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盛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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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時今日,這是一種與初見完全不同的另一番景象。

    他動作閑散慵懶的靠坐在沙發上,身子微微歪向一側,屈肘撐著扶手。修直的長腿大開,一種橫刀闊斧的痞氣…他的手很美,手指修長,指節分明,以一種紳士邀舞的狀態,伸向她。聲音微啞,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蠱惑。

    “過來。”

    他的話像命令,但更像咒語。

    蘇暖想不到自己有什麽理由拒絕,握著傳感器的手緊張的摳著開關按鍵,一步步,走向他。

    他的笑從頭上傳來:“怎麽?害怕?”

    害怕?

    是的。蘇暖閉著眼,咬著唇,終究選擇了誠實,點了點頭。

    他的笑變得嘲諷,話語裏帶著尖銳。“我以為你們再熟不過了,你居然還怕它,你知道自己什麽身份麽?”

    身份?她怎麽可能會不知道,怎麽可能會忘?這種屈辱,卻又不得不依靠的身份!

    他用冷冷輕嘲的聲音又問了一遍,多了幾分冷厲:“回答我,你的身份。”

    蘇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咬牙忍住心中傾覆的情緒,及其困難的吐出“情/人”兩字,心如絞痛。

    他朗聲哈哈一笑,伸手捏住的她的下巴強迫對視,桃花眸微眯,一簇莫名的怒火燃燒其中。他冷聲哼笑:“情/人!對,蘇暖,你是我蘇景淵的情/人!你沒有拒絕的資格!以往的生活太恣意讓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是麽?沒關係,我會讓你用更深刻的方式想起來!”

    蘇暖的身子不由自己的一抖,瞬間就將他胸腔裏那股莫名的火霍的點燃!他居高臨下,滿眼血光:“你會為你的害怕付出代價的!”

    他傾身而來,蘇暖刹那回神,驚縮著瞳孔看他,顫著聲無比驚慌的問他“為什麽?為什麽我們不能好好相處?為什麽一定要這樣?”

    “為什麽?”他嗤聲冷笑:“你不知道原因麽?你是什麽身份?你是我花錢買來的!你說為什麽?”

    “簽了契約的……就不是人了麽?”

    她眼中的荒涼尖銳的刺到了他,心髒一瞬的瑟縮,他煩躁掐了她的手禁錮與頭上,捏向她的下巴:“在我這裏,她們隻是發泄工具!”

    有一瞬間,蘇暖的世界崩塌了,唯一一絲溫暖就像世界末日的結束,一切的一切,都歸於無邊的黑暗。有什麽會比連一個人稱不上的話更殘忍呢?口中腥味四散…她惡心,無法掙脫他的手,他深度極寒的聲音從頭上傳來,帶著傷人不見血的音殺…咬牙切齒“你敢動一下,我就掐死你!”

    掐死,又是掐死!蘇暖狠狠的掙紮,兩腮的劇痛讓她根本無法操縱自己的牙,她有多想與他同歸於盡?在這一刻,他感受到了麽?

    他渾然未覺,咬著牙隻顧自己。

    她整個身體因暴漲的屈辱顫抖不堪,心髒與腸胃絞痛在一起。眼眶無法承受這眼淚之重,就順著臉頰無聲滑落,接連不斷,止忍不住。淚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仿佛灼燒到了他的每一寸神經,他頓下動作抬起頭,那雙眼睛幽深無神,看向自己……沒有焦距!

    蘇景淵莫名的慌了,停下一切舉動,拍著她的臉:“蘇暖!蘇暖!你看著我!看著我聽見沒有!”

    她沒有反應,那雙劇烈掙紮過的手放佛知錯在改的孩子,乖巧的被他禁錮,一動不動。他的無名火又燒了起來,忍也忍不住,咬著牙恨聲質問:“這種事,就讓你這麽難以接受?半死不活就是你履行契約的態度?”

    聽聞他這話,蘇暖含淚笑起:“如果……我有很多的男人…你會不會,難以接受?”

    她淡漠沒有起伏的聲音直敲心底,蘇景淵被震的倒抽一口氣,受到驚訝般,不可置信的問:“你覺得髒?你接受不了?”

    “為什麽要用………”她忍不住頓聲,難以啟齒:“身體就不能…隻是身體麽?”

    “蘇暖,你以為你在用什麽身份跟我說話?”他再次扣起她的手,故態複萌,狠狠撞到她的喉處,凶殘之相畢露:“你的姓是我的,你的身體是我的,連你的命!都是我的!你有什麽資格?你拿什麽資本質疑我?!”

    是,她什麽都沒有,她連自己身體的所有權都沒有!她僅剩一顆千瘡百孔,寫滿屈辱的心!但是現在它承受不住了,它叫囂著死吧死吧,它想求一個解脫,她卻連自殘的勇氣都沒有!

    他有許多許多,數不過來的女人。而她,什麽都沒有,什麽都不剩,為什麽不肯給她留一分自尊?他不是有許多女人,願意為他做這種事的麽?為什麽不能放過她?為什麽不肯放過她?

    看著她痛苦難解的臉,滿麵淚痕,蘇景淵有一瞬失控,想就這樣把那個狂暴的自己放出來,掐死,或者幹掉,總之就這樣不管不顧,將她玩到壞為止!

    海裏盤踞著她的聲音,‘如果…我有很多的男人…’他忍不住嗤笑,這種假設怎麽可能?她有多幹淨自己比她更清楚!她以為自己為什麽養她?明明知道的如此清楚,她的話還是像跳躍的繡花針,刺的心情煩躁,往日舒坦沉迷的事沒有半分樂趣可言…他煩躁透了,抽身離開,冷冷盯著她,:“你該知道,惹怒我沒有好處。”

    話說的像是告誡,也像訓斥。關於這件事,蘇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隻是,想給自己留點兒什麽,哪怕卑微的自尊。

    可終究,她還是失去的更多,身體,自尊…原來除了屈辱,她什麽都沒能留下。

    厚絨的地毯讓他的腳步聲幾不可聞,隻剩下西褲摩擦的微音…她的心髒隨著他的腳步而顫,每一步的重量都難以承受。她淚盈於睫,所有的堅強都在關門聲起那一刹那的,頃刻間潰線,放聲大哭。

    明明隔音很好,門內的哭聲卻清晰傳來。他的手握在門把,隱隱青筋,心中的煩躁越發漲滿。他就不明白她怎麽總擺不正自己的位置,頻繁的惹怒他到底能得到什麽好處?

    她哭成這樣給誰聽?除了他誰還會管她是死是活?誰還會管她是哭是笑?她難道不知道,她除了他根本就沒有別人可靠了麽?

    蘇景淵貼著門而站,仰頭歎氣,一點愉悅都沒有的嘴上過程…他又為什麽,非要給自己找了個如此大的不愉快?(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