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瑤公寓的床隻有一米五，而林淑敏習慣了睡大床，所以葉瑤睡的沙發。

    隔天早晨，葉瑤早早起床，下樓買了早餐回來，林淑敏剛起床，睡眼惺忪。

    昨天林淑敏化了妝，葉瑤不覺得老，這會兒素顏，顯現出些許老態，皮膚都有點鬆皺了。

    畢竟是五十歲的女人，不管保養得多好，年齡還是擺在臉上的，葉瑤有些心疼。過去十年，她幾乎沒有回過家，心裏對林淑敏很愧疚。

    林淑敏摸了摸臉，“怎麽？媽很醜很老是不是？”

    “不是！你最美了！”

    “嗬嗬，就會騙我，我明年都五十了，還能不老？現在我每天都比你顧叔叔起得早，就是為了化妝，不想讓他看到我這麽醜。”

    “你偶像包袱太重了！”葉瑤笑她，“顧叔叔那麽愛你，無論你五十歲還是六十歲、七十歲，他都一樣愛你。”

    “女人不比男人，女人老得很快的，你顧叔叔身邊還是有很多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沒聽過一句話嗎？不管多少歲的男人，都是愛二十歲的女孩兒，你今年都二十五了，要抓緊了，不然再過兩年，就算相親，人家都嫌棄你年紀大。”

    “知道了，吃早餐吧！”

    “好的！哦，我今天就準備安排你們見麵。”

    “太快了吧？你昨天剛過來，我還打算帶你在f市觀光幾天。”

    “我哪裏沒去過，f市有什麽好逛的？我就過來幾天，當然是先把最重要的事情辦了。”

    葉瑤調侃道：“是是是，我看你巴不得這幾天就把我嫁出去最好，對不對？”

    “又貧嘴。那就這麽說好了，定了時間地點我發短信告訴你。”

    ……

    公司會議室。

    這邊是葉瑤和周周，那邊是龍田集團的人，一起討論項目的規劃問題。

    龍田項目部經理口若懸河地說了一大堆後，問葉瑤的意見。

    十幾雙眼睛齊刷刷望向她，想看她有什麽高見。

    葉瑤啞了幾秒鍾，然後說道：“其實……剛才有很多地方都沒有聽懂。很抱歉，不是你講的不好，但是太快了，我很難消化。我剛入職，很多專業的東西都不懂，所以理解起來比較慢。”

    在東房地產時還有人教她，到了這邊後，隻能靠她自學，學起來非常吃力，而且進步很慢，剛剛很多地方都跟聽天書差不多。

    在場這些都是地產業有過幾年資曆的人，竊笑聲四起。

    “什麽都不懂，怎麽負責項目……”

    “就是，這不是浪費時間嗎？”

    他們低低議論著。

    周周說道：“她剛來項目部，什麽都不懂很正常，既然總裁欽點她當負責人，肯定有她的能耐。”她頓了頓。“總裁都說話了，麻煩大家多擔待一些。張經理剛才說的那些方案，我倒是有些看法。”她故意看了葉瑤。“我能發表意見麽？”

    “你說吧！”

    周周站起來，滔滔不絕地說了很多，眾人都以欣賞的目光看著她，不時點頭表示認可。

    葉瑤知道周周是故意給她難堪，給她下馬威，不過也無可厚非。本來職場就是有能者居之，她技不如人是她自己的問題，沒什麽可不平衡的。

    散會後，眾人離場時還議論紛紛的，嘲笑葉瑤什麽都不懂，一邊踩她一邊捧周周。

    “真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搶你風頭了？”周周得意洋洋地說道：“不過就像你說的，咱們在龍田，代表的是整個東方，總不能讓別人以為我們東方的人沒有能力，看不起我們是不？”

    葉瑤微微一笑。“你做得很好，把一些其他方麵的心思用在工作上才是正經事。加油！”

    周周沒激怒她，不高興地“哼”了一聲，“就會裝，我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

    下午葉瑤被顧輕寒叫到辦公室，這在她意料之中。

    “坐。”顧輕寒指了指沙發。

    “找我有事嗎？”

    “沒什麽，聊聊你的工作。”顧輕寒還是斯文俊秀的模樣，很溫和。“聽說你今天在會議上表現不佳。”

    “嗯！在場的都是老資曆，我一個新人，很多東西都不懂，跟不上，拖大家後腿了，真是抱歉！這個工程現在很緊，我自問沒那個實力，為了不耽誤進度，顧總還是另請他人吧。”

    顧輕寒笑笑。“你不像這麽容易放棄的人。”

    “這畢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而是一個團隊，下麵更涉及了很多人，不能因為我一個人耽誤了整個工程，那樣我就真成罪人了。”

    “你是不想耽誤工程，還是不想麵對我？”

    葉瑤很坦率地說：“都有！謝謝顧總給了我這個機會，但是我真的無法勝任。現在這種情況，不但耽誤了大家，也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壓力，我看還是算了吧。”

    “工作壓力，每個行業，每個公司都有，你能逃避到什麽時候？難道一遇到困難你就辭職？”

    “不是，但是現在的任務遠遠超過了我的能力，我確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做什麽事情都得量力而行，不然隻會拖累別人。”

    顧輕寒對此表示淡定、樂觀。“這個工程前期至少得三年，你還有時間學習。”

    “但換一個比我了更有能力的人，可以加快效率不是嗎？兩家公司那麽多能人，不是非我不可。”

    “工程確實不是非你不可，但我是。”顧輕寒目光灼灼，多了幾分認真的意味。

    葉瑤望向別處。“那就太公私不分了。”

    “我自己的公司，我自己的工程，我願意怎麽樣就怎麽樣！不過，如果你想盡快熟悉這個行業，我可以幫你補習，就像高三那樣。”

    “顧總貴人事忙，我怎麽好耽誤你的時間？”

    “用在你身上，多少時間都不是耽誤。”

    “還是算了吧，我沒那麽多精力！”

    天天和他同處一室？怎麽可能！葉瑤覺得他一刀殺了她還比較幹脆。“如果顧總堅持不換人，那麽我會努力追上的。謝謝你的好意，再見！”

    她走後，顧輕寒翹起二郎腿，摸了摸嘴唇，笑了。固執的小葉瑤，真是可愛。

    ……

    相親安排在一間五星級酒店。

    “抱歉，路上堵車，遲到了。”葉瑤匆匆趕到，連聲道歉。

    餐桌上，三個人，林淑敏還有一對父子，葉瑤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中年男人是個局長，在f市很有權勢，他的兒子也在相關部門工作。

    “沒關係，這時間就是比較堵，很正常。”年輕男人站起來，給她拉開了椅子。

    葉瑤對他第一印象還不錯，他戴著副黑框眼鏡，白襯衫和牛仔褲，休閑又陽光，行為舉止都很紳士，一點都沒有官二代的驕縱，看得出家教很好。

    “謝謝。”

    寒暄過後，兩人聊了起來。

    “你叫楊康是嗎？”

    “嗯，《射雕英雄傳》裏麵那個楊康，不過我不是壞人。”他玩笑道。

    “那個楊康也不是壞人啊，他對穆念慈也是一往情深。看那部戲的時候，我最喜歡的不是郭靖黃蓉，而是楊康，雖然沒有那麽完美，但是很真實，人都是複雜的嘛！”

    “你和我意見相同，我也很欣賞他。你現在在哪上班？”

    “東房地產，我是項目部的。”

    楊康眼裏流露出欣賞之色，“原來是女強人。”

    葉瑤表示受之有愧。“就是一個打工的，普通白領，什麽女強人，你太誇張了。”

    “我真心的，我身邊很多女孩子都是公務員，覺得比較輕鬆，也不要求什麽發展，穩定就好的。當然，我能理解她們的想法，但是我更欣賞自己拚搏的女生。”

    葉瑤點頭。“年輕的時候不拚，什麽時候拚？公務員固然穩定，但是我覺得有點無聊，我還是比較喜歡有挑戰性的工作。哦，對了你是從事什麽工作的？”

    “我在稅務局掛名，自己平時也做生意，算是還可以。”

    “你太謙虛了，你才厲害呢！”

    見兩人談得很投機，林淑敏滿意地笑了。

    “對了，你平時有什麽愛好？”

    “舞蹈畫畫那些……我全都不會，”葉瑤咧嘴笑了。“其實我就特別庸俗的一個人，沒事喜歡窩在家裏煲煲美劇和電影。”

    “這麽巧，我也是，你喜歡哪種類型？”

    “重口味的，比如美國恐怖故事、行屍走肉那些，反正越暴力，我就越喜歡……”葉瑤琢磨著第一次見麵就這麽坦率會不會嚇壞人家，結果楊康一臉的相逢恨晚。

    “我也喜歡！每周一更，太折磨人了。過兩天有恐怖電影，要一起去看嗎？”

    “好啊！”

    兩人互換了微信，聊得很開心。

    “這麽巧，你們也在這吃飯！”

    一道聲音打破了和諧的氣氛，葉瑤一抬頭，居然是顧輕寒。

    衣冠楚楚地站在那裏，嘴角掛著溫和的笑容，可她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不懷好意！

    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真是陰魂不散。眼前這種局麵，肯定更沒好事！

    “輕寒？你怎麽在這？”林淑敏站了起來。

    “在裏麵談生意，出來接個電話，沒想到遇到了你們。”

    顧輕寒淡定自若地說，但葉瑤一看就知道他在撒謊。什麽談生意，擺明就是跟蹤，說謊都不臉紅的嗎？

    “這樣啊，那一起坐吧！”

    林淑敏讓服務員加了張椅子。

    “那我陪你們坐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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