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被看得全身毛孔都張開了，渾身一陣一陣地冷。

    可她又無法確定，慕斯年到底要對自己做什麽。

    一個男人如果真的對一個女人在有欲望的話，行為舉止會表現得非常明顯，尤其是眼神。

    可是從慕斯年的眼神中，秦時除了看到玩味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的東西。

    所以，她無法判斷，慕斯年的葫蘆裏，到底在賣著什麽藥。

    約莫過了兩分多鍾，慕斯年笑著收回了自己的手，對她說：“你竟然不怕？”

    “怕什麽？”

    “不怕我對你做什麽嗎？”

    “不怕。”秦時也笑了起來，冷靜地分析道：“如果慕先生真的要對我做什麽的話，直說就可以了，因為我來這裏，對有求於慕先生。”

    “顧行年的女人……果然不簡單。”

    慕斯年在秦時話音落下之際，竟然拍手鼓掌了起來。

    他也終於，提到了顧行年。

    秦時心裏一直緊繃著的那根弦，也稍稍地放鬆了一些。

    “慕總，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願意幫我，你想要什麽回報，隻要我能做到，我都會答應。”

    “不用了。”

    秦時一愣，還以為他這句‘不用了’是在拒絕自己，誰知——

    慕斯年忽然嚴肅地說道：“你回去吧，顧行年的事，我會讓人解決好的，不過赫曼家族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你心裏也清楚，隻怕我幫得了你們一時，後麵會更加麻煩。”

    這一點，秦時心裏當然清楚。

    隻是，她現在太亂太茫然了，她需要和顧行年見個麵，她需要顧行年給自己力量。

    ——

    慕斯年幾乎動用了所有的人脈，終於把顧行年從局子裏給撈了出來，他和秦時去接的。

    關於慕斯年這個人，顧行年在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聽說過，但並不熟悉。

    他隻知道，老爺子遇到慕斯年的時候，他正窮困潦倒得可能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但是老爺子覺得他是個人才，所以幫了他一把。

    好在慕斯年自己也爭氣，沒有讓老爺子失望。

    然後，有了現在的環宇集團，有了現在的慕總。

    車上，秦時一直在發抖，抓著顧行年的手一個勁地問：“他們有沒有打你？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沒事，別擔心。”顧行年將人抱在懷裏，心疼得不行。

    傻瓜，傻瓜……

    秦豫北想要戰勝自己，是從精神上，所以他絕對不會讓人在肉體上折磨自己。

    高手對弈，通常不會選擇暴力。

    秦豫北會讓自己好好活著，讓自己看著他如何風光無限，他想要的，是那種成就感和快感。

    一路上誰都沒有多說話，到了顧家老宅門口，顧行年讓陳媽先把瑟瑟發抖的秦時帶進去，然後自己站在那裏和慕斯年說話。

    “多謝。”

    如今這種時刻，還願意，還敢出手相救的人，他並不吝嗇這一句感謝。

    慕斯年卻是擺了擺手，輕聲道：“這是我應該還給你們顧家的，在根叔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所以你不用擔心我。”

    “好。”

    “這兩天我就會離開申城，如果以後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不必了，你欠顧家的，已經還清了。”

    赫曼家族，不是誰都惹得起的。

    這個慕斯年的膽量，顧行年還是有些佩服的。

    兩人並未言語太多，男人之間無論是感謝亦或者其他，都隻需要短短幾句足以。

    慕斯年上車走後，顧行年就回了屋裏。

    秦時坐在沙發上等他，一看到他進來，立刻就起身奔了過來，直接投進了他的懷裏。

    多日不見，除了想念，更多的卻是害怕。

    剛剛要不是陳媽一直在安慰她，怕是早就忍不住衝出去了。

    顧行年當然知道她的心思，所以更緊地抱住了她，在她耳邊一遍遍地說：“別怕，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在局子裏的這幾天，他最害怕的，不是秦豫北要怎樣對自己，而是擔心外麵的秦時。

    他知道秦時一定會為了自己去求秦豫北，也知道秦豫北一定會為難秦時。

    隻要一想到這些，腦袋就痛得快要爆炸一樣。

    隻是幸好……

    幸好秦豫北現在對秦時已經沒有了那種心思，幸好秦豫北現在喜歡的人，是殷沁。

    ——

    最近這兩天殷正樓發現，殷沁總是魂不守舍的。

    衣服扔洗衣機裏洗好了之後忘了拿出來曬，燒出來的飯是半生不熟的，至於那些菜，這個沒放鹽，那個沒放油，根本就不能吃。

    “是不是秦時那邊發生了什麽事？”

    他猜得太準，殷沁又不是個擅長說謊的人，當即就愣在了那裏，一臉的窘迫。

    殷正樓歎了口氣，放下手裏的碗筷，幽幽地說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你和她都是我的女兒，而且你一直都是在我身邊長大的。過去我虧欠了你很多，所以這一次我不會勉強你做什麽。沁沁，如果你想回去幫她，我不會阻止你，如果你不想，我們就安安心心地過日子，就當做從來沒有見過她。”

    殷沁咬著唇，眼裏滿滿的都是糾結。

    她害怕回去麵對秦豫北，卻又無法在得知秦時出事之後坐視不管繼續心安理得地生活。

    “爸，如果我回去，你是跟我一起回去，還是……”

    “我就不回去了。”

    殷正樓淡淡地笑笑，在經曆了生死之後，他終於褪去了那一身的戾氣，變得慈祥和藹起來。

    “我就留在這裏吧，等你和她處理好了一切，你可以帶她過來看看我。”

    殷沁點點頭，然後說：“爸，我決定回去。”

    “去吧。”

    早在她問出那句‘如果我回去’的時候，殷正樓就知道，她的心裏有決定了。

    隻是這個女兒是真的孝順，她怕她走了之後自己一個人太孤單，也沒人照顧，會生活不好。

    真是傻孩子啊……

    自己畢竟比她在這個世上活得更久一些，過去那麽多孤單艱難的歲月都熬過來了，如今已然安穩，又怎麽會生活得不好呢？

    “你回去，幫我帶一句話給秦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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