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陳年舊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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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唐一凡的喊叫聲,方策心裏“咯噔”一下,第一反應就是曉悟可能情況不好了。他飛身衝出殿外,攔下神色慌張魂不守舍的唐一凡,連聲問,“小五怎麽了,他怎麽了?”唐一凡喘著粗氣結結巴巴的說,“不,不是他,是,是……”剩下的半句話卡在嗓子眼兒裏怎麽也說不出來,幹脆一跺腳拉氣方策就朝碑林那邊跑去。根本搞不清狀況的方策邊跑邊祈禱曉悟千萬不要出事兒才好,可是當他才看到碑林的時候,就見曉悟強撐著站在一塊兒石碑旁,朝他們這邊張望。

    “你沒事兒吧?”方策擔心的一把扶住曉悟,曉悟的臉上沒有一點兒血色,他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一手指向身後焦急的說,“小方,你快過去看看,阿勇和阿珍出事兒了!”

    自從進入彌陀殿後,出了太多太多的狀況,方策早已經把這兩個人忘在腦後了。他本來準備把這裏都看過之後再來把這兩個人一起帶出去,可是沒想到,隻在偏殿困住一會兒的時間,他們竟然就出事了。方策小跑著來到捆住他們兩個的地方,隻見阿勇的頭耷拉在胸前,根本看不清他的臉,而阿珍則扭向另一邊,烏黑的長發散落著,掩蓋住了大半邊臉。方策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一手托起阿勇的臉,卻見他雙目圓睜,嘴巴大大的張開,就像一個無底的黑洞般想要吞噬那個讓他受到驚嚇的東西。方策分別探過他的鼻息和脈搏,都完全沒有反映了。

    “沒有血液流出,也沒有明顯的創傷!”方策在檢查過阿勇的屍體後眉頭皺的更加緊了,這樣的死法讓他無從下手,於是他想再去檢查一下阿珍。可是才邁出一步就停了下來,為難的回頭看了看另外的兩個人說,“那個,不然你們去看看?”曉悟連連擺手,“不可不可,我可是和尚啊,色即是空,色即是空啊!”他往後退了退,把唐一凡讓了出來。對於一名警察來說,查明死因是他們的工作,不管男女老少,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樣的。唐一凡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按照平時的工作流程一寸一寸的檢查起來。

    可是他也發現,除了阿珍的麵部表情異常痛苦之外,竟然連一條半厘米長的傷口都沒找到。唐一凡不禁問道,“難道他們是因為受到驚嚇,突發心髒病,或者本身就有什麽隱疾嗎?”方策不置可否的搖搖頭說,“死於心髒病的人由於窒息而大量缺氧,都會表現出臉嘴唇等發紫,手腳手指末端或趾端明顯粗大,可是這些特征在他們兩個身上都沒有表現出來。我覺得他們隻是受到了驚嚇,而沒有誘發心髒病。況且你覺得有心髒問題的兩個人,會來這裏做這麽冒險刺激的事情嗎?”

    方策說的合情合理,聽的唐一凡不住的點頭,他說,“方大哥分析的有道理,那也就是說從現在咱們得到的情況來看,他們兩個——死因未明!”說到這裏,唐一凡整個人忽然震了一下,他想到了來這裏的目的,就是因為要查清那件準新娘離奇死亡的案件,可是麵前這兩個人的狀況似乎和他們有些雷同。唐一凡忽然想到了什麽,對方策說,“方大哥,難道他們也是那個狀況?”方策立刻明白了他說的“那個狀況”是什麽意思,兩眼突然冒光的說道,“看來我們找對了地方,那個取人靈魂的凶手應該就在這裏!”可是他同時也意識到,那個深不可測的對手就在他們附近,可是曉悟有傷在身,情況對他們十分不利。

    “先把他們解下來!”方策斬釘截鐵的說道,立刻和唐一凡動手,把綁住阿勇和阿珍的繩子解開,將兩具屍體放了下來。方策心有愧疚的說,“如果我不把他們綁起來,也許就不會發生這種悲劇了!”曉悟長歎一聲安慰他道,“小方,你想的太多了,麵對那樣的敵人,就算不綁住他們的手腳,以他們的本事能抵擋一招半式嗎?”方策並沒有因為他的開解而好受一些,他正想扛起阿勇的屍體,就覺得心底某一個被封閉的地方傳來一陣異樣的感覺。

    方策臉上的表情茫然,直挺挺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唐一凡伸出手在他麵前晃了晃,他的眼珠絲毫沒有反應。曉悟推開唐一凡,走到方策麵前說,“喂,你怎麽了,是不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兒?”方策的異樣讓嘵悟警覺了起來,他運起殘存的靈力從方策的胸口注入,緩緩在全身遊走,直至達到他的心底。曉悟發現,方策的心竅並不是完全打開的,有一部分封閉起來連他也無法探察。就在這時,方策忽然有了動靜,他長出一口氣說,“花丫頭找了過來,看來是有什麽大事兒!”

    自從姚楠和石若嵐走後,花靈蕊就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在別墅裏亂轉,她想破了頭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思來想去隻好回仁傑客棧一趟。可是她才一隻腳邁進客棧的大門,韓淼淼就迎了上來,遞給她一分資料說,著急的說,“快把這個交給方策和曉悟,對他們一定很重要的!”花靈蕊很是為難,她隻知道他們去了至閘村,卻不知道具體位置在什麽地方,於是她不得不借助何不丘專門為她和方策建立起來的一絲微弱的聯係,讓方策產生了那種異樣的感覺。

    曉悟頗為得意的告訴方策,“這是老何的看家本事,比心靈感應還要厲害!你試試和花丫頭交流一下。”方策在心裏叫了一聲“花丫頭”,立刻聽到花靈蕊那種特有的小女孩兒的嗓音嘰嘰喳喳的響了起來,“方哥哥,你現在在什麽地方?我必須馬上見到你,淼淼姐有很重要的事情讓我告訴你,十萬火急啊!”方策對她說,“可是現在你要怎麽才能過來?”花靈蕊“咯咯”一笑說,“隻有你會開‘虛空之門’嗎?你忘了,那可是老何幫你引導出來的。我現在已經找到了你的準確方位,馬上就讓老何送我過去,你等著!”

    說著,花靈蕊的聲音就從方策的心底消失了,站在碑林的三個人看到眼前的虛空中忽然有一閃門亮了起來,緊接著花靈蕊從裏麵跳了出來,直接撲到方策的懷裏,著急的說,“方哥哥,你快看看,這個人是誰!”

    花靈蕊的突然出現讓方策大吃一驚,當他把目光轉向花靈蕊的手上時,幾張薄薄的檔案出現在那裏,左上方照片裏的男人麵龐消瘦而有棱角,一雙眼睛閃爍著黑寶石般的光芒,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濃黑如墨的劍眉,將整個人的英氣全都勾勒了出來,可是方策想了很久也沒有記起這個男人是誰。花靈蕊著急的指著親屬一欄說,“方哥哥,你真是笨死了,我不是讓你看這個男的,你看這裏是誰的名字!”方策這才明白了她的用意,可是接下來他看到的更讓他疑惑,在這個男人的親屬一欄裏填寫的赫然是“石若嵐”三個字,而他們隻見的關係則是“情侶”。

    “石若嵐?怎麽會是她,這到底是什麽?”方策接過這份檔案在花靈蕊麵前晃了晃,小丫頭不慌不忙的背著手賣起了關子,急的曉悟抓耳撓腮的說,“你快點兒說啊,哎呦,急死我了!”他一動就扯到受傷的地方,疼的叫了起來。花靈蕊走到他麵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說,“老何還真是說的不錯,你傷的挺嚴重的。不過呢……”說著,她小手一翻,掌心裏立刻出現了一粒珍珠大小散發著紅色光芒和香氣的藥丸。曉悟頓時眼睛一亮,伸手就想把藥丸搶過來,花靈蕊卻機靈的把手縮了回去,調皮的說,“不行不行,不能就這麽給你!”曉悟急的快要跳起來了,他說,“花丫頭,你就別逗我了,你開個條件,就算你要我把吃的東西全都分你一半兒,我都答應!”

    曉悟那種痛苦的樣子讓花靈蕊實在開不了口,她擺擺手說,“算了算了,還是給你吧,不過老何讓我告訴你,吃下去之後一個時辰不能使用靈力,你千萬要記得!”說著,花靈蕊把藥丸塞進曉悟張開的嘴裏。隻覺一陣清涼伴著一陣灼熱順著喉嚨滑了下去,胸腔裏原本撕裂般的疼痛感立刻停止加劇,然後開始漸漸減輕。當曉悟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之後,除了暫時不能動用靈力之外,他幾乎完全恢複了。

    “真是好藥!我就說老何藏了不少寶貝,就是舍不得輕易拿出來給咱們用!”曉悟想起花靈蕊還帶來一份檔案,連忙問方策,“上麵到底寫了什麽,難道那個石若嵐真的虛懷若穀,深藏不漏?”方策冷笑一聲說,“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簡單,六年前她的身份還不是什麽服裝設計師,而是一個江洋大盜!”

    曉悟和唐一凡同時驚呼一聲,然後唐一凡握緊拳頭興奮的說,“我說方大哥要我從那個店查起,原來真的有問題!”方策說,“繼續聽下去!她還不僅僅是大盜,而是和他的男友一起組成了雌雄大盜!老唐,你應該聽說過六年前發生的特大珠寶搶劫案,那件案子裏丟失了一顆重達十克拉的鑽石之星。還有,四年前明代文物展在一夜之間連丟六件展品,另外還有三年前……”他還沒說完,唐一凡一張黑臉就耷拉了下來,他用手拍著額頭說,“原來是他們!可是我雖然不是那件案子的經辦人,但我記得當時那個女的不叫石若嵐,似乎是叫楊曉美。”

    他的話頓時引來一陣哄笑聲,連花靈蕊都說,“你真是死腦筋,那件案子並沒有結案,人也沒有抓到,你們調查到的隻是人家的假名而已。可是我們得到的消息不同啊,童叟無欺,如假包換!”聽到這裏,唐一凡從方策手裏搶過那份檔案,仔細的看了起來,他說,“如果我能順藤摸瓜把這件案子也破了,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唐一凡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雌雄大盜上麵,專注的看起那份檔案來。曉悟轉頭問道,“小方,那個石若嵐到底和咱們這邊的事情有什麽關係?淼淼為什麽這麽急著讓花丫頭送過來?”方策說,“其實我們都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我們以為靈魂失蹤的案件是最近才發生的,但淼淼通過翻查以往的資料發現,其實在三年前就有相似的案件發生。死者為男性,叫做何俊雄,他死後不僅找不到靈魂,連屍體也不見了!”

    四周頓時陷入了一陣沉默當中,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超出了原有的預計範圍。姚楠的精品店作為一個開端,他們尋找所有可以使用的線索一路調查下去,沒想到又回到了原點,難道所有的謎題都會在石若嵐身上解開嗎?唐一凡說,“方大哥,你說我們到這兒來是不是畫蛇添足了?也許我們接著調查那間店,就會找到事情的真相!”曉悟卻說,“不,如果咱們沒到這裏,也不會看到藏在地下的廟宇碑林,我有一種感覺,越往前走,越接近事情的真相。”可是方策卻說,“也許我們沒到過這裏,阿勇和阿珍就不會死!”花靈蕊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男女說,“對了,淼淼姐讓我告訴你們,丟失的靈魂又增加了兩個,就是他們!”

    從進入密道開始,方策隻見過阿勇和阿珍兩個人,可是在他和曉悟兩人被困時,他們被殺了,而且被掏空了靈魂。所以方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在他們之前進入密道的何不同和何紫萱,難道是他們做的?這兩個來曆不明目的不明的人立刻成為了頭號嫌犯,就算何不同和何不丘是雙胞胎兄弟,有著不可分割的血緣關係,也不代表他們是一類人。俗話說得好,知人知麵不知心,從他的幾次行為來看,全都疑點重重,讓方策不得不懷疑他的動機。況且從阿勇和阿珍進鎮開始,何不同就對他們表現出十二分的敵意,所以選擇在這裏殺掉他們,也是情有可原的。

    當方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大家的時候,曉悟和唐一凡立刻表示同意,花靈蕊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麽狀況,所以選擇不發言。但在這個時候,彌陀殿裏忽然傳出一陣急促的咳嗽聲,緊接著殿門悶響一聲從裏麵打開了,一個人冷笑著走了出來說,“方策,你太自以為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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