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林心恬的質問，葉瑤死死抓緊裙子，一切的語言都顯得蒼白，如同她此刻失去血色的臉那般蒼白。

    “你明知道他喜歡你，為什麽還要鼓勵我去追他？你想讓我自取其辱嗎？”林心恬崩潰地問道。

    “我沒有！我承認是我自私，我以為他和你在一起，我就能擺脫他……”

    林心恬顫抖著退後了兩步。“原來，我隻是你的利用工具。我對你掏心掏肺，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我也後悔過，可是等我想說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看到你談到他的時候那麽幸福，我不忍心……”

    “都是借口，都是你自私！”林心恬叫罵著。“你利用他的愛傷害了我，也傷害了他！”

    “他對我的不是愛，隻是占有欲。也許你們在一起後，他就會想清楚……這些年，我一直在逃避他。就算沒有你，我和他也是絕對不可能在一起的……對不起，我……”

    “夠了，別再說對不起！如果你有一刻把我當成朋友，就不會那麽做。既然你做了，就別再說這些虛偽的話，那隻會讓我更加瞧不起你！”林心恬抹幹了眼淚，“從現在開始，我們再也不是朋友！”

    葉瑤沒有臉再叫住她，從一開始，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她欺騙了她，利用了她，傷害了她，她恨她是她活該，她遭報應了！

    ……

    林心恬失魂落魄地回到別墅，顧輕寒站在那抽煙。

    眼前閃過他強吻葉瑤的一幕，林心恬真的很有衝動上去給他一耳光。可是，她忍住了，忍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顧輕寒回頭，看著她，卸下了偽裝，眼神漠然。“抱歉，欺騙了你。”

    林心恬從這句話中聽不出任何抱歉的意味，他對她是沒有感情的，所以就連一句道歉的話都顯得那樣虛偽。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麽，如果你想取消訂婚宴……”

    “我不想！”

    顧輕寒眼裏掠過一絲意外。

    “你一定覺得我很蠢吧，明知道你愛的人是葉瑤，明知道她在利用我，還是想和你訂婚。我自己也覺得，我是在踐踏自己。可是，如果現在訂婚，我會不甘心！”

    “我在想，如果當初我沒有離開，是不是你現在愛的就是我。她是在我們離開之後才出現的，與其說我輸給她，倒不如說我是輸給了時間。！我們才重逢，你現在不愛我是正常的。但也許訂婚之後，接觸的時間長一些，你會……”

    “我不會！”顧輕寒決絕地說道。他已經欺騙過她，現在不想再給她任何希望。“你不是輸給時間，而是輸給葉瑤。這些年，她是唯一一個我愛的女人。”

    林心恬眼裏蓄滿了淚水。“你連騙都不屑騙我嗎？就連一點機會都不肯給我？”

    “我很清楚自己的心，如果不是非葉瑤不可，那麽這些年，我身邊早就有其他女人。她對我來說，是獨一無二的。”

    “可那又怎麽樣？她恨你，對吧？她一直在逃避你，她是不可能愛上你的。你們是沒有結果的，你這樣做有意義嗎？”

    顧輕寒眉頭深蹙。“不管她怎麽對我，至少我對她……”

    “那你和我又有什麽差別？你可以犯賤犯傻，難道我就不能？她能阻止你愛她，同樣的，你也不能阻止我愛你！”

    “這樣的愛是很辛苦的……”

    “但是你認為我現在放棄又會好多少？你根本無法想象我有多愛你！既然你想和我訂婚，證明我還是有利用價值的吧！我願意用我的利用價值賭一把！”

    “你考慮清楚了？”

    “是！反正我已經沒什麽可以失去了，賭一把又怎麽樣？”

    良久，顧輕寒緊抿的唇線終於鬆開。“好！”

    訂婚儀式在掌聲和祝福聲中進行，雙方互換了戒指，顧輕寒扶著林心恬的肩膀，輕輕地吻上了她的眼睫。

    賓客們都很羨慕他們，誰也想不到，這看似幸福的一幕，隱含著多少的心酸與淚水。

    葉瑤站在角落裏，看著這一幕，悔恨、痛苦，各種各樣的情緒不斷地在身體裏肆虐著。那樣的酸楚，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

    她曾經想利用林心恬來擺脫顧輕寒，結果既沒有擺脫他，還讓情況變得更加複雜，多一個人受傷，多一份仇恨，多麽諷刺！

    已經深陷在泥淖之中，越來越深了。

    ……

    訂婚宴結束後，林心恬準備回房，林淑敏走了過來，微笑著說道：“今晚你就住輕寒的房間吧？本來之前就該住一起的，但你又說還沒訂婚不合適，現在訂婚了，應該同房了。”

    林心恬突然有點恨林淑敏，為什麽她要生葉瑤，為什麽她要把葉瑤帶進顧家？如果沒有她們母女，輕寒一定會愛上她的，也不會讓這個本該幸福的訂婚夜成為她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夜。

    手指，一根根掐緊，握成拳頭。

    “你怎麽了？臉色好像不大好看的樣子。”

    “沒、沒有……大概是這幾天忙著訂婚宴的事情，太累了吧！”林心恬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不願再多說什麽，轉頭回了自己的房間。

    林淑敏感到很奇怪，但又不好多問，等葉瑤過來了，才問道：“心恬是不是和你哥吵架了？我看她臉色怪怪的，跟剛才不一樣。”

    葉瑤也心事重重，心不在焉地回了句。“我不清楚，我去問問吧。”

    “嗯，你和她關係好，她肯定會告訴你的，我問就不大方便了。趕緊去吧！”

    林心恬正在房間偷偷抹眼淚，聽到敲門聲回頭，看到葉瑤，眼裏立即露出抗拒和憎惡之色。“你來幹什麽？”

    沒等她回答，她先說道：“如果是道歉的話，那我不需要你虛偽的道歉。至於解釋，真相我已經很清楚了，也不需要任何解釋，我不想看到你。”

    但葉瑤還是走了進來。“你怪我、恨我都沒有關係，是我活該，但是我現在很擔心你。你明知道他不愛你，為什麽還要和他訂婚？你會毀了自己的。”

    “那我能怎麽樣？當場取消婚約，讓整個林家跟著一起難堪？”

    “是林家的臉麵重要，還是你的幸福重要？難道你要為了……”

    “夠了，你知不知道你這些道貌岸然的話更讓我覺得你很虛偽？今天我的所有痛苦，都是你一手導致的，你是最沒有資格說這些話的人。”

    “我知道我有責任，所以我才想阻止你繼續錯下去！”

    “你就這麽肯定輕寒不會愛上我嗎？你認為你哪裏比我強？憑什麽你能得到他的心，我就不能。”

    “我什麽都比你差，可愛情不是比較題，最重要的是他的心。”

    “所以你是來跟我炫耀的？”

    “我沒有！”

    “但在我聽來就是這樣！你就是覺得，你不屑要的男人，無論我怎麽努力都得不到，是這樣吧？”

    葉瑤沒想到她會把自己想的那麽不堪，然而是她有錯在前，她把她想的多麽齷齪都很正常，她本身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於是，隻有沉默。就算是解釋，在對方聽來也是狡辯吧。

    “雖然你口口聲聲說你恨他，可是我能感覺出來，你也愛他。從我們交往到現在，你一直怪怪的，一直在逃避。”

    “我和他是沒有可能的，我不愛他。”葉瑤大聲反駁，情緒有些激動。

    “是不是，你心裏很清楚，隻是不想承認罷了。我不想去了解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事情，但是我告訴你，我愛他，我是不會放棄的。”

    “你這樣固執，以後會受傷的……”

    “你又知道我一定會受傷？”林心恬反問道：“誰說男人一輩子隻能愛一個人？你和輕寒已經是過去式了，而我和他才剛剛開始，我比你好那麽多，他慢慢會被我的愛感動，也會愛上我的……”

    “你並不了解他，他不是一個會被打動的男人。他很清楚自己的心，不愛就是不愛，不管你做什麽都沒有用。”

    兩人連說話都是一樣的，一字一句刺痛著林心恬。大概在他們眼裏，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是不自量力是愚蠢。

    可是，那又怎麽樣？她不甘心就這麽放棄，也不可能放棄！

    “不管你怎麽想我，但是，我隻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不想讓你繼續錯下去。現在你們隻是訂婚，還沒有結婚，一切都還來得及回頭。不要因為一時的偏執，毀了你的一生！”

    葉瑤已經掏心掏肺在說了，但在林心恬這兒，被完全扭曲。

    “你不是我的朋友，如果你是，一開始就不會那麽做，現在就別在這裝好人了！或者，你隻是想占著輕寒，才故意說這些話把我趕走，世界上還有比你更自私的女人嗎？”

    “不是這樣的，就算沒有你，我和他也不可能的……我們已經耗了十年，如果我會和他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也不用拖這麽久。”

    “別再說了！我一個字都不想聽！出去！”

    “心恬……”

    林心恬把身子背過去，背對著她，背影決絕又冷漠。“我叫你出去！”

    葉瑤知道自己說再多也無力挽回，隻能默默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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