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施術解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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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隻小蟲子似乎聽懂了花靈蕊的話,在口袋裏動了動,算是對她的回應。這時候向左才恍然大悟,驚訝的對花靈蕊說,“你竟然用跟蹤蟲監視我?真是太卑鄙了,說,你都發現了什麽!”花靈蕊聳聳肩說,“我的追蹤蟲被這個小家夥吃掉了,所以我什麽都沒發現。不過你得老實交代,不然這回你可別想那麽容易就從這裏走出去!”

    花靈蕊的語氣讓向左有點兒肝顫,但那個人對他說過,一旦把秘密泄漏出去,向右的蠱毒會馬上發作,立時死去。在妹妹的生死麵前,一切都顯得那麽不重要了。向左緊緊的閉上嘴,深深的低下頭去,準備和他們抵抗到底了。而他病沒有發現,坐在對麵的方策已經悄悄的將手背在身後,非常小心的用“思維控製”入侵向左的大腦。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向左身上,可是看他這副樣子,恐怕不會那麽容易從他嘴裏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就在一片膠著的時候,向左猛的抬起頭,定定的盯著方策,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說道,“那人說了,如果我告訴你們,向右就會死。他也答應我,隻要再做這一次,他就會把向右身上的蠱毒解開,然後給我們一筆錢離開這裏。我知道你們都是很厲害人物,也並不願意傷害你們,但我為了妹妹,不得不這麽做!”

    這些話如行雲流水般從向左的嘴裏冒出來,連他自己都驚呆了。臉上的表情帶著無以言表的震驚,嘴裏卻還在源源不斷的說著,“我隻見過那個人兩次,他每次都是半夜來的,每次都站在站在黑暗的地方,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臉。但是聽聲音似乎是個很年輕的男人。第一次他找上我的時候能將我們兄妹所有的情況都說的清清楚楚,讓我不得不相信他真的能治好向右。”

    在講話的過程中,好幾次向左都試圖捂住嘴巴,把那些秘密堵回去,但那條舌頭已經不聽使喚,仍然源源不斷的把那些話說了出來,“那人隻讓我把李銘易帶走,因為他知道,我和向右有那種將人暫時定格在某一時刻的能力。我想,既然帶走人就能讓他救治向右,又不會傷害到任何人,所以就沒有什麽可猶豫的。但是我沒想到,他失信了,又第二次找上了我們!”

    這次的事基本都在掌握之中,已經不需要繼續說下去了。方策停止了對向左的“思維控製”,他終於能停下來了。向左不敢相信的看著方策,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他瞪著眼結結巴巴的說,“你,你,你,你不是鬼吧?”聽到“鬼”這個字,花靈蕊站了出來,故意板著臉湊近他,陰沉沉的說,“你是在說我嗎?”

    隨著她說話的聲音,周圍的光線竟然暗了下來,花靈蕊的臉色漸漸變成像死人一樣的青白色,驚得向左向後一縮,起身就要逃跑。在他身邊的嘵悟笑嘻嘻的按住他說,“別怕,你仔細看,還有更好玩兒的呢!”他的眼神兒撇向花靈蕊,隻見小丫頭做著鬼臉就要顯出原型來。

    這邊幾個人隻顧著嚇唬向左,卻沒想到向右承受不住心裏的恐懼,悶聲不吭的昏了過去。見到有點兒玩兒的過火,花靈蕊連忙恢複成正常的模樣,從半空中落下來,扶起向右連聲問,“喂,你沒事兒吧,你醒醒,醒醒啊!我就是和你開玩笑的,你別這麽膽小啊!”

    向左見妹妹暈倒,再也顧不得對花靈蕊的恐懼,一把推開她抱住妹妹,大聲的吼著,“向右從小就怕那些鬼啊神的,你嚇唬她幹嘛呀!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跟你拚了!”誰也沒有心思去在意他的態度,幾個人叫了半天,向右都沒有醒過來的意思,方策不得不走過去,伸出手搭在向右的脈上,臉色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他對向左說,“向右是蠱毒發作了才會暈倒,快把她抬到客房裏,我來試試看!”

    嘵悟知道,方策是要救向右,連忙幫著韓淼淼和花靈蕊把向右抬到了一樓的客房。方策指揮道,“花丫頭,把你新收的小蟲給我用用!淼淼,你負責在別墅外麵布置一個結界,記得,越安全越好,我擔心那人會趁機攻過來!嘵悟,你守在門外,我隨時會叫你!”聽他安排著每個人的工作,向左有點兒著急,“那我做什麽呀,總不能一點兒忙不幫,幹看著吧?”方策衝他指了指廚房的方向說,“你先煮一鍋米飯,然後把所有能做的菜都做了,記住,全要素菜!”

    在這麽重要的時刻讓自己去做飯,向左有點兒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敢相信的又問了一遍,“你,讓我做什麽?”看他那副不能理解的樣子,嘵悟拍了他一下說,“簡單說就是讓你做飯,明白了嗎?”向左當然不明白,他問,“為什麽要做飯啊?難道那人害怕吃的東西?”嘵悟啐了一口說,“呸,那都是做給我吃的!你知不知道要救你妹妹需要消耗多大的體力,讓你做點兒吃的怎麽就那麽難啊,別那麽多廢話,快去快去!”

    帶著無數個不理解,向左還是選擇走進了廚房,開始洗米做飯。而嘵悟則關上了門,隻留方策和向右在裏麵。蠱毒,是指以神秘方式配製的巫化了的毒物。《搜神記》裏說:“盒有怪物,若鬼,其妖形變化,雜類殊種.或為豬狗,或為蟲蛇,其人皆自知其形狀。常行之於百姓,所中皆死。”

    一般而言,蠱毒大概分為蛇蠱、犬蠱、公雞蠱、虱子蠱、姑蠱、蜘蛛蠱、金蠶蠱等幾個大類,但真正煉製時,又以每個人的不同分化出許多奇怪的種類來。而煉製的過程越難,蠱毒所發揮出來的力量就越強大,想要完全解除就越難。

    向右所中的是一種金蠶蠱,這種蠱起初的時候並不是用來害人的。民間傳說,金蠶盅性喜潔淨,凡養蠱人家家中塵埃絕無,和避塵珠有異曲同工之處。但不同的是,金蠶是有靈魂的,它識得主人乖巧可愛,又能使養蠱人發財致富。可漸漸人們發現,金蠶蠱也能用來害人,中了金蠶蠱的人先是腹痛不止,繼而七竅流血而死。不過現在的情況又絕沒有那麽簡單,藏在向右身體裏的蠱是子蠱,而施術者的身上則是母蠱,也就是說,一旦他這裏有所動作,下蠱人就會馬上發現,如果那樣,向右會必死無疑。

    到底要怎麽做才能瞞天過海,不讓對方有所察覺。保證向右的安全,是方策首先要考慮的事。他試著將自己和向右困在一個小結界當中,阻斷子蠱和母蠱之間的聯絡,但很快,他就發現這個方法是行不通的。

    不管方策製造多少層結界,隻要在向右身體裏的子蠱發現和外界斷了聯係,就會不停的在向右的身體裏橫衝直撞,在腹部、頸部鼓氣一個又一個駭人的大包,仿佛下一秒就會破體而出。子蠱的掙紮讓向右的臉色更加蒼白難看。方策立刻停了下來,如果再繼續下去,子蠱沒有取出來,向右會提前喪命的。他皺著眉頭一動不動,努力的想著究竟要怎麽做才能成功呢?

    子蠱完全聽從於母蠱的命令,而且它們之間生生相息,就算是方策也不能找到它們之間任何細小的縫隙。但是,金蠶蠱有一個非常致命的弱點,就是對各種稀有的血液有著瘋狂的熱愛。而說道稀有的血液,門外就有一個現成的,方策立刻對著外麵大喊,“小五,進來!”

    聽到他的呼喊聲,嘵悟連忙推開門走了進來,著急的問,“怎麽樣了?她醒了嗎?”方策衝他招招手,臉上帶著笑說,“小五,我需要你幫個忙,可以嗎?”看到他臉上的燦爛微笑,聽到那種溫柔略帶有請求意味的語氣,嘵悟忽然有種不怎麽好的感覺,他不由自主的朝後退了兩步,顫聲問道,“你,你,你,你想幹什麽?”

    一種熟悉的不安感頓時向嘵悟襲來,可是容不得他反對,方策已經一個閃身捉住了他的手掌,以手代刀毫不留情的劃了下去,那種熟悉的金黃色的血液立刻冒了出來。嘵悟疼的“哎呦”一聲,使勁往回抽著手,埋怨道,“又來這招,下回能不能換一換?我的血再多也不是這麽個用法啊,等會兒得讓向左多做點兒好吃的給我補補才行!”

    說話將,方策已經沾了一些嘵悟的血,塗抹在向右的手臂上。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看到一個鼓起來的肉包順著向右的腋下朝手臂移動過來,它的速度非常慢,每前進一點兒都帶著試探的意味,似乎對於人類的世界充滿著深深的懷疑和敵意。

    一路走走停停,已經過了十五分鍾,竟然距離那滴血還有四五厘米。嘵悟急的滿頭冒汗,嘴裏不停的小聲嘀咕著,“你倒是快點兒爬啊,快點兒,千萬別浪費了我的血!”他的聲音不大,卻還是驚動了子蠱,竟然停在了原地,再也不肯前進了。

    方策氣的重重的敲在了嘵悟的大腦兒上,示意他別再多嘴。又過了幾分鍾的時間,子蠱大概覺得危險已經消失,才試探著動了動。這次嘵悟可不敢出聲了,他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鼓包,不停的在心裏催促,“快,快,快,快去啊!”他恨不得用靈力幫這個小東西一把,可礙於向右的生命,他可不敢開這個玩笑。

    好在嘵悟的血液對金蠶蠱的吸引力足夠大,僵持了一會兒之後,向左身體裏的子蠱終於鑽到了那滴血所在的皮膚之下,貪婪的吸允著。方策目光一亮,看準機會叫道,“就是現在,小五!”嘵悟對他的意思心領神會,立刻雙指並攏,照著那塊兒鼓起來的地方精準的夾了下去。受到外力的攻擊,金蠶蠱的子蠱立刻開始掙紮,並試圖向母蠱發出訊息。

    一旦讓子蠱和母蠱之間建立聯係,不但會打草驚蛇,還會讓向右無辜喪命,方策必須用最快的速度製服它。想到這裏,方策馬上設置一個三層的結界,暫時打亂子蠱的節奏。它一方麵要擺脫嘵悟的控製,一方麵又要衝破結界,和母蠱聯係,一時間自顧不暇。正因為有了這樣的慌亂,方策才有機會和嘵悟聯手,將它取了出來。

    “小五,下更多的血下去讓它吸!”方策命令道,嘵悟雖然不願意,但還是按他說的做了。有了更多新鮮的稀有血液,子蠱盡然停止了掙紮,貪婪的吸允著。也就在同時,方策劃破向右的皮膚,將從花靈蕊那裏借來的白色肉蟲放了上去。

    兩蟲相見分外眼紅,小白蟲的身形比子蠱大了不少,它扭動兩下找準了子蠱的方向,忽然從嘴裏吐出許多晶瑩剔透的粘液,將子蠱緊緊的包圍在其中。方策看到,子蠱竟然開始融化,最後和那些粘液融為一體,被白色肉蟲美美的吸進了肚子裏。

    再看躺在床上的向右,原本慘白的臉上開始出現淡淡的血色,呼吸也漸漸恢複平緩,整個人完全放鬆了下來,沒有了剛才的緊繃感。方策那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回去,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對嘵悟說,“沒事了,讓她休息會兒吧,咱們先出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從客房走了出來,廚房裏已經飄起了陣陣的菜香味。雖然向左並不願意擔任這種“煮夫”的工作,但為了妹妹的命,他還是拿出所有的手藝,盡心盡力的做好每一道菜,爭取能讓他們滿意。可是盡管這樣,向左一顆心終究牽掛在妹妹的安危上,左等右等終於看到方策和嘵悟出來了。向左連忙擦擦手,迎上去憂心忡忡的問,“怎,怎麽樣,向右她,還有救嗎?”在他的眼底滿是對妹妹的擔心,方策疲憊的說,“子蠱已經取了出來,但她還需要一段時間恢複,好好照顧她吧!”

    巨大的喜悅衝擊著向左的身體,他晃了兩晃,竟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兩人麵前。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這一跪,是向左能表達出的最鄭重的謝意。嘵悟連忙把他扶了起來說,“你這是幹什麽,隻要多做點兒菜給我吃就算謝我了!”方策也說,“你先別急著謝我,為了取出子蠱,我不得已劃破了向右的手臂,你快去給她包紮一下吧!”

    向左臉上笑開了花,一連聲的答應著,在方策的指點下順利找了繃帶藥品,急衝衝的去看妹妹了。方策把守在外麵的韓淼淼叫了進來,問她說,“這段時間裏對方有沒有做點兒什麽?”韓淼淼沒有回答,隻把掛在腰裏的一個黑色布袋扔了過來,示意他自己看。方策打開布袋,不禁啞然失笑,裏麵除了有各種三角腦袋的蛇類之外,體形巨大的蜈蚣和蜘蛛也不再少數,更有甚至,青色的蠍子也混進來,看來對方確實是下了點兒功夫的。

    “他想用這些毒物攻破我的結界,很可惜,沒能得逞。但現在還有一個很麻煩的問題,你來看看吧!”韓淼淼帶著方策走到門邊,指了指外麵的草坪上,成百上千隻的毒蟲七扭八歪的死了一片,好在韓淼淼設了結界,不然被過路的人看到,非嚇的報警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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