人都有早睡的習慣,而現在紀彤估計又在哪家的派對上都還沒有回來,而紀航,恩,說不定還在哪家的煙管醉生夢死呢。

    阿緘就是瞅見這個時機,帶著張奉深就悄悄走進了後院的那處禁地。這一次,阿緘就沒有準備挨那麽多了。她今天,不是來打架的,恩因為打不贏啊,還打什麽,被打嗎?她就是想要靜靜地做一個美男子,然後看看這妖物到底是什麽東西。

    天氣很冷,吐出一口氣就立馬能形成白霧。阿緘不由打了一個哆嗦,下一秒,她的手就被強行握住了。

    借著月光,她悄悄看了眼走在自己身邊的男子,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是真的讓她有些動心了。“我過去的時候,你就在外麵就行了。”阿緘是想要去那個假山後麵的那個石洞裏看看,是不是有些什麽。

    這幾次,那鬼魅出現的範圍都隻有假山周圍邊緣,而到了周圍的石階小路就沒有力量了。阿緘猜想這裏麵應該是設置了禁製,不然,就憑著那鬼魅那麽濃厚的怨氣,怎麽不會出來禍害這紀家的其他人?

    “你進去?”男人果斷拒絕,“你在外麵,我去看看。”他第一次來紀家遇見阿緘的時候,就隱隱知道了這裏麵應該是住著不算幹淨的什麽東西。他不過是平常人,雖然沒有阿緘那麽強的感知力,但是也是明白,進去就是把腦袋交給了這上天,一個不慎,就要失了性命的。

    “你?”阿緘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番,好吧,要說格鬥槍法什麽的,她確實是不如男人,可是,現在對著世間原本就不存在的東西,那些槍法什麽的算個屁啊!阿緘雙手食指靠攏,看見指尖有亮色的幽藍的光芒後,右臂一揮,右手食指朝著假山山頂一指,“砰”的一聲響,那最上麵的尖角的石頭已經紛紛落下。再一看,之前的尖角現在都已經被削平了。

    阿緘朝著男人一挑眉,“怎麽樣,你行麽?”

    張奉深:“……”他從腰間一拔|槍,對著阿緘之前的反向就是一槍,“砰”毫不遜色……

    這一切,不過是在火光之間,阿緘都還沒有來得及阻止,現在,她臉色已經有些不好看了,看著男人準備拉著他就離開,“你當時吵不醒我紀家的人麽?”她今晚是偷偷來的,做這些事情要是被紀君城知道了,那她就不用活了。

    誰知道,男人反手就掙脫了她的手掌,然後,閑閑道:“放心吧,他們今晚一定可以睡到明天早上,雷都打不醒。”

    阿緘:“……”男人又做壞事了……

    “好吧,一起進,不過,你等一會兒。”阿緘看見經過那才的那兩聲不怎麽友好的“攻擊”,之前她見過了好幾次的穿著袍子的東西又出來了。它隻是高高矗立在假山之上,明明是沒有眼睛,但是阿緘和身邊的男人都感覺到了,那東西的目光是鎖住了他們兩人的。

    這一次,沒有哀戚的長嘯。

    阿緘轉身就在男人胸口處放了一個紅布包著的符紙,“別掉了,這可以保命的。”這是她的護身符,之前祭司婆婆給她做的,現在,她拿給了張奉深。

    阿緘其實有些疑惑,難道是因為今天是過節的緣故,所以這鬼袍都不跟自己打了?要知道,已經明明她都還沒喲主動攻擊的時候,這物就叫囂著想要滅了自己,今天還真是奇了怪了。

    不過,這也沒什麽。反正,不過今天到底是不是要開戰,她都一定要去那洞口裏看看的。這裏麵到底有什麽玄妙。

    之前是沒有把握,她找不到曾經在祭堂那個大書屋裏的古書,但是,她找不到,不代表這世間就沒有啊。那一次在祭堂她沒忍住毒舌將了折戟一軍後,那廝就不見蹤影。不過,上一次在後院出事後,那男人不久後就給她尋來了一套巫術,看起來還是有些年頭了。不是攻擊別人的,隻是用來防守。

    阿緘走到小路邊,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冒出的血珠在男人的眉心一點,順勢在聚集靈力在自己的指尖,兩隻手的食指再次重合,左手在空中劃了個圈,嘴裏念叨著什麽亂七八糟反正張奉深是沒有聽明白的經文,瞬間,一個淡藍色的好像是水球一樣的東西就將她們包圍住了。

    “這是?”男人擰著眉,雖然知道阿緘身份不同,不過,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神奇的巫術,他還是震驚了。

    這簡直就是打破了他的世界觀啊!

    “噓,這是預防術中的一種,具體的我給你也說不明白,你現在跟緊我,雖然這東西會識別主動保護身上帶著我的血的人,可是你要是落遠了,也是於事無補的。”阿緘邊說邊主動就拉住了男人手,慢慢一步一步走進了那鬼魅活動的範圍之類。

    “砰!”一聲巨響,張奉深是明顯感受到了包圍著自己的這個光圈受到了波動,他抬頭一看,就看見那原本立足於假山頂部的鬼袍已經在他們眼前,明明就是近在咫尺。那沒有臉的黑洞,就正對著他們。

    “怕嗎?”身邊,卻是冷不丁傳來了阿緘調笑的聲音。

    男人:“……”怕它它就會離開嗎?他張奉深不做沒有用的事情。“你怕嗎?”他反問,一隻手已經反握住了阿緘的小手。

    “怕。”阿緘回答地很誠實,老娘上一次差點死在這裏了,能不怕嗎?

    光圈裏的兩人就好像是沒有感覺到外麵那鬼袍不斷傳來的攻擊一樣,假山周圍的範圍很小哦,他們很快就走到了那洞口處。

    張奉深一把就摸出了別在自己腰間的手電筒,向裏麵一照。

    阿緘伸頭進去,果然,這裏麵是密密麻麻的符紙。可是,這鬼魅竟然也不怕,每次都是瑟縮在這裏麵?難道,這符紙,隻是有禁錮的作用,卻是沒有傷害它的意思?

    阿緘伸手就想要拿起一張來看看,可是,耳邊驀然就出現了一道聲音,“放下,你!”這聲音,聽急促的,阿緘轉頭一看,看見男人還是平常那樣,顯然是沒有聽見的。剛才折戟那話,是單獨說給她聽得。

    這老小子,竟然又隱身了!

    阿緘表示自己很聽話,其實,她就是愛命。放下了手裏摸著的那張符紙,她又四處看了看,在洞口中央,那裏有些微凸。她伸手摸了摸,下麵是有個東西,順勢,阿緘就刨開了周圍的泥土,果然,露出了半截木樁。

    上麵依舊是貼著符紙。

    這符紙阿緘看不明白,她是巫女,不是道士也不是法師,她用的巫術,全都是因為她自己本身就是巫女,與生俱來的優勢,不用學習那些其他的法術隻需要口訣就能施展的。所以,阿緘表示,自己看不明白啊!

    可是,折戟就不一樣了。阿緘也不知道這老不死的已經活了多少年,但是,他一向雜學豐富,應該是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什麽意思?”既然身邊有這麽個人,不用白不用。

    “哎,你這麽明目張膽問我,也不怕你身邊的人知道你是通靈的?”空氣中飄蕩的聲音很無奈。

    阿緘偏頭看了看身邊的男人,她是一個不喜歡對自己看重的人隱瞞自己秘密的人,信任,是交往的前提。“他知道,你現身把,你不現身,他會覺得我是神經病的……”

    折戟:“……”不過,最後,他還是站在原地,然後大手一揮,也不知道手中是什麽銀白色的繩子就已經束縛住了那空中叫囂的鬼袍。

    張奉深:“……”這是什麽鬼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