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的歎息隨著溫熱的呼吸消散，我打開藿香正氣水捏著鼻子喝了，這藥怎麽這麽惡心，弄得我直犯惡心。

    怎麽會不在乎，無法釋懷他的欺騙，可是任誰能快速的裝作不經意的轉身再見陌路？

    “我也是不明白，他說他不愛周雅婕，周父手裏握著能要他爸命的證據，我信他的了。這些你都知道，他也說過可能迫不得已的時候他要娶周雅婕，可是現在這個情況是迫不得已嗎？我隻知道，周雅婕懷孕了，而他現在要跟她結婚，一個正常人，應該都會把這兩者聯係起來吧？”

    “這個人渣，他媽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套大姐說完又摸了摸肚子，“呸呸呸！我還胎教呢！成天教我兒子說髒話！”

    “可是桃桃，我最想不通的是，他毫無征兆的要結婚，不明不白的什麽都不說，還一個勁兒地說讓我信任他，勇氣呢？信他的勇氣我掌握不住……我被他突然宣判的很發懵……”我不斷的推斷，可是總是在一個說不通的死角裏掙紮徘徊，說不通，講不過去。

    秦昊南告訴過我許多事，在我的探索下講清過許多他的事，但我怎麽不清楚，他能告訴我的，也都是即將浮出水麵那些無關緊要的罷了，所以，出了這事兒，我更加看不透他了。

    在這事中，唯有我像個瞎子一樣，努力睜開眼，還是看不清他到底在玩誰，玩什麽路子。

    套大姐告訴我秦氏這幾天有幾個工地都連著發生了安全事故，雖然事情不大。但我知道，像這種情況，傷著家屬一般都會要求醫院給出鑒定，然後和秦氏協商解決，如果解決不了，還有勞動仲裁部門，這些事情也挺麻煩。

    但這又如何，再大的麻煩，我知道他也能處理好，就看他想不想處理。

    ……

    這麽多天以來，第一個給我打電話的，是喬振林，直接張口就說，“我在外麵，你去公司幫我取一下我繪圖用的那套筆，送我我家來，地址一會發你。”

    他的語氣，仿佛我跟秦昊南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指揮著我。

    “著急用嗎？”

    喬振林懶懶地回答，“著急，前幾天工地出事，我不幸又負傷，之前因為護著你受傷的那條腿舊傷複發了，我現在帶病工作，幾天後，上麵下麵都要這圖，時間緊迫，你好意思讓我一個病人蹦躂著回去拿嗎？林莫晚，你是我助理，這段時間休息得也夠了，別指望偷懶！”

    我還能說什麽？他的理由讓我無法反駁，答應了喬振林，但今天這個時間已經很晚了，隻能明天了。

    喬振林問我是不是在應付他不想送？他還說這個繪圖筆明天中午是必須用的。我說明天去取，沒有應付他。即使踏進公司讓我很難，但是還沒辭職之前，這是我的工作，況且，如他所說，那條腿舊傷複發的腿是因為我才傷了的。

    喬振林沒再為難我，想必這些周圍的人都知道，秦昊南許了我一個未來，欺騙了我，卻突然把這未來轉身給了周雅婕，不是我。

    心中是有一個解不開的枷鎖，是秦昊南賜予我的枷鎖，如果，昔日的愛他變成了如今的僅是愛過他，總是會產生一種酸楚感殘留在心裏揮之不去。

    從不曾知道，有一種傷這麽難以愈合，不奢求愈合，隻希望止疼就好，可是心裏的疼總是伴隨著這樣的自己漸漸入眠，蒙著被子，蜷縮著身子，心裏在嗚咽，有一瞬間，直叫自己不能呼吸。

    這個早上打開窗子，我聞到了罕有的清新空氣，往樓下看，地是濕的，原來昨夜悄悄下了一場雨。

    喝了一杯溫熱的牛奶，匆匆吃了幾口甜甜圈麵包，味道次要，什麽都是次要，我隻是知道，吃東西，能支撐自己活下去，失戀罷了，千百種人千百種失戀方式，這不過是其中一種，沒有什麽大不了，總是這樣叮嚀自己，可是真的有用嗎？

    上了公交車的時候，套大姐給我打來電話，“辛苦嗎？會不會有壓力？”

    “算了桃桃，不說這些了，我有些暈車，先掛了。”我合上，胃裏不舒服，看向外麵，天空一半陰沉一半明媚，心裏說，當然會啊，而且是很辛苦，壓力壓得自己喘不過氣。

    到了公司，我以最快的速度去取了喬振林要的那套筆，盡量不跟任何人接觸得走出了那個令我窒息的地方。

    帶著平息不了的情緒到了喬振林家，他倒是把家裏當成了病房，腿固定的支著還要工作。

    “你要的繪圖的筆。”

    喬振林接過，說道，“收拾心情之後回去上班，我起碼要十幾天後才能回公司，林莫晚，哪怕你要辭職，也等我傷養好之後。”

    “為什麽，會覺得我要辭職？”我對視喬振林。

    喬振林揚了揚手裏的繪圖筆，“周雅婕會欺負你，會壓製你，你不怕？女人的戰爭有史以來很可怕，不比男人的戰爭光明。”

    “你在要我警戒她？”我問他。

    喬振林笑，不置可否。我有點看不懂他，他不是喜歡周雅婕嗎？可是卻讓我防範她？我不禁自嘲，林莫晚，別再以為你很懂誰？以前認為自己很懂秦昊南，結果呢？事實證明，你能看懂誰？

    我站在喬振林的麵前，呼了一口氣，“為什麽要辭職？要被耍了的我識相的把頭縮回來？是不是我再卑微一點撤出秦氏才是成全了她？抱著會結婚的目的談戀愛我錯了嗎？事實是，我想要他，他要別人。”

    硬氣話是這麽容易說出口，但我沒有把握能不能在秦氏繼續待下去，工作不會想因此而辭掉，試試看吧，實在不能承受，也不得不離開，如果挑戰不了自我，也許就離開這個城市，也許命裏真的跟這裏犯衝。

    晚上回到套大姐那兒，我想著也不能一直窩在這邊，得盡快去秦昊南那邊把我的東西收拾一下搬出來。

    說起來還是諷刺，我這一進一出的，已經是兩次了。第二天上午十點以後，我知道這個時間秦昊南肯定不在家。

    行李箱不大，我裝著自己的東西，哈七扒在箱子上，爪子抓得“吱吱”作響，嘴裏發著嗚咽的聲音，我強忍著沒理它，在拎著行李箱走到門口時，響了起來。

    是秦昊南，這個號碼雖然沒有存儲名字，可是每一個數字都印在腦海裏。

    響了很多次之後，我接起，逃避不能解決問題。

    “小晚，你在上麵對嗎？”他問，聲音是焦急過後的沙啞。

    “誰告訴你的？陶桃還是喬振林？”我淡淡地說，了無情緒，我今天要來收拾東西的事，隻有他們知道。

    “誰告訴我的不重要，小晚，你下來，我們……”

    “我們什麽？”

    我打斷他，又悵然地說，“不能躲你一輩子，我何必非要躲你一時？你想錯了，我沒有故意讓你見到我，以此讓你可憐我，然後渴望你婚後背地裏好好對我，我沒有這心思。從前我們也是愛的見不得光，可是，那是因為你說會給我一個未來。秦昊南……我會下來，但我們不能怎麽樣。”

    “為什麽？”秦昊南。

    “你會不和她結婚嗎？”

    “如實說，不能。”

    我抓住行李箱拉杆的手指緊了緊，“你在哪？”

    我拎著行李箱出來，身後跟著扒著我不放的哈七，秦昊南上前，一個擁抱，被我側過身拒絕，他僵住。

    “別在這說，有保安在。”我拉著小行李箱往前麵的路上走。

    公寓外的街邊，前麵後麵看，四處都已是無人，隻有經過的各種車輛。

    我轉過身，看向秦昊南，在外人的眼中，這樣的男人，是絕不可能在街上跟著一個普通女人身後的。

    是啊，周雅婕美豔高貴，可以跟他站在同樣的高處，而自己呢，徒有一顆向上的心罷了，卻怎麽伸手都抓不住高處的他，跳起來抓都抓不到，除非會輕功吧？

    我向秦昊南伸出右手。展開的手心裏，是一枚鑰匙，這間曾經我和他一起裝修的公寓的鑰匙。

    “還給你。”我努力逆光中看著他的眼眸，說出這話，我的手指在空氣中微微顫抖。

    鑰匙，還給他鑰匙，那麽，以後這裏跟我再也無關。

    秦昊南沒有向我邁近一步，不甘，近乎崩潰的聲音，“要跟我分的這樣徹底嗎？你想好了嗎？準備真的離開我了嗎？”

    我手指尖顫抖的更厲害，不說話，秦昊南繼續說，“隻要你肯給我時間，我會處理好一切，收起鑰匙，別這樣好不好？”

    “那你告訴我，周雅婕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你的？你必須要跟她結婚的理由是什麽？秦昊南，不是我以為你愛我，是許多事證明你愛我，可你要娶周雅婕，這是你愛誰的表現？我是傻子嗎？”我本不想問，可還是放手一搏。

    也許，也許他給出合理的理由了呢，也許，也許是我能完全體諒他的理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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