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半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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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似乎都在方策的預料之中,他饒有興趣的看著一臉愁容的唐一凡,拍拍他的肩說,“看來是咱們低估了這個莫然,越是沒有破綻,就越說明這個人有問題。他隱藏的這麽深,就是想迷惑咱們。好啊,和我玩兒起捉迷藏來了,那我就陪他玩玩兒!”

    兩人隨意的聊著天,卻見客廳的門一開一關,唐一凡正在納悶兒,方策卻揉著太陽穴說,“別躲了,出來吧,小五,你是肚子裏的饞蟲又鬧騰了吧!”果然,就見嘵悟扶著花靈蕊出現在他們麵前,兩人笑嘻嘻的瞅著他們。方策一眼就看出了花靈蕊的不對勁兒,連忙讓她坐下,擔心的問道,“小丫頭,你這是怎麽了?”

    花靈蕊調皮的將腳抬起來給他看,撅著嘴埋怨道,“還不是那個何老頭兒,明知有危險也不早點兒提醒我,害的我受了這麽重的傷。方哥哥,你可不知道,都快疼死我了!”方策一驚,花靈蕊是魂體,輕易是感覺不到疼痛。他連忙低頭檢查她的傷口,看到雖然有嘵悟的血作為額保護的屏障,可還是依稀能夠看到傷口深處隱隱的血光,讓他一陣心驚肉跳。

    “小五,你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方策眉頭幾乎擰在了一起。嘵悟說,“我也不是很明白,不知怎麽的何爺看上了花丫頭隨手折回來的一根樹枝,非要親自去看看。結果花丫頭就站在樹枝上給他指了指地方,也不知道沾上了什麽東西,突然從上麵掉了下來,要不是何爺出手,就直接摔在地上了。等我們趕過去的時候,腳底已經傷著了。”

    方策轉頭問,“小丫頭,你當時覺得有什麽異樣,怎麽會從樹上摔下來,難道控製不了你的靈力嗎?”花靈蕊歪著頭說,“一開始也沒覺的怎麽著,忽然就覺得腳底一疼,身子不受控製的往下掉。我也想用靈力來著,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全身的靈力都被壓製在了一點,我根本使不出來!”方策又問嘵悟,“那老何怎麽說?”

    嘵悟歎了口氣說,“怪就怪在何爺什麽都沒對我們說,不過我看他的表情,好像是遇到了為難的事兒。”花靈蕊搶著說道,“何老頭兒說那人是要針對他的,偏是我替他受罪,我沒聽明白,莫名其妙的。”方策把花靈蕊的腳底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卻什麽端倪也沒看出來,頓時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仁傑客棧存在於不被世人關注的角落,這麽多年來也一直有條不紊的做著他們該做的事。雖然方策明白他們不是萬能的,但遇到棘手的事大家也能商量著解決。何不丘做為客棧的最高領導,負責的是坐鎮指揮,很少走出客棧。可是自從何為出現,何不丘就有些坐不住了似的接二連三的往外跑,這讓方策隱隱的有些不安。

    自從那股在尋源心理谘詢室第三方力量出現後,就像一塊兒大石頭壓在方策的心上,姚楠到死也沒把身後之人供出來,更讓他心神不寧,總覺得是山雨欲來風滿樓。這邊方策還在發愁,嘵悟就已經開始嚷嚷肚子餓。何紫萱不知道他要來,沒有準備什麽,隻好急急忙忙的做了幾個素菜,又蒸了滿滿一鍋的米飯,還把所有的零食都拿了出來擺在他麵前,有點兒抱歉的說,“小五啊,那個明天我就去多買點兒吃的回來,今天你先湊合吧!”

    嘵悟看著眼前擺的滿滿一桌子吃食,不好意思的說,“你看你把我當什麽了,我就是胃口大這些東西今天也吃不完啊,我,我下回都不好意思來了!”方策斜了他一眼說,“你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那可真稀奇了!”

    唐一凡忙活了一整天,這時候已經非常疲憊,開始不停的打哈欠了。方策說,“你趕緊回去休息吧,要查的事兒還多著呢,不著急,咱們慢慢來!”唐一凡答應著要出去打車,方策連忙攔住他,“算了吧,你這樣子半路就得睡著,還是我送你吧!”他虛空畫門,那一頭就是唐一凡家的臥室。唐一凡謝了一聲趕緊走了進去,立刻消失不見了。

    人在犯困的時候最愛的就是睡慣了的床和枕頭,唐一凡前腳到家,後腳就一頭倒在了床上,連鞋也沒脫就睡著了。他整天東跑西顛,忙裏忙外,一累起來連大腦都停止了運作,夢也懶得做了。可就在他快要進入深度睡眠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

    唐一凡猛的驚醒,哆嗦一下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費力的睜開眼睛,兩手不停的在周圍摸索著,可是當他摸到自己的時,卻發現並不是在響,而是擺在床頭的電話在響。唐一凡有些納悶兒,平時找他的人都是打自己的,誰會在這個時候打家裏的電話呢。

    他深吸一口氣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才發現因為睡姿不正確,脖子有些僵住了。唐一凡隻好歪著頭接聽電話,才“喂”了一聲,那邊就已經掛斷了。他氣的罵了一聲,“啪”的一聲把電話掛上,氣哼哼的往床上一倒,接著睡。

    雖然從夢中驚醒,但多年來唐一凡的辦案生涯,早已練就坐著能睡站著也能睡的好本事,他才一沾枕頭,呼嚕聲就又響了起來。這回他多了個心眼兒,半夢半醒中等著那人再次打電話過來,可是等了三五分鍾,實在堅持不住了,他也就不再等了,準備踏踏實實的睡上一覺。但就在他就要沉睡時,電話又響了!

    “鈴,鈴鈴鈴,鈴鈴鈴!”

    唐一凡心中拱起一陣怒火,他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第一時間抓起電話聽筒,迅速的說著,“喂,請問您找哪位?”這回對方並沒有急著掛電話,而是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粗重的氣息噴在話筒上,顯得十分刺耳。“喂,請您說話,您是哪位?”唐一凡再次問道,可是對方隻是喘著氣,並不回答。

    那種喘息聲就像是才跑完馬拉鬆一樣,一聲接著一聲,怎麽也停不下來,聽的人一陣煩躁。唐一凡氣的把電話掛斷,靠在床頭點上一支煙,使勁兒嘬了一口。他心想,不知道什麽時候這電話又得響,還是再等等。不料這電話真的第三次響了起來,唐一凡這回隻接不說話,仔細的分辨著對方的情況。

    他極力屏住呼吸,把耳朵緊緊的貼在聽筒上,認真聽著電話那邊的動靜。一般情況下,他可以從一些微小的聲音上判斷對方的情況。可這次除了粗重的喘息聲之外,什麽聲音也沒有。對方好像處於一個與世隔絕的空間裏,讓唐一凡無從下手。

    這樣的情況又反複了三四次,唐一凡覺得脊背陣陣發涼,不由得想起一部日本非常有名的恐怖片——《午夜凶鈴》。也許以前他隻把這種事情當作故事看,但自從認識了方策之後,不得不相信這世界真的有鬼魂存在。如果真的從電話那頭鑽出點兒什麽來,他該怎麽辦?

    他這麽一想,竟然把所有的困意都嚇忙沒了,即使躺在床上也睡不著,隻好戰戰兢兢的等了一宿,第二天天剛亮,就迫不及待的趕到方策家裏,把他叫了起來。

    “方大哥,我跟你說,那叫一個恐怖啊!”唐一凡白著一張臉盯著一對熊貓眼,神經兮兮的對方策說,“每次電話一響啊,我這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你說我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什麽腐屍碎屍腸子肚子的,我都能對著它們吃一整盒蓋澆飯。可是,可是,昨天晚上真把我嚇著了!”

    唐一凡囉囉嗦嗦的說了半天,都沒說道點子上。方策不得不打斷他說,“說重點,你到底聽到什麽了?”唐一凡說,“我隻聽到有個人使勁兒喘著氣,別的就沒有了。”方策聽了恨不得在他那大腦袋瓜子上狠狠的敲幾下,就為了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唐一凡竟然不到七點鍾就把自己從溫暖的被窩裏拉了出來。方策說,“大概是哪個被你整過的人打的騷擾電話,別放在心上,回去睡吧!”

    “那可不行!”唐一凡看他一副不願管的樣子,著急的嚷嚷道,“方大哥,我跟你說,這裏麵一定有事兒!憑我多年的辦案經驗和自身良好的預知能力,這件事絕對不是表麵看到的那麽簡單。恨我的想給我使絆子的人多了去了,他們肯定不會有這種小手段來對付我的。方大哥,你就幫我查查嘛!”

    方策才不相信他真的有什麽良好的預知能力,反問他說,“你有沒有去查過電話是從哪裏打來的,這對你來說不難吧?”唐一凡恍然大悟,猛的一拍自己的腦門兒,風風火火的走了。何紫萱被兩人吵醒,揉著眼睛走下來問,“出了什麽事兒了,一大早就找到家裏來?”

    “還不是唐一凡疑神疑鬼的,不過這個忙我還得幫,省的他沒完沒了的纏著我。”方策一邊說著,一邊在心裏盤算,把事情交給花靈蕊去辦就行了,今天公司裏還有不少事情要去處理。何紫萱有點兒擔心的說,“最近幾天你要不要找個時間回客棧一趟,靈蕊傷的不輕,我怕……”後麵的話她沒有說出口,方策卻已經明白了。

    離開方策的別墅後,唐一凡的心越來越不踏實,他直接到有關部門查找到底是什麽人深夜不停的打電話騷擾自己,可是工作人員卻告訴他,根本查不到任何通話記錄,即便不是登記過的固定電話和打來的,通過網絡電話接通,也會有跡可循。但就像是什麽也沒發生一樣,半點兒痕跡也沒留下。

    雖然身處溫暖的室內,唐一凡還是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他強撐著走到大街上,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台階上,抬頭看天上的太陽,總算覺得自己有了人的生氣。這一刻,他慶幸自己認識了方策,更加慶幸在第一時間找到了他,把這件事交托給他,如果由著事情繼續發展下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麽呢?

    他不怕死,但卻對未知的危險心存恐懼。如果死在明刀明槍下,不過是傷痛流血,但要是被活活的嚇死,那就真的太丟臉了。唐一凡狠狠的掐滅最後一支煙,就響了,“嗯,嗯,我知道了,馬上過去!”又有案子發生,唐一凡心裏再亂也得把自己的私事放下,全力以赴的去工作,他隻期盼著晚上回家時不要再接到那個奇怪的電話了!

    一連半個月李銘易都沒見著方策,忍不住對何紫萱抱怨,“我這請的是總監啊還是祖宗,想見他一麵比見我還難呢。”何紫萱抿嘴一笑,卻不接話。李銘易覺得奇怪,抬頭一看就見方策站在門口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吃驚之餘埋怨道,“表妹啊表妹,真是女大不中留,你這胳膊肘不能往外拐啊,他來了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方,快,快來,我正好有事兒找你商量呢!”方策擺擺手說,“你能有什麽正經事兒,不是又看上哪個姑娘了吧?”

    李銘易臉上忽然一紅,悄悄的衝他豎起了大拇指,“高,實在是高!這回你又說對了。不過我跟你保證啊,這次我是真的動心了,你一定得成全我!”方策打斷他說,“別人都可以,就韓淼淼不行!”李銘易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苦著臉說,“怎麽就不行了,我喜歡她,她喜歡我不就得了!”

    何紫萱啐了一口說,“人家淼淼能看上你,別癡人說夢了!我說表哥,你也就騙騙那些小姑娘吧,淼淼可不是普通人,你呀就死心吧!”她好意提醒,李銘易卻當成了對自己嘲諷。他對方策說,“方,我可沒求過你什麽,這回就當我求你了,怎麽著看在咱們一起長大的份兒上,讓我見見她總行吧?”

    這可讓方策為難了,雖然客棧裏沒有明文規定不能談戀愛,可是在他看來,李銘易和韓淼淼就是兩條平行線,永遠沒有相交的可能。但看著他一臉的誠意,方策又有點兒不忍心,隻好對他說,“我指負責把她找來,要怎麽做,成與不成都和我沒有關係,明白嗎?”李銘易高興的差點兒跳起來,一把抱住他說,“方,這事兒要是成了,我一定好好的謝謝你!不過我想問問,她到底哪天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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