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井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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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她的話,好像非常忌憚東家,可我們是一夥兒的,藏著掖著恐怕不好啊。

    我本想詢問幾句,可是自己跟自己說話,一下就露餡了,索性就聽她的吧,回頭再說。

    所以我對東家說:“陣法是誤打誤撞破的,陣眼就在樓頂,貌似是塊玉。反正沒了陣法,七娘就成了沒牙的老虎,你等著,我去樓頂一趟。”

    東家一擺手,說不必費勁了,我貌似猜到了。

    這都能猜到?

    東家說咱們進了樓就一味的向上衝,因此忽略了一個問題。

    銅錘來了精神,說啥問題啊,難道七娘根本不在這裏?

    東家搖頭:“恰恰相反,她應該一直都在的,隻是不在樓上,而是在樓下!”

    樓下?

    我真想來一句,您都累成這德行了,怎麽還賣關子,就不能痛快點嗎?

    東家說指了指水泥地麵,說:“我懷疑這棟樓有地下室,七娘就在地下室裏!”

    我和銅錘都傻了,心說真有這個可能,畢竟地下室最為安靜,也最是隱蔽,換做我,也會選擇那裏的。

    我說既然如此,咱們就去找找地下室,來,我扶你起來。

    我和銅錘一人一條胳膊,把東家攙了起來,可是離得近了,我就感覺東家渾身冰涼,並且皮肉都硬邦邦的,就跟凍住了一樣,尤其是心口位置,顯得生息皆無。

    我心裏挺那啥的,因為我總有一種感覺,東家似乎沒有心髒。

    東家站直之後,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精神狀態好了一些。

    山魈看我都起來了,也雙手用力,顫顫巍巍的弓起了腰。

    他倆何等的威猛,可現在都成了軟腳蝦,並且隻發揮出八成力道,這要是撒了歡兒,這棟樓都得塌了。

    隻聽山魈說:“為了一個承諾,挨了一頓打,我也是夠了。”

    說完他徑自離開了屋子,可每走一步,身子就挺拔一分,三四步之後,那股冰冷徹骨的氣勢又拔地而起了,並且那種孤狼的凶狠和寂寞,無形的衝擊著我們的心靈。

    銅錘跟我嘀咕,說這犢子是不是裝的,怎麽一轉眼就生龍活虎的?

    沒等我說話,山魈猛的轉過了身體,直勾勾的看著東家:“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十天之後我會再來找你的。”

    說完身子一動,飛快的走遠了。

    我和銅錘對視一眼,感覺雲山霧罩的,東家又答應他什麽事兒了?

    反觀東家,隻有苦笑,說不用你扶我,我能走。

    我撞著膽子,說你倆又偷著合計什麽事兒呢?

    東家抬步往外走,說沒什麽,山魈無非是想知道那場浩劫的來龍去脈,已經他自己的來曆。

    鬧了半天是這個,我說他既然這麽想知道,跟咱們一起去找七娘不就結了。

    東家說這個人太倔,像不回頭的狼,他答應七娘要阻攔我,現在卻自己走了,他多少有些慚愧。

    銅錘說慚愧個鳥啊,他都把你打倒了。

    東家搖頭,說人心不同,山魈是一個很有趣的人,我挺願意跟他交朋友的。

    說著,我們來到了一樓,我就問東家,說我有一件事始終不明白,山魈這麽厲害,怎麽總需要別人救他?當年他到底遇到什麽磨難了?

    東家麵對這個話題挺猶豫,但是麵對我追問隻有如實講道:“十年前,山魈凍在了上白山的冰坨子裏,是我把他刨出來的!”

    銅錘直接蹦起來了,說這不是扯呢麽,長白山零下二三十度,凍在冰坨子裏早死啦。

    東家說我一開始也這麽認為,因為砸碎了冰坨子之後,山魈已經凍僵了。可是沒過五分鍾他便睜開了眼睛,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冰碴子,在原地愣了半個小時還多。

    不論我怎麽跟他講話,他都不理我,後來我也懶得開口了,就這麽看著他。

    當時的山魈給我一種很迷茫的感覺,他好像不知道自己是誰,更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裏。可緊接著他就問我,是不是我救了他,我說是,他當機立斷的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可以答應你三個條件!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才是事情經過。

    不過山魈迷茫,你就不迷茫嗎,你不是也隻有這十來年的記憶嗎?

    銅錘嘴快,直接拋出了這個問題。

    東家說我也不瞞你們,我是在長白山的原始森林中醒過來的,我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暈倒在這裏,更不知道自己是誰,隻有腦海中那些燦烈的片段。

    後來我一步一步離開了森林,在一座大山的山腰發現了冰坨子,救出了山魈,我們就雙雙離開了那片絕地,而後各奔東西。

    這個解釋勉強說得通,但我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我說你來縣城一定是追查自己的身世吧?

    東家的身子一僵,說咱們還是先找地下室吧,有些事情我會等時機成熟了再告訴你。

    關鍵時刻又給我掐了,沒辦法,我們隻能唉聲歎氣,暗中說了句不厚道。

    緊接著,我們兵分三路開始掃蕩一樓,最後把目光匯聚在一個類似於衛生間的地方,因為這裏有一塊可以活動的井蓋。

    井蓋是老式的,純鐵打造,得有一米多的直徑。

    銅錘用藏刀磕了磕,傳來當當的脆響,東家沉著臉,說死馬當活馬醫,掀開看看。

    我找來一條生了鏽的鋼筋,撬開了井蓋,銅錘力氣大,抱起來就摔在一旁,發出咣的一聲。

    可同一時間,一大片黑影,從井裏劈裏啪啦的飛出來,差點兒嚇我個跟頭,定睛一瞧,原來是蝙蝠。

    我日,這井蓋可是封閉的,怎麽會有蝙蝠?!

    東家說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還有另外一個開放性的出口,蝙蝠就是從那個出口進來的。

    正說話呢,一股惡臭從井口裏飄蕩出來,我彎腰開始幹嘔,因為這個味兒太惡心了,有腥氣,還有死耗子味兒。

    東家說有個手電就好了,這裏麵太黑。

    可是話音未落,一道昏黃的燈光,瞬間撕裂了黑暗,好像井裏有燈泡。

    銅錘齜牙咧嘴的,說裏麵有人!

    東家小聲來了一句:“希望是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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