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快報警,要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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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揚說話算話,第二天,我果真和何麗通話。

    何麗已經不在韓國了,她說她現在在日本。我問她去日本幹什麽,她說她在崇洋媚外,喝著清酒泡著溫泉,還吃了女盛體。

    “我操!”何麗在電話裏大罵,“她們當盤子也不刮刮毛,我和你說,我夾起一塊壽司,那上麵沾著……”

    一想那畫麵,我蹲在地上幹嘔。

    “方小冉,”何麗在電話對麵聽了全程,大咧咧的笑,“你這不行啊,我才說到哪兒。他們還吃屎呢。用油炸了,搶著吃……”

    我繼續反胃,單手拄在地上,指節青白。身上出了一層虛汗,衣服粘在皮膚上。

    好不容易止住,眼前陣陣發黑。

    “方小冉,你現在還好吧?”何麗收了笑。“你現在在哪裏?和展少在一起?”

    我看看對我伸出手掌的吉娜,說“我還好,再見。”一揚手,順從的把電話遞給吉娜。

    三分鍾,餘揚規定的通話時間。

    吉娜把電話拿出去,回來後手裏多了一杯溫水一杯橙汁。我漱口,把橙汁喝下去。幾秒鍾,牙和胃一起灼痛起來。

    我雙手攥拳蜷縮在地上,蹬大眼睛看牆上那上百張照片。

    “太太,您哪裏不舒服?”吉娜跪坐在我身側,手按在我肩膀上,“要不要我叫醫生?”

    “我很好。”我眨眨眼,強忍胃中痛意輕聲道,“不用叫醫生也不用告訴先生。”

    “……先生,太太臉色很不好……是的,又吐了,比昨天還嚴重。”

    我深吸一口氣到胸腔,憋住,憋到實在憋不住了才緩緩吐出去。如此幾次,胃痛有所減輕,眼前漸漸迷糊。

    “太太,累了就到床上去睡吧?”

    “太太……”

    我閉眼,把臉貼在冰冷的地麵上不做回答。一陣輕響,她在我身上搭了一條薄毯。

    迷糊中轉醒時,餘揚坐在地上,我頭枕在他腿上。

    他輕揉的抓起我頭發,分成幾縷編辮子。

    歐洲時,這是經常發生的事。我睡的朦朧時,他給編好一個鬆鬆的鞭子。編的次數多了,技藝越加純熟。

    “……這還用我說嗎?吃進。”他手指滑過我發絲,輕聲道,“全部吃進。”

    電話另一側,隱隱是郝助理的聲音,聽不真切。

    “……顧慮少奶奶的想法?”餘揚動作輕柔,語氣更輕柔,還帶著笑,“少奶奶在養身體,對我暗中吃進季氏股份的事沒有任何想法”一頓,語氣裏帶了兩森然,“郝助理,你似乎忘記我祖母早在我沒出生時就過世了。”

    片刻,餘揚輕嗯,“她剛醒。”說罷,耳機貼在我耳上。

    “……少奶奶,您還好嗎?”郝助理的聲音從耳機另一側傳來。

    胃中的痛沒了,身上暖和和的,有薄薄的汗。

    我長呼出一口氣,道,“……很好。”

    “少奶奶,您在哪兒?老爺子……”

    我冷笑,抬手把耳機從耳上摘下,揚手扔到角落。

    什麽帶我走,什麽給我換個新身份,什麽一切重頭開始,全都是假的。

    展老爺子對餘揚那麽多愧疚,怎麽會把我帶離他身邊?

    我傻啊,居然真信了。

    “以後不要剪頭發了,”餘揚把編好的辮子順到我肩膀,低頭看我,“還是長的好看,也好編。”

    “你,到底把季琳桐當成什麽?”我看著餘揚的眼睛問。

    傍晚昏暗的光線下,他眼睛幽深,看不到底。

    餘揚嘴唇微動,吐出兩個字,“女人。”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或許,他們走到一起是因為兩家利益。可季琳桐已經是他的合法妻子,肚子裏還孕育著他的孩子,他怎麽可以不顧季琳桐一絲一毫的感受,做出暗中收購季氏股份的事來!

    “一個,滿腹心機,腦門上寫著一個季的女人。”餘揚手指在我脛側輕揉,繼續說下去,“你以為她真想嫁給我?如果真想,就不會把城東商業圈的機密資料拿去給我可愛的叔叔,害得我差點損失七個億……小冉,娶她的是展氏,嫁我的是季氏,這其中的利益糾葛有點亂,你想聽的話我詳細講給你。”

    “出賣你的人是她?”我皺眉,吐出的每一個字都異常艱難,“如果是她,季氏為什麽要注資2個億?”

    不是我?不是我說的那六個字差點讓餘揚損失七個億?

    “蔣秘書倒的太過突然,我那個好叔叔因為這事沒法再動大手腳,銀行沒了阻力自然不再難為我。本來靜觀期變的季氏老狐狸衡量利弊後發現,我前景還是比我叔叔大一些。所以泄密成了季琳桐年紀小不懂事所為,季氏願意為此買單,做出2個億的彌補,以博得我的好感。”

    餘揚看著我笑,指尖摩挲在我下唇,“你以為老爺子真在乎孫媳婦進不進娛樂圈?那是他在為我叫屈,所以季琳桐的陪嫁加碼,由別墅私產變成一個上市公司……這全是因為你。”餘揚吻下來,貼在我唇道,“謝謝你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為我做那麽多。誰會想到蔣秘書那隻老狐狸會栽在你的手上?”

    “展寒陽,我當初那麽做是因為……”

    “我知道,你不用說。而且我知道,如果換做現在,你不會這麽做。還好,時間一去不複返,也沒有如果這個假定因素。這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聞著餘揚身上淡淡的須後水味,我心中剛升起的波瀾全部化為需有。

    沒有如果,所有的一切,發生就是發生了,回不去了。

    “臉色又不好,一點血色也沒有。醫生明明說你身體沒事……”餘揚吻住我唇瓣吸吮,在我痛的皺眉時放開,笑了,“現在好看多了。”

    我看著笑的溫柔的餘揚。緩緩閉上眼睛,把他隔離視線之外。

    “覺得我心狠手辣?”他道,“商場上,除了利益是真的,其餘一切都是假的。展氏分裂,走到今天這步,季氏韓氏都功不可沒。所謂的姻親,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如果今天失利的是展氏,季氏同樣也會吃我。”

    我用手捂住耳朵,“不要說了,我不想聽。”

    他們三個家族的利益糾葛我不想聽。更不想知道!

    “好,不說了,這些事很煩心。”餘揚捉住我手,從耳上拿下,“把眼睜開……何麗打電話和你說了什麽?”

    我緩緩睜眼,看著餘揚衣領上閃亮的水晶紐扣,沒有說話。

    何麗和我說了什麽他會不知道嗎?

    果然,他輕聲笑道,“想不想去日本和何麗一起泡溫泉?”

    我視線向上移,對上餘揚的,“可以嗎?”

    “應該說什麽?”

    我嘴唇發麻,盯著他眼許久,抬起雙臂環在他肩膀上,“老公。”

    餘揚埋在我脖側,低聲笑了,“居然和我撒嬌,老婆,明天你可以下樓去走走。”

    我閉上眼,身上瑟瑟發抖。在他抱我起身時,我嚐試商量,“我不下樓,可以把照片牆撤下去嗎?”

    “可以。”餘揚放我在床上。指尖在我眉上嘴點劃過,眼中笑意盈盈,“你什麽時候會像歐洲時那樣笑了,我什麽時候就把照片牆撤下去。”

    我閉眼……

    “睜開!”餘揚冷喝。

    我睜眼,看著眼神由冰轉暖的餘揚哽咽出聲,“你殺了我吧。”

    “笑一笑很難嗎?”他抵住我額頭,輕歎,“我隻想你笑而已,你很久沒開心的笑了……睜開眼!”

    我心一顫,睜開。

    “笑一下。”

    眼與眼間的距離不足五毫米,睫毛一動。仿佛能碰到他的。我咽下一口吐沫,嘴角僵硬的向上揚了揚。

    “乖。”他低頭,吻掉我眼角溢出的淚水,“明天讓何麗給你多講些新鮮事聽。”

    次日,我的活動空間由三樓的房間延伸到一樓客廳餐廳。這別墅看上去年頭不少了,裝修雖然大氣卻有些陳舊。設備很齊全,有琴室,網球室,電影播放間,酒窖,花園。室外遊泳池。

    唯獨,沒有電話。

    隔日,我想去琴室。

    餘揚問,“老婆,你應該怎麽說?”

    我想了很久,道,“老公,我想去琴室彈鋼琴。”

    “好,你以後每天可以彈一個小時鋼琴。”

    又過幾日,我想去花園。

    我學乖,不用他提醒就道。“老公,我想去花園。”

    “叫親愛的。”

    “……”我梗住。

    “聽話,叫親愛的。”

    “親愛的老公,我想去花園。”

    “好,從明天起你可以每天去外麵散一會步。天氣涼了,你身體不好。”

    秋初到冬初,我走遍了別墅的周圍,可以到琴室彈幾個小時鋼琴,可以和何麗打一下午電話。我聽話到餘揚讓我做什麽我做什麽,可以看他一個簡單眼神就明白他的喜怒。

    臨近冬月,何麗從吉隆坡回來。她下飛機時和我通電話。“小冉,姑奶奶回國了,咱們約在哪裏碰麵?”

    我蜷縮在地上,忍著胃痛說話,額上一層薄汗,“我不想見你。”我見不到你。

    天灰蒙蒙的,狂風卷著枯葉砸在陽台的窗上。

    “小冉,你聲音有點不對,有氣無力的。”

    我皺眉,咬著唇翻身,“我……”看到站在門口的餘揚,我鬆開唇,平靜的道,“說太久話累了而已,何麗,再見。”

    掛斷,我把電話推離自己一米外。

    “你哪裏不舒服?”餘揚走到我麵前蹲下,眼睛在我身上上下掃過,“你什麽地方痛?”

    我忍著胃痛搖頭,不說話。

    餘揚抓住我手腕,捏開我攥死的拳頭。他把掌心麵向我,讓我看上麵三道深深的掐痕。“你哪裏不舒服?”

    “老公,我冷。”我順勢環上他肩膀,貼上去,“我冷。”打心裏冷,從裏冷到外。

    “我讓吉娜把室內溫度調高。”餘揚抱我起來,“你多穿些。”

    我臉埋在他肩窩,胃痛到發抖,“我能出去見見何麗嗎?”

    “應該怎麽說?”他用衣服裹住我,“有這麽冷?”

    “親愛的老公,我能出去見見何麗嗎?”

    他放我在床上,道。“說你愛我。”

    我抬頭看餘揚,許久,木然道,“我愛你。”

    餘揚低下頭來和我對視,眼中含著的笑慢慢消失,“說你要和我一起生寶寶。”

    我眨眨眼,重複他的話,“老公,我愛你,我要和你一起生寶寶。”

    餘揚猛的鬆開我,雙手捧在我臉上揉捏。“你為什麽這麽聽話?嗯?為什麽?你恨我嗎?方小冉你恨我嗎?”

    “我恨你。”

    “你愛我嗎?說,說你愛我。”

    “我愛你。”

    餘揚鬆開手,回身踹翻台燈。劈裏啪啦的響聲中,吉娜一臉驚恐的跑進來,“先生,太太。”

    “太太白天都幹什麽,她都在幹什麽?”

    “太太她,散步,彈鋼琴,打電話……全是您準許做的事。”

    “除此之外呢,除了這些呢!”

    “沒,沒了。”吉娜憐憫的看了我一眼,對餘揚保證道,“太太,很聽話。真的很聽話,太太全按您的吩咐的去做,我也在看著她。先生,如果發生了什麽事,一定和太太無關。”

    我躺在床上,蓋上被子,合上眼。片刻安靜,感覺到餘揚躺到身邊,我馬上睜開眼直視他。吉娜已經不見了,落地燈還躺在地上。

    對視須臾,餘揚把手擋在我眼前,“我帶你去日本。”

    我眨眼,睫毛掃在他手心。

    “去逛街?去找江月?出去工作?方小冉,你想去哪裏?”

    “……我想去看雪。”

    “好,我帶你去北海,帶你去看雪。”

    我吻在他掌心。

    他順勢吻下來,加深,手掌滑進我衣服。“還冷嗎,我抱抱你就不冷了。”

    我看著天花板,在他挺身進入時皺眉,“痛。”我胃好痛。

    “忍忍,一會就好了。”

    我叫的很大聲,結束時一身汗,水中撈出來一樣。意識混沌,痛和"gao chao"編織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初雪時,餘揚帶我去了北海。此時我才知道,原來我在離首都不遠的地方。

    坐在空曠的酒吧裏看外麵的雪揚揚散散落下來時,一個高挑的豔麗女子坐在我和餘揚麵前。餘揚看了眼,摸摸我頭發,起身離開。

    那個女人摘下墨鏡,把臉湊到我麵前,“齊齊齊齊?”

    杏眼平眉,嘴唇豐滿,下巴小巧……

    “你是?”好像是哪個明星。

    “你他媽的把我話記哪去了?”美女抬手扇了我肩膀一下,指著自己臉道,“我,何麗啊!女神,新版女神!”

    我哦了一聲,想起來了。何麗好像是,曾經和我說過她整容成一個韓國明星的樣子了。

    我說。“你怎麽在這?”餘揚並沒有同意我和何麗見麵,何麗怎麽會在這裏?

    “你約的我你不記得?”何麗臉色突然一變,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麽?”

    “方小冉!”何麗挑起我下巴,俯身過來,“你怎麽了?”

    “我怎麽了?”

    “沒事沒事。”她雙手揉我臉,小聲道,“沒事,小冉沒事,我來了,沒事。走,我們出去轉轉。”

    我沒動,看向她身後。餘揚站在門側,正好響了。

    他拿出的時候,看向我,“怎麽?”

    “老公,我可以出去走走嗎?”

    何麗捏在我肩上的手重了兩分,深吸一口氣,回頭笑了,“展少,就在附近。”

    餘揚猶豫片刻,點頭。

    何麗拉著我手走過他身側時。他手掃過我耳後,對道,“孩子踢你了?他很活潑。現在正在產檢?嶽父要見我……爺爺也在?”

    走出酒吧十幾步,餘揚從後麵追過來,對何麗道,“半個小時,送她回去。”扭頭看我,“半個小時,回家,聽話。”

    我點頭,何麗擺手道,“知道了知道了!”

    黑色的賓利碾壓著新雪離去,在馬路上留下兩道黑痕,開進車流。

    我和何麗迎雪而立,直到看不見那輛車,她推我向反方向快走。

    我踉蹌兩步,被何麗拽住胳膊快跑。拐過一個牆角,塞進一輛車。

    車子行駛上路,何麗的電話正好響起。何麗接起,餘揚的聲音傳過來,“何麗,你要帶小冉去哪?”

    “姓展的。我操你八輩祖宗!”後視鏡裏,何麗麵容猙獰,“怪不得你讓我回國,怪不得你讓我見她!你把她逼死了,方小冉她已經死了,她死了!”

    “……我讓你回來是為了讓你開解她,不是讓你帶著她飆車。回來,不然你別想我再給你一分錢。”

    “去你媽的!你的錢我不希得花!姓展的,這輩子你別想見到她!”

    “方小冉,你回來!”

    我回頭看何麗,心中茫然。

    “你自由了。”何麗伸手按我肩膀,看著我放聲大笑,“方小冉你自由了,我他媽要帶你走遍天涯海角,這輩子再也不見你不想見的人!”

    心,有些雀躍,手心裏全是虛汗,“我,自由了?”

    “你做夢。”裏,餘揚的聲音傳出。

    我剛飛起的心沉到穀低,看向前方。一輛消防車鳴叫著左轉,火紅的車身正好橫在我們前方不足十米的地方。

    何麗回過頭去。大驚失色。一邊猛轉方向盤一邊大罵,“操,方小冉你怎麽不告訴我前麵有車!”

    砰~

    “方小冉,這輩子我們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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