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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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慕曉看見急救室門上的紅燈熄滅,就像在慕曉的心上嘭的一聲熄滅掉一盞燈一般。
慕曉渾身一怔,十分忐忑,她不知道醫生出來,會是怎樣的結果。
醫生有些疲憊的從病房裏走出,抬眼看了慕曉一眼。那眼神也不知道是何種意思。
慕曉上前的步伐一怔,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上。
年老的醫生仿佛是看出慕曉心裏的遲疑,解開嘴上的口罩,說道,“他沒事,隻是腰上的肋骨斷了兩塊,已經接好了,隻要注意不能太用力。“
慕曉隻聽見了杜浩笙的肋骨斷了兩塊。
難怪杜浩笙的嘴角掛著一條長長的血絲,難怪他會讓她扶著他上車,難怪他會在送往醫院的時候昏迷在救護車裏。
慕曉想到杜浩笙是因為她才被車撞的,便一陣愧疚。
慕曉怔怔的站在門口,看著護士將杜浩笙從裏麵推出來。
吳憂也站在慕曉的身側,他看著杜浩笙微白的臉,緊閉的眼睛,淡淡的說道。“隻是斷了兩塊肋骨,對於杜少來說,已經是很輕的傷了。”
吳憂的眼神一陣恍惚,似乎陷入回憶。
杜浩笙與吳憂結識是那年夏天,吳憂被一群人毆打,吳憂被打得很厲害,臉上、身上全是傷,倒在杜浩笙的腳邊,那時杜浩笙也才十六歲。
杜浩笙看著一群男人打吳憂。嘴角掀起,嘲諷的說道,“一群男人圍毆一個人,也好意思。”
杜浩笙穿著一件無袖背心。雙手環在胸前,手臂上的肌肉跳動,黝黑的皮膚上還露出一道道疤痕,一看就知道是常年混跡在社會上的角色。
那群人當然不服氣了,帶頭的人說道,“你算個什麽東西,老子們的事情,豈容你指手畫腳!”
杜浩笙看也不看男人,淡淡的說道,“你是東西。”
當下那些人就搖搖欲試,便想要動手。
然而,杜浩笙卻是說道,“你們一起。”
那些人看了杜浩笙一眼,相互對視一眼。便開始圍著杜浩笙,摩拳擦掌,走在最前麵的對著杜浩笙伸出拳頭,。眼看著那拳頭就要落在杜浩笙的身上,卻在緊要關頭,杜浩笙大掌一下就握住那隻拳頭,用力一撇,那人便跪了下去。
其餘的人見勢,也不敢動手,帶頭的人喊道,“上!”
其餘的人便一起出手,很多雙手都向杜浩笙襲擊而去,杜浩笙的伸手十分了得,一拳,四兩撥千斤的手腕,立刻將那些拳頭化成軟軟的棉花。杜浩笙的手腕一使力,頓時那些手就發出一聲聲哢嚓哢擦的聲音,他們的手全都斷了。
帶頭的人見杜浩笙如此厲害,也不敢挑釁,隻能在一邊虛張聲勢的吼道,“那誰!你給我記住!”
說完,一群人立刻就散開了。
杜浩笙僅僅是兩拳就將對方打敗了。
吳憂見此,心中充滿了崇拜,當下就決定跟著杜浩笙。
後來,又有一次,因為地盤的緣故,杜浩笙與吳憂二人對一群帶刀的混混,這群混混是經過專人訓練,以收保護費為生,他們收到某人的錢財,對方要杜浩笙的命。
當時,他們被堵在一處荒無人跡的廟子裏,他們的手中握著一把把光亮的大刀,一群人對著杜浩笙與吳憂二人砍來,當時,吳憂已經跟著杜浩笙學了些招式,但是要兩人對付一群人,杜浩笙與吳憂二人雖然厲害,雙手難敵四腿,吳憂一時沒有注意,背後突然砍來一把明晃晃的砍刀,杜浩笙眼角看見,立刻就拖開吳憂,杜浩笙胸前沒有防備,被那些人專了空子,大刀插進杜浩笙的胸口。
當下,杜浩笙的胸前就破了一個大口子,瞬間鮮血冒出,瞬間就打濕了胸前的衣服,而傷口的血源源不斷的流出,就像水一樣,吳憂一陣擔心。
那些人見杜浩笙受了傷,增加了士氣,立刻就舉起刀向他們二人砍來。
那握著刀柄的男人見杜浩笙又要動手,立刻將刀尖抽了出來,瞬間一股鮮血就濺在對方的臉上,杜浩笙壓抑的"shen yin"聲響起,又有人向杜浩笙揮刀砍去。
杜浩笙一手捂住胸口的傷,一手去抓對方砍來的刀柄,就著對方的手,迎上那些人的刀。
一時間,利器的碰撞聲絡繹不絕,杜浩笙胸口的血不斷冒出,但是動作依舊不減,拚命抵抗。
最後,杜浩笙破開一個口子,吳憂拉著杜浩笙便往突破口跑開。
那些人當然窮追不舍,最後吳憂拉著杜浩笙躲進一戶農家別院裏,這才逃過一劫。
吳憂想到這裏卻是一怔,猛然想起當初那戶人家,心裏一陣愧疚。
當時,杜浩笙流了很多的血,他們被人追殺根本就不敢去醫院。
吳憂等到那些人跑遠了,才扶著杜浩笙去城裏,吳憂趁著一家醫館不注意,帶著杜浩笙進去。
本就到了關門的時候,那個醫生沒有發現異常,便關了門。
他走進房間聞到一股血腥味,便警惕起來,吳憂躲在門口,伸手立刻掐住對方的脖子,並狠狠的說道,“救他!”
醫生迫於吳憂的威脅,不得不對杜浩笙一番檢查,最後他得出的結論便是,杜浩笙傷得太重,根本就治不活了。
吳憂不敢置信,立刻就狠狠說道,“你治活不了他,就給他陪葬!”
吳憂的緊皺眉頭,看起來十分的凶狠。
醫生害怕吳憂要了他的性命,便對杜浩笙開始施救,治了一個晚上,才撿回杜浩笙的性命。
那是杜浩笙傷得最嚴重的一次。
慕曉見吳憂的神情,也想起了以前她與杜浩笙在一起的時候,杜浩笙胸前的那道褐色的疤痕,看著那傷口上的模樣,自然知道,當時他傷得多麽嚴重。
吳憂見杜浩笙送進了加護病房,立刻就跟了上去。
慕曉走在後麵,腳上一沉。
到現在,慕曉都沒有從杜浩笙舍棄他,保護她的舉動中蘇醒過來。
杜浩笙三番四次的解她於為難,就算是鐵石心腸也能融化的。
慕曉走進病房,看著杜浩笙躺在雪白的病房裏,身上蓋著白色的病房被子,手上輸著液,微白的臉色,更是顯得杜浩笙眼簾上的睫毛濃黑如墨。
以往的霸道,此時卻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腰上用石膏固定住,慕曉頓覺杜浩笙那麽強硬的一個人,也有如此脆弱的時候。
這個時候的杜浩笙,仿佛不再是慕曉所認識的杜浩笙那般,慕曉的心瞬間就柔軟下來。
慕曉走到杜浩笙的病床邊上,不覺身手握住杜浩笙的大掌,感受著杜浩笙手心裏的微涼,不覺?子一酸,眼中似有一層薄霧出現。
吳憂見慕曉在病房裏照顧,也識趣的說道,“慕小姐,麻煩你照顧下杜少,我去調查究竟是誰開的車。”
慕曉忍住心裏那種酸澀之感,看向吳憂點點頭。
雖然慕曉的個性不算剛強,但是對方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大膽,開車撞人的舉動,還是令慕曉升起一股嚴重不滿,骨子裏要找到凶手的氣焰上升,說道,“定要讓那人坐牢!”
吳憂走出病房,留下慕曉一人在病房裏。
杜浩笙靜靜的躺在病床上輸液,眼睛緊閉。
慕曉坐在杜浩笙病床邊的椅子上,看著他清俊的容顏。
忽然,慕曉覺得壓抑依舊的心上湧出一陣狂猛的熱浪,就像杜浩笙三個字就在慕曉的心間上跳動,想到杜浩笙為她做的一切,心裏一暖。
慕曉不免將頭放在杜浩笙的大掌上,杜浩笙的手心生出一層剪子,那是長期鍛煉後留下的印記。
慕曉拉下杜浩笙的手,看著他手心裏的硬剪,好一會兒後,她才看向杜浩笙,心裏想到:怎麽還不醒!
不知不覺,時間過去,點滴已經下去了一半。
方才,慕曉一陣高度緊張,這會鬆懈下來,竟有些累,想睡覺。
慕曉的手緊緊握住杜浩笙的手,趴在床邊昏昏欲睡。
病房裏一片安靜,慕曉的眼皮實在太重,不覺陷入了睡眠中。
慕曉卻不知道,就在她睡過去的時候,一雙濃黑的眼眸睜開了。
杜浩笙的瞳眸瞬間清醒,手掌一動,發現有東西壓住,立刻看去,見慕曉的臉壓在他的手心裏。
杜浩笙看向慕曉,這才覺得慕曉的臉,還不及他的巴掌大。
杜浩笙的手被慕曉壓得有些酸澀了,卻沒有抽出來,他幽深的眼眸看向慕曉。
一個小時後,慕曉終於因為雙腿都麻木了才幽幽醒來。
慕曉抬眼便對上杜浩笙那雙黝黑的眼眸,一怔。
片刻後,慕曉才驚喜的說道,“你醒了。”
慕曉臉上難掩的笑容,杜浩笙看著慕曉燦爛的笑容,唇角微微上揚,經過休息的杜浩笙,眼眸中升起一抹瀲灩的光芒,深幽的黑色,就像一道深不見底的井一般。
杜浩笙薄唇一動,“我當然得醒來,某人可是說了,什麽都答應我。”
杜浩笙的聲音還帶著一抹蘇醒後的沙啞,眼眸微揚,清俊臉上掛著的笑意,更是阻擋不住,整個人就像沐浴上一片春風似的。
慕曉聽見杜浩笙所說,當下臉上就升起一抹異樣,嘴裏卻是回道,“什麽?”
“難道是我出現的幻聽?我記得你在我昏迷的時候,可是說了答應和我在一起,”杜浩笙卻是不容許慕曉耍賴的說道,一雙黑黝黝的眼眸直直的落在慕曉的身上。
慕曉看著杜浩笙臉上的神情,卻是揚唇一笑,說道,“我可沒有說這話,我說的是你可以找別人做女朋友,我什麽都答應。”
“哎喲!”忽然,杜浩笙眉頭一蹙,臉上微微顫動,手搖晃著點滴,狀似十分難受。
慕曉一下就慌了,立刻從椅子上站起,焦急的問道,“杜浩笙,你怎麽了,是不是傷口疼,還是接上的肋骨疼?”
慕曉一下問出好幾個問題,杜浩笙卻是不回答,繼續手捂住腰側,不說話,臉上的神情依舊。
慕曉立刻俯身去按牆壁上的按鈕,那是呼叫護士。
慕曉的手才伸出一半就在半空中被一隻大掌抓住,杜浩笙沙啞的聲音響起,“慕曉,我傷口又疼了,我以為是你答應做我女朋友了,我一高興,心情好了,傷自然好得快,可是這會,你告訴我是幻聽,你根本就沒有答應做我女朋友,立刻傷口就疼得厲害,特別是這裏。
杜浩笙拉著慕曉的手,直接放在杜浩笙的胸口。
慕曉的手一怔,手心傳來一陣陣鏗鏘有力的心跳聲,砰砰砰的直跳。
慕曉一愣,杜浩笙卻是順勢將慕曉的手握在手心裏。
慕曉的臉上一紅,低下頭,垂下眼瞼,遮住裏麵的羞怯。
杜浩笙看著慕曉的模樣,嘴角上揚,黑眸一片深幽。
兩人一片安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慕曉才抽回自己的手,她有些羞怯的看向杜浩笙,說道,“你醒了,我就先回奶奶的病房了,不然奶奶會擔心的。”
杜浩笙卻是微微蹙眉,薄唇似乎微微翹起,似有不滿。
慕曉笑道,“好了,我等到奶奶隨著,我又來陪你,這下總行了吧。”
杜浩笙見慕曉鬆了口,立刻就露出淡淡的笑容,薄唇也不似方才那般緊抿了。
“我走了,”慕曉抽出手。
杜浩笙卻是說道,“這樣就走了?女朋友是這樣向男朋友告別的?”
杜浩笙將臉轉向一邊,等待著。土鳥腸巴。
慕曉看著杜浩笙輪廓分明的臉,嘴角一笑,卻還是按照杜浩笙的要求,俯下身,對著杜浩笙的臉,吻下去。
就在慕曉的唇吻上杜浩笙的臉時,忽然,杜浩笙轉過頭,霎時,慕曉的唇就落在杜浩笙的嘴上。
杜浩笙的唇一片冰涼,卻是有些柔軟。
慕曉沒想到會吻上杜浩笙的嘴,當下便是一怔。
就在慕曉這個空檔時候,杜浩笙充分展現了他作為男朋友的權利,立刻就吻了上去,唇?相依,難分難舍。
慕曉的嘴裏充斥著杜浩笙的味道,那是一種與往日不同的味道,有些甜,有些酸,心裏還帶著一抹異樣,似乎是幸福的味道。
杜浩笙雖然腰上的肋骨接上,身體又被石膏固定住,整個人不能動彈,但是舌頭卻是十分靈活,就像幹渴了許久的人而,遇見了一汪清泉,孜孜不倦,纏綿悱惻。
慕曉害怕會弄傷杜浩笙,手不敢動,身體也不敢壓在杜浩笙的身上,整個人曾現出高難度的彎腰接吻姿勢。
慕曉的腿有些麻木了,腰也酸了,杜浩笙卻還是依舊不停。
雙腿已經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不免伸手找點,卻不想按在杜浩笙的腰上,正好是剛接好的肋骨。
杜浩笙不免發出一聲抽氣,慕曉當下就鬆開了手,杜浩笙也立刻與慕曉分開了。
杜浩笙眉頭一蹙,臉色都微微變了。
慕曉十分擔心立刻就拋出病房,快速的來到醫生辦公室,找到杜浩笙的主治醫生,有些急切的說道,“醫生,請您隨我去看下病人,他的腰上又疼了。”
醫生見慕曉的嘴唇一片紅紅的顏色,眼眸一深,並沒有說話,跟著慕曉來到杜浩笙所在的病房。
醫生掀開被子,杜浩笙穿著醫院裏的住院服,此時淺色的衣服上露出一些緋色的星星點點,立刻就皺起眉頭。
他看了杜浩笙一眼,對著一邊的護士說道,“準備藥與繃帶。”
醫生拆開杜浩笙腰上的布,說道,“傷口又裂開了,你是怎麽照顧病人的?”
慕曉卻是站在一邊看著醫生忙碌,沒有說話,她看著醫生解開一條條的長布後露出杜浩笙身上的傷口,又細又長的一個傷口,還能看見傷口上翻起的血肉,用著不拆線的縫合,看見一條長長的蜈蚣。
慕曉的心猛然一疼,看著杜浩笙,滿臉歉意。
醫生用藥將傷口清洗一遍,這才上藥,再用紗布一圈一圈的裹好。
慕曉看著消毒藥水在傷口上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跡,慕曉看著就有些痛,不覺皺起眉頭,牙?咬住唇瓣。
而杜浩笙整個過程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像醫生給別人包紮傷口一般。
杜浩笙斷的肋骨,一邊一根。
他的兩側皆有一條細長的傷疤,又在靠近胸膛的位置,所以十分的為難醫生。
醫生給杜浩笙包紮好,又叮囑道,“病人剛動完手術一些高難度的動作就不要做了。”
醫生這話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那雙落在慕曉嘴上的視線,還是令慕曉有種無所遁形之感,仿佛醫生已經悉知一切。
慕曉的臉不覺紅了起來,更是低下頭。
杜浩笙掃了醫生一眼,眼角捕捉到不遠處那抹嬌羞無限的美麗模樣,頓時就調轉了視線,他看向慕曉,看著她的臉由嫩白變成粉紅,無限的嬌羞,盡在那抹如同陽春三月裏盛開的桃花中。
慕曉不知道醫生什麽時候走出去的,隻是在她抬起頭來的時候,病房裏隻剩下她與躺在病床上的杜浩笙二人。
杜浩笙的眼眸落在慕曉的身上,薄唇上揚,鳳眸裏擋不住的笑意盈盈。
慕曉被杜浩笙看得有些不自在,小聲說道,“我先走了。”
杜浩笙說道,“記得答應我的事,還有醫生說我不能移動,萬一我半夜要是渴了可怎麽辦?”
慕曉看著杜浩笙臉上掛著的笑容,自然是回道,“你可以叫護士,我想那些護士妹妹定然十分樂意。”
杜浩笙立刻回道,“我不樂意,你是我的女朋友,這些事情,應該你來做,其他人我不習慣。”
慕曉又道,“我給你將吳憂喊來。”
杜浩笙眉頭微蹙,回道,“他是男人,而我喜歡女人。”
慕曉又道,“晚上就忍著,努力睡覺,早上我給奶奶買了食物後,我來照顧你。”
杜浩笙立刻就回道,“不行!我口渴就睡不著,一睡不著覺,就會影響我的傷口複原。”
慕曉看著杜浩笙有點點耷拉的眉毛,瞬間,心中就一陣柔軟,出於女人柔軟的心,立刻回道,“好吧,我半夜回來。”
慕曉說完,落進她的耳朵裏,總覺得這話染上了某種異樣的情愫。
比如曖昧。
杜浩笙用著沙啞低沉的嗓音回道,“嗯。”
隻是這一個字穿過不遠的距離,落進慕曉的耳朵裏,卻是令她臉上一紅。
慕曉立刻走出了病房,杜浩笙看見慕曉的雙腳有些淩亂,似乎帶著某種被人看穿的窘迫。
慕曉一口氣走出病房,關上病房門,心髒卻是一陣跳動,臉上有些炙熱。
杜浩笙的病房離奶奶的病房不是很遠,就隔著一層樓。
慕曉回到奶奶的病房,此時,奶奶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經過這些天的休養,奶奶的臉色已經好多了。
原本拉黃的臉色,現在染上一層緋色的紅暈,唇瓣也不若最初那般蒼白,有了一抹血色,眼角的皺紋似乎也少了幾分,臉上長了些肉,更是顯得慈眉善目。
奶奶關了一盞燈,留下慕曉床邊的一盞暈黃的燈,那是杜浩笙擔心晚上慕曉照顧慕曉特意買來的手架台燈,光線柔和,也不會刺激人的眼睛,淡淡的昏黃光線,看上去十分的柔和,一點突兀感也沒有。
慕曉看著那盞燈,嘴角不覺一笑。
光暈下的慕曉,顯得特別的唯美動人。
身材纖細,臉蛋清秀,渾身散發的溫柔氣質,更是令人陶醉其中。
慕曉看見奶奶的手放在被子外,輕手輕腳上前,將奶奶的手放進被子裏。
卻不想,奶奶睡得很輕,她緩緩睜開了眼,說道,“奶奶,將你弄醒了。”
奶奶笑道,“我還沒有睡著。”
慕曉道,“奶奶,你早點睡。”
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奶奶真是有些疲憊了,她說道,“慕曉,有些事情,你考慮清楚便是。”
慕曉似乎明白奶奶所說,回道,“嗯。”
奶奶看見慕曉眼角掛著的笑容,心裏卻是想到,希望慕曉能夠幸福。
慕曉的心情好,奶奶看著她臉上不覺揚起的淡淡笑容,也為她開心,眼皮實在太重,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慕曉將奶奶胸前的被子提高了幾分,蓋在奶奶的脖子下,這才走向裏間去洗漱。
慕曉的動作很輕,洗漱好後,她回到外間,燈光下,奶奶睡得很安詳。
慕曉走到奶奶的病床邊,坐在椅子上,看向奶奶,小聲的說道,“奶奶,我答應杜浩笙了。”
剛才,奶奶心裏想著要等到慕曉回來,便沒有睡著,這會她看見慕曉回來了,放下心來,陷入了沉睡中。
奶奶沒有回答慕曉,隻有一片安詳的睡容落進慕曉的眼中。
慕曉又道,“奶奶,這樣做正確嗎?”
奶奶依舊沒有回答。
慕曉又道,“奶奶,他今天竟然為了我不顧性命,將我從車下救出,三番四次,他救我於危難之中,我的心軟化了,我實在守不住那顆寫上他名字的心。”
慕曉的腦中再一次出現,晚上那一幕驚險,她心有餘悸。
片刻後,慕曉又說道,“算了,我都答應他了,還有什麽可猶豫。”
慕曉又將病房拖了一遍,又拿著幹膜布擦了桌子椅子一遍,坐下歇息片刻後,才將頭發弄散,披散在腦後,才走出奶奶的病房,將房門關好。
此時,已經是淩晨一點,慕曉走在安靜的走道上,空寂的樓房回蕩著她的腳步聲。
而,杜浩笙在慕曉走出病房那一刻,杜浩笙臉上就恢複以往的清冷,黑眸看向門口,一片深幽。
蒙嘉慧走進病房。
蒙嘉慧看見受傷的杜浩笙,擔憂的問道,“杜少,你怎麽受傷了?”
蒙嘉慧被杜浩笙派去做一些機密的事情,剛回來,給吳憂打電話,才知道杜浩笙受傷了住在醫院裏,蒙嘉慧問起吳憂杜少怎麽會受傷,吳憂卻是沒有回答。
杜浩笙簡單的說道,“沒事。”
蒙嘉慧立刻就自責道,“都是我的錯,不該離開杜少,我甘願受罰。”
杜浩笙眉頭一皺,說道,“不關你的事!”
蒙嘉慧動了動嘴,想要說點什麽,卻被杜浩笙打斷,“你去查查慕曉得罪了哪些人,怎麽會有人想要害她!”
蒙嘉慧聽杜浩笙這話,瞬間就知道。
原來是杜少為了救慕曉受傷了。
蒙嘉慧眼底露出一抹怒意,立刻低下頭,垂下眼簾,遮住一切。
蒙嘉慧片刻後,回道,“是。”
蒙嘉慧走出病房,關上房門那一刻,她才露出眼底的怒意與恨意。
慕曉走到杜浩笙的病房外,杜浩笙睜開的眼眸一閉。
哢擦一聲,房門打開。
杜浩笙顫抖了機械睫羽,這才看向門口,見慕曉,就略有不滿的說道,“怎麽這麽晚,我都口渴極了。”
慕曉回道,“我很忙啊。”
慕曉雖然這樣說,還是快步的來到一邊的水壺邊上,給杜浩笙倒了一杯溫開水。
慕曉將水杯送到杜浩笙的身邊,杜浩笙卻是沒有動作。
而慕曉也是一怔。
醫生吩咐不能移動杜浩笙,杜浩笙睡在床上,仰躺著,怎麽能喂水,這不是要倒在杜浩笙身上的節奏麽?
慕曉眉頭一蹙,說道,“怎麽喝水?”
杜浩笙其實一點也不口渴,他輸了半天的液,身體一點不缺水,但是為了繞過慕曉感到歉疚,還有作為男朋友的特殊權利,幽幽的看著慕曉的唇。
瀲灩的紅唇,十分的飽滿,杜浩笙不覺又想起不久前的那個吻,當下喉嚨上便是一動,似有唾沫落下。
慕曉瞬間就明白杜浩笙眼眸中的深意,當下臉上一紅,說道,“想得美!”
杜浩笙卻是眉頭一落,薄唇緊抿,閉上眼睛,片刻後才低低的說道,“哎,恩將仇報的小東西,簡直就不顧救命恩人的死活,這是要口渴死我啊,這樣被渴死,還不如被車撞死,來的痛快。”
杜浩笙的話落進慕曉的耳朵裏,慕曉立刻就伸手捂住杜浩笙的嘴,說道,“不許亂說。”
杜浩笙的薄唇感受到慕曉溫熱的手心,立刻睜開了眼,瀲灩的黑眸中露出一抹幽光,說道,“我很渴。”
慕曉看了看手中端著的水杯,又看了看仰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杜浩笙,視線落在杜浩笙的腰上,腦中再次出現杜浩笙身側兩條細長的新鮮蜈蚣疤痕,眼睛一閉,再睜開,就像做了什麽決定一般。
杜浩笙見慕曉的模樣,清俊的臉上極快的閃過一抹狡黠,緊抿成一條線的薄唇,微微張開幾分,隱約露出裏麵,等待不住的舌頭。
慕曉端起水杯,送到她的嘴邊,猛然喝下一口溫水,甘甜的味道,充斥著整張小嘴。
慕曉俯下身,看著杜浩笙的薄唇,在她的唇要貼上杜浩生的嘴時,閉上了眼睛。
慕曉將唇裏的溫開水送進杜浩笙的嘴裏,杜浩笙喝完慕曉嘴裏的液體,卻是不足饜足,又用舌頭掃蕩著慕曉嘴裏的各處,掃蕩。
有了不久前的一次換藥,醫生的再三叮囑,慕曉不敢反抗,也不敢靠著杜浩笙,彎腰被仰躺著的杜浩笙啃,確實是一門技術活,慕曉的腰都有些酸了,杜浩笙卻還是意猶未盡。
又過了一會,杜浩笙才鬆開慕曉。
當然不是杜浩笙良心發現,而是杜浩笙受傷,肺合量不足,不得不使他鬆開慕曉。
而且,杜浩笙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他的小腹裏積滿了水,又掛完兩瓶點滴,這會某種本能深深的刺激著杜浩笙。
杜浩笙眉頭一蹙,慕曉見杜浩笙皺眉的模樣,頓時就關心的問道,“怎麽了,難道是傷口又裂開了?”
杜浩笙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微白的臉上隱約升起一抹淡淡的紅暈,那雙幽深的眼眸一暗。
杜浩笙沒有說話,慕曉不免猜測著杜浩笙可能出現的情況,又問道,“杜浩笙,你到底怎麽了?”
杜浩笙還是不說話。
慕曉有些急,說道,“你是還口渴嗎?”
“要不要我再喂你開水?”
“還是傷口疼?”
慕曉又拋出一個又一個的問題,然而,卻還是沒有得到杜浩笙的回答。
慕曉不免有些生氣了,大聲說道,“如果是剛才......我喂你水,你振開了傷口,我去請醫生來換藥,大不了就是被他再說一次,你這樣不言不語,可是要急壞人的!”
杜浩笙還是沒有說話,慕曉當下也不管杜浩笙回不回答,立刻就向門口走去。
杜浩笙眉頭一皺,臉上閃過一抹窘迫,看著慕曉邁開的大步伐,不得已,隻有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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