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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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薔薇是縣醫院的小護士,自從那天離開醫院後,就沒見過麵了,沒想到他也上了高鐵。

    不過習慣,我發現她的神色不對,憔悴不說,一張臉都是灰暗的,尤其是那雙靈動的眼睛,幾乎紅腫了一圈兒,好像剛剛哭過。

    她失魂落魄的找到座位,其實就在我和銅錘的隔壁,我趕緊站起來,說薔薇你也坐車?

    我說話聲已經很輕了,可還是嚇了她一哆嗦,慌張的神色中,孤獨脆弱一覽無遺。

    她看向了我,表現的很驚訝,說你怎麽在這兒,隨後趕緊擦了擦眼角,生怕別人看出來一樣。

    銅錘也不是瞎子,早看到這裏的事兒了,說薔薇你咋了,哭啦?

    薔薇隻是搖頭,然後有些氣憤的說:“你們出院怎麽不辦手續?我前前後後找了你們大半天,打手機也不通,財務那兒還有你們兩千塊錢押金呢。”

    我有些慚愧,說我的手機剛買的,之前的壞了。至於我為什麽要偷偷跑出去,以後再跟你細說吧。

    薔薇搖搖頭,說你們倆真叫人看不透,尤其是你李九成,劉主任跟我說,你的心跳一分鍾六百次,已經超出了醫學的理解範疇,如果不尋找措施,你真的很危險。

    我天,這事兒可掰扯不清了,所以我趕緊岔開話題,說你也坐這趟高鐵,回老家還是怎麽滴?

    提起這個,她眼圈兒又紅了,貌似有什麽傷心事。

    銅錘看出了苗頭,說別站著了,咱們坐下慢慢談,是不是家裏出什麽事兒了?

    不提這個還好,一說起來,薔薇滴答滴答的流眼淚,哽咽著說:“中午的時候我媽給我打電話,說我爸病重,快不行了。”

    我腦袋嗡了一下,這怎麽可能呢?之前交代過,薔薇的爸爸是包工頭,家裏挺有錢,也不是常年勞累,這個歲數撐死了五十,不可能說不行就不行吧。

    銅錘說是不是老喝酒鬧的,俺記得小時候,你爸爸一口氣喝了一斤,三天沒緩過勁兒來。

    薔薇搖頭,說我爸年紀打了,有高血壓,平常不怎麽喝酒了,這次的事兒挺奇怪的,一句半句說不清。

    我說從這兒到家裏,起碼一個半小時,你慢慢說呀,沒準兒我們還能幫你出出主意呢。

    薔薇從背包裏拿出了一瓶水,喝了兩口,這才穩當了一些,說這件事兒就發生在半個月前,現在國家政策,不都搞什麽實驗村,改革開發麽,誰家地多,以後保不齊就能多分些房子。我爸搞了這麽多年工程心裏也明白,所以就惦記上村裏的大坑了。

    我蹙起了眉頭,說地皮跟大坑有什麽關係,哪個大坑?

    “就是挨著北山溝子的大坑,原來有山泉的時候,泉水都把坑灌滿了,這兩年泉水稀了,坑也幹了,從岸邊往下看得有十來米深。我的意思是,找人運土,把大坑填死,在上麵蓋廠房,也不住人。”薔薇道。

    銅錘笑了,說你爸這能算計,連大坑都是香餑餑,可這東西也不是你們家的,說填就填啊?

    薔薇說我爸跟二爺爺商量了(二爺爺是村長李玉柱,薔薇本名李曉雪,跟李玉柱是本家),給村裏重修一下馬路,然後要這個大坑。

    我擦,真是大手筆,我們村方圓四五裏,馬路可多了,這得花多少錢?

    銅錘也點頭,說這點錢,都能把大坑買下來了。

    薔薇含含糊糊的說:“隻是修繕,並不是重新鋪路。坑坑窪窪的地方給兩鐵鍬水泥就行了,二十多個工人,忙活了五天就弄清了,算上人工費和材料費才五六萬。而那個大坑的麵積,起碼八百平。”

    我和銅錘麵麵相覷,真是好手段啊,五六萬搞了這麽大的便宜。別看農村的地皮不值錢,但八百平也夠瞧的。當然了,填坑需要土,錢也少不了。

    誰知薔薇哽咽了一聲:“都是貪心惹的禍,我爸就是因為填坑才出事的。”

    可說到點子上了,我就問她,是被車軋了,還是叫石頭砸了,一個大活人怎麽說不行就不行了呢?

    薔薇的眼神裏有些恐懼,說道:“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媽在電話裏說,拉土的大車,正在填坑的時候,我爸就突然暈倒了,等抬到家裏去,一張臉紫黑紫黑,好像是淤血,人們都亂了手腳,不知道這是咋回事,隨後就進了正興縣城,可是經過化驗,根本沒有任何問題,我三叔說,不行上北京吧。”

    這事兒邪乎了,所以我問他,去了北京之後呢?

    薔薇小聲的哭泣起來:“幾個大醫院的專家都會診過,得出的結論是沒有任何毛病。這不折騰了一圈兒,病沒治好,我爸的情況更糟了,全身都黑了,還有腐爛的味道,貌似裏麵的血肉,都要潰爛了,實在沒轍了,就拉回家等死了。”

    銅錘瞪圓了眼睛,半天沒說出話來。可緊接著他就用那種眼神看我,好像在說,那個大坑挨著北山溝子,會不會......

    我微微點頭,恐怕真有些關聯。要是沒林平之的詛咒,我們不會懷疑北山溝子,可現在不一樣了,那裏麵有個凶靈,保不齊薔薇的爸爸也被算計了。

    銅錘看薔薇哭的很厲害,想安慰又張不開嘴,後來用手捅我,叫我說兩句。

    我咳嗽了一聲,可醞釀了半天,我也表示無能為力,因為人都快死了,你說出大天來,也不頂用啊。

    這時候來了檢票員,開始挨個的檢票,隨後高鐵就開始行進。我看著外麵的景色飛快後退,心裏有些惆悵。

    薔薇一邊哭,一邊擦眼淚,我有些不落忍,說你別哭了,等回去之後,大家一起解決,你爸福大命大造化大,應該沒事的。

    銅錘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話:“我說妹子,你爸的事兒這麽邪性,就沒找個先生看看?”

    薔薇渾身抖了一下,死死的抿著嘴唇。

    我尋思這又犯什麽病了,至於嚇成這樣?

    誰知她說道:“前後找了三個有名的風水先生,可是他們的下場比我爸還慘,一個瘋了,一個上吊,還有一個自己咬斷了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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