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我是混蛋,那陸行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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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江沅離開之後,整個屋子就隻剩下了陸行和顧言微兩個人。

    陸行靜靜的站了一會,而後他轉身走到床沿坐下,顧言微閉著眼。像是睡著了,可是哪怕昏迷了,她的身體依舊還是在顫抖,臉上一片濕意,讓人分不出是汗水還是淚水。

    陸行伸手將顧言微臉上散亂的碎發撥弄到了耳後,而後又拿起床頭櫃上一直備著的毛巾細細的幫顧言微清洗臉部,直到將所有狼狽的痕跡都擦幹淨了,陸行這才俯身吻了吻顧言微的唇。他低低說了句:“微微……對不起。”

    兩道淚痕順著顧言微緊閉的眼角滑落,她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陸行,那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眸裏卻帶著清醒時的理智,她一邊哭一邊顫著聲音問:“陸行……為什麽要對我那麽好……”

    陸行的眼眸彎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他對著顧言微輕聲:“微微,我沒有辦法對你不好,如果不是我,現在的你說不定已經和季懷禮結婚了,你會很幸福,所以,微微,我隻能加倍對你好,好到哪怕你不愛我,也會不想離開我。”

    胸口的位置。像是有種子在那一刻抽出了新芽,就在陸行言語的灌溉間,那顆不能見光的樹苗瞬間就枝繁葉茂。長成了參天大樹的模樣。

    “陸行……放開我……”顧言微想動,可是她的身體被縛住了,她看著陸行,眼底瀲灩著一層水光。

    陸行沒有拒絕,他起身拿了把剪刀將顧言微身上的布條全剪斷了。

    身體一得到自由,顧言微的四肢顫抖越加明顯,可是當陸行重新坐在床沿的時候,顧言微卻還是顫巍巍的起身抱住了陸行,她勾著陸行的脖頸,眼淚大滴大滴的砸在陸行的背上,她說:“陸行……不要騙我……不要騙我……”

    陸行回抱顧言微,聲音很輕:“嗯。不騙你。”

    身體裏的痛苦和腦海裏的清明像是兩個極端,顧言微嗚咽了聲,而後張口狠狠咬住陸行,她隔著衣服在撕咬,藥力的作用下,陸行的肩窩那裏很快就有血色將白襯衫暈染出了一片痕跡,他顫了顫,卻沒有推開顧言微,隻是越加抱緊了她。

    嘴裏嚐到了血腥氣,顧言微卻沒有停下來,她死死抱住陸行,力道大得讓兩個人的身體之間絲毫細縫都沒有,甚至連呼吸都帶了困難,可是心底卻像是被什麽東西填滿了,顧言微一會哭一會笑,然後她用額頭抵住陸行的。她說:“陸行,我把自己交給你,現在……除了你,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所以,如果連你也騙我……”那我真的會去死。

    陸行的眼睛像是在發光,他就著那樣的姿勢親了親的顧言微的唇,而後低低的:“嗯。”

    顧言微的嘴角甚至還沾染著陸行身上的血跡,可是當陸行親吻她的時候,她卻沒有躲開,而是俯身,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吻很深,甚至還帶著血腥氣,可是陸行和顧言微卻都很投入,在他們之間,連一絲情欲的味道都沒有,有的,隻是很純粹的溫暖。

    太陽開始下山,夕陽的餘暉帶著血一樣的顏色停留在擁吻的兩個人身上,仿佛為他們鍍上了一層火光豔豔的金色,當呼吸開始不暢的時候,顧言微,再一次陷入了昏迷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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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懷禮到b市已經一個多月了,他和方浩然合夥的事務所並不是遷徙,而是擴展,方浩然依舊在s市坐鎮,隻有季懷禮帶著幾個事務所裏的骨幹到了b市發展。

    季懷禮在律師界向來小有名氣,所以剛到b市沒多久,就有公司想聘請他們的團隊做法律顧問。

    中國人向來講究酒桌上辦事,要是在s市,應酬的事向來都是方浩然出麵的,而現在b市隻有季懷禮一個人,他不太懂應酬方麵的流程,還在蒙圈狀態的時候就被一群喝高了的公司高層從飯桌直接給帶到了娛樂場所。

    燈紅酒綠的酒吧,一進入大堂,那股特有的靡靡之聲撲麵而來,季懷禮有些不適的皺了皺眉,可是幾個客戶卻情緒高漲,拉著季懷禮死活要給他介紹一個漂亮姑娘。

    季懷禮早已經生了退意,可是礙於顏麵卻又不好推脫,正自為難間,耳邊隱約聽到了大堂角落裏傳來的爭執聲。

    “放開我!你們知道我的身份嗎?啊!我可是堂堂葉家的二小姐!我才不跟你們這群不入流的東西走!”女聲夾雜著清晰的醉意,有些不耐煩,卻也有些並不容易察覺的驚慌。

    季懷禮眉心微動,朝著聲源看過去——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三五個男人圍著一個女人,口中髒字不斷,淫詞不斷。

    季懷禮朝著那個方向走過去,當那個被團團圍住的女人的麵容映入眼簾的時候,季懷禮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是葉輕輕。

    不論是職業操守還是個人的價值觀,季懷禮總歸無法做到對職這樣的事視若無睹,他上前,將葉輕輕與那群男人隔開,那群男人一看好事被阻,對著季懷禮就罵出了聲。

    季懷禮隻是從容的從皮夾中取出自己的名片:“這是我的朋友,如果你們真的還想繼續的話,那我不介意我們法庭上見。”

    能在這樣的高消費場所進出的人,沒有幾個是文盲,當看清楚季懷禮名片上的稱謂的時候,那群男人雖然不甘心,但到底還是罵罵咧咧的走了——這年頭,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記者和律師,便宜沒占到,還得給自己惹一身騷,這種事怎麽算都劃不來。

    等到那群人離開了,季懷禮這才回身看著葉輕輕:“葉小姐,你的朋友呢?我送你去找你朋友。”

    葉輕輕已經喝得滿臉通紅了,見季懷禮問她,她有些遲緩的想了幾秒鍾,然後可憐兮兮的看著季懷禮:“我一個人來的呀,沒朋友呢,這兒沒我的朋友……”

    季懷禮皺眉,剛想說話,已經定好包廂的客戶們剛好發現季懷禮不見了,一轉身,見到他就在那裏,一個年紀和季懷禮相仿的年輕人走了過來:“季律師!我還以為你悄悄跑了呢!來來來,正好,我跟你說,這裏的小姐你要什麽樣的都有,咱包廂都定好了,快點跟我進去……”

    季懷禮有些頭疼,看了眼葉輕輕,見她實在醉得不輕,幹脆將葉輕輕攬進了懷裏,對著那個年輕人笑了聲:“許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朋友喝醉了,我得先送她回去。”

    那個年輕人估計也喝大發了,仔細瞧了瞧葉輕輕的長相,然後對著季懷禮露出了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很是曖昧的對著季懷禮道:“想不到季律師也是個高手啊!這才多長時間,居然就搞定了這麽個極品了,行行行,我懂,春宵一夜值千金,那我就不打擾季律師了哈!”

    季懷禮哭笑不得,可是也沒多做解釋,對著那個年輕人頷首,半抱半扶著葉輕輕就離開了酒吧大堂。

    季懷禮晚上喝了點酒,沒有自己開車,攙著葉輕輕在路邊等車的時候,季懷禮對著葉輕輕問了聲:“葉小姐住哪裏?我送你回去。”

    葉輕輕醉眼迷離的看著季懷禮,好半響都沒反應,就在季懷禮剛想問第二遍的時候,葉輕輕卻揪著季懷禮的領帶哇的一聲就吐了。

    季懷禮臉都青了,剛好一輛空的計程車停在了他們跟前,季懷禮扶著葉輕輕上了車,說了聲去最近的酒店也就不打算管葉輕輕的死活了。

    葉輕輕吐了一通,人卻精神了不少,可惜所謂的精神也隻是相對之前的反應遲鈍而已,喝醉了酒的女人簡直就是世間最可怕的生物,計程車短短十來分鍾的時間,葉輕輕抱著季懷禮又哭又鬧,不斷喊著陸行的名字,季懷禮一推開她,葉輕輕就跟牛皮糖一樣立馬又黏了上去。

    等計程車停在了酒店門口的時候,季懷禮衣服被扯破了,頭發被弄亂了,就連臉上都隱約有著抓痕,司機特別同情季懷禮,不僅給季懷禮打了折扣,季懷禮臨下車前,司機還一臉的安慰:“這年頭,女朋友不好找啊,年輕仔你辛苦點,等扯證了再給你媳婦點顏色瞧。”

    季懷禮回了司機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然後也顧不得憐香惜玉了,夾著葉輕輕以最快的速度開了房,等到了房間,他一把把葉輕輕給扔床上,自己轉身就進了浴室清洗身上的痕跡了。

    但凡生活自律的男人多少都有點潔癖,很不幸,季懷禮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皺眉脫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扔到地上,剛想打電話讓服務生幫自己買一套新的,葉輕輕卻也踉踉蹌蹌的跟著進了洗手間。

    她似乎沒看見洗手間裏還有一個大男人,還當這裏是自己家,洗了把臉之後就自顧自的開始脫衣服。

    季懷禮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目瞪口呆的看著葉輕輕隻是眨眼就把上身脫了個精光,等到她把手翻轉到身後要解"xiong zao"的時候,季懷禮這才回了神,他顧不得自己也沒穿上衣,上前扯住葉輕輕的兩隻手,季懷禮簡直是咬牙切齒:“葉輕輕,你安分點!”要作死也請麻煩多等一會兒!他穿了衣服立刻就走!木縱女才。

    葉輕輕有些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半響,卻跟看到了糖果一樣的孩子,滿是歡喜的上前抱著季懷禮:“阿行!你是不是來找我的?”

    季懷禮在車上就見識到了葉輕輕發酒瘋的厲害程度,他有點無奈,可是卻也沒有繼續辯解,隻是順著葉輕輕的話接了下去:“對,我是來找你的,葉小姐,麻煩你先出去,我換身衣服,好嗎?”

    葉輕輕孩子氣的搖了搖頭:“不!我不出去!阿行,你騙了我好多次了,我一出去你一定就會走,你是不是還要去找顧言微?”

    顧言微這三個字眼讓季懷禮的身子頓了頓,而後半響沒說話,隻是任葉輕輕抱著。

    葉輕輕一臉的‘你看,我就知道’,她眨了眨眼,然後踮起腳尖想要去親季懷禮:“阿行,顧言微到底有什麽好,我告訴你,我親眼看到過她和我哥上過床的,她好髒的,阿行,我們不要她了好不好?你瞧,我才是最幹淨的呢,阿行……”

    葉輕寒昨天和陸行短暫的見麵之後就立刻回了t市,而葉輕輕實在是被陸行的那通視頻通話氣得不輕,可是先愛的人注定是輸家,哪怕她知道陸行不過就是仗著自己對他的心意,可是她就是沒有辦法看著陸行為顧言微做到那一步。

    所以她才會出來買醉,一個人都沒帶,也沒去葉家的產業。

    直到葉輕輕的唇碰到了季懷禮的,季懷禮這才回了神,他推開葉輕輕,神情冷淡:“葉輕輕,你看清楚,我不是陸行。”

    葉輕輕哪裏管這些,她見‘陸行’推開自己,立刻就做出了要哭的表情:“阿行!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們快要結婚了啊!我才會是你的妻子!顧言微到底哪裏比我好?你說呀!”

    季懷禮靜靜看著她,半響,他低低笑了聲:“她哪裏都好。”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葉輕輕再次上前抱著季懷禮又哭又鬧:“阿行!我後悔了!我不該那麽輕易就放過顧言微的!隻要你答應今天晚上留下來陪我,那我才會放過顧言微!你要是不留下來,那該做的,我還是會一件不落的去做!”

    “你要對微微做什麽?”季懷禮的語氣冷了下來。

    葉輕輕偏著頭看著他,片刻之後,她吃吃的笑了起來:“當然是找很多男人睡她啊,我要把她弄得很髒,髒到她自己都沒有顏麵活在這個世上,阿行,你說好不好?”

    “葉輕輕!”季懷禮陡然抓住她的手臂:“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葉輕輕一點也不怕,她就著那樣的姿勢勾住季懷禮的脖頸:“阿行,留下來陪我好不好?隻要這一次,我以後真的不動顧言微了,就這一次,好不好?”

    季懷禮站在那裏沒動,隻有向來溫潤的眼眸卻在葉輕輕吻上他的嘴唇的那一刻帶了些許冷意,這一次,他沒有推開葉輕輕。

    那天晚上對葉輕輕而言美好得猶如夢境,夢裏的陸行雖說對她並不溫柔,可是當身體被貫穿的那一刻,‘陸行’帶著震驚停下所有動作看著她的時候,哪怕身體痛得讓她想哭,可是她依舊對‘陸行’露出了滿足的笑:“阿行,我說過呢,我比顧言微幹淨呀……你瞧,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也會是我的最後一個男人,更是唯一的一個呢……”

    ‘陸行’並沒有回應她的這句話,可是她卻能明顯的感覺到,這之後,‘陸行’的動作都開始緩了下來,不再不顧她的感受。

    夢很美,葉輕輕溺在裏麵醉了一夜。

    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葉輕輕看著陌生的環境有些發呆,她的腦袋有點疼,閉上眼揉了揉太陽穴,葉輕輕起身,柔順的被單順著"chi luo"的身體滑落,葉輕輕還來不及震驚自己為什麽沒穿衣服,幾步開外的沙發上,季懷禮聽到動靜,聲音溫淡的說了句:“醒了是嗎?”

    葉輕輕順著聲源看過去,那個她並不熟悉卻也絕不陌生的男人就坐在那裏,衣冠楚楚,一雙眼眸沒有情緒看著她。

    “季懷禮?”葉輕輕的聲音都變了,她下意識擁住被單遮住自己的身體,看著季懷禮的眼神簡直稱得上驚恐:“你怎麽會在這裏?!”

    “葉小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季懷禮輕笑了聲,他起身,走到床邊,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葉輕輕:“還是說,"yi ye qing"的事情,葉小姐玩太多了,連和誰上了床也都不記得了是嗎?”

    葉輕輕到了這個時候才來得及注意到自己酸軟的身體,血色在那一瞬間從葉輕輕的臉上消失得幹幹淨淨,她甚至都顧不得季懷禮就看著自己,掀開被子往床單上看了眼,雪白的床單上,那一灘刺眼的落紅讓葉輕輕呼吸都緊了。

    “季懷禮!你混蛋!”葉輕輕就那麽"chi luo"著身子站了起來,她紅著眼睛揚起右手就往季懷禮臉上扇了過去。

    季懷禮抓住了她的手,那雙形狀好看的眼眸裏卻帶著幾分寒冬的氣息:“我是混蛋,那你和陸行又是什麽?”

    葉輕輕的手被甩開,季懷禮的力道並不輕,柔軟的大床讓葉輕輕有些站立不穩,就那麽摔在了被子裏,視線觸及的正是自己初夜的象征,葉輕輕愣愣的看了會,片刻之後,她瘋了一樣撿起床上的枕頭朝著季懷禮就砸了過去:“季懷禮!你憑什麽這麽對我!!!我要殺了你!”

    季懷禮任由葉輕輕發泄,待到她沒力氣了,季懷禮這才慢慢的走到葉輕輕跟前,他俯身,對上葉輕輕的眼眸:“葉輕輕,你想清楚了,昨天晚上,是你求我的,就算髒了,那也是你求我弄髒的。”

    葉輕輕氣得渾身發抖,她再次揚起自己的手,卻在到達季懷禮的臉頰前沒有意外的又被抓住了,季懷禮的聲音很輕:“葉輕輕,你在氣什麽?最起碼,昨天晚上你一直喊的是陸行的名字的,過程中,你不也一直都是在享受嗎?可是微微呢?我的微微卻是在青天白日下,主觀意識極度不願的情況下,被陸行強暴的!你絕望?那微微呢?你知道當時的她又有多絕望嗎?”

    又是顧言微!葉輕輕恨得眼睛都紅了,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卻隻是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用帶著仇恨的眼神看著季懷禮。

    季懷禮卻像是沒看見,隻是鬆開葉輕輕的手,而後他起身,依舊是風輕雲淡的一張臉:“葉輕輕,你知不知道,如果上一次,陸行沒有受傷,微微都已經打算好要跟我一起離開b市了。”

    葉輕輕身子一顫,不敢置信的看著季懷禮。

    季懷禮卻沒看她,像是在回憶,也像是在不甘:“是你們,一步一步逼得微微無法離開陸行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可是微微又做錯了什麽?從一開始錯的人就不是她!”

    那本來應該是他的微微才對!

    季懷禮眼眸裏終於無法避免的帶了痛色,可是那樣的情緒很快就消失了,再次對上葉輕輕的時候,季懷禮依舊是溫淡理智的季懷禮:“對了,葉輕輕,不要做任何對微微有害的事,我把昨天晚上的一切都錄下來了,不僅是視頻,還有照片,就當是為微微做的最後一件事好了,葉輕輕,謝謝你給我上了生動了一課。”

    季懷禮說完這句話,轉身就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沒有去看葉輕輕當時灰敗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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