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用最殘忍的姿勢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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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成澤帶著人進了季家之後就把門給關上了——他出獄之後,怕再做出什麽事真的會被葉輕寒修理,所以一直不敢太過調查季懷禮。
對於季懷禮這個把他送進監獄的人,葉成澤對他的所有記憶一直停留在去年的時候。
所以在他姐姐葉成韻剛剛出嫁,趁著葉家的人也都還沒注意到他,葉成澤憋了這麽久的那口氣終於是徹底憋不住了,他立馬帶著人到了s市,找到了當初調查出來的,季懷禮的家。
葉成澤帶過來的人很快就發現了還在廚房裏站著的季暖暖,有人把季暖暖帶到了站在客廳的林成澤跟前,林成澤一把扯住季暖暖的頭發狠聲:“季懷禮呢?他人在哪?你是他什麽人?”
也許是剛才那兩份鑒定報告對季暖暖的衝擊力實在太大,害怕失去季家庇佑的恐慌甚至讓季暖暖有些遲鈍的無法反應過來此刻自己正麵對的是什麽,她衝著葉成澤尖叫,試圖躲開他抓著自己頭發的手:“我是季懷禮的妹妹!妹妹!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葉成澤的手背很快就被季暖暖抓破皮了,他罵了聲,狠狠將季暖暖推搡到了地上:“瘋女人!你哥的帳我都還沒算呢!你囂張什麽!”
季暖暖被摔疼,臉上的瘋狂直到這個時候才緩緩散去,看清了眼前的狀況之後,季暖暖的眼底湧帶了恐懼:“你們……你們是什麽人!?這裏是我家!你們這是私闖民宅!是犯法的!”
季暖暖色厲內荏的形容讓葉成澤獰笑了聲,他俯身,再一次狠狠攥住季暖暖的頭發:“季懷禮現在在哪?馬上打電話讓他回來!不然老子弄死你!”
季暖暖頭皮疼得厲害,眼淚都出來了,可是她的呼痛聲沒人理會,葉成澤話音落下,便有人將一隻扔到了季暖暖身上:“快打!”
季暖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是有人要尋仇!
在季家,季暖暖誰都不怕。就怕季懷禮,可是,季暖暖同樣也知道,如果季懷禮出了什麽意外,那季家誰都饒不了她!
更何況——季懷禮是她第一個心動的男人啊!
季暖暖渾身發抖——如果那兩份被燒了的報告是真的,那季懷禮就不是她的哥哥!那是她這一輩子第一個喜歡上的男人!
“發什麽愣呢?找死啊!快點打!”季暖暖的不配合讓葉成澤火氣上湧,對著季暖暖的腿肚子就是一腳。
鑽心的疼讓季暖暖眼前很快就漫起了一片水霧,可是她咬了咬牙,卻是抬起頭對著葉成澤說了句:“我哥做律師得罪了太多人。不是熟人的電話他不會接的。”
葉成澤的神色扭曲:“那就用你的電話打!別給我耍什麽花招!姓季的!老子隻要季懷禮的命!你乖一點,老子就不動你,聽清楚了沒有?”
季暖暖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在一群男人的注視下,季暖暖起身朝著大門方向走過去——季家座機在那裏。
她走得很慢,惹得身後的葉成澤又是一陣不耐,伸手往季暖暖背上推了一把:“磨嘰什麽呢?趕緊的!”
就是這個時候!
季暖暖趁著身體被推開的瞬間,伸手抓住大門門柄拉開就要跑出去,可是大門在葉成澤進來的時候就被反鎖了,季暖暖開鎖的那一刻。她的頭發再一次被攥住了,力道大得像是頭皮都要被扯下來了。
“放開我!放開我!”季暖暖疼得尖叫,她拚命掙紮。
“臭女人!居然想跑!”葉成澤上前對準季暖暖的臉就是一巴掌,他對著身邊一群男人狠聲:“給我狠狠的打!”
“我不要!!你放開我!!放開我!!!”季暖暖被人扯了衣袖往沙發帶,她又踢又咬,可是卻敵不過男人的力氣。
漸漸的,季暖暖開始還中氣十足的喊聲開始變成了求饒聲,她抱著自己的腦袋縮在沙發角落。
直到所有的一切結束,季暖暖渾身掛彩。要多淒慘有多淒慘。
“賤人!”葉成澤卻還是不解氣,他上前一把將季暖暖踢到了地上:“季懷禮在哪!說!”
季暖暖仿佛沒聽見,隻是不斷的蜷縮自己的身體,恨不得可以將身體塞進沙發縫裏。
葉成澤蹲下身子,逼迫季暖暖看著自己:“季懷禮在哪?說出來,我就放過你!要是不說,我就讓他們再打你一次!”
季暖暖的身子抖了抖,她的眼底漸漸染上幾分生機,葉成澤知道她聽見了,這才鬆開對季暖暖的鉗製。
季暖暖哭到聲音沙啞,可是葉成澤明顯並沒有那個耐心等待,就在他起身剛要開口的瞬間,季暖暖終於妥協:“我說……”
葉成澤嗤笑了聲:“早這樣不就不用受這些罪了。”
“我不知道我哥在哪……”季暖暖在葉成澤變臉之前趕緊顫聲道:“他出差去了!可是我知道我媽在哪!她去b市了!才剛走沒多久!說不定你們動作快點還能在機場找到她!她會知道我哥在哪裏的!”
葉成澤神色陰翳的看著季暖暖,季暖暖卻隻是一直哭,半響之後,葉成澤抬頭看了眼客廳裏的那張季家的全家福,讓人拍下了何淑宜的臉。
“我記住你了!最好你說的都是實話!否則老子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臨走前,葉成澤捏住季暖暖的下巴惡狠狠的說了句。
而後,一群男人揚長離去。
隻剩下季暖暖一個人的大廳裏,季暖暖就那麽渾身無力的癱倒在地上,良久都沒動。
直到身體的疼痛傳達到了神經末梢,季暖暖突然就有些神經質的笑了聲,而後,笑聲開始變大,漸漸接近了失去理智。
——顧言微!這一切本來都應該是你承受的!可是我卻替你擋了這一劫!
所以,就算當初是我錯用了你的身份,今天之後,我也不欠你什麽了!
是你欠我!
顧言微,是你欠我!
身體疼痛難忍,季暖暖連站立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可是她卻還是掙紮著支撐起自己的上半身,努力挪到了不遠的茶幾上,她取下果盤裏的水果刀,冰冷的金屬表麵映出了季暖暖此刻狼狽異常的臉。
可是季暖暖卻對著水果刀上麵的自己笑了聲——顧言微,你贏不了我的,就算我死了,你也、休、想、贏、我!
生不能阻止你,那就用死!來拖住你的腳步!
顧言微,今生今世,你都休想和陸行在一起!
陸家的少奶奶,隻能是我——季暖暖!
緊緊攥著水果刀,季暖暖咬牙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她努力控製著自己不停打擺的雙腿,走到了玄關處的座機那裏。
終於到了,季暖暖慘笑了聲,她跪坐在地上,將座機移到身側,而後顫著手指撥出季懷禮的號碼。
季懷禮正在看卷宗,響起來,他拿過來看了眼,見是家裏的座機,季懷禮很快便接起了電話:“喂。”
“哥……”季暖暖帶著笑意喚了聲:“快去救媽,陸行想要對媽媽不利……哥,你快一點。”
季懷禮皺眉:“季暖暖。你又在鬧什麽?”
“我沒鬧。”季暖暖的語氣顫抖:“哥,陸行知道了當初我害顧言微流產的事情了,他在報複我,媽媽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要去b市找顧言微,我一個人在家裏,陸行讓一群男人強暴了我!他還逼我說出爸媽在哪裏……哥,我真的沒有騙你……他就是想讓我沒有任何依靠……他想讓我失去一切……”
季懷禮揉了揉太陽穴:“暖暖,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前幾天還和陸行見過麵。他和微微很好,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不要胡思……”
“哥……我真的沒有……”那邊季暖暖的話音漸漸弱了下去:“哥……對不起,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對……我太任性了……如果,還有下輩子……我一定好好做人,做一個孝順爸媽的……好孩子……”
季暖暖的語氣是明顯的不正常,季懷禮喚了聲:“暖暖,你怎麽了?”為什麽語氣聽上去會那麽虛弱?
“哥……真的……快一點……”季暖暖嘴角勾起:“不然真的來不及救媽媽了……”
s市季家,赤身裸體的季暖暖在勉強說完這句話之後,拿著話筒的右手,漸漸的從空氣中滑落,那把鋥亮的匕首,就插在她的胸口位置。
倒在地上的季暖暖最後看了眼還在通話中的電話,眼底的光亮,緩緩湮滅,可是,直到閉上雙眼,她嘴角的笑意也都一直沒有消失——顧言微。如果何淑宜出事了,那麽,你是季懷禮妹妹的這個事實,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了……而我,就算死了,也是以你的身份被季家的人埋葬。
你呢?你這一輩子,都休想和陸行在一起了……
我用命在賭呢,顧言微,你贏不了的……
直到死亡的最後一刻,季暖暖終於悟了,為什麽,明明顧言微從不曾做過什麽傷害過她的事,可是自己卻一直總是無法喜歡顧言微——原來,冥冥之中的自己,也知道,顧言微的身份被自己占用了啊……
因為害怕事實被揭穿,所以,就一直想置顧言微於死地……
——
季懷禮在電話裏喊了幾聲季暖暖的名字。可是那邊卻始終再也沒有任何回應,他掛了電話,卻再也無法靜下心去看文件。
雖然,季懷禮並不相信季暖暖說的每一個字眼,但是——這種事,真的不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季暖暖再怎麽糊塗,她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去中傷陸行。
季懷禮拿起給顧言微打了個電話,那邊很快就接了起來:“阿禮?”
“微微,你現在在哪?和誰在一起?”季懷禮問了聲。
“我和陸行在一起呢,正要出去,下午我和陸行有一個小型的媒體見麵會——婚禮隻剩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了,我們要對外宣布,怎麽了嗎?阿禮,是不是有什麽事?”還在連明山的顧言微有些不解。
——和陸行在一起?
顧言微的答案讓季懷禮稍微鬆了口氣,可是還不等他再說些什麽,電話裏卻突然傳來了顧言微帶著驚喜的聲音:“阿禮,媽媽給我打電話了,我先掛了啊。”
顧言微是從來沒有讓何淑宜等的習慣的,話音落下,便傳來了通話結束的嘟嘟聲,季懷禮怔了怔,繼而臉色卻起了變化——難道媽媽真的到了b市來找微微嗎?那暖暖的話……
季懷禮立刻起身抓了外套就出了事務所——機場!何淑宜應該是才剛下飛機!
而連明山那邊,顧言微接起何淑宜的電話之後,很是欣喜的喚了聲:“媽!”
何淑宜那邊背景吵雜:“微微,你現在在哪?媽媽去找你!”
“媽!”顧言微嚇了一跳:“你在b市嗎?”
“我剛下的飛機,微微,媽媽有事要你說,你現在在哪?”何淑宜的語氣急切。
“那你等我會兒,你在哪個出口,我現在過去接你。”顧言微沒多想,問了聲。
何淑宜看了眼指示牌,對著顧言微報了自己所在的區域,那邊顧言微應了聲知道了,很快便掛了電話。
陸行在一旁聽見了顧言微說的每一句話——他自然是知道何淑宜為什麽要來找微微的,可是有些事。他並不適合在場。
陸行摸了摸顧言微的發:“微微,公司那邊還有點事,我先過去,你和伯母談完之後給我打個電話,記得下午我們還有個媒體見麵會,不要耽誤了。”
顧言微對著陸行揚起大大的笑容:“嗯,我知道了。”
陸行俯身在顧言微臉頰親了親,而後一個人先出了連明山。
顧言微也沒有再耽擱,幾乎和陸行是前後腳出的連明山。
——
葉成澤離開季家之後很快就買了最近一班回t市的機票,然而他人才剛上了飛機就接到了葉輕寒的電話。
“葉小三兒!你現在在哪?”葉輕寒語氣森寒。
“哥……”葉成澤是真的有些怵葉輕寒,在葉輕寒的質問下,他的語氣都跟著低了好幾個音階。
“才剛出來,就又想著折騰了是嗎?你信不信老子分分鍾就能再把你弄進去!”葉輕寒罵了聲。
葉家的關係網一直是他的特戰隊兄弟在打理,他老早就跟林峰交代過,葉成澤要是跟他要人,一定要和自己報備。
本來還以為葉成澤這一次是真的學乖了,可是他姐姐前腳才剛嫁出去,這個小兔崽子後腳就去跟林峰要人了。
葉輕寒沒興趣知道葉成澤要人做什麽,反正他隻知道,葉成澤這個兔崽子一定又是去作妖了。
“葉小三兒!今兒我還就把話給放這裏了!要是兩個小時內,你找林峰要的人沒有回去林峰那裏報道,老子今天就送你去局子裏繼續呆著!”葉輕寒放下這麽一句話之後就把通話給掐了。
葉成澤捏著的拳頭咯咯作響,就在空姐上前提示要關機的時候,他手裏的再次響了起來。
“澤哥,發現照片裏的那個女人了!是綁了還是怎麽樣?”
葉成澤雙眼通紅,對著吼:“捅死她!”
周圍的乘客都被葉成澤嚇了一跳,可是葉成澤卻在話音落下之後立刻就把給摔了。看著機艙裏四分五裂的,葉成澤的胸口劇烈起伏。
——季懷禮,這一次算你運氣好!動不了你,那老子就先收點利息!
當初要不是你軟硬不吃!老子怎麽會坐牢!要是不坐牢,他爸爸葉家董事的位置就不會丟!他的朋友就不會看不起他!那些去年還黏糊著他的妞們就不會看見他就躲!
現在好了,連他姐姐都嫁了那麽個小門小戶還一臉的幸福!
他在圈子裏算是徹底抬不起頭來了!
而這一切,都是季懷禮害的!
葉成澤恨得雙眼通紅——所有和季懷禮有關係的人,都得死!
——
司機帶著顧言微停在機場出口的時候,何淑宜剛好打了電話過來:“微微,你到了嗎?”
顧言微笑著道:“媽,我剛到,就在你區域的出口呢。”
“那你別下來了!我出去。”何淑宜是知道顧言微現在帶著身孕的,而且娛樂圈到處都是她和陸行的報道,這個時候,顧言微要是露麵,隻怕又是一陣騷亂。
“嗯,媽,那我在車裏等你。”顧言微並沒有堅持。隻是為何淑宜的貼心感到心裏甜滋滋的——還好,爸媽和阿禮,所有人都還很好。
何淑宜應了聲,電話也沒掛,就那麽走出了機場出口。
顧言微的車就停在馬路對麵,何淑宜一出來,她立刻就看到了。
“媽!我在你對麵,看到了嗎?”顧言微搖下車窗,對著不遠處的何淑宜招了招手。
何淑宜也看到了顧言微,她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邊講電話邊朝著顧言微的方向走近:“看到了,微微,媽媽好想你……”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帶著鴨舌帽的男人快步經過何淑宜身邊,他背對著顧言微,顧言微在車裏隻看到了那個男人似乎撞上了何淑宜。
他伸出一隻手扶住何淑宜的肩,另一隻一直插在口袋裏的手也伸了出來,隱約間。顧言微似乎看到了那隻拳頭裏有寒芒閃過。
可是她還來不及升起疑惑,已經近在咫尺的何淑宜突然臉色一變,那個撞上了她的男人右手接連往何淑宜的胸腹位置來回了三四次,何淑宜手裏的無力的滑落。
顧言微隻聽到了還在通話中的電流聲中傳來了何淑宜落地碎裂的聲音,而後,那個帶著鴨舌帽的男人快步離開了這裏,他小跑著擠入人潮,很快便失去了蹤影。
而沒有了遮擋,何淑宜的身影再次進入顧言微視線的時候。是滿身的血跡,以及,她臉上尚還沒有完全消失的笑意。
“微微……”何淑宜朝著顧言微伸出手。
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得太快,當有人終於意識到,這裏發生了一起行凶殺人案的時候,人流洶湧的機場出口開始發生大麵積的混亂尖叫。
可是,顧言微卻什麽都看不見聽不到了,她愣愣的坐在車廂裏,還一直維持著跟何淑宜講電話的姿勢。她對著何淑宜喚了聲:“媽……”
何淑宜和她之間,就隻有一條馬路的距離,還不到十米的距離。
何淑宜的身體在顧言微的瞳孔裏仿佛失去了翅膀的天使,以一種近乎毀滅的姿態在怒放最後的生命,無力的癱倒在地的那一刻,何淑宜最後喊出的話是:“微微……我的女兒……”
顧言微的大腦還是一片空白,可是她的身體卻已經做出了反應——她伸出右手打開車門,朝著何淑宜衝了過去:“媽——”
淚水模糊了視線,何淑宜身上的血跡似乎倒入了眼眶,顧言微觸目所及,一片猩紅。
而就在顧言微終於抱住了何淑宜下墜的身子的時候,他們身後,是終於趕來的季懷禮。
他的世界是一片純然的安靜,沒有色彩,沒有吵雜,隻有顧言微淒厲到了極致的聲音:“媽——我是微微!!我是微微!!你快醒醒啊!媽!!!你看看我——我是微微,我來接你了——”
何淑宜顫著手想要撫摸顧言微的臉頰,顧言微眼淚齊涕全糊在了一起,她緊緊包裹住何淑宜舉起來的手:“媽——”
“微微啊……”何淑宜像是想笑,可是唇色卻有些發白。
季懷禮機械的挪動自己的步伐來到何淑宜身側,他的嘴唇在發抖,可是看著何淑宜,季懷禮卻什麽都無法說出口,他的喉嚨被堵住了,他發不出絲毫聲音。
何淑宜也看到了季懷禮,她臉上的笑是很寬慰的弧度,顫著手抓住季懷禮和顧言微的手,把它們緊緊包在開始失去溫度的掌心裏,何淑宜笑得像是擁有了整個世界:“微微……你是……季家的……”
那用盡了一生都無法說出口的兩個字眼隨著身體力氣的消失而跟著何淑宜一起離開了這個世界,她原本搭在季懷禮手背上的手開始慢慢滑落。
季懷禮無聲的世界裏,隻聽到了何淑宜手腕上那個古樸的鐲子和地麵相觸的清脆聲音。
“啪嗒。”
那個支撐起了他將近三十年生命的女人,以一種最殘忍的姿勢,從他的世界裏離開了。
而身後救護車的聲音,直到此時,才開始由遠及近。
季懷禮俯身抱起何淑宜的身體,聲音空洞沒有情緒:“媽,救護車到了……您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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