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正麵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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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韓淼淼心裏不由得一驚,難道石若嵐早就發現了自己的來意,那些輕鬆親切甚至是特意買來的早餐都是用來迷惑自己的假象嗎?雖然心裏這麽想著,但她仍舊麵無表情的盯著石若嵐,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隻是平靜的說,“我的來意,你不是很清楚嗎?”
這話一出,兩個人忽然一起默不作聲,就那麽盯著對方看了又看,卻都不動聲色,生怕被對方占了先機。過了好一會兒,石若嵐忽然笑了起來,故作輕鬆的拍拍沾在手指上的麵包殘渣,對韓淼淼說,“好啦,我吃飽了。現在,咱們可以開始了嗎?”
誰也沒有發現,在石若嵐說完這句話之後,兩個人都暗暗的呼出一口氣,那顆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總算回歸了原位。其實對於心理學,石若嵐沒有專門研究過,卻因為長期的生活經驗,對市井裏形形色色的人的性格和想法頗有心得。她隻要從一個人的麵部表情和手上的細微動作就能知道他要說什麽做什麽,說的話是不是真心話,但麵對韓淼淼這個主動找上門兒來的客戶,她卻想要退縮了。
在石若嵐的指引下,韓淼淼走進裏麵的房間,她一眼就注意到了昨天陸雅軒躺過的椅子,也感覺到了來自上麵的異樣氣息。但石若嵐就站在對麵笑嘻嘻的看著她,一時間無法用靈力探察在那個地方究竟發生過什麽,隻好忍住心裏的好奇,再尋找合適的時機。石若嵐說,“請坐吧,盡量放鬆身體,將一切的煩惱拋諸腦後。緩緩閉上眼睛,想象在你麵前有一大片綠色的草地……”石若嵐的聲音甜美輕柔,仿佛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磁性,讓人昏昏欲睡,但隻有韓淼淼明白,那隻是最低級的催眠而已。
催眠是一種意識被替代的狀態,又有區別與普通的睡眠。當施術者利用某些外部因素讓受術者進入一種全身心放鬆的狀態時,會對大腦造成一定的影響,將所有的防備警戒降為最低,從而探知一些不願被想起的記憶。這也就會讓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這一手段謀求利益,韓淼淼想,也許昨天石若嵐已經動手,讓陸雅軒說出了些什麽。
這個時候韓淼淼在引導之下緩緩閉上了眼睛,但石若嵐透她的眼皮看到下麵眼球在不停的轉動,這就說明韓淼淼並沒有接受她給予的暗示。她在心中冷笑,卻接著說,“你平躺在那片幹淨的草地上,耳邊有輕風吹過,陽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韓淼淼盡量放鬆身體,不想讓對方看出異樣。可是她的性子冷淡,對於別人給出的影響很難接受,尤其是麵對陌生人的時候,她會像刺蝟一樣下意識的保護自己。況且韓淼淼已經清楚的知道石若嵐的身份,再想裝出接受她的樣子是不太可能的。
就這樣幾次三番之後,石若嵐有些忍不住了,她在韓淼淼麵前打個響指,有些失望的說,“這位小姐,你既然來看心理醫生,就要完全相信我才可以,一直這樣戒備,我是幫不到你的。”韓淼淼起身故意裝出一臉的無奈說,“大概是我心裏太糾結了,閉上眼睛就會想到他,想到他就會覺得渾身上下不自在,真是抱歉了,我看,我還是改天再來吧!”
說完,她作勢要走,石若嵐也不阻攔,隻是象征性的開導她幾句。韓淼淼向她道過謝,走出裏麵的屋子時,迎麵走來一個微微駝背的老人。雖然從未謀麵,但韓淼淼還是一眼就看出他和何不丘兄弟相似的地方,確切的說,那是擁有天人血統的人才會散發出的一種氣場,她在心裏想,這應該就是何為了吧?
兩人迎麵走過,何為衝她點了點頭,韓淼淼立刻回禮,可她才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的石若嵐忽然叫住她說,“等等!”韓淼淼回過頭望著她,就聽石若嵐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其實你不必來這裏,隻會白費功夫的。”然後就走進裏麵,沒了動靜。韓淼淼心下一驚,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走到拐角處,隱隱約約聽何為問了一句,“她是那邊的人吧。”石若嵐低低的應了一聲,卻沒有多說什麽。
從尋源心理谘詢室出來之後,韓淼淼想起方策上班的公司就在附近,他說中午一起吃飯,順便聊聊這邊的情況。可是韓淼淼看看周圍的高樓大廈,一時間記不起具體的地址,隻能站在馬路邊看著川流不息的人們發呆,就在這時,背後忽然有一隻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韓淼淼下意識的拽住那隻手,上身用力,眼看就要使出一個漂亮的過肩摔。背後的人卻忽然開了口,“淼淼姐,是我,我是何紫萱!”
韓淼淼連忙收力轉身,正好看到何紫萱拎著幾杯咖啡一臉尷尬的站在自己身後。她連忙道歉,“紫萱,不好意思啊,我沒想到是你,還以為是遇到什麽壞人了呢!”何紫萱莞爾一笑,“也是,你這麽個大美女站在這裏,那些色狼不流口水才怪!”韓淼淼微微一愣,在仁傑客棧待了這麽久,就算油嘴滑舌的曉悟也從來沒有這麽直截了當的誇過自己漂亮,忍不住有些興奮又有些羞澀。何紫萱說,“你是來找方哥的吧,正好我買了咖啡要回公司,咱們一塊兒走吧!”
自從何紫萱跟著何不同來到仁傑客棧之後,韓淼淼就沒有怎麽注意過這個女孩兒。這倒不是因為何紫萱哪裏不好,而是韓淼淼的性子太過冷淡,不喜歡主動何人搭話。但她卻覺得,何紫萱很會做人,明明看出來她是迷了路,卻不點破,反而提出一起走來化解她的尷尬,看來老何的閨女還真不能小瞧。
兩人回到公司的時候方策正在低頭忙著什麽,見韓淼淼來了,連忙放下工作說,“淼淼,辛苦你了,有什麽發現嗎?”何紫萱放下咖啡,知道他們要談正經事,立刻退出去關上門,充當外圍防護,避免再次發生有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闖進去的事情。
韓淼淼說,“我在那裏見到了一個人,應該就是你說的何為。”方策馬上緊張了起來,問她說,“那你有沒有怎麽樣?那個人心狠手辣,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韓淼淼展開雙臂示意自己完好無損,然後對方策說,“我看他的情況似乎不是很好!”
“什麽叫情況不是很好?”方策一時並不能理解韓淼淼要表達的意思,在他的印象當中,何為狡詐而殘暴,即使是在天人墓裏遭遇滅頂之災,他也不忘尋找時機逃走,並順便救下石若嵐和姚楠。他就像一具永動機般無時不刻不在算計,所以當方策聽到他不好的時候,根本無法想象他到底會哪裏不好。
韓淼淼皺了一下眉頭,在心裏斟酌著字眼,好半天才猶豫著說,“他似乎很蒼老,看上去年紀遠在何爺之上,甚至,甚至有種早衰的跡象。”方策一驚,雖然天人並非不死之身,但也會比常人活的更久,老何兄弟兩個的年紀算起來也隻到中年,何為怎麽會有早衰的跡象呢?他問,“具體說說,你都發現了什麽不對的地方?”韓淼淼說,“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很弱,我感覺的出他已經是強弩之末,如果不是靠內心強大的意念支撐著,恐怕已經不行了。”
從天人墓出來後,不過是短短十幾天的時間,何為到底經曆了什麽才會讓韓淼淼有這種感覺,又或者,隻是他故意製造出來的假象而已。方策問,“那他有沒有發覺你的來意?”韓淼淼麵上一紅,輕輕的點點頭,“在何為麵前,我恐怕沒能瞞過他,因為在我離開之後,聽到他問石若嵐我是不是這邊的人,而石若嵐也確認了。”
方策安慰她說,“沒關係,這是我欠缺考慮了。即使是我在何為的麵前,恐怕也很難過的了這一關,畢竟靈力是不可能完全隱藏起來的。這樣也好,與其一直躲起來躲貓貓,不如就這樣站出來和他們麵對麵的接觸,倒更附和我的性格。”韓淼淼卻還在憂心,既然他們已經對陸雅軒動手了,那接下來又會做些什麽呢?
門外忽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何紫萱探進頭來抱歉的說,“方哥,李總有事找您,現在能讓他進來嗎?”方策坐回自己的位置說,“讓他進來吧!”話音未落,李銘易已經從外麵走了進來,邊走邊抱怨說,“方,你看看你,我到你辦公室裏來還得事先預約啊,到底你是領導還是我……”
他大咧咧的闖了進來,一眼看見坐在沙發上的韓淼淼,整個人就像是被點了穴道一樣呆在了那裏,動彈不得。李銘易見過許多漂亮的女孩子,尤其是在他發跡之後,更是有不少美女主動貼上來。他主張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從不付出真心。因為李銘易覺得,有資格和他共度餘生的人,一定要讓他有心跳停止的感覺,而此時此刻,他終於有了這種感覺!
韓淼淼的長相算不上十足十的美人,於何紫萱,她少了幾分的嫵媚、柔美,於花靈蕊,她缺了些天真、俏皮,但這些落在李銘易的眼中,卻成了別具一格的動人心魄。她那輕輕撇來的一眼中滿是冷漠和無視,卻讓李銘易那顆沉寂多年沾染浮塵的心瞬間停跳、窒息,他覺得,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被眼前這個女人勾走了。
“嘿,李總?表哥?”何紫萱伸出手在李銘易麵前晃了又晃,他卻一點兒反映也沒有。方策實在看不下去,起身走到他麵前,狠狠的在他胸前搗了一拳說,“看什麽呢,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李銘易竟然還是沒有回過神來,竟然直愣愣的走到韓淼淼麵前,吸溜著口水說,“美女,晚上有空嗎?”
即便是韓淼淼這種淡漠的性子,麵對兩眼放光表情豐富的李銘易,還是被嚇了一跳,起身朝旁邊站了站,沒想到李銘易像顆大葵花似的也跟著轉了轉,韓淼淼“哼”了一聲,站到了方策身後。
“表哥!”何紫萱在後麵狠狠的扯了李銘易一下,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擦了擦口水,轉過頭去咳嗽一聲,定了定心神,這才勉強恢複常態,主動伸出手去笑容滿麵的說,“這位小姐,初次見麵,我叫李銘易!”韓淼淼看了方策一眼,見他無奈的搖搖頭,隻好冷冷的說,“你好!”卻並沒有把手伸出去。
李銘易吃了個閉門羹,卻並不氣餒,一個勁兒的招呼韓淼淼做,然後對何紫萱說,“去泡杯茶,不,還是橙汁吧!美女嘛,都喜歡多補充維生素c!”他殷勤的問這問那,韓淼淼聽十句答一句,聊了半天,李銘易連她的名字都沒問出來。方策看不過去,說,“淼淼,你先回去吧,其餘的事晚點兒再談。”韓淼淼答應一聲,立刻起身向外走,李銘易還不死心,巴巴的跟了出去,討好的說,“淼淼小姐,我開車送你吧,你去什麽地方?”
“她去我家!”方策在他身後說了一句,李銘易立刻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停在了那裏,眼睜睜的看著何紫萱和韓淼淼走進了電梯。都說朋友妻不可欺,李銘易再動心也不會對方策的女人下手,可是一想到韓淼淼那種冷若冰霜的態度,心裏就像有一千一萬個小兔子跳出來撓著,癢癢的不行。
他轉身走回方策的辦公室,愁眉苦臉的一頭倒在長沙發上,唉聲歎氣。方策看著他這個沒出息的樣子,提醒他說,“你看上什麽人都可以,但是韓淼淼——不行!”李銘易猛的坐了起來,滿臉興奮的說,“原來她叫韓淼淼啊,真是個好名字!”
方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照著他的後腦勺給了一巴掌,“我是跟你說這個事兒呢嗎?李銘易,你給我清醒點兒,我的意思是說,你喜歡誰都可以,但是不能喜歡韓淼淼,聽明白了沒有!”李銘易說,“我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我就在心裏想一想,絕不會做出個的事兒!”方策被他氣的笑了出來,“胡說八道!我和韓淼淼不是那種關係!”
就在這時,一個甜美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呦,那你們是什麽關係啊?”方策一抬頭,看到石若嵐正扭動腰肢,從外麵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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