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通天神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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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傑客棧天字二號房中,何不丘、方策、曉悟和楚笑白圍坐在桌子旁,桌子上擺放著他們帶回來的那隻青銅鼎。何不丘仔細端詳了好半天才搖著頭說,“這隻青銅鼎是歸墟鼎的影鼎,周朝時的複製品。如果從價值上來說,的確算的上是無價之寶,但對咱們卻沒有任何意義!”他的話讓方策和曉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曉悟問道,“那為什麽要複製歸墟鼎呢,又是什麽人複製的?”老何微微一笑,轉向楚笑白說,“那可就要問問小白了,這是他家的東西啊!”楚笑白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這事兒離現在太久遠了,我也不知道是事實還是故事,當年祖父的確給我講過。”

    在周朝的時後,楚笑白的祖先楚江身為司天監,與大祭酒同理天地祭祀之事。作為主祭神器的歸墟鼎,需要祭獻九九八十一個童男之子的心頭之血於鼎中,才能開啟它的神力,以壓製所有妖邪不能作亂,保一方平安,而歸墟鼎則由司天監和大祭酒共同保管。雖然這是每年最為重要的大事,但每每看到歸墟鼎中的鮮血,楚江總會想到為此死去的八十一個孩童,難免心有愧疚,更是噩夢連連,夢到那些孩子來問他為何殺了自己。在百般折磨下,楚江做了一個決定,就是將歸墟鼎封印後藏起來,不願再有更多的孩童因此喪命。

    待到來年祭祀天地之時,大祭酒讓楚江請出歸墟鼎,楚江卻謊稱歸墟鼎不翼而飛,需要找到另一件神器祭天。聽到這個消息,大祭酒慌了,這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啊,他顧不得埋怨楚江,而是偷偷找到民間的巧手匠人,親自畫了圖紙,造出一尊和歸墟鼎一模一樣的影鼎,在祭祀時蒙混過關。但贗品終歸是贗品,根本沒有震懾壓製妖邪的作用。當年妖魔四出,而京城也鬧起了狐妖。國君大怒之下將司天監和大祭酒一同關入死牢,並命人查找此事真相,結果卻發現大祭酒私自造鼎。國君認定大祭酒私自造鼎是為了將歸墟鼎據為己有,但幾番酷刑之下大祭酒都沒有承認,國君盛怒,將大祭酒五馬分屍,其族人盡數誅殺。楚江雖然被放了出來,卻為此事一蹶不振,他歸隱山林不願再和祭祀之事有所牽連,而歸墟鼎就一直藏在了楚家。

    楚笑白接著說,“我家族的人再也沒有從事過祭祀方麵的事情,那隻鼎也就成了擺設,至於這隻影鼎怎麽到我家的,我就不知道了。對了何爺,我記得那隻鼎似木非木,似銅非銅,是用什麽材質做的啊?”何不丘撚了撚下頜上稀疏的胡須,洋洋得意的說,“要問這事,也就是我知道,比你祖先的故事還久遠!”

    傳說盤古開天辟地之後,清氣上升濁氣下降,開始有天地之分。神仙凡人妖魔上下來往就靠三棵屹立於天地之間的大樹。第一棵名曰建木,位於中原昆侖山,此樹為各路神仙上下所用,傳說伏羲、黃帝等眾帝都是通過這一神聖的梯子上下往來於人間天庭。第二棵名曰桃都,位於東南部桃都山,此樹為妖魔鬼怪來往之路,此樹樹枝之間有“鬼門”,頂上有“天雞”。當太陽升空照到此樹時,站在頂上的“天雞”開始鳴叫,天下的群雞聽到它的鳴聲也一齊鳴叫,告訴人們天快亮了。樹下有二神,神荼和鬱壘,看管“不祥之鬼”。第三棵則名扶桑,位於東海之濱,為凡人通天的必經之處。本來仙凡妖三界眾生平等和平相處,但忽然一日天庭中以盤古左眼之靈凝聚而成的至寶赤煞珠被盜,三界互相猜疑,戰火四起造成一片混亂,天帝不得不下令砍去桃都扶桑並且焚毀,禁止凡人妖魔進入天界。而倆樹在焚毀後各結成一大一小共四顆木舍利。歸墟鼎就是扶桑結成的那個大的木舍利雕琢而成。

    方策略有所思的對何不丘說,“你那顆心形的木舍利一定是用通天神木所結成的木舍利所造的吧!”何不丘輕聲笑了一下說,“也對,也不對。我手裏這顆木舍利的確出自兩棵神木中的扶桑,但是並沒有經過雕琢。這個形狀是自然天成的。”楚笑白插嘴問道,“不是一共有四顆嘛,那另外兩顆呢?”何不丘回答道,“另外兩顆出自神木桃都,大的那顆原本遺失於渭河,後來被秦國名將白起所得,並且請異人雕成鬼璽,以其召喚陰兵,殺人無數。小的那顆也是自然結成了心形,原本和我這顆一起存放在天庭鎮妖殿中,但是在很久很久以前隨著赤煞珠的丟失而下落不明了。”方策忽然想到丁大偉在附體羅自寒時所說的話,說道,“下落不明的那顆心形木舍利曾經在審訊室裏出現過,丁大偉就是因為見到了那顆木舍利,才會魂體分離!”何不丘眉頭一皺,問道,“這個丁大偉現在可有下落了?”

    曉悟搶著說,“我們回來之前唐一凡接到一個電話,說是在一家醫院裏發現一個和丁大偉很像的植物人,他和羅自寒已經趕過去了!”何不丘眯起眼睛說,“該來的總是回來,你們也過去看看吧!”



    醫院裏躺著的那個病人的確是丁大偉,此時他如沉睡般一動不動,臉色蒼白,眼圈兒下麵烏青一片,嘴唇也開始幹裂起皮,似乎就要不久於人世,胳膊上還插了好多管子和儀器探頭。唐一凡拉住一個正在病床前忙活的護士問道,“請問,這個病人是什麽時候送來的?”

    那護士用力甩開唐一凡的手,翻個白眼兒不高興的答道,“今天早晨!我剛要下班時送來的,害的我都不能回去好好睡覺!閃開點兒,我得給他換點滴!”護士的火氣全都撒在了唐一凡身上,他倒也沒生氣,卻又攔住一個查房的醫生,掏出警官證說道,“你好,我是警察,我想問一下,現在這個病人究竟是什麽狀況,什麽時候能醒過來?他是我們一個重大案件的嫌疑人,他的證詞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那個醫生大概三十多歲,一張臉長的有些過分,卻帶著一副圓形的境況,顯得臉型更加的長。他打量唐一凡幾眼,又湊經確認過警官證,這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道,“這個病人的狀況比較複雜,送來時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心跳脈搏呼吸這些身命體征都很正常,腦部也沒有受到過嚴重的撞擊,甚至全身上下找不到半點兒傷痕。可是遺憾的是,他陷入深度睡眠,我們試了許多辦法都不能喚醒他,具體的情況可能要在會診之後才能向你說明。”說著,醫生無奈的搖搖頭,唐一凡又問,“是什麽人把他送來的,又是在哪兒發現他的?”

    醫生想了想,又叫來剛才那個護士,小聲問了幾句,這才說道,“病人是在臥牛山的一個懸崖下麵發現的,送來的人是這麽說的,可是他把病人放下就走了,別的我們也不太清楚,因為病人來曆不明就通知了你們公安局,剛才也來了個警察,好像是你們那的法醫,說是他叫丁什麽,而後又匆匆離開了。”醫生和護士轉身離開,留下唐一凡和羅自寒大眼瞪小眼兒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可那個醫生忽然去而複返,神神秘秘的在唐一凡耳邊小聲說,“不過有一個地方很是奇怪,在這個病人的前胸和後背上有很多印記,像是用筆畫上去的,卻怎麽也擦不掉。我看那些似乎是某種符文,挺奇怪的!”

    唐一凡眼前一亮連聲道謝,然後伸手扯掉了丁大偉身上的被子,掀開他的病號服。果然,一種紅棕色如小蛇般詭異的符文布滿了他的整個前胸,隨著丁大偉的呼吸起伏,似乎在來回的扭動著,嚇得羅自寒叫了一聲,又連忙用手捂住嘴,小聲問,“這,這是什麽啊?”唐一凡沒有答話,把丁大偉翻了個麵,後背上的情況也是如此。隻是畫著符文的地方似乎凸出來一些,形成了明顯的溝壑,看上去異常恐怖。唐一凡嘬著牙花子說,“這下可麻煩了,難道還真和那些科學解釋不了的事兒沾上邊兒了?”羅自寒狠狠的點著頭說,“肯定是這樣的,不然我們還是找那個大仙兒吧!我看他不是個凡人,也許會有辦法解決的!”

    可沒想到唐一凡卻一擺手說,“不行,我總不能什麽都找他解決吧,那不是讓他看低了我嗎?既然送來的人說是在臥牛山懸崖下邊發現丁大偉的,那我們就找到那個懸崖,看看有什麽線索沒有!”羅自寒已經嚇得雙腿發軟,使勁兒想著借口要從醫院離開,沒想到唐一凡卻陰笑著朝他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口中說道,“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方策、曉悟和楚笑白走了進來。 [^妙~筆~閣*]

    “什麽情況?”方策一進門就看到羅自寒愁眉苦臉的被唐一凡逼到牆角,而躺在病床上的丁大偉臉色蒼白,呼吸微弱。唐一凡咳嗽一聲道,“是這樣,據把丁大偉送到醫院的人說,是在臥牛山的懸崖下麵發現他的。所以我想過去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說著,他看了一眼羅自寒,示意他不要多話。

    “臥牛山?這個地名好像很熟悉。”方策略微思考了一下說,“那不是廣依萍出事兒的地方嗎,丁大偉怎麽會跑到哪裏去的,太奇怪了!”說完他走到病床前檢查丁大偉的呼吸脈搏以及神識,逐一確定後轉身對隱形的花靈蕊和曉悟小聲說說,“小五,你和小丫頭留下來看護丁大偉,千萬別再出狀況了,我去臥牛山走一趟,也許那裏會有新的發現!”曉悟心安理得的在床邊坐了下來,看著花靈蕊撅著小嘴兒不情願的站在一邊,小聲對她說,“既來之則安之,馬上就要有好戲看了!”

    此時已是深秋,臥牛山的植被已經被染成枯黃色,遠遠望去一片蕭條的景象。一行四人沿著蜿蜒的山路向山穀前行著,方策尋著丁大偉留下的氣息走在最前麵,楚笑白緊隨其後,唐一凡左顧右盼的跟在後麵,羅自寒裹緊了衣服,縮著脖子走在最後麵。在方策的帶領下,大家最終在一座懸崖下停住了腳步,方策蹲下身去撥開半人高的野草,仔細查找。好一會兒才肯定的說道,“丁大偉是被人扔到這裏來的,你們來看,這裏一共有四行腳印,從鞋印和行走習慣來看是屬於兩個人的。其中一個人的腳印向這個方向來的深一些,回去的時候則淺一些,這說明來時有負重,回去時沒有了。而另一個人的腳印來這的淺,離開的的腳印深,說明是那個發現並救走他的人留下的。”

    唐一凡順著方策指的地方看了一遍,邊看邊點頭說,“方大哥真是細致入微,要是你當了刑警,恐怕就沒我的飯碗了。”說著他抬頭看了看上麵的懸崖斷壁,又說道,“這裏和廣依萍出事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可是為什麽要把丁大偉帶到這裏來呢?又是什麽人帶他來的呢?”他轉頭望向方策,方策卻在看著有些激動的楚笑白。

    過了這麽多天,楚笑白還是沒有找出廣依萍的死因,而剩下的時間即將耗盡,他的心裏如貓抓一般難受。可現在站在廣依萍出事的地方附近,楚笑白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恨,他甚至能夠聽到心愛的人發出的慘呼聲,楚笑白雙眼通紅,兩手緊握,一字一頓的問道,“方大哥,你能看到些什麽嗎?”方策搖搖頭說,“目前沒有新的發現,我們到前麵看看吧!”眾人沒走了幾步,方策的注意力就被幾塊大石頭吸引住了,從每塊石頭斷裂麵可以看出,這應該是一整塊大石頭,從懸崖上扔下來才碎裂成幾塊的,在這荒郊野外的,誰費力仍這麽一塊將近一百斤的石頭做什麽,一定另有蹊蹺,於是他說,“咱們繞到上麵去看看!”

    幾個人沿著一條狹窄的小路盤旋而上,來到懸崖附近。這時,方策忽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氣息,他不再說話,而是微微閉上眼睛,用‘神識回放’去探察周圍曾經留下的所有氣息。他看到懸崖上一個人影手裏拿著什麽,站在懸崖邊的一塊天然形成的石板上,似乎在測算著什麽,而後走到離懸崖邊大概三米的的地方,把手裏的東西按在那塊石板上,頓時火花四濺,原來他拿的是便攜式線性切割機。不一會,石板上就被割開一條縫隙。而後那人又從一個袋子裏捧出寫細沙灑在縫隙中和石板上,這樣裂縫就被掩蓋住了。方策看的心裏一陣異樣,這是要做什麽呢?

    緊接著,那個人影將一塊兒百十來斤的石頭放在了那塊石板上,而後用一根木棒,將石頭推過割出的裂縫,距懸崖將近兩米的地方,然後掏出手表,似乎在計時。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就在方策即將放棄觀察時,隻聽一聲輕微的崩裂聲,被鋸開的石板忽然微微向懸崖邊傾斜,而放在上麵的那塊石頭迅速向懸崖邊上滑去,一眨眼的時間就已經墜落出懸崖!(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