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是無聲的，很安靜，鏡頭一直對著教學大樓的門口，然後很突兀，門被打開，一個身穿白色大褂的女人從教學大樓裏邊出來了，不一會兒，白衣女人消失在鏡頭裏邊，看她離去的方向是朝校園外走的。

    可能是因為距離的緣故，也或者是攝像頭的像素問題，視頻很模糊，但是這個視頻依然看得讓我心裏發毛，就這麽一瞬間，我背上出了一層冷汗，心裏更是虛的慌。

    哪怕我沒有見過林慧，也沒有看清那個女人長什麽樣，但是我心中下意識地認為那個女人就是林慧。

    我顫聲問道：“學校怎麽說？不是所有的門都應該上鎖嗎？還有怎麽可能攝像頭突然失靈了呢？”

    其實我心中已經大概已經猜到了幾分，但是從剛才的視頻看，那個女人的動作沒有看出任何生硬不自然的地方。

    假設真的是林慧的屍體，會那麽自然嗎？

    電影中那些行動遲緩的僵屍鏡頭不由在我腦中閃過，有些說不通的，一個會走路的屍體，想想我就心裏發麻，這才剛剛適應鬼，現在連僵屍都出來了。

    江珊沒有理我，一直盯著視頻看，神情專注，連續看了好幾遍，最後沮喪地將手垂放在腿上，神情有些無奈和茫然。

    我為了證明心中的猜測，便從江珊手中接過，又將視頻重新看了兩遍，確實，視頻中的那個白大褂女人動作真的很自然協調。

    我將塞回到江珊的手中，想說什麽，但是卻無從說起，我猜測是陳玉蓮搞得鬼，因為隻要讓林慧的屍體消失，那麽羅恒殺死林慧最關鍵的證據就會消失，殺人的罪名便不成立。

    但是這個江珊應該也想到了，所以沒有必要拿出來作為案件推理拿討論，陳玉蓮的鬼魂附在林慧的屍體上從福爾馬林池子裏邊爬出來，然後穿著一件白大褂離開了醫科大學，嗬嗬，這叫她怎麽跟局裏說。

    突然，江珊眼睛一亮，她拿起，撥了一個電話，急聲說道：“李亮，你調取一下醫科大外邊馬路的監控視頻，看一下那個白衣女人後麵的行蹤。另外，盡快讓技術科優化視頻的像素，看是否可以拿到更加清晰的資料，最好是可以確定那個女人是誰，好，我馬上回去。”

    掛了電話，她將丟在儲物格裏邊，然後又啟動汽車從新上路，神情又恢複了幾分自信。

    見汽車又匯入滾滾車流，我主動說道：“要不……要不，你將我放在路邊你去忙吧。”

    “閉嘴。”

    江珊冷聲喝止我，然後繃著臉不做聲。

    我籲了一口氣，便也沒有囉嗦，又看了一眼江珊，見她依然神色陰鬱，便將視線看向窗外，本來以為可以馬上結束的事情，現在居然越來越複雜了。

    不過想到蘇瑾晚上會過來將陳玉蓮和羅君搞定，心中的鬱悶便少了幾分，沒有了林慧的屍體雖然沒法定羅恒的謀殺罪，但是非法倒賣人體器官的官司卻怎麽都跑不了的。

    江珊直接將車開到翠竹軒下麵了，下車的時候，我又看了她一眼，想將剛才的想法告訴她，供她參考。

    不過不待我開口，江珊便冷聲說道：“你現在不要跟我說任何話，第一，我們沒法證明之前出現在大體池的那具無名屍體就是林慧的。第二，剛才的視頻也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唯一特別的就是那個女從教學大樓出來的時間有些不合常理。”

    我定定地看著江珊，扁嘴點頭說道：“好，那我不影響你的思維，先就這樣，拜拜。”

    我下車目送江珊駕車離開，直到看不見了，才轉身進了翠竹軒，電梯剛好在一樓，按了12樓之後，我看著電梯一層樓一層樓地往上升，心卻越往下沉，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快到了8樓的時候，我忍不住按了8樓，叮的一聲，電梯門被打開，802的門上被貼了封條，整個8樓的走廊死氣沉沉的，很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隱約聞到了一股臭味，這種臭味我並不陌生，應該是屍體的臭味，我想到可能是警察昨晚搬運冰箱裏邊那些心髒時留下的。

    “叮”

    我任由電梯門關上，心中有些疑惑，這大白天的，陳玉蓮母子的鬼魂躲到哪裏去了呢？

    到了12樓，我用新鑰匙打開門，家裏靜悄悄的，好像沒有人，房間給人的感覺煥然一新，之前堆放在地上的東西都不見了，應該是都被規整到櫃子裏邊去了。

    換好鞋，我先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洗手間的變化更加大，所有的洗漱用品都被擺過來了。

    出了洗手間，我一邊掏出一邊朝臥室走，準備打電話問一下楊薇去哪裏了，不過才到臥室門口，就笑著將放下了，楊薇正側臥在床上睡午覺。

    她對著窗戶那邊側臥著，身上蓋著薄被，身體蜷縮著，體態婀娜曼妙，烏黑柔順的秀發灑落在床上，渾身散發著一種靜翳寧靜的氣息。

    我怕吵醒她，便輕聲輕腳地坐在床的另一側，打了一個哈欠，拿起看了一眼，顯示有幾條未讀信息，羅璿的有七條，楊薇有三條，我就沒有打算看，還是等睡醒了再說吧。

    我將放在床頭櫃上，便掀開被子朝裏邊鑽，盡量不去碰楊薇，免得將她吵醒了，又要我去換衣服什麽的。

    可能是昨晚確實太累了，雖然今早晚期，但是一倒在床上，想了一下林慧屍體失蹤的事，隨後便馬上睡著了。

    睡著睡著我迷迷糊糊地便朝楊薇那邊湊，應該是習慣了，一轉身就就貼著她的背，伸手想抱著她睡。

    不過手一放在她的胸部上，我就感覺有些不對，然後又摸了一下，手感和尺寸確實是不一樣的。

    我猛地被驚醒了，眼睛就睜開了，然後就發現懷中女人頭發上的香味也是不一樣的，嚇得我整個人瞬間朝後麵彈，跌落到床下。

    “碰”

    床上的女人應該是被響聲驚醒了，一下坐了起來，睡眼惺忪地看向我，眼神疑惑，問道：“江凱，你幹嘛呢？”

    看清床上睡的是方芳之後，我怔了一下，便飛快地爬起來，整個人尷尬到極點。

    我拿起床頭櫃的手，語無倫次地說道：“沒事，沒事，吵到你了啦，你繼續睡，我拿。”

    說完，我就朝臥室外走，眼睛的餘光還看到床上的方芳做了一個掀開被子檢查身上衣服的動作，我頓時哭笑不得，心中更是尷尬。

    我主動將臥室的門帶上，關門的時候，看到方芳又倒下睡覺，這才鬆了一口氣，我對著門籲了一口氣，感到莫名其妙，怎麽方芳會睡到我們的床上啊。

    我拿著走進了書房，果然，書房的的床上也鋪了床單，是我自己之前寢室用的那一套，雖然被剛才的事嚇了一跳，但是因為才睡著就被驚醒了，瞌睡其實還沒有走，於是我又躺著床上了。

    我本來還打算打電話問一下楊薇這是怎麽回事，但是躺在床上後，就不知道該怎麽改口，罵了一句粗口便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真是舒服，完全是睡得自然醒，不過我一醒來就發現楊薇正坐在床邊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

    我不由心虛地問道：“怎麽了？”

    楊薇意味深長地笑著問道：“你沒有什麽要交待的嗎？”

    我以為方芳已經跟楊薇說了，便不敢隱瞞，將剛才摸錯床的事說了，腆著臉說道：“這不是太困了嗎？沒有想到方芳會睡在我們的床上，所以才會搞錯了，方芳人呢？”

    “早就回去了。”

    楊薇沒好氣地說道，然後皺眉盯著我，她捏了一下自己的胸部，不解地說道：“難道手感真的有很大的區別嗎？你睡著了摸一下就可以知道不是我。”

    我怔了一下，怎麽也沒有想到楊薇介意的事居然是這個，不過想到她最近對胸這個問題快魔障了，便也沒有在意。

    我起身過去將她摟住懷中，說道：“這不是對你的太熟悉了嗎，所以才印象深刻啊。”

    楊薇沒好氣白了我一眼，居然就沒有再計較了，然後就問我江珊叫我出去什麽事，我就醫科大學那邊的事說給她聽了，沒有想到她聽了之後也沒有說什麽。

    我好奇地問道：“你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楊薇不解地說道：“這個事跟我又沒有什麽關係，我需要說什麽呢？你現在應該關心的事晚上怎麽辦？蘇阿姨到底什麽時候過來，是我們過去找她呢，還是在家裏等她，要是她不來怎麽辦？”

    我想到上午蘇瑾那不冷不熱的態度，心裏也沒有底，要是蘇瑾放鴿子的話，那今晚絕對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但是我更擔心陳玉蓮母子激怒之下會將怒火發泄到其他的居民身上，要是害了什麽人，那就麻煩了，畢竟事情是我們激發的。

    我思索了一下，便說道：“現在幾點了，要不我們去望月閣找蘇阿姨，然後跟她一起過來收拾陳玉蓮母子吧。”

    楊薇從我懷中站了起來，說道：“現在差不多五點半了，那你趕緊去洗漱一下我們就出發吧，免得太晚又會出變故。”

    我快速地洗漱了一下，換好鞋後就牽著楊薇的手出門了，等電梯的時候，楊薇有些驚恐地說道：“會不會有事？”

    我見窗戶外邊還有太陽，便笑著說道：“現在還早呢，太陽還沒有落山，鬼一般不會那麽早出來的。”

    好不容電梯上來了，我牽著楊薇進了電梯，楊薇看起來依然有些緊張，她今天都敢一個人留在家裏，我有些搞不懂她為何現在這麽緊張。

    我摟住她的肩膀，安慰道：“不怕，不怕，這不是有我嗎？”

    “叮”

    電梯突然響了一下，我看向停留的樓層，整個人頓時蒙了，電梯居然停留在第8層，我的心瞬間好像被什麽東西緊緊捏住了，痛得我喘不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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