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一番記憶襲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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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曉猛然張大了嘴,眼睛睜得圓圓的。

    卻是在這一瞬,她的腳踩中了一根枯枝,哢嚓一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清晰。

    “誰!”小木屋裏的女子抬起頭來,而那個被綁著的女子也抬起頭來。頓時,兩張一模一樣的臉。

    那是小姨太朱倩,但是二人太過於相像,根本就分不出,誰是誰來,就像一麵鏡子。

    接著,木屋打開門的聲音傳來。

    慕曉想要逃走,可是雙腿完全不聽使喚,好不容易走出一步,卻是因為踏空了,瞬間跌倒在地。

    腦袋一陣暈眩襲來,慕曉昏迷過去。

    慕曉呼吸不過來,喉嚨上就像有一雙手在緊緊的掐住她的脖子,掙脫不開。

    她又看見了那兩張同樣的臉,更是看見綁著的那個女人被刺死。鮮紅的血流了一地。

    “啊!”慕曉驚呼一聲,睜開眼睛。

    慕曉坐起,驚魂未定。

    半響後,她才恢複清明,抬眼看了看周圍,這才發現她已經在自己房間了。

    她想不起自己是怎麽回房,隻是後背上冷汗涔涔。

    “你醒了?”杜天?的聲音傳來,並伴隨著一股中藥的味道。

    “我怎麽了?”慕曉本是想問我怎麽回來的,可是又不敢將昨晚看見的那一幕說出來。

    “你今天早上被傭人發現倒在門口。我將你抱回來的,”杜天?說著,將手中端著的藥送到慕曉的嘴邊,誘哄道。“吃藥了。”

    “我倒在門口?身上有沒有什麽印記?”慕曉又問道。

    “就是頸脖上有一條樹枝劃傷的痕跡,讓醫生來檢查了一遍,沒有異樣,”杜天?說完,忽然就緊張起來,說道,“你哪裏不舒服嗎?”

    慕曉搖搖頭,對於杜天?的殷勤,她還是有點不習慣,伸手接過中藥。

    刺鼻的藥味直往鼻子裏鑽,慕曉蹙著眉頭,屏住呼吸,就往嘴裏倒。

    喝完中藥,慕曉的臉都皺成一團。

    杜天?笑道。“來,吃顆蜜餞。”

    慕曉的嘴裏確實太苦,也不推辭,吃下蜜餞,瞬間嘴裏的中藥味就被糖遮蓋了。

    這下杜天?才問道,“慕曉,昨晚你怎麽到外麵,又怎麽倒在地上?”

    慕曉瞬間就是想到那兩張相同的臉,心裏一陣發毛,現在還有些害怕,杜公館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卻掩藏著藏著危險,那個小姨太朱倩到底有什麽目的?

    在杜公館怎麽會有兩個長相一樣的小姨太朱倩?

    慕曉沉思著,卻沒有告訴杜天?。

    “慕曉?”杜天?看向沉默不語、臉色微白的慕曉,再一次喊道。

    “呃?”慕曉回過神,這才對上杜天?的眼睛。

    “你是不是想到什麽?或者是看見了什麽?”杜天?問道。

    “沒。沒,我就是在想我昨晚怎麽暈倒了,”慕曉扯出一抹笑容道。

    “我給小叔說了,你生病了,今天就不去杜氏集團上班,”杜天?又說道。

    “啊!”慕曉也想起今天是杜梓良讓她去杜氏集團報道的日子。

    慕曉揭開被子,就想要下床,她可不想讓杜浩笙看不起她。

    她的腿還沒有落地,就被杜天?攔住,將她扶到床上,說,“慕曉,醫生說你貧血,先休養幾天,好了再去上班。”

    慕曉對上杜天?關懷的眼神,雙腿又確實很軟,慕曉也沒有繼續逞強,倒在床上,漸漸陷入了睡眠。

    夢裏,還是那張臉。

    慕曉睡得不踏實,又醒了過來。

    此時,外麵已經黑了,慕曉有些怔忪,心裏猶豫著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杜浩笙。

    敲門聲傳來,熟悉的輪椅聲響起,接著房間裏一片明亮,杜天?打開了燈。

    他就像知道慕曉已經醒來一般,他將手中還冒著熱氣的燉湯放在桌上,推動著輪椅來到慕曉的身邊,將慕曉扶起,靠在床邊,笑道,“餓了吧,我叫傭人熬了些補湯給你。”

    然而,就在杜天?收回手的時候,慕曉分明看見他原本微白的手背上,有好幾處紅痕,慕曉也是做過飯的人,一眼就看出那些痕跡是燙傷。

    慕曉不知道該形容自己的心情,隻是當杜天?將湯端到慕曉的身邊時,她伸手接過。

    杜天?卻是不讓慕曉接過,親自喂慕曉。

    慕曉有些不自然,但是杜天?卻不鬆手,慕曉隻有就著杜天?的手喝下湯。

    杜天?將慕曉喂完,便端著碗走出房間,叮囑慕曉早點睡,明天再來看她。

    慕曉的臥室,又是夜晚,她還是不習慣除了杜浩笙以外的男人待在身邊,慕曉點點頭,又躺會回床上。

    杜天?關掉大燈,將房門關好,整個房間就安靜下來。

    慕曉躺在床上,因為白天裏睡得久,身體有些軟,便起床。

    在床上呆了一天,慕曉的雙腳都有些不靈活了,有些緩慢的走出房間,靠在門口,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隔壁。

    想必杜浩笙還沒有回來吧。

    她又自嘲的笑了笑,走到外麵的廚房。

    她有些口渴,在廚房裏到了一杯熱水。

    忽然,她看見灶爐上放著一個藥壺,裏麵還熬著藥。

    慕曉以為是她的,便上前去看了一眼,卻是聞到一股鹿血的味道。

    鹿血可是大補之藥,這是給誰熬的藥?

    慕曉不免想到了杜梓良。

    不知是慕曉多心,還是她電視看得太多,總覺的這些藥有異樣。

    慕曉正在出神,忽然,她的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像似從樓上下來。

    慕曉立刻走出廚房,躲在外麵的窗簾裏。

    她看見小姨太朱倩走進廚房,將灶上的藥爐端起,倒了一小碗藥,便走出廚房。

    不知為何,慕曉的目光總是落在小姨太朱倩的身上,總覺得她身材有些變化。

    忽暗忽明的燈光,落在小姨太朱倩的腰身上,看上去特別的纖細。

    慕曉,忽然想起以往見到的小姨太朱倩,腰上可是有些肉的,如此這個便是假的。

    慕曉看著小姨太朱倩上樓,竟不覺跟了上去。

    小姨太朱倩將藥送進房間後,便聽見一聲嬌吟。

    慕曉也明白這是什麽聲音,瞬間就臉紅了,慕曉正想離去,忽然,門裏傳來及其小聲的腳步聲,慕曉快速的躲在暗處。

    她看見小姨太朱倩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然而在她關門的那一刻,慕曉分明聽見房間裏傳來杜梓良的沙啞調笑聲與女子婉轉的"shen yin"聲。

    慕曉這次緊緊捂住嘴,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看著小姨太朱倩站在門口,嘴角扯出一抹淡笑,然後轉身來離去。

    慕曉見她走遠之後,才站出來。

    此時,她已經明白了,小姨太朱倩對杜梓良懷著目的,她準備了一個替身,應付杜梓良的求歡,而她選擇隱藏在暗處,昨晚,便是慕曉不小心發現小姨太朱倩的秘密。

    慕曉心裏有些慌亂,茫然的走在二樓,卻是在經過玉姨太常玉的房間裏,意外看見一個黑影從他的房裏走出。

    慕曉以為是玉姨太的房間裏遭了小偷,便伸手拉住那人,壓低聲音道,“大膽小偷,竟然來到玉姨太的房間裏,快將東西交出來,否則我就拉你去見玉姨太。”

    “鬆開!”常玉臉上頭上蒙著頭巾,慕曉沒有認出,但是在常玉掙脫不開慕曉的手後,不耐煩的發出了聲音。

    “玉姨太?”慕曉聽到熟悉的聲音,立刻就疑惑的說道。

    常玉卻是害怕被人看見,便將慕曉一下拖進房間。

    常玉將燈打開,整個房間一下就亮了。

    慕曉這才看見常玉的頭上頂著一張麵紗,而麵紗裏的那張臉卻是令人慘不忍睹,全都紅腫一片,隱約還留著黃色的水,很是嚇人。

    常玉的一雙眼睛狠狠的瞪著慕曉,那雙眼睛在黑夜裏發出綠油油的光,雙腳更是向慕曉靠近,渾身的怒意令她發顫,帶動著不忍直視的臉,身後又是古色古香,上了年歲的家具,顯得異常的嚇人。

    “玉姨太,你的臉?”慕曉問道,眼睛睜大。

    常玉卻是猛然一下拉開頭上的圍巾,露出整張臉來。

    慕曉一陣瑟縮,常玉本來的臉,可謂是清秀美麗,如今哪裏還有一點原樣,完全就像一個被油鍋裏湯鍋似的,凸凹不平,眼皮都萎縮了不少,眼珠睜得很大,看上去,就像眼球要凸出來一般。

    “慕曉,嬈嬈!”突然,常玉帶著恨意,綿綿無絕期的盯著慕曉,緋紅滴血的臉,雪白的牙?,看上去異常的恐懼。

    慕曉後退,更是不敢置信的看著常玉。

    她怎麽會知道她在鑽石人間裏的藝名?

    然而,常玉卻沒有給慕曉思考的時間,緊逼著慕曉退到一邊的牆壁上。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怎麽知道你的藝名?”

    常玉臉上扯出一抹笑容,但是那笑容卻是抖動著臉上紅腫發爛的肌膚,就像現在美國大片裏的喪屍。

    “你.......是?”

    慕曉情急之下,也不免猜到一兩分。

    “是啊,不記得我了,嬈嬈姐,我是溫玉。”常玉在說道自己的名字時,好似帶著一抹咬牙切?。

    “溫玉?”說道溫玉,慕曉不免有些觸動,想到上次她在醫院裏的模樣,隻是還是不敢確認她便是溫玉。

    為何前後的變化如此之大,現在臉上又是這般嚇人。

    “是啊,就連你也看不出我的原樣了嗎?”常玉靠近慕曉,並將慕曉的手拉進自己,她留著水的臉,離慕曉很近,近到可以聞到肉腐爛的惡臭。

    “你害怕嗎?”常玉說著,又憤恨的吼了起來,“都是你,是你!是你害了我!”

    “你看我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你是不是高興了?滿意了?”常玉聲音尖利得像地獄裏放出的惡鬼,刺痛了慕曉的耳膜。

    “常玉,你這是怎麽了,有什麽我可以幫你的嗎?”慕曉看著常玉毀容的臉,擔心的問道。土共餘號。

    “滾開!”常玉卻是一下打開慕曉的手,更是快速的退到一邊,背對著慕曉吼道,“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不需要你的同情,我常玉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接受你的施舍。”

    慕曉看著常玉微腫的身材,完全與記憶裏那個身材苗條,體格風騷的美麗女子聯係在一起,她走到常玉的身邊,伸手想要落在常玉的肩上,卻又害怕惹得常玉激動,手停在半空中,再緩緩落下。

    “常玉,你告訴我,你怎麽成了這樣?我能幫你我一定會幫你的,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哈哈——”常玉揚天長笑,側身看向慕曉,惡狠狠的說道,“你就不該出現我的身邊,既生瑜何生亮!”

    “常玉——”

    “滾!”

    常玉喝道,忽然身體一陣抽搐,又是那種熟悉的疼痛傳來,她的臉上就像有無數隻螞蟻在撕咬,很癢很痛,常玉止不住這樣的折磨,伸手不斷的抓著,原本紅腫的臉,霎時就撕裂開來,露出緋紅的血肉,常玉渾身直抽搐。

    然而,她的眼睛始終是狠狠的瞪著慕曉,恨意漸漸遮掩了她的眼睛,留下一層綠色的光芒。

    慕曉上前將常玉抱在懷中,說道,“常玉,你不要抓了,我給你找醫生。”

    然而,常玉的手就像一隻爪子死死的抓住慕曉的手腕,嘴裏艱難的說道,“不!”

    慕曉見常玉如此,隻能雙手壓住她的手,不讓她抓臉。

    隻是那種在血液裏撕咬的螞蟻痛癢之感,折磨著常玉,讓她不停的掙紮。

    慕曉渾身都升起一層汗水,雙手都漸漸麻木,好一會兒後,常玉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但是,她的眼睛裏還是一片恨意,常玉就像在水裏撈起來一般,她已經沒有力氣去,卻還是說道,“不要以為你幫過我,我就會感激你,我恨你,都是因為你,我才變成這樣,不人不鬼!”

    “常玉,以前我們在鑽石人間也不是仇人,現在你生病了,讓我幫你,我一定會救你的,隻要你不要放棄自己,”慕曉說道。

    但是常玉還是不領情,回道,“不需要,我的生死我自己做主!”

    “常玉,你不要固執,萬一你死了,你的家人,親人怎麽辦?”

    “他們也會傷心難過的,”慕曉說道。

    常玉眉眼說話,隻是看著慕曉,她看了好一會兒,聲音總算低了下來,“我這張臉,還有救嗎?”

    “有!”慕曉大聲的說道。

    常玉聽著慕曉肯定的回答,立刻就哭了起來,好半響才穩住,她說道,“隻有他能夠救我!”

    “誰?”

    “鑽石人間的幕後老板。”

    “容生?”慕曉一下就將容生說了出來,那天在杜公館,他走之前特意留下名字。

    “他不常在鑽石人間裏,到哪裏可以找到他?”慕曉又說道。

    “他好像認識杜浩笙,”常玉不敢將真相說出來,一方麵她有私心,另一台方麵心裏總算有點平衡,她知道慕曉不知道的事情。

    “我知道了,那你安心休息,我去找杜浩笙問問,”慕曉說著便將常玉扶到床上。

    常玉躺下,卻是緊緊抓著慕曉的手,染上血的暗色指甲劃破了慕曉的手背,流出一絲鮮紅的額血。

    慕曉卻沒有在意,她知道常玉是害怕。

    “嬈嬈姐,你要救我,我怕我自己支持不了多久了。”

    “恩,放心吧,我一定救你,”慕曉握住常玉的手說道。

    常玉這才鬆開慕曉的手。

    慕曉給常玉將被子蓋好,又看了常玉一眼,才走出房間。

    慕曉的腳十分的沉重,她沒有想過常玉便是溫玉。

    隻是常玉進門的時候,她總覺得熟悉,現在想來,總算是看出來,就是常玉的神韻。

    以往常玉在鑽石人間,根本就沒有以真麵目示人,所以她當時便沒有認出來。

    慕曉走回自己的房門,抬眼便看見杜浩笙的臥室。

    她躊躇了半響,還是決定去敲門,慕曉敲了好幾下,卻沒有等到回音。

    想必,是杜浩笙還沒有回來。

    就在慕曉看著杜浩笙門把手的那一刻,手不受控製的扭開了門。

    房門沒有鎖,慕曉的腳直接走了進去。

    沒有杜浩笙在臥室裏,慕曉打開了燈。

    慕曉想到剛才在樓上也沒有聽見杜浩笙的汽車聲,而剛才敲門也沒有聽見裏麵有任何的聲音傳來,想必是他不在家裏吧。

    這不是慕曉第一次進杜浩笙的房間,可就是那裏感覺不一樣,有種陌生的熟悉感。

    她又想起上次,她在房間裏等待杜浩笙。

    眼前,一幕幕掠過,想要抓住點什麽,卻又抓不住。

    慕曉緩緩的來到裏間,看著那張床,又是一番記憶襲上心頭。

    慕曉趁著杜浩笙不在房間裏,想著,最後一次容我懷念他。

    這樣的思想才剛剛出現,骨子裏的思念就像雨後的春筍瞬間湧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慕曉在杜浩笙的床上坐下,黑色係的床伴被套,白色的牆壁,一如他本人的穿著,黑色的外套,白色的襯衣,這世界上最為正統的兩個顏色,卻也是最高貴的著裝。

    房間裏飄蕩著淡淡的煙草味,外加一絲絲薄荷的香味,很好聞,就像杜浩笙站在自己的身邊,慕曉不免有些沉醉,她閉上眼睛,靜靜的坐在床邊,想象著杜浩笙就站在自己的身前。

    忽然,慕曉的耳畔傳來一陣開門聲,隱約就在身邊,不由得猛然睜開眼睛。

    慕曉含著波光淋漓的眼眸微微放大,瞳孔舒張,卻是對上一雙黝黑宛若黑曜石一般的眼眸。

    濃黑的眉毛斜飛如鬢,幽幽的眼眸,透著一層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挺立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緊抿成一條線,微微舒張的鼻孔,顯示著他正在呼吸著同一處的空氣。

    慕曉沒有回過神,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她在杜浩笙的房間裏,遇見了他。

    此時,杜浩笙身上隻過著一條浴巾,渾身上下還掛著晶瑩剔透的水珠,修長筆直的雙腿,露出一大截,更因為近距離,清晰的看見腿上的一根根黑色的汗毛。

    往上,長腿的深處,白色的浴巾遮掩,卻是難以掩蓋男子的好身段,宰腰,"qiao tun"。

    肌理分明的腹部上,好些水珠在上麵滑落,卻是滴在白色的浴巾上後,又消失不見。

    他的頭發淩亂,幾縷發絲落下,遮掩住杜浩笙幽深的眼眸。

    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狂妄不羈,卻又透著一股誘人的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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