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卷地風來忽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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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終了,我不覺濕了眼眶。
想想,又覺得有些丟人。正想著要怎麽下台,就聽到下一首歌的音樂已經響起,秋彥走上來,一把將我攬進懷裏,緩解了我的難堪,也擋住了那兩個想要上前來“歌迷獻酒”的老戰友。
趕緊調整好狀態,讓人看不出流過眼淚的樣子,起初一看那歌名,心裏還有些想笑。
不愧是70後啊,那歌一看就是屬於那個年代的。
而且還是粵語歌!
我在心裏已經做好了諸如那種非主流唱著粵語古惑仔的主題曲時的自我陶醉,別人想睡的準備了。
可是他隻唱出了第一句,一股蒼涼之感就透過耳膜,急急的灌進了我的心窩。
整首歌,他都唱得很投入,很動情,以至於就算有個別粵語發音不是那麽的標準,也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了。
我就那麽靜靜的靠在他的懷裏,滿心悲淒的聽完了那首歌。
“如何麵對曾一起走過的日子
現在剩下我獨行如何用心聲一一講你知
從來沒人明白我唯一你給我好日子
有你有我有情有生有死有義
多少風波都願闖隻因彼此不死的目光
有你有我有情有天有海有地
不可猜測總有天意才珍惜相處的日子
道別話亦未多講隻拋低這個傷心的漢子
沉沉睡了誰分享今生的日子
活著但是沒靈魂才明白生死之間的意思
情濃完全明白了才甘心披上孤獨衣
……”
當唱到“活著但是沒靈魂,才明白生死之間的意思”時,我看到了他的臉龐劃過了一顆晶瑩的閃光。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到他的眼淚。
**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再次來到了福利院。這回無論是福利院和我們都多了一些準備。福利院明顯比昨天幹淨多了。小孩也大都規規矩矩的。可那一幅幅像是被逼著做戲的壓抑麵孔,讓人看了心裏反而越發難受。
我們也帶了足夠量的糖果,和人手一部的學習機,老人們則是買了一些水果和補品。
當然,這些都是昨晚我還在睡夢中時,秋彥就準備好了的。
不得不再次佩服他的細心。
見我們這次來帶了很多東西,還捐了很多棉被和衣服,院長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些。
之前跟我們一起到的警察也問過秋彥,為什麽不直接捐錢,他說錢不一定能到真正需要的人手裏,但是物件的話,說不定還能真正受惠到一些人。
我看向秋彥時,他也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第一次,感覺這世上真的有人能懂得你所有的欲言又止。
派發完物品沒多久之後,福利院就開飯了,我們一起隨著吃了之後,一直等著的老院長才終於姍姍來遲。
說明來意後,警察首先遞去之前在胡莉莉那裏上班的助理的相片。
老院長戴上老花鏡看了好一會兒之後,喃喃的道:“這個不是林寵兒麽?”
我一聽,這名字還夠怪的,便問,“這是她的真實姓名麽?”
老院長笑著搖了搖頭,嘴裏的牙齒都已經掉光了,說起話來也不免有些走風,“我們這裏的孩子啊,多半都是些有殘疾的被人丟棄的孩子。這個寵兒便是其中一個。她是5歲多的時候,一次意外中身上大麵積燒傷,家裏實在承擔不起那麽巨額的費用,然後被親身父親給遺棄在了醫院門口的。有些個頑皮的孩子老是棄兒棄兒的叫著她,她就不樂意了,自己改了那麽一個名字。她臉上到是沒什麽,可是從鎖骨以下……哎,可憐的孩子啊!那時候我們院裏條件也不怎麽好,她的傷口每年夏天最炎熱的時候都會複發,除了簡單的塗抹一些消毒的藥水之外,就是那麽活生生的疼著熬過去。有好幾次,我真怕她撐不住就那麽疼死過去了。可那孩子很堅強,最終還是熬了過來。但由於身體大部分的皮膚都變成了那樣,也沒有什麽人家願意收養,就那麽一直在我們這裏住到了18歲才走的。那之後,我們就沒什麽聯係了。”
老院長的話,聽得我胸口一陣發堵。
警察做完筆錄後,又將從那張假結婚證中截取到的那個女孩子的圖片給她看。
這次,老院長幾乎是一眼就看了出來,“這丫頭,不是林初麽?”
我沉沉的吸了口氣,“這個也是她自己改的名字麽?”
老院長慈祥的笑了笑,“這個就不清楚了。不過她一進來就是這個名字,後來也從沒變過。估計這就是她的真名了。這孩子很特別,別人都是被丟棄收容來到的這兒,她卻是自己來的。這一呆,就是九年。寵兒跟她的關係是最要好的,所以寵兒紫改名字的時候,才用了林初的姓。”
那之後,老院長又跟我們講了很多關於林初的事。
我一麵聽著,心也一點點的往下沉著……
**
返程的途中,秋彥一直很反常。
我不知道那種神情該怎麽形容。隻覺得那一刻的他,有點讓人心疼。
到底是什麽事,能把他折磨成這樣樣子?
警察問道了相關的情況後,允諾我們一回警局,就會立即展開調查,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那兩個人的行蹤了。
跟著秋彥一起回到那個家時,秋陽和他母親正坐在客廳裏喝著茶。
秋陽見我們回來,好心邀約一起坐下來喝杯茶,卻被秋彥冷冷的回絕了。
秋陽的母親見自己的兒子受了委屈,就急了,大聲責罵起秋彥來。
秋彥死死的盯著她,張了張嘴,最終卻狡邪一笑,轉過頭來對著秋陽意味悠長的說了句:“你還記得林初麽?”
話音剛一落,秋陽母親手裏的茶杯就哐當一聲掉在了桌上,茶水濺了一桌,她的手也隨之隱隱的顫抖了起來。
秋陽呆愣的幾秒之後,剛要開口,就被他媽媽一句“我們陽陽認識的人多了去了,記得住記不住又關你何事?這麽些年來我們在這個家裏你是怎麽對我們的,可別說你不記得了,現在是想來關心我們了?嗬嗬嗬!我沒聽錯吧!”
雖然她嘴上還在逞強,可那一臉的慘白已經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秋彥回過頭,定定的看著她,“你知道麽?偽裝這東西吧,自己摘下麵具來會是一種勝利。”
說著,他要緊了臼齒,麵露凶光,“被別人扯下來,則會輸得體無完膚。”
說罷,他大步走向了二樓,一次都沒有回頭。
我憂心的看了秋陽一眼之後,快步跟了上去。
剛一進秋彥的書房,就被他一把抱了住,而後他的腦袋整個的耷在了我的肩頭,艱難的喘息著。
我想看看他是怎麽了,又被更深的按進了懷裏。
“依依,可不可以什麽都不要問,什麽都不要說,就那麽靜靜的陪陪我。”
“可是小澈……”
“沒事,直到放學之前。”
我閉上了嘴,就那麽任由他抱了一會兒之後,又隨著他躺到了那個黑漆漆的房間裏。
又一次看到了那些星星,也不覺得奇怪了,隻是有點心疼。
如果一個人不是經常失眠得要看著天花板發呆的話,又怎麽會想到要弄出這些東西來呢。
躺下之後,他從身後將我擁進了他的臂彎,當他溫厚的胸膛貼到我的背上時,他問了我一句,“暖和麽?”
我淺淺一笑,“嗯。”
他再也沒說什麽了,也沒有什麽多餘動作,就那麽柔柔的摟著我,緩緩的進入了夢鄉。
也許他真的很累了吧。
我呆呆的看了一會兒星星之後,也跟著疲憊的合上了眼。
折騰了那麽些時日,總算要水落石出了,我的心也終於放緩了一些,感覺從所未有的寧然。
好好睡一覺吧,醒來之後,說不定就能看到我的女兒了。
我癡癡的這樣想著。
這個時候,兜裏的手機震了震,像是有什麽短信來了。
我本不打算去管,可是不知道怎麽,心忽的就慌了起來。
我輕手輕腳的掏了出來,滑開來一看,頓時感覺連呼吸都停止了。
“現在殺了你身邊的那個男人,你的孩子就會回到你的身邊。不然十什麽小聰明。妄圖拿你孩子性命開玩笑的話,後悔的隻會是你。我從不食言,也給了你選擇的自由。所以,唐依依,為了你最愛的人,你能不能走到最後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