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他真是好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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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春光…”

    “嗯…”

    後麵的男人倒下身去,一時沒再說話,將頭埋在她後背頸窩裏,寬大的手掌蓋在她蜷曲的頭頂,重重呼吸,一口一口。似乎要花掉體內殘餘的所有力氣。

    沈春光能夠感覺到頸脖裏他一層層蓋上去的濕濡熱氣,有些酥癢,動了動身子想試圖離他遠一點,可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卻一下子收緊,將她又攬了回去。

    “別動!”關略的聲音似乎比剛才更低沉。

    “……”

    沈春光已經感覺出這男人今晚實在不對勁。

    “虛了?”

    “什麽?”

    “你…”沈春光想了想,“沒什麽!”

    “那就別動,就這樣。”就這樣讓他抱著,關略抬起頭來又吻了吻沈春光的後頸。

    “你知不知道我第一眼在水晶宮看到你是什麽感覺?”

    “什麽感覺?”

    “幻覺!”

    “……”沈春光嗬嗬笑了一聲,“什麽意思?”

    關略悶在她背上又沒聲音了,過了好一會兒……

    “你長得很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

    沈春光心口稍動,問:“你以前認識的一個人?什麽人?”

    後背又是一陣悶悶的呼吸。

    今天這男人說話一點都不爽利,沈春光又等了好一會兒,聽到關略沉啞的聲音:“我女人!”

    這個回答仿佛一個咒語,把沈春光的喉嚨掐住,她一時發不了聲。

    關略也沒再說下去。

    房間裏靜霾安寧。銀色的星光撒在關略抱住沈春光的手臂上。

    沈春光緩了一會兒,又問:“那她現在人呢?”

    “走了。”

    “走了是什麽意思?離開你了?”

    關略又將臉在她脖子上埋得深了一些,重重呼吸,喉嚨裏渾濁不清地“嗯”了一聲。

    “對,她離開我了……”

    三年了,他從心裏還是不願意承認那女人已經去世的事實,所以他隻當她是離開,離開他一個人而已,還在世上另外一個地方安然地活著。

    “她為什麽要離開你?”

    “……”

    “你肯定做了什麽招她恨的事吧?”

    “可能吧。”關略聲音涼涼的。

    沈春光輕哼一聲:“瞞著她睡其他女人了?”

    “……”

    “嗯?”

    “沒有!”

    “那為了什麽原因?”

    為了什麽原因?關略感覺自己應該知道。無非就是他間接害死了邱啟冠,可又隱約覺得這邏輯不成立。

    如果她真的對當年的事耿耿於懷,為什麽蘇訣可以?三年前她能接受蘇訣並跟他一起去緬甸,為何不能留下來原諒他?

    “說啊。為了什麽原因?”

    關略又把她往懷裏揉了揉,依舊沒說話。

    沈春光也不執著於這個問題了,換了另外一個:“那你對她呢?”

    “我對她……”

    關略開始懷疑自己對唐驚程的感情,那種感情是什麽?

    這個擰巴的姑娘啊,為了一個死了的男人隻身跑去騰衝,要死要活。

    當著他的麵被遲峰打過一槍,血都淌了他一身,至今他還記得她倒在自己懷裏的樣子,那雙淚眼啊,一點勁兒都沒了,可怎麽就跟把刀似地往他心口剮呢!

    為那一槍關略一直心裏不安寧,他知道是自己錯了,唐驚程是被牽連的,如果不是那一槍她右臂也不會廢掉。所以她恨他也應該。

    可是怎麽會想到後麵還有更招她恨的事!

    知道玉麒麟真相後唐驚程去將軍府行刺,關略一直想知道當時她向自己抽刀時心裏究竟在想什麽。

    她那會兒有沒有過一絲猶豫?要他死,她真的就沒有一絲猶豫?

    可是關略記得自己當時內心是絕對篤定的,她既然那麽恨,他就給她刺一刀吧,刺完她能消氣就行,可她最後竟然用那把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傻姑娘啊!

    她又一次渾身是血地倒在自己懷裏。

    關略後來有想過,她肯定是恨極了,不然一個女人怎麽會冒死去動刀子,而且還是在那種明明知道沒什麽勝算的情況下行刺。

    她那次鐵定是抱著必死的心去的,同歸於盡,玉石俱焚。

    可他怎麽舍得讓她死呢?

    他白白受了她一刀,眾目睽睽之下,事後一點責任都不追究,為這事當時整個九戎台都傳遍了,說他關九被那女人迷昏了頭。挨了刀子還那麽慣著。

    他就願意慣著了,可慣著慣著她居然跟蘇訣去了緬甸,不久後他便得知她在緬甸一場暴動中意外去世的消息。

    那感覺像什麽?

    他先前知道她要走,走就走吧,鬧就鬧吧,想去緬甸就去吧,關略一直以為她去緬甸逛一圈還會回來。

    來日方長嘛!土莊縱扛。

    他們還有那麽多以後。

    兩人初識的開端不好,他可以重新來譜寫一個以後,他對她有耐心,等氣消了她也就從緬甸回來了,可是結果怎麽樣?

    那塊手表回來了,她卻永遠留在了那片燥熱荒涼的土地上……

    老麥當時還特意來問他:“要不要陪你去趟緬甸?”

    他直接搖頭:“不去!”

    所以這三年間關略除了去救沈春光那次,沒再踏入緬甸邊境一步。

    現在沈春光問他這個問題。

    “那你對她呢?”

    “我對她……”

    恨吧!

    他將這三年的情感歸結為恨,恨唐驚程當年的不告而別,恨她的冷漠絕情,就連死都沒再願意見他一麵。

    這個沒什麽良心的女人。

    但是這些話他都隻放在心裏,說不說反正已經不重要了。

    關略將圈在沈春光腰上的手上移,蓋住那片柔軟,捏著將她強行轉過身來,再度翻身壓上去……

    或許隻有男女情事才會如此直白簡潔,隻需要考慮感.官和身體,在這過程中其餘一切都變得沒那麽重要了。

    那一晚他要了很多次,每一次都不遺餘力,恨不得把體內多餘的力氣都在沈春光一人身上用盡。

    酣暢淋漓,累極了他才能安然睡著,抱著懷裏的姑娘,做夢,夢裏卻是另外一個人。

    天色微亮的時候沈春光先醒了,或者換句話說她也幾乎沒怎麽睡,這男人一整晚興致都出奇的好,沈春光也就後半夜才逮到時間睡了一小會兒。

    醒過來的時候外麵已經亮了,窗戶一夜沒關,涼風呼呼吹進來,一條薄薄的被子全蓋在沈春光一人身上了,身後的男人幾乎大半個身子露在外麵,不過手臂還知道繞在她腰上。

    那是一個極其纏綿的姿勢,他們維持這姿勢抱了一整夜。

    然後全tm光榮感冒了!

    沈春光吸了吸鼻子,關略睡得正香,她一夜未回又擔心?崢,所以小心翼翼地把腰上的手臂掰開,輕手輕腳地下床。

    去客廳撿了衣服床上,走到門口又想起來什麽,回去幫關略把被子蓋好,關了床。

    昨晚上樓的時候她把鑰匙留給?崢了,這會兒沈春光站在自家門口犯難。

    看了下,早晨6點半,硬著頭皮按門鈴。

    以為會看到一張睡意零星的臉,可出來開門的?崢已經穿戴整?,上麵是一件藏青色加厚連帽運動服,下麵是同色係短褲,露出一大截結實的小腿,汗毛旺盛,光著腳,臉上精神奕奕。

    “……”沈春光一時愣住,“你起來了?”

    “嗯!”

    “起得這麽早?”

    “早嗎?快七點了,我都已經下樓跑了幾圈!”

    “……”

    好吧,沈春光想起來了,這男人雖有時候說話不靠譜,但絕對自律,每天早起晨跑,定期運動和檢查身體,合理膳食,就是嘴沒節製。

    這不,沈春光剛想進屋,?崢從旁邊在她臀上重重掐了一把。

    她猝不及防,差點跳起來。

    “幹嘛!”

    “手感更佳,看來他功夫不錯!”

    “……”

    “昨晚幾次?”

    “……”

    “他跟蘇訣比起來哪個更好?”

    尼瑪,簡直忍無可忍!

    沈春光抬手就要去掄他,?崢靈活地躲開,聳聳肩,說了一句什麽鳥語,大概是德語,沈春光也聽不懂。

    她把?崢這大隻往旁邊捋了捋:“起開,讓我進屋!”

    “這麽大脾氣?”

    “對啊,昨晚沒睡好!”

    “激戰數百回合?看來等蘇訣出來我得跟他好好談談!”

    “……”

    瘋言瘋語,沈春光懶得理他,推開門進屋,結果……

    “啊!”一聲慘叫。

    崢隻能閉了閉眼睛。

    屋裏像是被掃蕩過,浴室裏全是水,髒衣服扔得到處都是,客廳桌上擺著?崢的電腦,水杯,筆,打火機和掐滿煙頭的煙缸,地板和沙發上更是散滿了文件,文件是純英文,全是醫藥術語,沈春光也看不懂。

    就連她很少進的廚房也未幸免於難。

    崢好像在裏麵大幹了一番,以前房東留下來的鍋碗瓢盆全被他翻了出來,一樣樣洗幹淨全部晾在料理台上,結果弄得地上水池裏又全是髒水。

    媽的,才一夜功夫,這男人就差拆她房子了。

    “你……”沈春光站在廚房門口轉過身去。

    崢撓了撓鼻子。

    “你他媽昨晚都在我這幹了啥?”

    “替蘇訣懲罰你!”

    那真是懲罰得夠夠的,因為他知道這姑娘最頭疼收拾屋子,生活自理能力直接為零。

    “……”沈春光一時失語。

    崢從冰箱裏拿了一瓶冰水擰開,繞到沈春光麵前來。

    “昨晚樓上那個,就是蘇訣以前跟我提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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