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婕和夏鷗，嗬嗬嗬！這兩人竟然湊一塊了。

    突然覺得我今天出門的時候應該看一下黃曆的，看看上麵是不是寫著：命犯賤人，不宜出行八個字。

    因為我說剛才那雙鞋子不舒服，店員又幫我拿了另一雙，跟剛才那雙差不多，但是跟比剛才那雙低一點，在秦子西的催促下我換上，不管是款式顏色，還是鞋跟的粗細高矮，都極襯我。我剛想說試完了咱們咱們走吧。

    “她腳上那雙，我要了！”

    突然的囂張聲音，我抬頭，是林周雅婕，我去脫下鞋子的手指頓住，蹙眉對視找茬的周雅婕，出公司就碰見一次，一路跟來的嗎？

    周雅婕從包裏拿出一張卡，遞給店員。

    店員看了一眼，是此品牌的鑽石卡，店員看了一眼我腳上那雙鞋，對周雅婕為難地道，“對不起小姐，這雙鞋隻剩這一雙小35碼，目測，您穿37碼半。”

    我沒說買與不買，服務員素質不錯，沒因一張鑽石卡瞧不起沒有卡的我。

    秦子西站在兩米外的鏡子前，不禁看向周雅婕，“小晚試穿的那雙，跟你尺碼不合適，買回去也穿不了。”

    周雅婕個子比一般女人高，鞋子的碼也比一般女人大一號半，有些不服氣地看向秦子西，“你什麽時候跟她那麽好了！不管多少碼，我就是要了。”

    這意思是，搶定了？

    我告訴自己別跟她一般見識，可發現不行，也許，情敵見麵，真的如人說那般，分外眼紅！

    “好看嗎？”我把穿著高跟鞋的那條腿伸出去，秦子西低頭，“當然好看，很襯你。”

    我側頭，看向鏡子裏那條腿和腳裸，再到腳上那雙精美的鞋子，米色的，款式簡單大方優雅，許是因為我膚色白腳又小的緣故，穿著好看。

    買嗎？心裏難受是人之常情，尤其這個搶我鞋子的人是周雅婕。還是不買了吧？不就是一雙鞋子。而且……我也沒那麽多錢。爭來爭去，到底也不過就是鞋子。

    “買得起嗎？”周雅婕手指指著標價，居高臨下地對我道，“別跟我爭，什麽都別跟我爭。離我的朋友們都遠一點！有你我很不開心。”

    “周副總，教訓人分一下場合！我們誰也不是你市場部的！”秦子西怒了，忍不住道。

    她說完拉著我離開，“跟你一個品味，想想就覺得膈應！這鞋子我們不要了！”

    我把腳上的鞋脫下來，打開鞋盒子，放在周雅婕身邊，語氣淡淡，“周副總，跟我因為一雙鞋子置氣犯的著嗎？我沒有您職位高，但都是給公司做事，公司裏抬頭不見低頭見，我沒有林副總的背景，也沒實力與誰為敵。如果這樣林副總還是不消氣，我也沒辦法。我相信林副總不是就隻有這樣的氣度……”話說到這個份上，周雅婕要不講理那我也沒辦法了。

    “你沒實力？笑話！”周雅婕紅著臉諷刺。

    “我沒實力，誠如周副總所說，它就像個笑話。”我說出這句話，沒有跟周雅婕叫板的意思，她也不一定聽得懂，隻有我自己心裏才懂。

    笑話，一個壓抑隱忍的笑話，這實力有與沒有有何不同？秦昊南給她的所有愛，皆是人後鮮活，人前沉睡著。哪個女人不愛炫耀甜蜜與愛情？就如同女人都愛美一般，這個道理那麽現實且不容置疑。

    出來以後，秦子西還是氣呼呼地，“對不起啊，都是我非得拉著你試什麽鞋子，才害你被她這麽說。”

    “沒事，”我搖搖頭，努力壓下心裏的不適，我不是富二代，我也不用秦昊南的錢，我賺的工資不想花在這種地方怎麽了？

    我看著她，“倒是你，因為我得罪她。”

    “反正我本來就看不慣她！偏偏有兩個瞎眼男人看上她！說起來我就來氣！”她說著一副很憤憤不平的樣子。

    ……

    秦昊南的電話在七點十分打進來，我正和秦子西去了另一個地方，手裏拿著一杯奶茶，裝作普通電話的接起，“喂，我在外麵。”

    “嗯。”秦昊南讓我去xx餐廳的某一個樓層某一個包廂，說是進去後自然會有人帶路。

    我說臨時有事，秦子西便自己接著去逛了，我把奶茶喝完，往秦昊南說的地方走去，很遠的我就看到了他那輛車。

    瞧了一眼，往裏走，高檔的餐廳一切都顯得那麽奢侈，我剛走進去，就有人一眼認出，恭敬地道，“林小姐，請這邊。”

    “謝謝。”我跟那人一起走上樓。

    到了包廂門口，我進去，送我來的人轉身走了。

    我坐在了秦昊南的對麵，東西徐徐上來，都是我愛吃的，等到包廂的門被關上，菜也齊了，我才問，“搞的我好像敵軍一樣，吃一頓飯怎麽也要搞的神神秘秘。”

    “sorry！”秦昊南道歉，又說，“這讓你很不舒服對不對？”我沒想到他如此認真的道歉，忙說，“沒有，就是有點不習慣，理解你，不用跟我道歉。”

    秦昊南站起身，從身邊的座位上拿過一個精美的盒子，眼熟，我一瞬認了出來，是剛才我開始時試的那雙鞋子。

    還不等我開口，他已來到我身邊，確切地說是我麵前，俯身，單膝跪地，伸手握住了我的腳裸。

    一板一眼極其認真的，打開鞋盒子，脫下我的鞋子，幫我換上那六千塊一隻的鞋子，叫我心神亂了又亂。

    被他攥住腳裸，有一種被攥住了心的感覺。

    他的手指捏著我的腳，有意無意地擦過我的小腿，腳踝，他是故意的嗎？

    也許這一刻他如同王子，那鞋子也真是貴，可我，自知及不上公主半分。

    “怎麽回事？”我指著這鞋子，是巧合嗎？

    秦昊南將兩隻都穿在我的腳上，繼而起身，俯身對視我的眼睛，“這鞋你穿著，最好看。”

    “……”我腦子裏無數個問號。

    “不過不要總穿的好，你應該擁有它，甚至更好的，隻是，你在店裏站起來走路時，我真怕你因為它摔倒。”他的氣息縈繞在我眉眼唇間，無盡纏綿。

    原來是這樣的，他早就知道我在這條街上，也目睹著我到了哪裏做了什麽，乃至試過了這雙要小心翼翼站起來還是心驚膽戰的鞋子，又知道我其實喜歡隻是不適合，他和我的想法一樣，這鞋太美誰都愛，隻是不適合平日來穿，或許就是這種方式才是對的。

    它美麗，就是美麗的禮物，他送的禮物，強迫自己忘記它的價錢，一毛錢的和一萬塊的別生出差別。

    就偶爾拿出來試一下，在某個美麗的夜晚，換上這雙他送的鞋子在屋子裏轉來轉去，靜靜的欣賞窗外綻放的煙花。

    突然想到剛才店裏發生的那一幕，看他這樣子，應該是走掉了，沒看到後來周雅婕和夏鷗進來。

    “來。”

    就在我還在走神的時候，秦昊南伸出手扶著我站起，我低著頭，還是忍不住肉疼地咕噥了一句，“這鞋好貴的，一萬二呢，能退麽。”

    雖然說拒絕他的禮物煞風景，他會不高興，可是真貴！

    說話間我已經被他扶著走了幾步，用餐的桌子旁是大片落地窗。

    我雙手從他手中拿出來，又不是沒穿過高跟鞋，隻是這跟太高，但走幾步也適應到不至於摔了，我雙手扶著落地窗的玻璃挪動了幾步，對身後的秦昊南開心地說，“駕馭它也不難其實。”

    周末的時候，秦昊南難得沒有出差，而是在家，雖然還是抱著手提在工作，但我還是覺得開心。

    我做了水果沙拉，放在冰箱裏冰鎮了一下，打開電視窩進沙發裏，秦昊南很忙，一邊工作一邊陪我，倒也是能做到不分心。

    電視的大屏幕上播放著很多年前看過一遍的韓劇，那時韓劇的男主都是白襯衫，秋天冬天穿高領翻領毛衣的居多。

    我穿著一身柔軟的居家服躺在沙發裏，邊看邊吃水果沙拉，秦昊南手提電腦在茶幾上，我沒有枕著他的腿，會影響他敲擊鍵盤工作，在他身側和我的腦袋之間放了一個抱枕，這樣舒服的躺著靠著他。

    “其實我覺得你可以休息一會兒。”

    秦昊南有些無奈地說，韓國女人說話的嗲氣他真的無法消化，可是偏偏我看的津津有味，便是忍住關掉電視的想法。

    大概二十幾分鍾過後，秦昊南把襯衫領口隨意敞開了些，我不經意間看到他襯衫袖口包裹著手腕，手表下的手腕很有力量，骨節分明的手指也好看，工作時的認真樣子我非常喜歡，十分狗腿地說了句，“南哥，你長得比這個男主帥很多倍。”

    秦昊南抬頭看向電視大屏幕，蹙眉盯了半晌，手指繼續在手提上忙碌，眉目不動地道，“這話說得很誠實。”

    “……”

    我扭頭看他，說這話也不嫌臉紅，表情還嚴肅正經，顯然這個男人不懂得什麽是‘虛心’更不知道什麽叫做‘心虛’。

    看來某人雖然成熟穩重了不少，不過厚臉皮的樣子倒是一點沒變啊，還是那麽自戀！

    最後，我真的睡著了，也許是累了活著電視劇無聊吧，枕著一個抱枕，抱著一個抱枕，蜷在沙發裏睡著了。

    ……

    星期一，我看著手裏的台曆怔怔出神兒，七月初七，我跟秦昊南在一起之後，還沒過過這個節日。

    心裏一邊小小期待，又實在怕秦昊南那麽忙碌根本不了解七月七日的來到。便在心裏告訴自己：不過就是個七月七罷了，過這種東西有什麽用？

    剛想著，就感覺眼前人影一晃，應該是喬振林進去辦公室了。

    沒過一會兒，他就喊我進去，手裏拿著一個水晶做的建築模型，看起來特別精致，我不禁讚歎，“哇！太漂亮了，喬工，這誰送的？一大早就有禮物收啊。”

    “你不知道？”他挑眉。

    “我怎麽會知道。”我有些奇怪，就聽他道，“作為我的助理，你不知道誰進了我辦公室？”

    “除了保潔阿姨，好像沒誰啊，難不成，她暗戀你？”

    “行了，你出去吧。”他衝我擺擺手，手上拿著那個精致的水晶模型若有所思。

    中午跟秦子西一起吃飯，東說西說的過了一會兒之後，秦子西問我，“今晚有安排嗎？”

    “沒。”我答。

    “那一起逛街吧。我沒人一起過節，沒想到你也是……”秦子西晃著我的手撒嬌，“我們真是太可憐了。”

    秦子西正晃著我的胳膊央求我跟她一起逛街，就見餐廳門口被領進來一個人，手裏捧著一大束火紅玫瑰。

    “哇，送花的？”秦子西愣住。我也看過去。

    帶那個人進來的人指了指靠窗位置，那個送花的就朝周雅婕的方向走了過去。

    我和秦子西這桌與周雅婕她們那桌隔了十米左右，可是聲音還是聽得那麽清晰。

    “周小姐請簽收。”

    周雅婕驚喜的接過去，聞了聞放在旁邊空著的桌子上，簽了名字，迫不及待的又去拿起花束看了看，上麵有一張小卡片。

    “周姐，寫了什麽寫了什麽？快念給我們聽聽。”

    周雅婕的下屬阿諛地問。

    周雅婕甜蜜地說道，“他今天上午要出席一個項目竣工的典禮，重要部門領導都會在，脫不開身，所以給我訂了一束花。”

    卡片上寫的就是這個內容嗎？

    “我們的秦總？”滿桌驚訝！

    周雅婕倒也不否認，隻是很有威懾力地抬眼，“還有別人嗎？”

    我低下頭，我的靈魂與感覺並非是機器控製，所以也會流露出一種表情，叫做‘羨慕’更或者可以說成是‘嫉妒’。

    用手攏了一下發絲掖到耳後，恰好視線觸到剛走進來的喬振林，喬振林在看向周雅婕那邊，顯然周雅婕不避諱任何人的炫耀喬振林聽見了。

    喬振林走了過來，餐盤擱下來，坐在我對麵秦子西旁邊。秦子西往旁邊遠離他的地方挪了一下。

    喬振林瞥了她這動作一眼，沒說話。

    倒是我，心裏不舒服，想著他看到這一幕應該也不好受，就開口半開玩笑地道，“喬工今天也收到禮物，好奇送禮的人找到了沒？”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禮物倒是挺不錯，就不知道誰這麽做好事不留名。”

    這時候旁邊一直戳碗裏米粒的秦子西舉手了，“我……”

    見我倆都看向她，立馬解釋道，“你們別誤會啊，我這個送的是生日禮物，跟別的什麽節日可無關！”

    “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還誤會不到你頭上去。”喬振林看著她，漫不經心地道。

    “那就好！”秦子西說著端起餐盤離開，“我吃飽了，先走。”

    見秦子西走了，喬振林靠近，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項目竣工驗收過關了，重量級人物在，昊南一定要到場。”

    “我知道啊。”我點頭，不明白他要說什麽。

    “所以他今天沒有來公司，接觸的人……我該怎麽說，就是希望你清楚，他可能真的不清楚今天是什麽日子。”他說了半天，又道，“一般這種情況……他晚上也要應酬。忙到日子過去了也指不定，需要我提醒他嗎？”

    我了然，給了他一個多事的眼神，一束花罷了，太小看我了，什麽時候在意過秦昊南是否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了，可是周雅婕那束花證明了事實，他記得，他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

    其實，他不記得，我就可以不留一絲痕跡的不去在乎的。偏偏他記得，還給周雅婕送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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