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給你擦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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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助理是知道她懷孕了這件事的,所以此時看到她突然捂著肚子麵露痛苦,頓時整個人都嚇壞了,連忙上前:“太太,你怎麽樣?要不要叫醫生?”

    何書蔓不說話,隻是皺著眉抬起頭來狠狠地看著他。

    一般情況下,她是不會因為自己的情緒而牽連外人的,可是這一次不知怎麽的,竟然動怒到無法控製,竟然看到江遲聿的助理就像看到江遲聿那樣恨。

    助理怕自己繼續呆在這裏後果會更嚴重,於是隻能先出去。臨走前,他看了容冶一眼,但是後者壓根就不理他。

    在容冶的心裏,所有讓何書蔓不開心的事或人,他也不喜歡。

    助理走後,病房便安靜了下來,容冶沒急著叫醫生,而是定定地看著何書蔓,半晌之後竟然笑了出來。

    何書蔓抬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笑什麽?”

    容冶搖著頭歎著氣,悠悠地道:“我們大學不是學表演的啊,你是天生演技這麽好的嗎?”

    “你說呢?”何書蔓白他。

    每個人在小的時候都是一個天使,她不會演戲不會說謊,她總是將最真實的自己表現在眾人麵前。

    可是等她長大以後,她發現這個社會根本不像她想得那樣美好,有些時候表現得太真實了,往往被人利用被人嘲笑。

    一次又一次的吃虧中,一次又一次的傷心失落中,小天使慢慢地變了。

    她學會了演戲給別人看,她知道這麽虛偽不好,可是隻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才能不被別人傷害。

    看不透的人,別人不敢輕易動你。

    甚至,她還學會了撒謊,說一些別人聽了當真,自己聽了想笑的話。

    小天使總會在深夜裏覺得自己可憐又可悲,可仔細想想這個世界,又覺得自己沒有錯。

    現實教會你很多東西,也終將抹掉你所有的棱角。

    它給予你什麽,就會拿走你什麽。

    一切,都是公平的。

    容冶轉身給她倒了杯水,一邊遞給她一邊問:“他回來肯定會來醫院,接下來怎麽辦?”

    “不知道。”

    何書蔓說的是真的,她真的沒想過接下來要怎麽辦。

    才剛剛得知懷孕,雖然已經看到了這場遊戲結束得曙光,但要真正等到遊戲結束,至少還要九個月。

    這九個月裏,江遲聿一定不會讓她好過的。

    容冶神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看著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水,心底默默地有了個計劃。

    ————

    江遲聿在晚上七點鍾的時候出現在了何書蔓的病房裏,一臉的風塵仆仆,看上去十分狼狽。

    彼時何書蔓剛吃了晚飯,容冶剛走,留在病房照顧她的人,是葉聽涵。

    大概是沒看到有男人在,江遲聿一直繃著的臉色一瞬間就緩和了下來。

    葉聽涵當即使了個眼色給何書蔓,後者卻沒有多大反應,仍舊是麵無表情地看著來人。

    江遲聿站在那裏站了十幾秒不見有人開口招呼自己,心裏惱怒地很,開口的語氣也不太好:“怎麽?不是你的心上人進來你很失望?”

    何書蔓壓根就沒指望過他的嘴裏能說出什麽好聽的話來,更加不會奢望他會第一時間關心自己。所以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她並不生氣,甚至有種——‘嗯,果然是這樣’的感覺。

    她垂了垂視線,嘴角微微地勾起一絲弧度,像是粘了一朵花在那兒,十分好看,“你坐了這麽長時間的飛機也累了,要是沒什麽事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這樣柔軟的話聽在耳朵裏,甚至帶著那麽一點點的關心,任誰都會開心吧?

    可江遲聿不開心!

    “你是在趕我走?”他上前,隨手將自己臂彎裏擱著的大衣扔到了一邊的椅子上,“聽說最近這段時間都是容冶在這裏照顧你,怎麽?你媽也病了?還是梅姨不能來?你需要一個男人在這裏照顧你?!”

    在回來的路上他大致了解了一下何書蔓現在情況,保胎階段她是完全不能下床沾水的,所有的事情都要在床上完成,至於洗澡那更是不可能,隻能用毛巾稍微擦一下。

    這件事,是誰在做?

    何書蔓知道他是個想法很奇怪的人,因為他自己會和別人的女人鬼混出.軌,所以他覺得別人也和他一樣沒底線。

    但是她真的沒力氣和他吵,“你看到在這裏的人是聽涵。”淡淡一句話,聽上去像是在陳述事實又像是在解釋。

    江遲聿心裏別扭極了,恨恨地瞪著何書蔓,整個人暴躁地想要摔東西。

    其實隻要何書蔓解釋他就相信她,偏偏何書蔓就是不來解釋,給他一種很無所謂的感覺。

    一邊的葉聽涵一直看著這兩人在暗中較勁,這會兒看他被何書蔓氣得得內傷,差點忍不住笑了起來,故意上前說道:“江總,我要給蔓蔓擦身體了,醫生說她現在要多休息,您看——您也累了,是不是先回去休息?”

    “我是她老公,她身上我哪裏沒看過,我需要回避麽?!”某些人氣急敗壞地吼,吼完了還是不爽,又說:“既然我回來了,那給她擦身體的事就不用你了,你可以回去了。”

    他說得傲慢又霸道,甚至還那麽在理,一時之間葉聽涵竟然愣在那裏不知道怎麽答話了。

    她轉頭看何書蔓,後者的那一臉呆怔的神情很好地說明了她也有些狀況外。

    是的,很意外。

    江遲聿那樣的男人,他一出生就是含著金湯匙的,他不需要看人臉色,不需要阿諛奉承,他是處於一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環境中長大的。

    要他去照顧一個人,比要他去簽一個單子更難。

    所以何書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江遲聿會說要幫自己擦身子,也就沒想過接下來怎麽應對。

    病房安靜了半晌,江遲聿再度開腔,語氣更加霸道逼人:“我不需要助手,你可以走了。”

    這趕人的意思太明顯了,葉聽涵縱然再是女漢子,也不好和他吵吵。

    況且,人家的確還是夫妻,而她自從和何書蔓說了自己對容冶的心意之後,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總是有一點奇怪。

    她轉身拿了包,一步一步朝著門口走去。

    “聽涵——”何書蔓有些急切地叫住了她,可是張嘴又不知道以什麽好的借口要她留下趕江遲聿走,隻能用求救的眼神看著她。

    葉聽涵心裏很糾結,她以為自己能做到完完全全地去祝福,然而事實卻和她想的南轅北轍——

    看到容冶在這裏陪何書蔓談天說笑,她的心裏會難受。

    那種難受就像是有人用針在你的心上一下一下地紮,每一下都是那麽地尖銳。綿長的痛意也許會讓一個人麻木,可這種時斷時續,劇烈尖銳的痛,總能很好地提醒一個人。

    你在意,或是不在意。

    葉聽涵抱歉地對她搖了搖頭,在江遲聿如狼似虎的眼神中走出了病房。

    門合上的那一瞬間,何書蔓感覺到自己墜入了一個黑暗的深淵裏,恐慌如潮水般襲來。

    一個人麵對江遲聿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會慌亂,會害怕。之前之所以敢那樣和他的助理說話,一是脾氣上來了,二是身邊有人。

    就像剛剛一樣,能假裝得那麽淡然對江遲聿,還不是因為覺得自己最好的閨蜜在身邊會幫著自己護著自己?

    可是現在,剩她一個人了!

    江遲聿倒不急著給她擦身體,轉身叫了助理進來,吩咐了一些公司的事,然後又讓助理明早送衣服過來,助理一一記下之後才離開。

    何書蔓住得是單獨病房,前幾天覺得還不錯,因為沒有人打擾她睡覺發呆。可是現在,她覺得單獨病房一點也不好!她想找個人求救都沒有!

    江遲聿盯著她緊繃得臉,輕笑了一聲,“何書蔓,你真的覺得過去三年我們在一起是白呆的嗎?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嗎?”

    那三年,每一天他們都過著暗中較量的日子,她的脾氣早就被江遲聿摸了個透徹。

    “現在沒人了,我們就開誠布公地聊聊吧。”

    “有什麽需要聊的嗎?”何書蔓低低地反問,眼神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九個月後,所以的一切都會結束。”

    你不是把我當生育工具麽?那我隻要負責給你生下一個孩子,接下來的一切和我都無關。

    江氏屬於誰,你和誰在一起,以後過著怎樣的日子,通通和我何書蔓無關!

    江遲聿壓下去的火氣被她最後一句話刹那間引爆,幾個箭步上前,咬牙怒視床上臉色蒼白的人:“你就這麽想結束?”

    “不結束,你怎麽和你的然然在一起呢?”她微微地笑,眼裏卻劃過絕望的傷,“江遲聿,我不需要你感謝我的成全,隻要你在這九個月裏,讓我安安靜靜地度過。”

    不要和我吵,不要和我鬧,我也不會管你在外做了什麽。

    她已經完全絕望了,對他徹底徹底底絕望了,她要放棄了.....

    江遲聿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感覺,甚至是害怕這種感覺!

    他忍了忍,忽然變了臉色,話題也轉了:“我很累,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吧。”

    話音落下他便轉身去拿毛巾和臉盆,往洗手間走去。

    何書蔓一驚,對著他的背影問:“你幹嘛?”

    “接水,給你擦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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