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連環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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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照亮了每一個人,方策悠閑地坐在沙發上,似乎始終都沒有站起來,楚笑白站在壁爐旁發著呆,唐一凡呆呆的坐在沙發旁的地上,而羅自寒正躺在唐一凡旁邊的地上,似乎還沒有醒來。
唐一凡嘟囔著一句,“這電停的真蹊蹺!”看見暈倒在自己旁邊的羅自寒,便伸出腳踢了踢他屁股,不耐煩的喊道,“你趕緊醒醒吧,一個大男人,竟然被停電嚇成這個樣子!”說完拍拍屁股站了起來。羅自寒哼哼唧唧的睜開眼睛,突然大喊了聲“鬼啊!”又要暈過去。唐一凡一把把羅自寒拎了起來,說道,“瞎叫喚什麽!”卻沒有發現一個身影在他背後做著鬼臉。
坐在沙發上的方策卻皺起了眉,心裏暗想道,“這個小丫頭怎麽現身了!”唐一凡感覺羅自寒的目光不對,連忙回頭,卻見一個陌生的女孩兒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唐一凡立刻後退一步,右手摸著別在腰間的槍,大聲問道,“你是誰?幹什麽的?要做什麽?”
果然是警察的職業病犯了,楚笑白一眼看到了花靈蕊,也有些納悶兒,連忙上來打圓場,對唐一凡說,“這是我表妹,花靈蕊!”唐一凡看看楚笑白,又看看方策,最後打量著花靈蕊,“沒聽說你還有這麽多的親戚!喂,你是怎麽進來的?”花靈蕊一隻小手指了指敞開的大門,嘻嘻一笑,“我就是從那裏進來的!”說著,她裝作什麽都新鮮的樣子在客廳裏轉悠,一步步逼近壁爐,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楚笑白下意識的擋住壁爐,似乎已經被花靈蕊看出了破綻一般,花靈蕊笑眯眯的看著他問,“這裏麵有什麽呢?也該到了把它取出來的時候了吧!”
聽到花靈蕊這麽說,唐一凡站起來走過去察看,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個貨真價實的壁爐。不同於隻起到裝飾性的一般壁爐,裏麵真的擺著幾根粗大的木炭,內部頂端也有清晰的火炙痕跡,雖然經過清理還是能隱隱聞到那種木炭燃燒時發出的味道。唐一凡不禁歎息道,“你們有錢人就知道弄這些沒用的,好好的暖氣不用非要學人家外國人弄這個東西,你說說,牆都熏黑了。那抱貓的外國老太太才用這個玩意兒呢,你年紀輕輕的……”他邊說邊想繼續數落楚笑白,可是他瞬間就愣住了。
憑著多年做刑警累積的經驗,他也看出了這個壁爐不對勁兒的地方。壁爐的作用隻是簡單的取暖裝飾,因為不經常使用,普通的壁爐都是以最原始的狀態呈現,磚石結構加上直通屋頂的煙囪已經足夠了,但楚笑白家的壁爐卻不同尋常,結構上比一般的壁爐更加厚重不說,而且裝飾性似乎更強,唐一凡注意到,整個客廳裏最顯眼最豪華的部分似乎就是這個壁爐,他不解的問道,“你們家擺闊也不用這樣吧,一個壁爐上弄的金碧輝煌的,這,這上麵的花兒不會真是金子做的吧?”他小心翼翼的用手撫摸著壁爐上連綿不斷的花紋,觸手冰涼有質感,也不等楚笑白回答,唐一凡竟然用了一個最簡單直接的方法驗證,上嘴咬了一下!
就在楚笑白驚的目瞪口呆的時候,唐一凡咧著嘴撫摸著兩排清晰的牙印兒笑了起來,“我的媽呀,真是金子呀!”他忽然跳起來對楚笑白說,“你們家還有什麽地方是金子做的,現在這玩意兒值錢的很呢!”他似乎忘記了剛剛的發現,轉而對楚笑白家的擺設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唐一凡在客廳裏來來回回的搜尋著,每一個小物件都不放過,這裏對他來說變成了阿裏巴巴的藏寶洞,身邊所有的東西都有可能是件寶貝。連同花靈蕊一起都受到了唐一凡的影響,不顧形象的轉來轉去,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看來看去,希望能再發現幾件值錢的東西。但唐一凡和花靈蕊對有曆史價值的古董一無所知,他們隻知道尋找像壁爐上純金裝飾這種顯而易見的值錢東西,結果一無所獲。
楚笑白沒有製止他們兩個胡鬧,隻是無奈的搖搖頭,在壁爐上扣扣弄弄,忽然發出了“咯噠”一聲脆響,嚇了所有人一跳。“什麽東西?”唐一凡猛的轉回頭,他看到壁爐的結構似乎發生了變化,和之前看到的不一樣了,可是又說不上哪裏不一樣,他問,“你在搞什麽鬼?我告訴你啊,我的心靈很脆弱,你別再嚇我了!”楚笑白不回答,緊接著用極快的手法在幾塊磚上有節奏的敲過,隻聽一聲巨響,壁爐的爐膛竟然緩緩打開了!
一直心無旁騖的喝著紅茶的方策忽然哆嗦了一下,把目光轉向壁爐那一邊,頓時眼中出現了從來沒有過的亮光。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唐一凡有點兒發懵,他知道有錢人家一定在房子裏設有密室,用來貯藏一些對於他們來說有價值的東西,但他覺得,楚笑白最多算個中產階級,離真正意義上的有錢人還是有一定距離的,他家裏的密室是做什麽用的呢?唐一凡的疑問全部都寫在了臉上,他歪著頭看向楚笑白,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但楚笑白隻對他們做了個請的手勢,率先走了進去,唐一凡不甘落後,緊跟著也走了進去,羅自寒怎麽會放過這個長見識的大好機會,也屁顛兒屁顛兒的跟在後麵,隻有花靈蕊遠遠的躲開,再也不看一眼。
壁爐後麵隱藏的密室並不大,四個身材標準的男人的到來占據了大部分的空間,一股久不見陽光的黴味衝鼻而來,還夾雜著一些陳年的香氣。唐一凡分不出這究竟是什麽香味,隻覺得聞起來舒心醒神通體舒泰,這股香味似乎來自於麵前的雕花木台,上麵擺著的正是一個古香古色的四足雙耳青銅鼎。中國自古以來就對青銅器青睞有加,尤其是被賦予了神聖莊嚴之意的青銅鼎更是重中之重。從封建社會的王侯將相到現代的古董愛好者和心懷不軌的走私者,都一門心思的想要弄到一兩件青銅鼎,但唐一凡沒有想到,看起來並不起眼的楚笑白家中竟然就藏了一件。
“你這不是假的吧?我可告訴你,雖然咱們是朋友,可我絕對不會縱容你像羅自寒一樣倒賣假貨。可是如果這要是真的,你得老實交代是從哪裏來的,你不會是走私文物的吧?”唐一凡立刻又以一名人民警察特有的那種謹慎小心的目光看向楚笑白,楚笑白笑著說,“這是我家祖傳的寶貝,曾祖傳給祖父,祖父傳給父親,父親臨終前又傳給了我,每隔一段時間就來看看。至於它真正的價值我並不清楚,隻是當作家中的一個老物件,或者說是祖上傳下來的傳家寶而已。”楚笑白看向這個鼎的眼神中有悲傷有思念,甚至還有一絲絲的厭棄,方策卻說,“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啊,被你關在這裏,實在有些可惜了!”
方策聞著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香味,似乎很享受的樣子,可是花靈蕊卻在外麵催促著,“你們幾個大男人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趕快出來,這是什麽怪味道,難聞死了!”而密室裏的四個人卻依然繼續研究著青銅鼎。唐一凡說,“雖然我是負責刑事案件的警察,可是見的多了對這些古董也知道一些,你拿個放大鏡來,我細看看。” [ 首發
楚笑白對這件青銅鼎的真假很有自信,當下取來專門鑒定古董的8273專用放大鏡,這款放大鏡自帶電路係統,為鑒定過程中提供穩定的光源。楚笑白本以為唐一凡會把它當成一般老人看報用的普通放大鏡,沒想到他笑了一聲說,“好家夥,果然是見過世麵的人,連工具都這麽專業!”楚笑白一楞,但轉念又想,唐一凡辦過的大大小小的案件不計其數,會對非專業的知識有所了解也是很正常的,無需大驚小怪。方策得目光在青銅鼎上掃來掃去,這個鼎與何不丘圖冊裏的歸墟鼎確實一模一樣,但是似乎有哪個地方不對,他雙指疊起,在鼎耳上輕輕彈了一下,果然聽到清脆的聲響,看來這個鼎確實是銅製沒錯,雖然與歸墟鼎外形相同,卻隻是銅製的仿製品。於是悠悠的說,“這個恐怕不是正品吧!”
楚笑白臉色一變,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當年我父親親自設計建造了這個密室,也是他親手把這個鼎放了進來,之後他老人家就仙去了,之後這隻鼎就沒離開過這裏,怎麽會是假的呢,不會的!”他神情有些激動,一把從唐一凡的手中搶過放大鏡自己細看,無論從鼎身裝飾的紋路、形製和銅鏽的附著度來看,都是西周時期的,絲毫沒有贗品的特征。“還是拿出去看看吧!”楚笑白說著就去搬青銅鼎,可是卻沒有拿起來,“怎麽會這樣?”楚笑白身體搖晃了兩下,幾乎要站立不穩,在他的記憶中,這雖然是隻青銅鼎,但是分量很輕,怎麽會變得這麽沉?難道真的給人掉包了?方策在放鼎的地方仔細檢查,銅鼎與木台之間放置著一塊石板,因為常年不動,已經在石板上留下了四隻鼎足的痕跡,可讓他意外的是,這個痕跡旁邊卻有一道淺淺的劃痕,似乎銅鼎曾經被挪動過。他左手伸到鼎腹下,輕輕的把銅鼎托起,右手把鼎下的那塊兒石板抽出來立在地上,卻發現石板之下另有乾坤。
下麵一層並不是普通的木台,而是一個半寸深的凹槽,凹槽之中有四個形狀怪異的小坑,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唐一凡和羅自寒也湊了過來,左看右看都看不出個門道。方策問,“這是做什麽的?”楚笑白看了看奇怪的說,“我也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東西,難道這個台子是殘次品?”方策搖搖頭,說,“絕不是那麽簡單,費心費力建造的密室裏怎麽會放一個殘次品?並且這個台子還是紫檀的。”
四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忽然一道靈光從方策腦海裏閃過,他興奮的說道,“你們看,這像不是像是銅鼎的鼎足!”唐一凡第一個反映過來,看看小坑,又看看銅鼎,立刻點頭,“沒錯,就是鼎足!”方策雙手拎著鼎耳,小心翼翼的將銅鼎的鼎足對準四個小坑放了下去。隻聽咯噔一聲,果然嚴絲合縫。而後就是一陣“吱吱嘎嘎”的機關啟動聲,青銅鼎漸漸的沉入了凹槽,“咣”的一聲停住了。
幾個人情緒高漲的等著奇跡的發生,等了半天也沒有一點兒動靜。而後四個人在周圍的牆壁上摸來拍去,卻什麽特殊的地方都沒發現。羅自寒失望的說,“什麽都沒有啊,也許是咱們弄錯了!”就在這時,等在外麵的花靈蕊突然大喊一聲,“你們快出來,鬧鬼了,門自己開了!”方策暗道,“你不就是鬼嘛,還喊什麽鬧鬼啊!”四個人魚貫而出,隻看到花靈蕊吃驚的指著客廳對麵,羅自寒住過的那間客房,他身邊竟然站著一個和尚。而客房的門不知道什麽時候打開了,裏麵黑漆漆的一片。
羅自寒躲在方策和楚笑白的身後,小心翼翼的從二人的肩膀縫中觀察著。而唐一凡卻機警的看著和尚,並且敏捷的掏出腰間的槍,槍口指著和尚大吼道,“別動,蹲下,雙手抱頭,你是人是鬼趕緊交代!”和尚對唐一凡的舉動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隻是笑嘻嘻的看著他。這時方策拍了拍唐一凡的肩膀說,“別緊張,把槍收起來吧,這個和尚是我的師弟,法名叫……”和尚趕緊搭話道,“阿彌陀佛,貧僧法號曉悟,佛曉的曉,頓悟的悟!”唐一凡收起槍,撓著腦袋看看曉悟,又看看方策,弄不明白他們到底什麽來曆。
“方哥哥,剛才那個房間的門自己就打開了!好奇怪!”花靈蕊依舊指著客房的門嚷嚷著。楚笑白率先衝了過去,打開燈的開關,誰也沒有料到,房間裏的床整個塌陷了下去,露出一個方方正正的洞口,洞內一級級台階通向深不見底的未知境界。方策讓楚笑白取來戶外燈,第一個朝下走去,花靈蕊緊緊跟在他後麵。接下來是唐一凡、楚笑白和曉悟,因為好奇心的驅使,羅自寒畏畏縮縮在最後麵也跟了下來。台階平坦而牢固,一行人用了十幾分鍾的時間才到達了洞底,估計深度大約有三百多米。下麵的空間很大,但地勢並不平坦,方策舉著戶外燈四處照著,唐一凡嘀咕道,“這是什麽地方?似乎比上麵要大的多,難道是以前修造的防空洞嗎?我滴個乖乖,挖這麽深,這麽大啊!”這時突然有人發出一聲慘叫,而後就是跌倒的聲音。方策立刻轉身用戶外燈查看,隻見羅自寒弄得一身黃土正往起趴,方策這才發現,他們所處的地方高低錯落,溝壑縱橫,很多地方因為長期缺水發生了皸裂,放眼望去,光束所及範圍內像是一個縮小版的烏金平原。楚笑白扶起羅自寒,問道,“現在咱們該朝哪個方向走?”方策指著一個方向說,那邊有水聲,應該向那邊走。花靈蕊和曉悟點點頭,羅自寒抓抓頭說,“哪有水聲啊?”唐一凡拍了他後背一下說,“別廢話了,聽大仙,不,聽方大哥的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