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章 喜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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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喜事就在隔壁,所以冬苗拉著多兒出門後兩步就到了:大伯父呂大富家掛了兩個紅燈籠,院中也打掃的很幹淨。
房子雖然也是土坯的,卻是以青磚為基,門窗也是用青磚包起來的,相比起冬苗的婆家,還真是一眼就知道呂大富家的日子很殷實。
院子裏全是人,每個人都喜笑顏開的,好像今天個個都娶了新媳婦般。
冬苗來的正是時候,聽到一聲帶著笑的“禮成”:看來新郎和新娘子拜完堂了,讓冬苗心裏生出一點遺憾來。
她穿越來,算上本尊她遇上了兩場婚禮,可是她卻沒有看到真正古代婚禮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大嫂,你、你怎麽來了?!”一個半大小夥子瞪著一雙眼睛看著冬苗,神色間有點驚慌:“那、那個,咱們回去燒水吧,沒有熱水了。”
他伸出手好像要拉冬苗,但是猛的想起什麽來,臉一紅又把手收了回去,有點手足無措、卻又帶著一絲慌亂的站在原地瞧著冬苗。
冬苗不認識他,因為身為新娘子的她第二天沒有出來向公婆敬茶,也就沒有認親;呂家的人,除了本尊的夫婿外,她連婆婆長什麽樣兒還不知道呢。
“我是三弟阿福。”呂福的目光終於落在了多兒的身上:“多兒,不是讓你看看嫂子醒了沒有……”
多兒往冬苗身後躲了躲,並沒有說話。
冬苗對認親沒有興趣,她現在隻想看看古代的婚禮是什麽樣的,所以伸手推開了呂福——她的手伸過去,呂福就嚇得避開了,所以不能算是她推開的,但她的目的一樣達到了。
“你回去燒水吧,我剛到。”她隨口應了一句呂福,帶著多兒抬腳就走。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門口擠來擠去、誰也不肯相讓的人們看到她後,都是一愣然後有笑的、也有斜眼的,但是人人都帶著一點古怪主動給她讓開了路。
冬苗還沒有踏進屋門,就因為人們讓開的路讓她看到了新郎倌,然後她的眼珠子差點掉在地上:那個新郎倌,不就是她冬苗嶄嶄新的夫婿嘛!
新郎倌因為身後的喧嘩聲低了下去,下意識的轉頭看過來,正好和冬苗的目光撞了一個正著。
他立時就移開了目光,帶著一點慌亂、還有一點擔心——他的目光中還有什麽,因為他躲的太快,冬苗沒有看清楚。
冬苗看到新郎時本來也是一愣,不過隨即就想到:是雙胞胎吧?在古代男人可以有多個女人,但是妻子隻有一位!
所以她認為屋中的新郎隻是同本主兒的夫婿長的太像了,但是對方躲閃的目光,卻讓她的心一沉:看來,這個新郎就是自己的那個夫婿。
冬苗想了想才記起來,她的夫婿名字是呂默。
呂默是個農家弟子,不過有幾分讀書的本事,考了童生後就自己改了名字為默:他原本的名字叫做大牛。
他是家中的長子,還有兩個弟弟和一個姐姐一個妹妹;弟弟分別是大壯和小牛,不過因為他改了名字,所以其母也就給小兒子小牛改了名字為呂福。
新郎沒有說話,不安的看向另一旁:冬苗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了一個婦人。
婦人頭發隨便挽著,衣衫倒沒有補丁,但是卻不整潔;她先前不知道在做什麽,此時和冬苗四目相對才發現了冬苗:“啊?啊!冬苗啊。”
她看到冬苗眼中閃過惱火,張嘴說出來的話便有那麽一點點的尖。
呂福又跟了上來:“嫂子,你、你不要生氣,大伯母家今天大喜,咱們、咱們……”
冬苗倒沒有生氣,隻是有些驚訝還有點不解:不氣是因為她並非冬苗本人,呂默對她來說就是個陌生人。
誰會對一個陌生人生氣?哪怕這個陌生人和她之間有夫妻之名,而且冬苗現在還不能很好的代入,不能因為名義就一下子接受呂默為夫。
不解的是,難道她身處的這個古代,男人真正可以三妻四妾不成?不過就算男人可以不止有一個妻子,那也應該是呂默的父母娶兒媳婦,為什麽喜事要在呂大富這邊辦?
為了躲冬苗嗎?冬苗一時間有點拿不準。
如果這裏的律法同樣是男人隻能有一妻,那呂默現在算是停妻再娶吧?那可是有權有錢人才能玩的,呂默連個書生都不是呢,敢停妻再娶那是不想再應試了。
“娘。”見冬苗不說話,呂福有些無措的看向奔出來的婦人,正是呂默剛剛以目光求助的婦人;他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冬苗,所以開口示意她娘他勸不走冬苗。
冬苗原本不知道奔出來的婦人是誰,但是呂福一聲娘就告訴了她此人是誰了;再加上小多兒的一雙小手,在見到方氏奔過時猛的抓緊了她的衣裙也在告訴她:此人,就是她冬苗的婆婆方氏了。
方氏是小跑出來的。
見冬苗一雙眼睛像是要粘在兒子呂默身上,她連忙上前拉起冬苗就向外走:“唉呀,自你嫁過來我連口熱水都沒有喝上,一天三頓飯頓頓要送到你屋裏——今兒怎麽舍得起來了?”
冬苗還沒有弄清楚是怎麽回事呢,怎麽肯離開?切身利益啊,關係著她要如何在呂家立足生活——哪怕是她要離開呂家呢,在找到安全的落腳處之前,這裏是她唯一可以暫住的地方。
至於一天三頓飯頓頓送到屋裏:她把自己栓屋裏如果不是差點餓死,哪裏會出屋?方氏送的飯,她是一個飯粒也沒有見到,隻是眼下這都是小事兒了,她沒有心思和方氏對質分說。
冬苗用力穩住了身子,不想被方氏不明不白的拖走;她發現,這具身子還真是有點力氣,至少比她上一世要有力氣的多。
方氏是個農婦,旁的沒有一把力氣還是有的,所以一拉沒有拉動冬苗,眼睛一斜看到眾人臉上似笑非笑的模樣,再聽到有些人小聲的議論,她心中就生出十二分的惱火來。
她這哪裏是娶了一位兒媳婦,分明就是娶了一位祖宗回來:自冬苗入門就給整個呂家看臉子——自己真是太給冬苗臉了,讓冬苗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當下她更用力的去拉扯冬苗,打定主意要把冬苗拉走再說:不能讓冬苗把今天的事情攪了,絕不能讓村子裏的人看了笑話去。
冬苗不防方氏用這麽大的力氣,她的身後還有一個多兒,拉扯之間她為了照顧小多兒身子不穩,居然一下子就被方氏拉的摔倒在地上。
她就在門口外,門前有兩級不高的青磚台階,她這一摔胳膊結結實實就和台階親密了一番。
火辣辣的疼痛讓她吸了一口涼氣,當即想也不想就挽起袖子來看小臂:果然,她胳膊上的皮膚都被台階的粗糙磨破了,血不是滲而是在一滴一滴的流!
沒有想到傷這麽重,冬苗忍不住吸口涼氣才把到嘴邊的痛哼壓下去;她當然著惱,但是也明白方氏不是要摔她,而是想要拉她回去。
就在冬苗還在努力要把疼出來的眼淚、以及心中的惱火憋回去時,“啪——!”一記耳光就落在了她的臉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