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誣陷(求訂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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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慕依依永遠隻是小白羊,隻有受虐的份兒。
納蘭澈這個道貌岸然的家夥,表麵看著一本正經,折磨人的方式卻層出不窮。
幾番折騰下來,慕依依有心想要過問蕭遙的事情,卻也沒有力氣了。
不過第二日她聽說皇上隻派遣榮王帶著幾個醫術高超的太醫去了西南,蕭遙還留在京都,她這才放下心來。
*****
怡春宮,嫿貴妃正百無聊賴的自己塗著蔻丹,自從慕依依回來之後,皇上的魂如同被定在了長樂宮一般,她都有好長時間沒看到皇上了。
再者,管理六宮之權又落回皇後的手中,她一時清閑下來更覺無聊。
夜蓉將一碗木樨血燕羹擱在她的身旁,同時笑道,“娘娘嚐嚐這血燕羹,奴婢再跟您說一件事。”
嫿貴妃並未抬頭,卻在夜蓉的語氣裏聽出一絲喜悅,難道是好事?可是這後宮還能有什麽好事發生?
“什麽事?”她慵懶一問,語氣閑淡。
夜蓉頓了頓,有條不紊的敘述道,“方才青芷去司膳房取血燕羹,路過一處隱蔽的花叢,看見皇後娘娘和蕭遙公子在一起,舉止十分親密,十分惹人懷疑。”
嫿貴妃聞言,原本暗淡的眸子忽然一亮,急忙求證道,“此事當真?”
“青芷親眼所見,必定假不了。”
嫿貴妃嗤笑一聲,心情忽而大好,她正想著用什麽法子來對付皇後,沒想到她竟自己給自己挖好了一個大坑。
“可有聽見他們在說些什麽?”嫿貴妃繼續問道。
夜蓉沉吟片刻,答道,“青芷膽子小,沒敢靠的太近,所以並未聽清他們在說些什麽,不過奴婢覺得皇後娘娘與蕭遙公子一定有問題,不然兩個人見麵為何要選在那麽偏僻的花叢?而且就隻有他們兩個人?”
嫿貴妃的眼角帶著快意的笑,凡事不會空穴來風,若是能找到他們私通的鐵證,皇上還會再喜歡那個踐人?
隻是這件事情若是成了,便可一舉拿下皇後,但若不幸失敗,不但除不去皇後,反而會害了自己。
思慮片刻,她對著夜蓉仔細吩咐道,“去把這個消息悄悄的送去聽雨軒。”
夜蓉隨即領會,這樣冒險的事情,自然用不了娘娘親自出麵,隻是娘娘為何會選擇鶯婕妤?
鶯婕妤那個人表麵看著單純無害,心思卻複雜的很。
嫿貴妃心情大好的喝了一口木樨血燕羹,懶懶笑道,“皇後娘娘不是在查毒針一事嗎?反正這件事情不是本宮做的,太後最近病了,想來也沒心思做這種事,本宮可以斷定,那個人一定是鶯婕妤,皇後回來,她比任何人都不安著急,畢竟當初皇後被發落冷宮前,她投下去的那塊落井之石可不小呢,她知道皇後不會放過她,若是讓她得到這個機會,她一定會拚一把的,反正都是死,哪怕有一丁點希望,她都不會錯過。”
夜蓉欽佩一笑,“還是娘娘思慮的周全,奴婢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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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宮內,慕依依正將剛剛剪來的木香花花枝插在瓶子內,不一會兒,滿室都是那種濃鬱的香氣。
如意在一旁幫她挑選,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娘娘最近怎麽喜歡上木香花了?這種花的確香,但是花瓣也太脆弱了,稍稍用點力氣就散落了,奴婢還是喜歡玫瑰花,紅的、黃的、白的插在一起,那才好看呢。”
慕依依不禁開口打趣道,“玫瑰花有刺,你也不怕紮著手了?”
“這倒是。”如意傻傻一笑。
兩個人一邊說笑著,一邊將花枝插在瓶子內,這時,平安步履匆匆的從外麵進來。
慕依依瞧著他的神色有些不正常,平安很少露出這麽慌張的樣子,便詢問道,“怎麽了,平安?出什麽事了?”
平安來不及平穩氣息,急忙答道,“娘娘,不好了,鶯婕妤去承明殿,向皇上高發你與蕭遙公子私通,皇上傳召讓你過去呢。”
聞言,慕依依的手上一緊,手中的花枝就斷了。
她冷冷一笑,這也太荒唐了,納蘭澈讓她過去是幾個意思?難道他也不相信她?
去就去,她倒要看看李百合那張狗嘴裏能吐出什麽象牙?
她到了承明殿,愕然發現大半個後宮的女人都在,這是等著看她的好戲?這個場景怎麽那麽熟悉?
納蘭澈坐在正殿上方,臉色有些陰沉,當然隻是在看向李百合時才有這樣的神情。
“臣妾參見皇上。”慕依依進去後,勉強給納蘭澈行了一個禮,畢竟她是皇後,這裏還有這麽多女人,她總要做出幾分樣子。
納蘭澈對她伸出一隻手,示意她走到他的身旁坐下。
慕依依也不矯情,直接將手放在納蘭澈的手心,自然的坐了過去。
看到此處,那些女人的臉色雖無樣,心中卻很不是滋味。
她們是來看皇後娘娘出醜的,可不是來看他們秀恩愛的。
皇上似乎對皇後娘娘毫無懷疑之心呢,想到這裏,她們看向跪在地上的鶯婕妤,眼裏就多了一絲同情與幸災樂禍。
鶯婕妤是做足了準備才來的,她知道皇上不相信她,但是她自有辦法讓皇上相信。
慕依依直接無視李百合,隻是對著納蘭澈說道,“臣妾聽說有人告發臣妾與蕭遙公子私通,真是可笑,皇上覺得呢?”
“朕自然是相信你的。”納蘭澈說話間將目光轉向鶯婕妤,神色明顯沉了一分,語氣凜冽道,“隻是這個踐人口口聲聲所說都對不不利,朕倒要聽聽她有何證據,若是說不出來,朕定絕不輕饒她。”
“踐人”兩個字讓在座的各妃嬪心中一沉,皇上偏心也偏得太明顯了,早知道她們就不來趟這渾水了。
鶯婕妤跪在那裏,緊咬牙關,麵不改色,頓了頓,凜然道,“嬪妾當然不敢平白誣陷娘娘,若是沒有找到證據,嬪妾也不敢貿然前來,萱兒,你來說。”
一直跪在鶯婕妤身旁的萱兒,神色卻不像鶯才人那般沉靜,她垂著眼眸,語氣膽怯道,“奴婢...奴婢是親眼所見.....”
萱兒因為害怕,嘴唇不停的顫抖,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
一旁的柳嬪忍不住嗤笑一聲,冷冷道,“你看見什麽了?有膽量看,沒膽量說嗎?”
這句話聽著著實古怪的很,她還不如不說,這樣說反而讓別人想的更多。
鶯婕妤回頭恨恨的看了萱兒一眼,萱兒心一橫,繼續說道,“奴婢去司膳房取糕點,回來時為了少走點路,就走了一條小徑,沒想到卻看見皇後娘娘和蕭遙公子兩個人,單獨在一片隱秘的花叢裏,行為舉止極為親密,蕭遙公子甚至握著娘娘的手。”
“是嗎?”慕依依逼視著她,冷冷反問道,“你既然說是你親眼所見,你倒是說說,你是在什麽時辰、什麽地方看見本宮?當時本宮身上穿著什麽衣服?”
萱兒的眸光有些閃躲,她繼續鼓足勇氣說道,“兩天前的事情,大概是在午後的未時,禦花園西南的木香花架附近,奴婢當時因為太緊張,所以匆忙離開了,並未仔細看清娘娘身上所穿的衣服。”
一旁的嫻妃忍不住站出來說道,“一個人身上所穿的衣服是最明顯的,你連娘娘穿著什麽樣的衣服都沒看清,竟能看清蕭遙公子握住娘娘的手?”
嫻妃是典型的牆頭草,在嫿貴妃掌管六宮時,她便倒戈嫿貴妃,如今皇後娘娘回來了,她自然想著重新回到娘娘這邊來,所以此時忍不住出來為娘娘說話好話,刷刷好感。
萱兒無話可說,便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鶯婕妤。
鶯婕妤依舊不卑不亢的跪在那裏,臉上毫無懼色的說道,“那木香花與別的花不同,香氣最為濃鬱,若是在長時間逗留在花架附近,身上都會沾上那樣的花香,娘娘方才一進來,嬪妾就在娘娘的身上聞到了木香花的香氣,而嬪妾記得娘娘最喜歡的花不是木香花,娘娘該如何解釋?”
慕依依冷笑連連,“禦花園內有一大片的木香花,在這盛夏時節,花開的極盛極美,若是照你這麽說,身上隻要有木香花的香氣,就會被官冠上與人私通的罪名,那日後誰還敢再去那裏賞花?”
納蘭澈也已經失去了耐性,不禁對著鶯婕妤喝然道,“這就是你所說的證據?”
鶯婕妤一直低垂著眼眸,眼底一片視死如歸,她繼續說道,“皇上若是不相信,嬪妾還有別的證據,皇上請看娘娘手指上所戴的戒指,蕭遙公子的手上也有一個,而且兩個看上去明顯是一對,皇上若是不相信,可盡管將蕭遙公子叫過來對峙。”
聞言,眾人的視線紛紛投向皇後右手的中指,那裏果然有一枚戒指,隻是那戒指看著尋常的很,似乎也隻並非是純銀打造,隻是樣式精巧奇特一些,在宮中,是沒有這樣的東西的。
皇後娘娘哪來這樣的戒指?該不會真的是蕭遙公子送的定情信物?
納蘭澈注視著慕依依手指上的戒指,一時有些恍惚,以前隻知道她的手上戴著一個扳指,何時又多了一個戒指?
這個戒指果真有幾分眼熟,沒錯,蕭遙也有一個。
慕依依轉了轉手上的戒指,一時不知如何解釋,這個戒指是當初她與蕭遙一起出宮,路過一個小鎮買的,她買東西向來相信眼緣,雖然這個戒指並不珍貴,但她很喜歡。
古代的首飾很多,樣子也都很精美,但是戒指卻很少,蕭遙見她喜歡便掏出銀子去買,那個賣戒指的人幾乎沒見過銀子,一時沒有錢找給他們,蕭遙便說不必找了,那個人一高興,又多給了兩枚戒指,一個給了蕭遙,一個給了拂曉。
拂曉又不在,這下該怎麽辦?又不能直接說她和蕭遙在宮外的事,不然不就越描越黑了?
眾人見皇後娘娘無語反駁,這才有了看好戲的心情。
沒多久,蕭遙也來了,他一走進來,眾人便在他的身上聞到了木香花的香氣,而且他的手指上赫然戴著一枚戒指,一枚與娘娘手上極其相似的戒指。
果真是定情信物呢,皇上這次不相信也難了吧?
納蘭澈的神色冷了下來,他盯著蕭遙手指上的戒指,不悅的問道,“蕭遙,你手上的戒指為何會與皇後手上的那麽相似?這點你打算如何解釋?”
“這......”蕭遙一臉懵逼的表情,也沒人事先通知他,來承明殿是為這事啊。
早知道他就不戴著這個戒指來了。
鶯婕妤一直緊繃的心弦終於有所緩和,嘴角露出一絲怨毒而又快意的笑容。
慕依依注意到她的神色,心中很是不屑,她高興地未免也太早了。
“皇上,臣妾有話要說。”
就在眾人期盼皇上對皇後娘娘惱怒之時,姝妃踏著穩穩地步子,不疾不徐的走了進來。
有風從外麵吹進來,帶著木香花的香氣,那香氣來自蕭晚的身上。
柳嬪有些不勝其煩的翻了翻眼皮,今兒是怎麽了?怎麽人人身上都有一股木香花的氣息?
這也太邪門了。
姝妃直接跪下來,神情淡若雲煙,“皇上,鶯婕妤方才說的話,臣妾都聽見了,皇後娘娘是被人冤枉的,臣妾今日在木香花叢中剪了不少的花枝,路過長樂宮,給娘娘送去了一些,因此娘娘的身上有木香花的香氣並不奇怪,其實娘娘並不喜歡木香花,喜歡木香花的人是臣妾。”頓了頓,她複又平靜說道,“還有娘娘手上的戒指,臣妾也有一枚。”
她說到這,將右手微微抬起,眾人一看,還真有。
“這枚戒指,臣妾入宮前便已戴在手上,前一段時間,娘娘覺得臣妾的戒指樣式奇特,有些與眾不同,便命司飾司的人,按照原樣打造了一枚,皇上若是不信,定可將司飾司的掌司姑姑叫來對證,娘娘擔心將臣妾卷入這件事情,所以方才沒有說出臣妾,但是臣妾卻不忍心讓娘娘來為臣妾擔這個罪名。”
“你說你的戒指在入宮前就有了,那為何會與蕭遙公子的戒指相似?”早有人按耐不住好奇心,問道。
蕭晚抬眸看了蕭遙一眼,隻一眼就收回視線,但那目光中卻充滿太多複雜的情緒,有空靈,也有深深的眷戀。
她依舊跪在那裏,目光卻有些飄遠,她又想起了多年前的午後,那個站在花架下的翩翩公子。
“是臣妾見蕭遙公子的手上有這樣的戒指,便偷偷的打造了一枚,臣妾之所以那麽癡戀木香花,隻是因為他喜歡的花是木香花,臣妾自戀般的以為這樣便可以與他更近一些,然而那麽多年過去了,臣妾發現自己錯了,蕭遙公子的心裏沒有臣妾,無論臣妾做什麽,他都不會注意。臣妾自知罪不可恕,隻是臣妾死了沒關係,隻是不想因為臣妾而牽扯他人,娘娘與蕭遙公子都是無辜的。”
眾人嘩然,性子低調內斂的姝妃,竟然存有這樣的心思?
她是為救皇後娘娘,特意這麽說的吧?
蓮婕妤倒沒想到姝妃會站出來,說出這番話,她的臉色有了些許的蒼白,但她依舊堅持說道,“皇上,姝妃的話並無多少的可信度,況且萱兒親眼所見娘娘與蕭遙公子在一起。”
嫻妃又站了出來,冷冷的譏諷道,“姝妃的話不能信,難道你的貼身宮女的話就能相信了?”
她刻意突出了“貼身”兩個字,以提醒眾人,萱兒是鶯婕妤的人,自然會和她站在一起。
“皇上,司飾司的掌司來了。”一直站在門外的從安,進來稟告道。
“讓她進來。”納蘭澈一直繃著一張臉,大有一種火山爆發前的征兆。
司飾司的掌司姑姑沛寒走了進來,跪下恭敬道,“奴婢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參......”
“行了。”沛寒正準備向其他娘娘行禮,卻被皇上直接打斷,她隻好轉而問道,“不知皇上讓奴婢過來,所為何事?”
姝妃將手指上的戒指取下,遞給她,問道,“姑姑請看這枚戒指,之前是否見過?”
沛寒隻看了一眼,便笑著答道,“見過見過。”
一直裝沉默的媖妃,翻了翻白眼,譏諷道,“你可仔細看清楚了,此事事關重大,若是出了差錯,可不是你能擔當的。”
沛寒將目光轉向她,語氣依舊恭敬,她含笑答道,“媖妃娘娘有所不知,這枚戒指雖然不名貴,但是卻很奇特,且宮中沒有這樣的東西,前一段時間皇後娘娘曾拿過一枚這樣的戒指,吩咐奴婢做出一個與之相似的,所以奴婢才敢肯定的說自己見過。”
媖妃冷哼一聲,並不多言。
現在事情很明了,姝妃沒有說謊,皇後娘娘是清白的,鶯婕妤指出的幾個證據都被姝妃給否定了。
這誣陷皇後娘娘的罪名可不輕呢。
納蘭澈怒視著地上的鶯婕妤,語氣寒冷如冰道,“踐人,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鶯婕妤跪在地上那麽久,膝蓋早已承受不住,此刻見事情發展到這樣的地步,心裏一點希望都沒有了,整個人都癱軟下來。
而她依舊垂死掙紮般的說道,“嬪妾沒有錯,嬪妾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皇上著想,皇後娘娘與蕭遙公子若真的是清清白白的,臣妾也不會冒險走出這招,他們之間肯定有鬼,還請皇上徹查。”
她的聲音不似方才那般沉穩,已經有些歇斯底裏,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希望,妄圖拚盡最後一絲力氣,與慕依依抗爭到底。
慕依依對著她冷冷一笑,眸底盡是厭惡與悲哀,“鶯婕妤,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本宮要找你算一筆賬,你倒事先過來反咬本宮一口,蚍蜉撼樹、螳臂當車,你也太不自量力了。”
說到這,她轉向納蘭澈,憤懣不已的說道,“皇上,關於臣妾的衣服上被人放了毒針一事,臣妾已經查清楚,本來今日就想來與你說這件事情,沒想到竟被鶯婕妤搶先了一步。”
“是何人所為?”納蘭澈的眸光陰沉的可怕。
慕依依看向如意,淡淡道,“如意,去讓平安將人帶過來。”
如意應了一聲,很快退了出去。
眾人坐在那裏那麽久,早就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本來以為這件事可以告一段落了,沒想到皇後娘娘又扯出一件事。
唉,真後悔,早知道這樣就不來了。
譚婕妤看了看四周,發現婧妃不在,心裏不禁佩服婧妃。
本來是本著看好戲和看皇上的心情來的,隻是這戲著實不好看,皇上的臉色更不好看。
很快,如意和平安押著一個宮女走了進來,宮女的雙手被綁在身後,頭發有些淩亂。
“皇上和皇後娘娘在上,還不跪下。”平安一用力,就將那位宮女摁在地上,“你都做了哪些見不得人的事,還不快快招來。”
“皇上饒命,皇後娘娘饒命啊.......”那名宮女隻一個勁的哭嚷懇求著。
鶯婕妤聽見後麵的聲音,有些認命般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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