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麵對麵的那一刻，喬禕也愣了一下。但是他是預見這樣的場麵的，所以隻是短暫的一秒後，反應相當從容。一手扶著門，完全是男主人的姿態，微笑著問道：“有事？”

    相比他的從容，慕白卻是萬分意外，喬禕身上穿著浴袍，顯然他不是來這做客，而是住在這裏，他和葉茵住在一起？拳頭，緊緊握起，差點就動手打人了。

    “什麽外賣拿這麽久？”葉茵出於好奇走過來問道，也沒料到門外的會是慕白。“慕老師？”

    慕白一時間無法麵對這樣的情況，選擇了逃避，把包塞給她就走了。

    “慕老師……”葉茵想追上去，但喬禕拽住了她。

    “他現在在氣頭上，你確定你現在的解釋他能聽進去？”

    “你放手。”

    “早就說過讓你告訴他，否則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樣。”

    “你說這句話有意思嗎？放開！”葉茵掰開他的手，但慕白已經進了電梯，她隻好搭另一部電梯去追，在公寓外麵才追到他。

    “慕老師、慕老師！”葉茵攔在了他麵前，慕白臉色發白，看得出在極力隱忍怒意。胸膛，激烈地起伏著。

    “你聽我解釋。”

    “我相信這隻是個巧合，你有你的理由。我現在不想談，以後再說。”

    “不、不，你別走……你聽我說。”

    “我說了，我現在不想談！”慕白的聲音重了幾分，“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相信你沒有背叛我，但我現在不想和你討論這個問題。”

    “對不起，我不該瞞你，正如你所見的，我是和喬禕住在一起。他負擔我***醫藥費，我住在這為他做飯、打掃衛生還債。”

    這樣的解釋更叫慕白憤怒。“你有困難，為什麽不告訴我？我才是男朋友。”

    “那時候我們還沒有在一起，而且……我和喬禕的關係，太複雜了。對不起，其實那天你向我表白的時候，我是因為看到喬禕和蘇黛在一起才接受你。我、我知道這樣做很自私，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我以前是喜歡過你，可是、可是現在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我和喬禕……我們已經……已經……”

    慕白知道她會說什麽，嗬斥道：“夠了，你別再說了，我一個字都不想聽。”

    “小茵，我喜歡你，我是真的喜歡你……甚至於……我可以不計較你們的過去，你離開他，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這份深情叫葉茵感動，可是她過不了心裏那一關，“對不起！我騙了你，這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事實。你現在可以不在乎，但是將來你每次想起來，這都會成為你的心結，你會一直介意。”

    “我不會，我既然說了重新開始，那麽，過去的事我一個字都不會再提。”

    “不提就代表沒發生過嗎？那樣你心裏會更難受，我也會更自責，我沒有臉麵對你。而且，我已經愛上喬禕了。”葉茵第一次坦然麵對自己的感情，和自己的心抗爭是最累的，也沒有用，現在她終於認命了。

    慕白如遭重擊，這句話從她口中說出來，給他造成了致命的傷害。“可你以前喜歡的人是我，不是嗎？那麽，現在喜歡他，將來也可能喜歡我。小茵，你明知道他不適合你。”

    “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和他有多麽不合適，可是，我就愛他。我們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我很感激你對我很的好，我也很努力去回應，可是喬禕就像在我心裏紮了根，我沒有辦法不去想他。越想他，對你就越愧疚，我每天都被自責折磨著，我也好痛苦。”

    “其實就算你剛才沒上來，我也準備打電話跟你說清楚。我不想再騙你，也不想再騙自己。我不願去想將來和喬禕的結果，也許我會很痛苦，也可能我會很後悔沒有選擇你，可是，至少現在，我隻想不顧一切地去愛我愛的人。哪怕遍體鱗傷，至少我愛過。”

    “在這段感情裏，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我害怕辜負你，可是我更不想拖累你。慕老師，請你原諒我。”

    慕白頹然地低著頭，眼睛酸脹得厲害，他捏著眉心，用沙啞的嗓音問道：“就這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

    葉茵的沉默已經是回答。

    慕白嘲笑自己，付出了全心全意去愛一個人，結果卻輸得這麽慘。但是愛情本來就不是戰鬥，沒有輸贏之分，不愛就是不愛，愛就是愛，誰也無法強迫。繼續拖著，隻會讓彼此都痛苦。

    “如果我退出能夠讓你幸福，那麽，我願意。”

    “慕老師……”葉茵感動得紅了眼眶，“對不起，你是一個很好的男人，是我不懂珍惜。”

    “傻丫頭，感情裏有人幸福，就有人受傷。慶幸受傷的那個是我，而不是你。”慕白摸了摸她的頭，對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了，也許將來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去親近她，不能再用男人的心理去愛她。將來，他隻是她的朋友，她的老師。

    “盡管我不認為喬禕是個好男人，但是，既然你愛他，自然有他值得你愛的地方，我祝福你。”

    “謝謝。”葉茵撲入他懷中，感激地抱著他。“你也會幸福的。”

    ……

    葉茵回到家，喬禕立刻關了電視，轉頭問道：“怎麽樣了？”他努力掩飾自己的緊張。

    “我們分手了。”

    很平靜的五個字，葉茵聲音很輕。

    “分手？”喬禕高興了一下，可他想自己不該這麽自私，於是將這種情緒壓了下去。“我們之間本來就沒什麽，如果他誤會了，我可以向他解釋。”心裏想這樣挺正人君子的，但是說實話，他可真不願意當正人君子。

    “不用了，不是誤會。就算他沒有找上來，我們也會分手。”葉茵歎了口氣，“喬禕，我想我喜歡你。”

    “你說什麽？”

    “我喜歡你，你知道的。我一直在和自己的心對抗，結果我還是輸了，沒有誰能贏自己的心。現在分手了，我反倒重重鬆了口氣。”

    “其實，如果不是慕白表白時我剛好看到你和蘇黛接吻，我不會接受他。潛意識裏，我隻是想報複你吧，結果我現在遭到懲罰了。”

    “我和蘇黛接吻？什麽時候？”喬禕努力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你是說那天，那天她喝醉了。”

    “不管有沒有喝醉，你們就是接吻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喬禕半蹲到她麵前。“那天她喝醉了，我去接她，她突然吻了我，然後我立刻就推開了。我說你怎麽突然對我變了態度，原來是因為這個……我去……”

    “你是說，你不喜歡她，那隻是個意外的吻？”

    “當然了！我強調過多少次了，我隻是把她當朋友。”

    “可她喜歡你，是嗎？”

    “嗯，但我跟她說的很清楚了，她說我不喜歡她是我的事情，她喜歡我是她的事情，我還能說什麽？我總不能強迫她別喜歡我吧？”

    聽上去好像是那麽回事，但是葉茵心裏還是酸溜溜的。“她那麽好，你為什麽不喜歡她？”

    “這世上好的女人多的去了，難道我每一個都得喜歡？蘇黛是很好，可是，我對她沒有感覺，一丁點都沒有。”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現在沒有，也不代表以後沒有，說不定哪天就有了呢？男人，善變得很。”

    “有沒有，我能分辨。她和我是同一類人，如果喜歡，我早就喜歡了，也不用等到現在。上一段婚姻，給我帶來了很大的陰影，我曾經以為除了辛安以外，再沒有一個女人能讓我心動，但是你出現了。”

    “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很快樂，最重要的是，我能感覺到自己還活著，否則其他時候我就像是死了一樣。葉茵，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有什麽魅力，可你就是給了我其他女人給不了的感覺，我很珍惜這種感覺。”

    “我知道我這人太吊兒郎當，有時候很可惡，總愛欺負你，讓你沒有安全感，可是，我現在真的想好好地經營我們這段感情。也許我太自私，還不懂怎麽對一個人好，但你給我機會，讓我慢慢地改，行嗎？”

    喬禕牽起葉茵的手，放至唇下親吻，眼神無比溫柔誠懇。“給我一個珍惜你的機會，好嗎？”

    胸膛裏湧動著一股幸福的感覺，就算葉茵想裝作板著臉也做不到，嘴角止不住往上揚，眼裏溢出了笑意。“我都為你和慕白分手了，你說呢？”

    “早就該分手了！”

    “都怪你，要不是和蘇黛……我也不會……”

    “行行行！都是我的錯，我的錯。”喬禕歡喜地擁著她。

    “我討厭你。”粉拳捶打他的胸膛。

    “是，我討厭。”

    “你還嬉皮笑臉。”

    “我這不是嬉皮笑臉，我是高興啊。你和慕白交往那段時間，你以為我不吃醋？我每天都酸得很，但又隻能忍著，知道多難受嗎？”

    “還不是怪你到處招蜂惹蝶？你活該！”

    “我那怎麽能是招蜂惹蝶呢？我現在可是潔身自好的好男人，一萬個男人裏都找不到一個。”

    “嘁，就你還好男人呢，你哪裏好了？”

    “床上功夫好啊！這一點，你最清楚了。”

    “貧嘴，討厭。”葉茵掐了他一把。雖然這段時間兩人經曆了一些誤會，有過矛盾的，有過傷心的時候，可是現在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一切的困難，隻是為了讓他們看清楚自己的心。經曆過風雨的感情，才是最堅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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